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我呢

配型結果出來之後, 陳謀的預感成為了現實。

陳綿綿和他配型不成功,這便意味著陳綿綿失去了很大一部分希望。

而同陳綿綿沒有血緣關係的陳致翔,自然也不可能挽救局面。他是同陳謀一起來醫院拿的配型結果,陳謀渴望的奇跡最終還是沒有發生。

陳謀不想去病房看陳綿綿,他無法面對陳綿綿期待的眼神,他心愛的妹妹才二十多歲,還沒有男朋友, 還有大把的美好人生。

可是上天卻給陳謀開了一個這樣的玩笑,讓陳謀一時間甚至都無從反應。

陳致翔站在陳謀的身邊,和陳謀一起抽著煙,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唯有眼神裡透出淡淡的悲涼,他道:「陳謀,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麼要把你接回來,直到他快走了, 他才告訴了我原因。」

陳謀現在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看了陳致翔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陳致翔道:「我不是他的親生孩子, 只有陳綿綿和你才是。」陳致翔覺的,這就是為什麼老頭子對他總是格外嚴厲的原因,從小到大, 陳致翔都沒能像其他孩子一樣在父親懷裡撒過嬌。對待陳謀和陳綿綿的寬容, 在陳致翔這裡便變成了嚴肅和苛求。

陳謀聞言卻是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他說:「陳致翔, 這就是不來見老爺子最後一面的原因。」

陳致翔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陳謀道:「老爺子不喜歡你?他若是不喜歡你為什麼要把陳家交給你?若是不喜歡你為什麼會在身體不行的時候告訴你他和你不是父子?讓你這麼一直誤會下去,在他走後還繼續好好的待陳綿綿不好麼?」

陳致翔夾著煙的手一抖。

陳謀被陳綿綿的事情擾的心煩,完全不想參與進陳家這些爛事。他見陳致翔一臉呆滯的模樣,便嗤笑一聲把煙頭扔進了垃圾箱,然後往樓上的病房去了。

陳致翔看著陳謀的背影出了神,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陳謀在門口聽到了陳綿綿的笑聲,他有些驚訝,推門而入便看見原飛槐正在同陳綿綿聊天,而陳綿綿臉上少了幾日前的憂鬱,顯然已經從生病這個嚴重打擊中緩了過來。

陳綿綿見陳謀來了,便道:「哥,你來了。」

陳謀嗯了一聲,他走過去摸了摸陳綿綿的腦袋:「說什麼呢。」

陳綿綿笑道:「原哥說,叫你陪我一起剃成光頭。」

陳謀無奈的看了原飛槐一眼,然後對著陳綿綿道:「好,哥哥陪你。」

陳綿綿見陳謀如此簡單的答應下來,笑的更開心了,她道:「我才不要呢,哥哥腦袋後面是扁的,剃了肯定不好看。」

原飛槐聞言卻是笑道:「我腦袋是圓的,剃了陪你好不好。」

陳綿綿長長的哎了一聲,然後道:「就算我哥捨得,我也不捨得啊,屋子裡就指望原哥你養眼了。」

陳謀輕輕的彈了陳綿綿的額頭一下:「胡說什麼呢,你哥我不帥?」

陳綿綿撇嘴道:「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就在三人交談之際,陳致翔也推開了病房的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陳致翔,陳綿綿臉色的笑容便沒了。她無法原諒陳致翔在父親彌留之際還不願意來看一眼父親的事,這件事成為了兩人心中消不去的隔閡。

陳致翔叫了一聲綿綿。

陳綿綿沒理這個哥哥,她低著頭,讓陳致翔看不清她的表情。

陳致翔又叫了一聲,陳綿綿才抬起頭,冷漠的看著他,她說:「我沒有你這個哥哥。」

陳致翔啞然,眼神裡流露出受傷的情緒。

在陳家,無論是陳致翔還是陳謀,都很疼愛陳綿綿這個妹妹,陳致翔同陳謀一樣,也是寵著愛著陳綿綿,生怕她受到什麼傷害。

可因為陳致翔在父親離世之時的舉動,卻讓陳綿綿涼透了心,她並不知道陳致翔不是她的親生哥哥,只想著陳致翔太過冷血,讓她無法接受。

陳謀給陳致翔一個眼神,示意那些事情他自己講,然後把原飛槐叫出了病房。

在走廊上,陳謀沙啞的告訴了原飛槐他和陳致翔的檢查結果,他說:「配型不成功,現在在聯繫骨髓庫。」

原飛槐道:「不要急,事情總會解決的。」

陳謀搖了搖頭,聲音少有的顯得有些脆弱,他道:「原飛槐,我覺的我要失去綿綿了,怎麼辦?我好害怕。」

原飛槐安撫似得親了親陳謀的額頭,他道:「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陳謀的預感,是對的。如果他沒有提前尋找同陳綿綿配型成功的人,陳綿綿並沒有機會等待那麼長的時間。她會一個人,孤獨的死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原飛槐此時都記得她蒼白的臉色,和悲傷的神情。她對陳謀說過,他不想死,她對原飛槐也說,她不想死。可是,陳綿綿最終還是死了。

陳謀顯得很痛苦,然而原飛槐卻沒有打算告訴陳謀關於陳綿綿已經配對成功的事。雖然從一些小細節上,已經證明眼前的人便是他要尋找的人,但原飛槐還是要確認——並且以最重要的事情來確認,眼前的陳謀,到底是哪個陳謀。

陳謀又想抽煙了,他一煩躁就會抽個不停,這段時間幾乎一天就要抽掉一包。

原飛槐看出了陳謀想幹什麼,他道:」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陳謀歎了口氣,他道:「飛槐,我不知道為什麼是綿綿遇到這種事,為什麼……」他寧願自己代替陳綿綿。

原飛槐道:「陳謀,這件事不是你的錯。」

陳謀眼神裡全是痛苦的味道,他道:「是不是我真的是不詳的人,和我關係好便會受到牽連?」

記得陳謀小時候偶然算過一次命,那個算命的說陳謀命太硬,克妻克子,要麼早死,要麼一世孤涼。

陳謀完全沒把這話放在心裡,可現在想起來卻有些信了,除了原飛槐,他就會把陳綿綿當做自己唯一的親人。陳謀不敢去想若是陳綿綿出了什麼事,他會有多痛苦。

原飛槐道:「陳謀,這不是你的錯,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別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我在這裡守著。」陳謀已經幾天沒好好睡一覺了。

陳謀搖了搖頭,正想說什麼,就聽見原飛槐道:「時間還長,這是慢跑,你要是把自己的身體搞差了,那誰來照顧陳綿綿呢?」

在原飛槐的勸說下,陳謀最終還是同意了,他準備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睡一覺之後再來醫院。

陳致翔和陳謀一起回去,他是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一下,順便去咨詢幾個對這方便比較瞭解的朋友。

原飛槐在醫院裡陪著陳綿綿,陳綿綿見到兩個哥哥都走了,才問道:「原哥,你為什麼不把找到配型的人告訴他們呢?」

原飛槐道:「綿綿,你答應原哥要保密的,至於原因哥哥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相信原哥不會害你哥哥的。」

陳綿綿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不明白原飛槐的用意,但還是聽從了原飛槐的話,沒有將配型成功的事,告訴陳謀和陳致翔。

骨髓庫裡面並沒有合適陳綿綿的配型,這是陳謀意料之中的事。然而當他知道問題的答案,他卻還是產生了巨大的失望,骨髓庫裡沒有,便意味著尋找與陳綿綿骨髓配對的人的難度更大了些。

陳致翔則是聯繫了一些陳家的表親,讓他們來醫院做個檢查,看他們之中有沒有和陳綿綿能配得上的。

一個月的時間,陳致翔和陳謀做了他們能做的所有事,可是雖然該做的都做了,結果卻不一定是好的——依舊是沒能找到。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陳綿綿的病情得到了穩定,醫生說陳綿綿的情況不錯,如果找到了配型的人,近期就可以進行手術。

這一個多月,陳謀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他暫時停掉了工作,四處奔波,想盡了辦法。

然而就在五月末的時候,陳謀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那個電話接通後,一個男聲傳了過來,那人道:「你是陳謀麼?」

陳謀嗯了一聲。

那人又道:「我找到了和陳綿綿配型成功的人。」

瞬間,陳謀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不過這種喜悅一閃而逝,他很快便反應過來,這人顯然不會免費的告訴他答案,陳謀道:「你是誰?你想要什麼?」

「你明天下午有空麼?我們見面談一下吧。」那人道:「就在A街XX咖啡店。」

陳謀自然應下了。他掛斷電話後,卻覺的心中有些不安,於是便給原飛槐去了個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了原飛槐。

原飛槐那邊也不知道在幹什麼,聽到陳謀的話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懶懶的說了聲:「去啊。」

陳謀皺眉道:「可是……我總覺的這人有點怪怪的。」既沒有自報姓名,又沒有說明來意。

原飛槐那頭傳來了一聲脆響,像是什麼東西落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隔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話,他道:「怕什麼,陳謀,你儘管去,無論那邊提出什麼要求,都還有我呢。」

陳謀聞言抿了抿唇,然後低低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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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再堅強的人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都會想有個依靠啊( ⊙ o ⊙ )我又更新了,你們不誇人家嗎。

《聽說你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