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謀和原飛槐鬧彆扭了,準確的說是他單方面的冷戰。
原飛槐該做什麼做什麼,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陳謀那點小情緒。
早上起來,原飛槐和往常一樣去做早飯,還問了陳謀想要吃什麼。陳謀背對著原飛槐裝作聽不見。
原飛槐自言自語道:「昨天吃的面,今天天氣熱,喝粥吧。」
陳謀還是不說話,待原飛槐出去了,他才面無表情的從床上爬起來,慢吞吞的穿著衣服。
原飛槐的廚藝不光表現在正餐上,他連茶點也做的很精緻,粥和小菜的味道完全比得上外面專門做這一行的餐廳。
陳謀洗漱完畢之後,便開始喝粥,他休息了一個星期,等著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才又去上了班。
不過他上班第一天,就受到了辦公室裡同事們的親切慰問,還有關係特別好的提了水果和牛奶放到他的桌子上,陳謀本來想說不要,結果那些同事紛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你不必強撐,我們都懂的表情。
陳謀張了張嘴,本想解釋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到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
因為這些事情,他對原飛槐的態度更差了,兩人在家一天最多說兩三句話。然而原飛槐卻像是沒注意到陳謀的異樣,還是保持著往日的態度。
早餐吃完,陳謀就準備出門了。
原飛槐坐在沙發上,並沒有要動彈的意思,見到陳謀拿了車鑰匙往外走,才說了句:「晚上客戶請吃飯,一起?」
陳謀的動作一頓,本想直接拒絕,卻脫口問了句:「客戶?哪個?」
原飛槐道:「王家的,王冕。」
陳謀臉色立馬變了,他道:「他請你吃飯,你帶我幹什麼?」
原飛槐道:「家庭聚會,可以帶家屬一起。」
如果換了別人,那陳謀肯定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可是聽到王冕這個名字,陳謀的心情一下子就糾結起來。如果答應了,那他之前的冷戰似乎就變成了幼稚的賭氣,如果不答應,原飛槐一個人去參加他又不放心……
按照上輩子王冕那個牛皮糖的尿性,他可不相信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家庭聚會。
就在陳謀猶豫的時候,原飛槐幫他做了決定,他道:「你下班的時候我來接你。」
陳謀還欲說什麼,原飛槐便起身離開了客廳。
陳謀馬上快要遲到了,也沒時間多做糾纏,只不過因為這件事,他這一天都有些走神。
時間一到,陳謀準時刷卡走人,他出了公司便看到了原飛槐的車,和站在車旁朝他招手的原飛槐。
原飛槐一襲正裝,剪裁考究的西服正好襯托出他挺拔的身材,他將左手搭在車門上,右手衝著陳謀做了個請的姿勢。
此時正值下班高峰期,即便是在人群中,原飛槐也格外的顯眼,陳謀注意到有不少女性都朝著他投去注視的目光,甚至還有的停下腳步掏出手機想要拍照。
不知怎麼的,陳謀心裡就有點不高興,他快步走過去,坐進了副駕駛,然後悶聲說了句開車。
原飛槐也坐了進來,發動了汽車,道:「還不高興呢?」
陳謀陰沉著臉沒說話,直到到了下一個紅燈,才冒來一句:「我沒帶正裝。」
原飛槐柔聲道:「沒關係,我幫你帶了,就在後備箱。」
陳謀又道:「你怎麼認識王冕的。」
原飛槐道:「他和我們公司的客戶,和他吃過幾頓飯。」
陳謀道:「只是吃飯?」
原飛槐道:「不然呢。」
陳謀哼了一聲,直言道:「別讓我發現你和別的男人混在一起。」
原飛槐笑了,他道:「寶貝,我時間就那麼一點,和你混在一起都還嫌不夠,哪有空和別人混在一起。」
雖然原飛槐這麼說了,但陳謀的臉上還是沒有露出輕鬆的表情,他是很不喜歡王冕這個人的,但是礙於某些原因,又不能直接表現出來自己對他的敵意。
到了目的地,原飛槐先帶陳謀去換了正裝。和原飛槐那種優雅的氣質不同,陳謀穿上西裝之後更加凸顯了男人的英氣,原飛槐垂著眼給陳謀打著領帶,陳謀看著原飛槐那長長的睫毛,嘴裡冒出來一句:「以後不准打我。」
原飛槐聽到這句話噗嗤一聲就笑了,他伸手捏了陳謀的耳垂,柔聲道:「那要是你打我怎麼辦?都不准我還手的?」
陳謀聽了這話,臉上有點紅,他想了想後便道:「那你不准主動出手。」
原飛槐卻不答了,他幫陳謀理好了衣服,便轉身朝外走去。陳謀跟在他後面還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將話咽進了喉嚨裡。
王冕外號王嬌花——這個外號,還是陳謀幫他取的。當初他追原飛槐追的死皮賴臉,可每次只要陳謀一來,就溜的飛快,沒辦法,論打架他可不是陳謀的對手。
重生之後,陳謀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了,但猜測王冕也是和上輩子一樣在追求原飛槐,所以在早上原飛槐問他要不要來的時候,他沒有堅決的拒絕。
有個這麼好的老婆,怎麼也捨不得給別人可乘之機啊。陳謀一邊想著,一邊和原飛槐一起走進了王冕住的別墅。
王家勢大,王冕也受寵,即便是在一群官二代軍二代的圈子裡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若不是陳謀是陳家的二子,雖然沒有掌握實權可卻深受陳家老一代喜愛,恐怕他也不敢輕易的出手揍了王冕。
進到別墅裡,陳謀注意到了一些熟識的面孔,但讓他驚訝的是,原飛槐似乎比他對這個圈子還熟悉。剛一進來,就有不少人上前打招呼。
和原飛槐的長袖善舞比起來,陳謀就顯得有些無所適從。他性子大大咧咧,從來不喜歡這種互相試探的場合,好在也沒人逼他適應,按照陳老爺子的話來說就是——不喜歡就算了,隨他去吧。
原飛槐剛和人客套完,便看見陳謀坐在椅子上啃水果,他笑了笑,正準備走過去,就被人叫住了。王冕看到原飛槐來了,迅速的結束了同別人的對話,湊到了原飛槐的面前,他比原飛槐要矮一些,染了一頭金黃色的頭髮,雖然長得不錯,可這頭髮的顏色配上他風格比較偏東方的臉格外的違和。
王冕道:「飛槐,你來啦。」
原飛槐微笑著嗯了一聲,道:「來的有些晚了,王總別介意。」
王冕道:「飛槐,都說了別叫我王總了,叫我王冕就行了。」他說完,朝著周圍忘了一圈,「你家裡那個呢?」
原飛槐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陳謀坐在那邊。
王冕一扭頭,便看見了一臉面無表情正在吃水果的陳謀,他的眼裡滑過一絲不明顯的鄙夷,但轉過頭來後,那絲鄙夷便沒了蹤跡,他道:「飛槐哥,不幫我兩個介紹介紹?」
原飛槐臉上還是笑意盈盈,似乎完全沒注意王冕對陳謀的敵意,他道:「好啊。」
然後便帶著王冕朝著坐在角落裡的陳謀走了過來。
陳謀正在無聊,便看見那個王嬌花跟在他家原飛槐身後朝著他走了過來,他也停下了啃水果的動作,隨手拿了張毛巾擦了擦手。
原飛槐道:「謀謀,這是王冕,今天就是他辦的聚會。」
陳謀刷的一下站起來,朝著王冕伸出手:「你好。」他一米八幾的身高,正好比王冕高了一個頭,他也不低頭,只是斜瞅著王冕。
王冕見陳謀這種態度,自然是有些生氣,但原飛槐在場,他也不好發作,於是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握住了陳謀的手:「你好,我叫王冕,你就是陳謀吧?久仰了。」
陳謀壓根不理,他在握住王冕的手的時候,便開始逐漸用力,直到王冕臉色難看的不行了,他才鬆開手,笑了笑:「久仰。」
王冕哪裡想到陳謀是這麼一個野蠻的人,他手疼的要死,又不好表現出來,於是只能隨便找了個借口,先溜了。
原飛槐哪裡會不知道陳謀的小動作,他也不生氣,只是拿起一旁放著的水果,塞進了自己嘴裡,歎道:「謀謀吃醋了?」
陳謀不屑的看了一眼王冕的背影:「吃醋?我會吃他的醋?別開玩笑了。」
原飛槐笑了笑:「也對。」
陳謀坐下,正準備說什麼,卻突然察覺了不對勁的地方,如果說他和王冕是第一次見面,那……陳綿綿怎麼會稱呼王冕為王嬌花?
原飛槐見陳謀臉色一變,開口問道:「怎麼了?」
陳謀遲疑道:「這是……我和王冕第一次見面?我怎麼覺的他那麼眼熟?」
原飛槐道:「可能吧,你們陳氏之前不是和王氏合作過麼?或許那時候就見過了?」
陳謀皺了皺眉,似乎覺的哪裡不對勁,但他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
陳謀道:「哦……大概是我記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