王爺兵變,這種事情無論放在哪個朝代,都是大事。
白羅羅不知道為什麼原世界線的信王為什麼沒有兵變,但現在事情都發生了,再去糾結原因顯然沒有必要。
皇宮被圍,皇上更是生死未卜,白羅羅心中焦慮可又做不了什麼。袁飛煙在皇城內本就是個沒有實權的閒散王爺,也正因如此,無論他在私人問題上做的有多過分,皇上都不曾怪罪他。
帝王臥榻身側,豈容他人酣睡?手中有權力的王爺,又怎麼可能真的獲得皇上的信任。
信王派人圍了白羅羅府上後,便將他軟禁了起來,徹底斷了他同外面的聯繫。
白羅羅心中焦急,但和系統商量之後又決定不輕舉妄動,畢竟他手無兵權,就算跑出去了,也幫不上他哥什麼忙。
這十幾日皇城裡的氣氛格外緊張,幾乎無人敢外出,每日天還沒黑,便已經開始宵禁。
卯九見白羅羅整日愁眉不展,輕聲道:「王爺不要太過擔心,聖上乃是真龍天子,定然不會輕易出事的。」
白羅羅笑的勉強,他知道兵變之事十分凶險,只求他皇兄能轉危為安。
卯九見狀,卻是忽的問到:「王爺入宮祭祀,為何會提前回來?」
白羅羅一聽,隨即明白了卯九言下之意,他到啊:「你的意思是……」
卯九點頭:「皇上定然早已有了準備。」
白羅羅這才心下一鬆。
卯九道:「王爺,把藥喝了吧,您風寒未癒,又憂思過重,小心身體。」
白羅羅咳嗽幾聲,把藥端過來咕噥咕噥的灌進了嘴裡。
這藥有安神的作用,白羅羅喝了之後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卯九也沒有再和白羅羅說話,給白羅羅又點了一支安神香,這才熄了燭火退出了房間。
白羅羅這一覺睡的倒是不錯,只是他卻是被人吵醒的。
他一睜眼,便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只見原本應該在皇宮裡的信王,竟是坐在他的面前,冷笑著看著他,而卯九則被幾個黑衣人按在地上,嘴角還掛上了一抹血色。
「醒了?」信王是白羅羅的哥哥,卻比當今聖上要小幾歲,當年奪嫡之時,卻是皇位的另一個有力競爭者。
若不是棋差一招,今日聖上,恐怕還不知到底是誰。
「信王殿下。」白羅羅正欲起身,卻忽覺渾身酸軟,他咳嗽幾聲,面露疑色,「你這是何意?」
「成王敗寇,千古不變。」那信王並不答話,只是冷冷的瞪著白羅羅,他道,「我輸了,我就該死。」
白羅羅又咳嗽幾聲。
信王起身,走到了白羅羅面前,伸出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細細的端詳著他的臉,然後道:「我倒是好奇,他那麼冷情冷血一個人,怎麼會如此寵你這個廢物。」
不得不說,白羅羅這個輩分的皇子皇孫,就沒有一個長得差的,就連眼前本該落魄的信王,也是俊美無儔。
白羅羅沒有答話,他能說什麼,說他就是命好有個好哥哥,你來打我嗎?這話要是說出口了,說不定還真的要被信王揍一頓。
「可是世間之事,誰又說得準呢。」信王喃喃自語,他道,「昨日我敗了,你又知道我今日會輸?」
白羅羅覺得信王有點不對勁,難不成是他兵變失敗,精神失常了?可若是兵變失敗,他又如何能完好無損的走出皇后。
還未等白羅羅想個明白,外面竟是傳來了宮裡內人太監尖銳的聲音,那太監道:「肅王殿下請即刻進宮!」
白羅羅依舊一頭霧水。
這太監顯然是知道信王就在屋子裡,所以根本沒有進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信王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就在白羅羅茫然之際,卻見那幾個壓著卯九的黑衣人竟是強行將卯九的衣服扒了下來。
白羅羅啞聲悚然道:「你們要對他做什麼!別碰他!」
信王聞言,嘲諷的笑了笑,他道:「王爺,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白羅羅還以為他們要對卯九做什麼,但當他們將白羅羅的衣服甩到了卯九面前時,白羅羅才醒悟他們的想法。
白羅羅:「你——」
信王見白羅羅臉色慘白,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冷冷道:「我要的東西他不肯給,那他想要的,我也不會予他。」
卯九被強迫換好了衣服,信王直接拔出劍指著白羅羅,他對卯九道:「你要是在皇上面前漏了陷,就永遠別想看見你主子了。」
卯九的臉色和白羅羅此時已相差不多,他咬緊牙喚了聲王爺。
信王卻哈哈大笑,只是笑著笑著,眼裡卻有了水光,他說:「你要的,我不給!」
話語落下,卯九便被人帶了出去。
白羅羅覺得這信王真是瘋了,他道:「我皇兄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卯九是假的!」
信王冷冷道:「若是他要死了呢?」
白羅羅一愣。
信王說:「一個將死之人,還會那麼聰明麼?」
白羅羅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荒謬極了,他憋了半天,憋了一句:「你不會是喜歡皇兄吧?」
信王手上的劍一抖,在白羅羅臉上劃出一道血痕。這動作的一味如此明顯,幾乎等於已經給了白羅羅答案。
白羅羅對系統說:「我感到我好想知道了什麼皇家密史。」
系統冷漠的說:「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白羅羅說:「早死早放假。」
系統說:「死的太早小心提成被扣。」
白羅羅想了一會兒,覺得是這麼個道理,他都在這個世界折騰這麼久了,好像這會兒死了的確是不太划算的。
信王見白羅羅臉上瞭然的神色,有些惱羞成怒道:「我怎麼可能喜歡他?!你們兄弟二人,還真是都那麼討人厭。」
白羅羅有點委屈,心想大兄弟我也沒做什麼啊,你都把我臉劃破相了,我還沒找你說事兒呢。
信王冷冷道:「等著吧,有好戲看呢。」
兩人在屋內坐了一個時辰,待天快要大亮之時,皇城裡響起了沉悶的鐘聲。那鐘聲連綿不絕,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止。
從鐘聲響起的那一刻起,信王的臉色就一寸寸的白了下來,他沉默的看著窗外從雲層那頭浮起的曙光,神色冷漠又蒼涼。
隨後屋外便有人敲了敲門,信王淡淡的將他喚進來。
那人進屋行了禮,又看了眼還在床上沒衣服可以穿的白羅羅。
「說吧。」信王沒有把白羅羅放在眼裡,因此也沒有避開他。
「皇上駕崩了。」那人穿著宮內侍衛的衣服,跪著道,「將王位傳給了肅王殿下。」
「我就知道。」信王冷笑。
那人不敢吭聲。
信王眨了眨眼睛,又笑了,他道:「若是他在底下知道繼承王位的不是他弟弟,而是一個低賤的影衛……又該是何種表情呢,可惜……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白羅羅看著信王的笑容,卻莫名的覺得他在哭。
信王又道:「走吧,再晚一些,城裡就要禁嚴了。」
他一揮手,那幾個站在白羅羅身後的侍衛,就將還在床上的白羅羅抬上了馬車。
白羅羅渾身無力的上了馬車,見信王也坐上來了,他眼巴巴的問信王:「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
信王伸手摸了一把白羅羅的臉,冷笑道:「當然是帶你去個好地方了。」
白羅羅:「……」他看著這信王的臉,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想起了腦子裡那個坑人的系統了呢。
為了防止白羅羅出聲,信王還給白羅羅嘴裡塞了個布團。
按理說此時皇城內禁衛森嚴,可信王卻輕輕鬆鬆的出了城,一路上甚至連個檢查的人都沒有。不僅如此,他還把白羅羅也帶了出去。
就這樣,被裝在馬車裡,白羅羅不捨的離開了自己的家鄉……開始了悲慘的搬磚生涯。
信王的心情一路上都不好,臉色比白羅羅還差,幾乎可以說是毫無血色,離開王城兩天,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白羅羅從馬車裡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驚了,他道:「你要把我關在這兒啊?」
信王說:「對。」
白羅羅沉默半晌,道:「你不會要給我剃頭髮吧。」
信王冷笑著看著白羅羅,指著那門上的牌匾說:「不剃頭髮怎麼當和尚?」
白羅羅:「……」他看著牌匾上額般若寺三個字,終於落下了淚來。
白羅羅對系統說:「我還是個孩子,他為什麼要那麼對我?」
系統說:「可能他不戀童吧。」
白羅羅:「……」你徹底失去我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