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謝知味企圖殺了謝蛟的那天開始, 他們已經很久沒做愛過了。
謝蛟不提, 謝知味自然也不會再主動。然而今天謝蛟的態度卻很堅決,他直接把謝知味扔到了臥室的床上。
謝蛟如果不想整治謝知味, 前戲還是很溫柔的,比如此時此刻,他動作輕柔的一點點褪去了謝知味身上的衣物, 然後低下頭, 同謝知味纏綿的親吻著。
謝知味被吻的腦袋發暈,他開始是不大願意的,但很快便想到就算他不願意, 謝蛟也不會給他拒絕的機會, 既然如此, 倒不如主動點,讓自己稍微舒服些。
吻著吻著, 謝知味就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發現不知啥時候自己渾身上下的衣服都沒了,可謝蛟身上還穿得嚴嚴實實。
「你怎麼不脫。」謝知味不滿的問道。
「……」謝蛟用手掌摩挲著謝知味的腰側, 沒有答話。
「說話啊。」謝知味有些不大高興了。
謝蛟的呼吸有些重,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片刻後才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很難看。」
「什麼?」謝知味一時間沒明白謝蛟這話什麼意思。
然而謝蛟的下一個動作,很快給了謝知味答案,只見謝蛟緩緩起身, 脫掉了身上穿著的長褲和長衣——一片猙獰的傷疤順著的他的腰間遍佈了他原本光潔的大腿, 與肌膚不同顏色紅肉看起來格外的可怖。
謝知味懂了謝蛟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沒有殺死謝蛟, 卻也不代表沒能傷害他,這無比猙獰的傷口就是謝知味給謝蛟留下的痕跡,而至此,謝蛟也徹底明白,心軟這種情緒對於謝知味來說,毫無意義。
那燙傷的痕跡雖然已經過了幾個月,卻依舊十分明顯,甚至比謝知味腿上做了手術的疤痕還要醒目的多——拿些痕跡幾乎佈滿了謝蛟右邊全部的大腿。
如謝蛟所說,真的很難看。
謝知味看著這傷痕,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用食指碰了碰,他眼神裡沒什麼疼惜,更說不上愧疚:「還疼?」
「不疼了。」說是不疼,其實也是沒能康復,不過謝蛟不打算和謝知味繼續這個話題,因為他每次看見自己腿上的傷口,就會想起謝知味想殺死他時的神情——冷漠,惡毒,看著他就像在看著什麼髒東西。
謝知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想安慰一下謝蛟,說些軟話,但這些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他自己都覺的虛偽。
「所以說。」謝知味緩聲問出了一個他一直好奇著的問題:「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呢?」
謝蛟安靜的看著謝知味,他凝視著謝知味蒼白瘦弱的身體,淡淡道:「你以為,我不想麼?」——我比誰都想殺了你,可是,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聽了這話,謝知味突然想抽根煙,自從謝蛟開始看著他之後,就一直不給他煙抽,他的煙癮本來該是越來越小,可現在,謝知味卻想抽的不得了。
「不做了。」謝知味道:「我想抽煙。」
「但是我想做。」謝蛟慢慢吞吞的冒出這麼句話:「而且你不能抽煙。」
「行,你做吧。」謝知味用手臂遮住了臉,不再看謝蛟,他真不信謝蛟這樣都會有興趣做下去。
但謝知味顯然低估了謝蛟的決心。
一點一點,一寸一寸,謝蛟動作嫻熟的勾起了謝知味的欲望,他纏綿的親吻著謝知味的身體,然後徹徹底底的佔有了謝知味。
謝知味兩條腿都沒什麼力氣,只能無力的垂著,氣息卻也沉重了起來。
謝蛟咬著謝知味的耳朵,用手揉了揉謝知味的頭髮:「顆顆,喜歡麼?」
謝知味根本不回答,他的眼神有些散漫,餘光卻不由自主的注視著謝蛟大腿上那無比醒目的傷疤,他彷彿看到了廚房裡的謝蛟掙扎著爬起,想要關掉火源卻無力的打翻了那壺開水,滾燙的水順著褲腳流下,將褲子和皮肉黏在了一起。
然後原本光潔的皮膚上起了一個又一個水泡……最終,留下了這樣的疤痕。
謝知味沒有立場去同情謝蛟,因為他就是那個始作俑者。如果他真的愛上了謝蛟,大概謝蛟會是一個完美的情人。
可惜,可惜,謝知味這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什麼是妥協和奉獻,他這輩子都只嘗過掠奪的滋味。
沒有語言,沒有交流,散亂了眸子的謝知味像是一條油鍋裡的魚,被謝蛟不斷的翻轉著身體,最後,他無力的垂著腦袋,被謝蛟抱在懷裡用力的頂弄著。
混亂之中,謝知味居然隱隱約約聽到了一聲帶著哭腔的詢問,那人道:「謝知味,你給我一點愛好不好?」——那語氣,那聲音,簡直和上輩子哭著求他的謝蛟一模一樣。
然而等到謝知味回過神來,看到的卻是謝家冷如冰霜的表情,汗水順著謝蛟的臉頰流下,他看見謝知味看過來,低低笑開了,他道:「謝知味,你喜歡麼?」
謝知味張了張嘴,卻只能吐出無力的呻吟。
謝蛟看著謝知味虛弱的模樣,慢慢伸出手握住了謝知味的脖頸,他的眼神如冰,手卻在慢慢的用力,逐漸斷絕了謝知味呼吸的氧氣。
謝知味意識到謝蛟的動作,卻已經沒了力氣阻止,他緩緩的用手扶住了謝蛟的手,然後口中擠出一聲嘶啞的喊叫:「哥……」
就是這聲「哥」,讓謝蛟瞬間放鬆了力氣。
而謝知味的嘴角,卻隱隱的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他這一刻終於確信,謝蛟真的愛他,愛的即使自己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謝蛟也捨不得殺了他……
謝蛟最終沒有再動手,而是重重的咬了謝知味一口。
謝知味則閉上了眼,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
第二天,謝知味是自然醒的。醒來之後,他驚奇的發現他身體居然沒有清理,某些部位還含著謝蛟留下的液體。
而謝蛟,早就不見了蹤影。
謝知味艱難的走到床邊,拿起了枴杖,直接裸著身體進了廁所。
謝蛟昨天沒留情,謝知味今天渾身上下青紫一片,大腿內側還留著些白色乾涸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東西。
謝知味陰沉著臉色給在浴缸裡放了水,徹徹底底的洗了個澡。
洗完澡之後,謝知味去找了身乾淨衣服換上,他拄著枴杖慢吞吞的下了樓梯,又去冰箱裡找了些食物,然後打開了電視機。
其實在平時,謝知味幾乎很少在電視上看到關於謝蛟的新聞。謝家人都比較低調,除非必要,很少會出現在媒體面前,也正如此,他們幾乎很少被民眾廣為知曉。
可是今天卻例外,謝知味一打開電視,就看到了謝蛟。
是的,謝蛟——穿著灰色風衣的他,手邊竟挽著一位金髮碧眼的外國美人,兩人神情熱切,謝蛟臉上甚至帶上了少有的笑容。
「……」謝知味喝了一口牛奶,再看了一會,才發現今天是謝家旗下一家大型機構收購案通過的日子,這次收購在原來的世界時沒有發生的,而現在之所以會進行,顯然是因為謝蛟重生的經歷帶給他的遠見。
謝知味看著電視上的採訪,忽然覺的無趣極了,謝蛟身旁的那個女人,也變得異常的礙眼。
如果謝知味沒有猜錯,謝蛟身邊的女人應該是同他的母親有關係。
謝蛟的母親,中文名為祝薔薇的女人,上輩子一直都沒什麼存在感,謝蛟被謝知味囚禁時,她甚至連一句話都沒幫謝蛟說——就好像他們家都遵循著一個準則,弱肉強食,失敗者向來都沒什麼發言權。
謝知味稍微回想了一下,突然發現他的身邊出了許之山之外,還真是一個正常人都沒有。
林茹雲、謝安、謝蛟以及謝知味的那一群朋友,幾乎都是因為利益而捆綁在一起,只有錦上添花,絕無雪中送炭。
所以這樣想來,這輩子死活要說愛他的謝蛟反而成了異類?
謝知味想著想著,心情更加不好了起來,再看向電視上微笑著的謝蛟,「碰」的一聲直接把手裡還沒喝完的牛奶盒扔進了垃圾桶裡。
「去你媽的。」拿著遙控器,直接把電視給關了,謝知味一瘸一拐的回了臥室,說實話,他現在真的有些好奇,謝蛟到底會娶哪個女人了。
就像是在印證謝知味的猜測,一向都回來吃晚飯的謝蛟下午的時候打了個電話回來,說有事不回來了,叫謝知味自己吃晚飯。
雖然謝蛟派人把晚飯送到了門口,但謝知味卻一點食慾都沒有,不但沒食慾還有股莫名其妙的火氣。
「都什麼菜啊。」謝知味少有的沖徐吉嚷嚷了起來:「不知道我不吃蔥麼?湯裡這麼多蔥我怎麼吃啊。」
「小少爺。」送飯的徐吉也沒急,只是笑瞇瞇的道:「大少爺很快就回來了。」
謝知味不說話,只是也不動筷子,看著滿桌的菜冷哼一聲。
「小少爺,您不吃飯大少爺會生氣的。」徐吉輕聲道。
「你錯了。」謝知味冷冷道。
「什麼?」徐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可不是大少爺。」謝知味道:「而是大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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顆顆現在是沒機會,等他有了機會,估計比謝蛟恨多了……=L=,哥哥,你要把持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