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我的寶貝

謝知味下午到達醫院時, 兩隻腳已經腫的不像樣了, 膝蓋的部分更是已經完全碎掉,帶著鮮血的皮膚青紫一片。

一到醫院, 謝蛟就讓人給謝知味安排了手術——膝蓋粉碎性骨折,要治好估計是幾個月後的事情了。

「主要還是看他個人的體質,手術成功, 復健的好, 以後走路還是沒問題的,但是要指望像正常人一樣跑跑跳跳,那估計是不大可能了。」——這是醫生的診斷, 也算是最後為謝知味下了判決書。

謝蛟對於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他甚至沒來醫院, 只是從電話裡大概瞭解了情況。

謝知味手術完,麻醉消退後, 整個人都陷入了讓人一種難眠的疼痛之中。

就像謝蛟說的那樣, 謝知味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謝知味這天晚上失眠了,腿部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的失敗, 更在提醒他——這只是個開始。謝蛟的憤怒絕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平息。

謝知味盯著天花板,開始思考他是否真的還有翻盤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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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結束後的第二天中午, 謝蛟到醫院來看了病房裡的謝知味。然而即便是看到謝知味如此狼狽的模樣,他的眼神裡也沒有透出一絲的憐惜,反而是滿滿的冷漠。

「不用完全治好。」謝蛟直接對著謝知味的主治醫生道:「瘸了也沒關係。」

醫生詫異的看著謝蛟, 但最終也沒有說什麼。

謝知味聽著這話, 只覺的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胸口翻騰, 他盯著坐在輪椅上的謝蛟,最終選擇閉目養神。

病房裡,兩人間的氣氛很奇怪,謝蛟不開口,謝知味也不挑起話頭,好在這種氣氛並未持續多久。謝蛟在病房裡坐了片刻後便離開了,看得出,他對待謝知味的態度同之前,的確是有很大的不同——若是說曾經的他還對謝知味保留著疼愛之心,那麼現在的謝蛟,就已經徹徹底底的恨上了謝知味。

而在此之後,謝蛟更是沒有再來醫院看過謝知味。

不幸中的萬幸,謝知味的手術很成功,打好石膏之後,不久就可以回家休養了。出院當天,來接謝知味的只有謝蛟的手下,卻不見他本人。

謝知味被人抱進了車裡。

「我記得你叫徐吉對吧?」已經看見過這個人好幾次了,坐在車裡有些無聊的謝知味問道:「你跟了謝蛟六七年了?」

「是的,少爺。」徐吉點了點頭。

謝知味看了他一會兒,還是覺的無聊,於是扭頭看了眼窗外:「有煙麼?」

「……小少爺抽煙對您身體不好的。」徐吉回答道。

「謝蛟沒吩咐你不給我抽煙吧。」謝知味無所謂道:「煙癮犯了,來一根。」

見謝知味態度堅決,坐在副駕駛的徐吉只好扭身給了謝知味一根煙,然後還把打火機遞了過來。

謝知味把窗戶搖了下來,就在車裡點起了煙,開始慢慢的抽了起來——等煙抽完了,也差不多到了目的地。

車停在了謝蛟的別墅外面,徐吉從副駕駛下來抱起謝知味放到了準備好的輪椅上,然後推著他進了別墅。

「回來了?」謝蛟坐在沙發上,穿著一套居家服,戴著眼鏡拿著筆記本不知道在看什麼,他聽到徐吉開門和謝知味輪椅的聲音,連頭也沒抬。

「大少爺。」徐吉和謝蛟打了個招呼。

謝蛟已經沒在坐輪椅了,繃帶也取了,看得出已經恢復的差不多——此時距離謝安死去的那天,已經接近兩個月。

謝知味和之前相比,完全是瘦了一圈,他在醫院吃不好睡不好,腳也疼的厲害,再加上謝蛟給他的無形壓力,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壓垮。

「大少爺。」徐吉把醫生給謝知味開的藥放到了桌子上:「醫生說這些藥不能斷,隔一個星期再去檢查。」

「嗯,你下去吧。」謝蛟還是沒抬頭。

徐吉聞言看了臉色蒼白的謝知味一眼,轉身默默的推門而出。

謝知味低著頭,玩著自己的手指甲,屋子裡瞬間安靜了起來。

「腿還疼麼。」謝蛟走到謝知味的面前蹲了下來,摸了摸謝知味的頭。

謝知味算是徹底噁心透了謝蛟這種偽善的溫柔,但他也不反駁,依舊低著頭沉默不語。

「你抽煙了?」謝蛟聞到了謝知味身上的煙味。

「嗯。」謝知味的頭髮有些長了,更是將他的臉襯得小而蒼白,這麼垂著眼睫,顯得可憐又可愛。

謝蛟伸手摩挲了一下謝知味顏色微淺的唇。

「乖乖的。」謝蛟道:「以後就住在這裡了。」

「我想上學。」謝知味抬起頭,示弱道:「我已經好久沒去學校了。」

「你知道我這兩個月在忙什麼麼?」謝蛟並沒有回應謝知味的請求。

謝知味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在忙著接受謝家。」謝蛟淺淺的笑了,他道:「我應該感謝你的,顆顆。」

謝知味臉色更難看了,他道:「抱歉。」

「別說對不起。」謝蛟眼神溫柔,絲毫看不出他拿鐵錘敲碎謝知味膝蓋時的暴戾:「謝安死了,我很高興——特別是,他還是你殺的。」

謝知味再次垂下了頭。

「上學有什麼意思呢。」謝蛟繼續道:「就算上完了學,你也得在我身邊乖乖待著,那上與不上又有什麼區別?難道那裡有你想見的人?」

謝知味自然之道謝蛟口中的「想見的人」是誰——毫無疑問,那個人就是許之山。

「你在胡說什麼。」謝知味道:「我怎麼會想見他?」

謝蛟冷冷的看著謝知味,並未對謝知味的反駁置以任何評價,而是直接掏出了手機,當著謝知味的面撥了個號碼。

「許之山。」謝蛟道:「你有空麼?顆顆出院了,一起來吃頓飯吧。」

謝知味坐在輪椅上,看著打電話的謝蛟眼睛都恨紅了,但是他卻根本阻止不了。

打完電話的謝蛟似乎心情很好,他道:「顆顆,晚上想吃什麼?」

謝知味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腿部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現在謝蛟想要整治他,簡單的很。

「吃魚好麼。」謝蛟道:「清蒸鱈魚。」

「好啊。」謝知味表情有些木然:「吃魚。」

許之山自從那天看見謝知味低下頭吻住謝蛟,整個世界觀都混亂了起來,他當天回學校之後,甚至連晚上做的夢境都是那一幕——沉默著的謝知味低下頭,吻住了謝蛟的唇,兩人唇舌交纏,發出曖昧的水漬聲,接著謝知味抬起頭,緋紅的唇上還帶著血跡。

這是一個許之山從未接觸過的世界,他無法想像謝知味和謝蛟怎麼會是那樣的關係,男性也就罷了,他們還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

正因如此,一直和謝蛟有聯繫的許之山,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這個對自己幫助許多的資助人了。好在謝蛟似乎瞭解許之山的尷尬,也並沒有再來解釋什麼,而是就這麼沉默了下去。

然而幾十天過去了,許之山卻又在週四的一天下午接到了謝蛟的電話。

「來這裡吃晚飯吧。」謝蛟道:「顆顆出院了。」

「出院?他出什麼事了?」許之山只知道謝蛟被燙傷的事,並不知道謝知味也受傷了,再加上他怕見到謝知味覺的尷尬,也許久沒有主動聯繫謝知味了,因此更不知道謝知味休學的消息。

「把腿弄壞了。」對於這件事,謝蛟只是一筆帶過:「別遲到。」

「好吧。」許之山見謝蛟的態度如此坦然,倒覺的是自己有些敏感了,他道:「你們是自己做麼?我帶點菜過來幫幫忙吧。」

「可以。」謝蛟沒有拒絕之:「晚上見。」

「謝哥,晚上見。」許山說完就聽見謝蛟掛了電話,他拿著手機看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等會兒去菜市場買點菜。

下午四點,許之山到了謝家的住所,他按響了門鈴,等了好一會兒之後卻發現沒人來開門。許之山正想給謝蛟打個電話問一下,仔細一看卻發現門居然沒有關牢。

「謝哥?」許之山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進去。

客廳裡沒人,廚房裡散發出一股雞湯的香味。許之山把手裡的菜放到了廚房,又回到了客廳裡。

整件別墅都非常安靜,就在許之山準備給謝蛟打電話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二樓傳來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什麼人在小聲的嗚咽。

別是進賊了吧!許之山心中一驚,小心翼翼的從樓梯走到了二樓,然而當他清楚的聽明白,二樓半掩著的臥房裡到底在傳出什麼聲音時,許之山的身體徹底的僵硬了……

那是謝知味的聲音,小聲的,可憐的,帶著啜泣的求饒,那聲音細細小小,似乎非常害怕人聽見,卻又被迫發了出來。

許之山停住了腳步,他覺的自己不應該過去,可是那聲音卻像是海妖勾人的歌聲,引誘著許之山的腳步一點點的挪了過去。

臥室的門半掩著,一抬頭就能看清楚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之山站在門口,完完全全的看清楚了臥室裡此刻正在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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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做彼此的人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