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寶歷險記(七)

胳膊是注定扭不過大腿的。

不管陳立果多不願意, 反正A中他是去不了了,於是他在B中和C中裡面隨便選了一個。

而過完這個暑假,陳立果就要滿十六了。

十六歲的生日那天,陸之揚居然沒有回來, 陳立果在管家同情的目光下,只能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看起來十分艱難的吃掉了半個蛋糕。

管家擔憂道:「少爺, 不想吃就別勉強了。」

陳立果拿著蛋糕往嘴裡塞的動作頓了一下,他也不知道為啥管家總是覺得他胃口不好, 這蛋糕專門定做的, 奶油一點都不膩, 要是管家不在這兒, 他能一個人全吃了。

但是可惜,在管家無比擔憂的注視下,陳立果只能吃半個就停了手。

陸之揚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了,陳立果躺在床上正準備睡覺,就聽到臥室傳來幾聲敲門聲。

陳立果穿著睡衣走過去,打開門看到陸之揚站在門口。

「生日快樂。」陸之揚身上帶著濃濃的酒氣, 他把手裡的一個盒子遞給陳立果。

陳立果接過盒子, 說了聲謝謝。

陸之揚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 但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 轉身離去了。

陳立果關了門, 回房拆了盒子, 發現裡面是串車鑰匙。

這個世界的車和陳立果原來世界的車有些不同,所以陳立果上網查了查車型,然後發現陸之揚送他的這輛車,最低的市價都是兩千五百多萬。

陳立果:「……」突然感覺鑰匙好重。

陳立果幽幽的說:「我就要一個一言不合就給我錢叫我滾的爹。」

系統:「……」

陳立果:「我愛爸爸,爸爸使我快樂。」

系統:「……」

陳立果說:「車有了,我還需要一本駕照。」

這個世界十六歲就可以辦身份證考駕考了,但陸之揚送陳立果車鑰匙的時候離開學不過一周時間,所以這時候去肯定來不及。

陳立果只能讓自己心愛的小車車在車庫裡停一學期,等到他寒假的時候再去學駕照。

新的學期,新的生活,新的考試。

陳立果萬萬沒想到,他在B中的第一天,就在開學考試裡度過。

考完之後陳立果整個人都是灰色的,他奄奄一息的說:「系統,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掏空了。」

系統:「……」

陳立果:「嗚嗚嗚嗚。」

然而考試的時候顯然不是最難熬的,最難熬的是出成績的那天。

萬幸的是B中沒有分快慢班,除了一個最好的班級之外,其他都是成績好的和成績差的混合在一起。

陳立果年紀排名八百三十七,他們年級上就九百個人。

身為一個當過軍師,開過機甲的人,陳立果感到自己的靈魂遭到了無情的踐踏,他發誓要好好學習。

然後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開始打遊戲。

系統:「……」算了,讓陳立果去吧,他基本是個廢人了。

開學沒過幾個月,陳立果就聽管家說,陸之揚好像在準備結婚。

陳立果似乎是家裡唯一一個被蒙在鼓裡的,陸之揚絲毫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陳立果。

也對,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不互相傷害,就已經是不錯的相處模式了。

那個來過陸家的女人最近來的次數更加頻繁,雖然她一開始很積極的和陳立果打招呼,但後來卻察覺到了陸之揚奇怪的態度,反而變得對陳立果有些愛答不理了起來。

陳立果對此表示:「煢煢白兔,東奔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系統聽後表示:「這句話正好可以用在你今天的作文裡。」

陳立果:「……」能別提醒他做作業嗎?

陳立果上了高一,卻依舊保持著和陸美清每月一次的見面頻率。陸之揚倒是沒有再在這件事上限制陳立果——陳立果都懷疑陸之揚沒有再監視他了。

平靜的一年過去了,高一結束的時候,陸之揚和那個陳立果至今不知道名字的女人訂了婚。

陳立果知道這消息還是從報紙上看到的,他才發現那個女人是個挺有名的上層名媛。

陳立果回到家,看到陸之揚坐在沙發上低著頭看手機,他叫了一聲:「爸。」

陸之揚抬頭,淡淡問道:「怎麼了?」

「你訂婚了?」陳立果問道。

陸之揚說:「嗯。」他的表情很淡漠,就好像訂婚這件事真的和陳立果無關一樣。

陳立果看著陸之揚的臉,很勉強的笑了一下:「恭喜你。」

陸之揚道:「謝謝。」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親密無間,只剩下了相對無言呢?陳立果心想陸之揚真是個壞爸爸,便放了書包去廚房抱了半邊西瓜,回房間開始啃。

啃著啃著陳立果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第一反應是騷擾電話,所以就沒接。

哪知打電話的人卻十分固執,一個接一個的打來,直到陳立果接起。

「陸嘉樹。」略微有些熟悉的男聲傳來,陳立果一瞬間便想起了聲音的主人——程准。

「程准?」陳立果又啃了口西瓜,含糊的說,「有什麼事麼?」

「你還記得我的聲音?」程準沒想到陳立果居然認出了他的聲音,他顯然十分高興,「出來玩。」

陳立果一愣,他說:「已經九點過了,我要睡覺了。」

程准道:「才九點,你怕什麼。」

陳立果:「……」他怕陸之揚把他剁了吃了。

程准卻彷彿十分瞭解陳立果在想什麼一樣,他道:「你爸都要結婚了,不會管你管的那麼嚴吧。」

陳立果撇嘴:「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出來。」

程准那頭一陣沉默,說了聲好吧,就把電話掛了。

陳立果歎著氣,又啃了一塊西瓜,他說:「程准其實還長得不錯哈。」

系統:「……」

陳立果說:「聲音也挺好聽的。」

系統:「……」

陳立果撐著下巴,露出苦惱之色:「但是我現在唯一擔心的事情就是,陸之揚要是知道他兒子是個同性戀……」

系統似乎想到了什麼,居然笑出了聲。

陳立果聽到這笑聲,知道他和他的系統大概是再也回不去了……

陳立果:系統不愛我了。

系統:我他娘拼盡了全力,不就是想讓你好好完成任務不搞基麼,沒想到目標達成的如此突然。

的確,以陸之揚的性格,若是知道他兒子是同性戀,極有可能直接送到心理醫生那裡去好好治療一番。陳立果一想到這個就有點害怕,把腦子裡原本冒出來的一些念頭全都扔到了腦後。他還是乖乖當他的聽話寶寶吧。

陳立果本以為程准給他打電話只是個意外,可是在接到程准電話的第二天,他就被程准堵在了學校門口。

陳立果一開始還沒注意到他,直到程准的手拍到了他的肩膀,陳立果才猛然驚覺身後有個人。

程准笑瞇瞇的看著陳立果,和一年前相比,他的頭髮短了些,人看起來又多了幾分英氣,依舊是帥氣十足,站在人群裡格外的顯眼,他說:「一起去吃個飯?」

陳立果低低道:「不好意思,我得回家吃飯。」

程准說:「你爸都不在家,你回去幹什麼?」

陳立果:「回去寫作業。」他眨著眼睛,眸子裡全是無辜和純真,簡直就好像一隻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兔。

程准看著這個模樣的陳立果,眸色轉深,他說:「就一個小時。」

陳立果還想拒絕,卻被程准抓住了手腕。

程准力氣極大,陳立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到了路邊停著的車旁。

陳立果生氣道:「你放手,我不要去。」可是他力氣實在是無法和程准匹敵,不過轉瞬間,他就被拉進了車,甚至周圍的人都沒有注意到這裡發生了什麼。

被拉進車裡的陳立果一臉驚慌,他說:「你要幹什麼?!我要下車。」

程准理也不理,直接發動汽車,載著陳立果離開了學校。

陳立果激動道:「統統,我好害怕,他是不是看上我了,會不會對我做什麼可怕的事!」

系統冷冷道:「你以為我聽不出你很高興?」

陳立果:「咦嘻嘻嘻。」

系統頭疼欲裂,他咬牙道:「你不怕陸之揚發火了?」

陳立果義一本正經:「我不是自願——不是自願的你懂嗎?人家可害怕了,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呢。「

系統:「……」

坐在駕駛座上的程准開口道:「喜歡吃什麼?」

陳立果抿著嘴唇不說話。

程準得不到回答,便自顧自的說:「我知道有傢俬房菜還不錯,就吃那個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陳立果似乎有些生氣了,「你這樣是犯法的——」

程准說:「我犯什麼法了?」

陳立果:「……我不想和你吃飯!」

程准笑道:「可是我想和你吃。」

陳立果整張臉都鼓了起來,像一隻松鼠似得。

程准看了他這副模樣,眼裡的笑意更濃,他道:「你都是快十八了,難道和朋友一起吃個飯,還要經過你爸爸的同意?」

陳立果低低道:「可是爸爸會不高興的。」

程准笑道:「是麼,我倒是覺得你爸爸沒那麼多心思來管你呢。」

陳立果:「你胡說!」雖然是在反駁,但陳立果自己都底氣不足,陸之揚馬上就要結婚了,他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而陳立果或許在十八歲之後,就會脫離那個家庭。

他和陸之揚之間,本來就毫無聯繫。

程准一路上都在和陳立果閒聊,但他閒聊的內容卻幾乎句句都在非常隱蔽的打擊陳立果的自信心,若陳立果真的只是個十幾歲與社會沒有什麼接觸的孩子,恐怕真的會因為程准的話生出一些孤立無援的感覺。

但陳立果是什麼人,他可是開過高達的男人!所以在他眼裡充滿了無助的淚光,手死死抓著安全帶的同時,還在和系統吵架。

陳立果:「系統,我要是和他在一起了你還會愛我嗎!」

系統:「從未愛過。」

陳立果:「你撒謊,明明一開始你還是很喜歡我的。」

系統咬牙道:「那是我還不懂事,誰年輕的時候沒喜歡過幾個人渣?」

陳立果:「別這樣,我要哭了。」

系統冷笑:「不哭不是中國人。」

陳立果:「……」無言以對怎麼辦。

之前便說過,程準是個很喜歡漂亮東西的人。這一特點在他成年之後,更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小時候像個瓷娃娃似得陳立果在他的腦海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得不到的,從來都是最好的。這一印象讓程准在看到上高中的陳立果時,一眼便認出了他。

陳立果和小時的可愛比起來,更漂亮了。

少年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長開,皮膚白皙,眉眼精緻,渾身上下都在透露出一種不諳世事的單純,當他眨著長長的睫毛看著程準時,程準不可抑制的對陳立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各種意義上的興趣。

到了目的地,陳立果被程准拉下了車。

陳立果穿著校服,背著書包,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程准拉著陳立果進了包房才放開他,他鬆手的時候,陳立果的手腕上出現了一圈明顯的淤痕。

程准見狀,道了聲:「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陳立果:「……」現在的男人啊,嘖嘖嘖。

然後程准開始點菜,其實他的性格從點菜就能看出一二,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陳立果想吃什麼。

好在陳立果並不挑食,啥玩意兒都吃。

程准說:「這家的開水白菜很不錯,你會喜歡的。」

陳立果沒說話。

程准懶懶道:「和我聊聊天吧,萬一我聊高興了,就把你放走了呢。」

陳立果心想萬一把你聊高興了,你把我往床上帶咋辦,現在可是和諧年代,這麼搞是要進監獄的。

但他還是應了程准的話,他說:「我和你沒什麼可聊的。」

程准笑瞇瞇道:「你怎麼知道和我沒什麼聊的?別那麼緊張嘛,我有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突然看見以前的同校,想和你說說話而已。」

陳立果面色遲疑:「真的?」

程准就像一隻把小動物慢慢勾引出洞穴的狐狸,他的表情和神態都看起來十分溫柔,唯有眼神最深處透出的一絲冰冷,暴露了他的本來面目,他慢條斯理的說:「當然是真的。」

陳立果心想程准簡直就是個勾引小朋友去看金魚的變態叔叔,要是他真是個小朋友,說不定就還真被騙了。

可惜啊,可惜,陳立果看見過的變態可繞地球好幾圈。

陳立果有點悶悶不樂的說:「那你也不能隨便把我拉著走呀。」

程准見陳立果的態度有些軟化,笑道:「這不是你老是躲著我麼?我又不求你的錢,你又不是女生,難不成還能對你做什麼?」

陳立果為程准的無恥點了贊,好久沒有看到這麼不要臉的人了,但他還是做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他嘟囔道:「你早說嘛,害的我手腕都青了。」

程准的眼神從陳立果的手腕上掠過,不知想到了什麼,露出一個有些微妙的笑容。

然後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從聊天中陳立果知道,程准小學讀完就直接出國了,前兩年才回國。

面對程准對他的試探,陳立果倒是表現的非常坦然——他的生活有啥好講的,每天家裡學校兩點一線,比一般的高中生還要枯燥無聊。

結果陳立果萬萬沒想到的是,程准顯然是有備而來,他聽了陳立果平淡的敘述,問的一句話就是:「你就不想試試不一樣的生活?」

陳立果:「……」一個十七歲,連青春期都過得十分憋屈的男孩子,會不希望有新意的生活嗎?程准這句話簡直問到了點子上。

可惜,他遇上的是陳立果。

陳立果:老子蟲族都幹過了,再怎麼有新意還能有新意到哪兒去?開過機甲嗎?打過仗嗎?當過Alpha嗎!沒有就閉嘴!

不過為了不崩掉人設,陳立果臉上還是浮現出一些茫然,他囁嚅著說:「可是……爸爸會不高興啊。」

程准說:「為什麼你爸爸會不高興?」

陳立果正想說爸爸不准他晚回家,卻忽的想起似乎很久陸之揚都沒有管他了。

陳立果:「……」沒爹管的孩子像根草,離開爸爸的懷抱,幸福哪裡找。

程准觀察著陳立果的神色,若有所思的說了句:「其實你爸爸也沒有那麼嚴吧。」

陳立果像是個被戳破了的氣球,整個人都焉了。

程准看著他垂著頭的模樣,不知怎麼就想起了沒精神的兔子,很想伸手摸一摸陳立果的腦袋,但他忍住了這種衝動,不鹹不淡的說:「你都快要成年了,還這麼粘著你爸爸,不會很奇怪?」

陳立果心想我哪裡粘著他了,我倒是想粘著,問題是陸之揚不讓啊!

陳立果抿唇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程准循循善誘:「我沒想管你,我只是想問你想不想嘗試一種新的活法?」

陳立果:「……」這人有毒,他得趕緊撤。

於是陳立果沒有給程准回應,而是悶悶道:「太晚了,我想回家。」

然後程准痛快的說:「好啊。」居然沒有為難陳立果。

陳立果一開始還以為是陳准良心發現,結果沒過幾天,他才發現程准這傢伙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因為程准開始時不時的來找他出去玩。

一開始還是一週一次,後面就變得頻繁了起來,陳立果煩不勝煩,但他又不敢和程准撕破臉。

陳立果看人是很準的,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如果他把程准惹毛了,那倒霉的一定是自己。畢竟現在沒有陸之揚來護著他。

如果陳立果真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那程准對陳立果的拿捏也算是相當的到位,逼的不算太緊,卻又不放鬆,就像一個捕獵的獵人。待將獵物追趕的疲憊麻木,才突然下手。

和天天盯陳立果盯的死緊程准比起來,陸之揚對陳立果花的心思又少了。

他甚至不知道陳立果晚歸的事情。

父子二人的關係終於走到了無法挽回的邊緣——至少陳立果是這麼想的。

陳立果:「不,我不信,他還是愛我的,一定是那個女人勾引了他!」

系統:「……」

陳立果:「上天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只是個孩子!」

系統:「……」

陳立果:「今天晚上吃啥?」

系統:「……」這弱智的話題永遠轉的這麼快。

以上為每天放學回家後,陳立果走路回家時和系統的對話。這人啊,真的不能無聊,一無聊就容易出事兒。你說你要是天天搬磚搬的倒頭就睡,哪裡有時間傷春悲秋。

陳立果認真做題的時候,就從來不會來煩系統!

陳立果正往家走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毫不意外的在上面看到程准的名字——程準是給他打電話打的最頻繁的那個。

「喂。」陳立果接起了電話。

「出來玩。」程准和陳立果相處的有半年了,這半年間他沒有對陳立果做過任何逾越的事情。搞得陳立果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感覺出了啥問題,其實程准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是陳立果自己想多了。

陳立果想了想,道:「今天……算了吧。」

程准道:「為什麼?」

陳立果道:「嗯……因為……」他正想著找個什麼借口推掉,就被人一把按住了肩膀。陳立果扭頭一看,發現程准不知道啥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程准道:「想好借口沒有?」

陳立果:「……想好了。」

程準被陳立果噎了一下,他本以為被陳立果被自己發現了小心思會有些心虛,哪知道陳立果居然是如此的坦然。

程准說:「什麼借口?」

陳立果道:「身體不舒服?」

程准笑了,無視了陳立果的話,道:「走吧,今天帶你去個有意思的地方。」

程准經常約陳立果出來玩,幾乎是把這個省裡有意思的地方都跑遍了,若不是時間太緊,他甚至想帶著陳立果出國去玩。

今天程准就把陳立果帶到了一家酒吧。

陳立果一進去,就知道這酒吧是個gay吧,但他面上還是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模樣,眼裡閃著點點好奇。

程准問陳立果喝什麼。

陳立果說,就喝飲料吧,沒有酒精的那種。

程准聞言點點頭,給陳立果點了個名字很奇葩的飲料,叫做——黑白。

待飲料端上來的時候,陳立果才發現這飲料的確有些奇特,因為它左邊是黑色的,右邊的乳白。

陳立果抿了一口,皺眉道:「裡面有酒?」

程准笑了笑:「度數不高。」

陳立果哪會相信程准的鬼話,他只喝了一口,就把飲料放到了旁邊開始吃水果。

這酒吧的水果味道倒是很不錯,似乎是經過了特殊的處理,口感非常的好,陳立果一吃就吃了大半個果盤。

程准看見陳立果不動酒水了,也不勸,和陳立果隨意閒聊著。

八點一到,酒吧裡的節目就開始了。

燈光突然暗了下來,原本舒緩的音樂變得有些黏膩曖昧。

程准低聲笑道:「想聽什麼歌,我唱給你聽。」

陳立果說:「都可以啊。」

程准也沒有繼續追問,起身走向了舞台,然後拿起了話筒。

當程准歌聲響起的時候,不得不說陳立果被驚艷到了,他選的歌聲有些低沉,帶著些頹廢的味道,和整個酒吧的氣氛非常契合。

陳立果掃了一眼角落,正好看見兩個男人正擁抱在一起擁吻,他的腦袋忽然有點發暈。

起初陳立果還以為是因為這裡空氣不好猜有點頭暈,但他對自己身體很瞭解,很快就察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程准唱完一曲,回到座位上,端起陳立果沒碰過的飲料一飲而盡,他說:「你以為我會在飲料裡做文章?」

陳立果眨了眨眼,感到眼前出現了重影。

程准笑了笑,用牙籤插起一塊水果,舉到了陳立果的面前,他說:「這水果是這裡的招牌,特別用酒釀過的,卻一點酒味都沒有,就算我這樣的酒量,吃下一份也受不了。」

陳立果:「……」唉,現在的年輕人,就想搞個大新聞。

陳立果哽咽了一下,他說:「你想幹什麼?」

面前的少年不斷的後退,似乎覺得蜷縮成一團就能讓自己免受傷害,原本白皙的臉上多了一抹曖昧的紅暈,被水潤濕的眸子,更讓人蠢蠢欲動。

程准把一塊水果含進嘴裡,慢慢的咀嚼著,他說:「寶貝,我想徹底擁有你啊。」

陳立果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這具身體,第一次接觸這麼多的酒精,所以是一點抗性都沒有,眼前的景物已經開始天旋地轉。

程准溫柔的說:「嘉樹,別怕。」

陳立果整個人都暈了,啥都聽不見,他被程准抱了起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程准把陳立果送進了車裡,然後開著車去了附近的一個酒店。

陳立果渾身無力,蜷縮在後座上一動不動。

程准滿意的看著,他親吻了一下陳立果的臉頰,看那期待的表情,就像是一個迫不及待想要拆禮物的孩子。

陳立果感到自己被放在一張柔軟的床上,他再也抑制不住席捲而來的睡意,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這一覺居然睡的很酣甜。

陳立果再次醒來時,以為自己肯定被程准這王八蛋吃干抹淨了,但是他睜開眼後卻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身上沒有絲毫的不適。

陳立果坐起來,差點以為自己做了個春夢。

陳立果:「統兒……昨天怎麼回事……」

系統道:「你爸來了。」

陳立果:「????」

系統很善解人意的繼續解釋,他說:「程准正準備進行不可描述之事,陸之揚就衝進來把他打了一頓。」

陳立果:「……」

系統:「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陳立果想了想,道:「陸之揚生氣嗎?」

系統道:「生不生氣我不知道,反正他把整個客廳都砸了。」

陳立果立刻做西子捧心狀:「啊,我的心臟好不舒服,啊,我需要去看看醫生。」

系統:「呵呵,你說給陸之揚聽。」

陳立果:「……」完了完了。

以陸之揚的性格,若是能氣到把客廳都給砸了,那就絕對是氣到了極點。

陳立果躺在床上,絕得自己差不多是個廢人了:「咋辦?」

系統:「桌子上有剪刀,壁櫃裡有繩子,洗手間裡有浴池。」

陳立果:「……」很好,無數的選擇在等著他。

陳立果:「沒有活路了嗎?」

系統:「你還可以出去給陸之揚認錯。」

陳立果想了想,覺得出去給陸之揚認錯似乎比自殺好那麼一點點,於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做出了選擇。他起了床,穿著拖鞋出了臥室。

客廳裡果然如系統所言那般一片狼藉。

陸之揚坐在沙發上抽煙,聽到陳立果的腳步聲也不回頭,

陳立果弱弱的叫了一聲:「爸。」

「爸?」沉默片刻之後,陸之揚冷漠的聲音才傳來,他說,「我可當不起你的爸爸。」

陳立果聽到這話,瞬間想回房選擇工具了結餘生。

陸之揚冷冷道:「過來,跪著。」

陳立果眼圈一下子紅了,但他也知道這事情自己是肯定沒理的,所以雖然不願,還是走了過去,慢慢的跪在了陸之揚面前。

陸之揚伸手掐住陳立果的下巴,冷笑道:「你知道如果我昨天沒有去,會發生什麼麼?」

陳立果咬著下唇,帶著哭音說了句對不起。

陸之揚把唇湊到陳立果耳邊,聲冷如冰,他說:「你會被一個男人操一晚上。」

陳立果哭了出來。

陸之揚卻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陳立果慢慢的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給陸之揚說了。

《快穿之完美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