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冕

直到表白結束, 蘇曇和陸忍冬確認了關係,蘇曇的手才輕輕的從陸忍冬的腰上拿開。

不得不說,陸忍冬的腰果然很細,但卻並不柔軟,隔著衣物都能感到結實且柔韌的肌理,摸起來感覺倒是相當的不錯。

陸忍冬笑著對蘇曇眨眨眼睛,道:「等沒人的時候我給你摸其他地方。」

蘇曇無言以對, 明明耍流氓的那個本該是她,可為什麼被耍流氓的那個表情如此樂意……

摩天輪一圈十八分鐘,兩人在上面坐了兩圈, 從上面下來後在鬼屋門口看到了臉色慘白,互相攙扶著走出來的兩個小孩兒。許凌睿見到蘇曇,聲音裡居然帶了哭腔, 道:「姐——」

陸妍嬌在旁邊,道:「嚇死我了, 嚇死我了!」她淒慘道, 「要不是我進去之前上了廁所,褲子肯定濕了。」

蘇曇道:「怎麼嚇成這樣了?」

許凌睿竄到了蘇曇身邊, 委屈道:「好恐怖啊,我被工作人員抓進棺材裡關了幾分鐘——」

蘇曇聽到這描述就打了個寒顫,她瞪眼道:「棺、棺材?」

「對對對, 還讓陸妍嬌去找鑰匙。」許凌睿滿臉絕望, 還要陸妍嬌很快的回來了, 不然他覺得自己都能暈在裡面。

陸妍嬌伸手摸了下臉頰上的冷汗, 幽幽道:「我現在腦子裡有一百個恐怖故事可以寫。」

大概是因為鬼屋的後遺症,一向機靈的陸妍嬌也沒察覺陸忍冬和蘇曇兩人間氣氛的變化。直到最後又玩了幾個項目,準備離開遊樂場時,陸妍嬌才勉強緩過來。

陸忍冬把兩個孩子依次送回了住所,最後才送蘇曇回學校。

車上開著昏暗的小燈,蘇曇微微偏著頭,看起來有些睏倦。陸忍冬沒同她說話,順手打開了車內的音樂,放了一首舒緩的輕音樂。

蘇曇的睫毛顫了顫,緩緩合上了。

陸忍冬眼神柔和下來,他很想給蘇曇一個吻,像吻醒睡美人那樣。但鑒於他家的小姑娘看起來著實有些睏,於是便將這種渴望,壓在了心底。

他們的未來還很長,不必急於這一刻。

將蘇曇送到了她的寢室樓下,陸忍冬也沒急的叫醒她。只是蘇曇卻自己醒來了,她揉了揉眼,嘟囔道:「到了嗎?」

陸忍冬點頭,溫聲道:「到了。」

「那我走啦。」蘇曇道,「陸先生晚安。」

「晚安。」陸忍冬說。

他看著蘇曇下了車,慢慢的爬上面前的樓梯,消失在了宿舍樓裡。陸忍冬點了個煙,含在嘴裡,若此時有人看見他,定然會發現他的唇角含著盈盈笑意,像是一個把心愛的糖果握在手心裡異常滿足的小孩。

陸忍冬準備離開的時候,互的感覺到了什麼,他朝著路口的方向望了一眼,卻和一個懷中夾著籃球的男生對上了視線。

兩人眼神相接,陸忍冬從那人的眼神裡居然讀出了敵意,他隱約之間明白了這敵意的來源,陸忍冬似笑非笑的吐出一口煙,道:「同學,有事?」

「你是蘇曇的男朋友?」如果蘇曇在這兒,一定會認出這人就是一直跟著她的王冕君。但陸忍冬暫時並不知道這人的名字。

「問我這個問題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說明一下自己的身份?」陸忍冬冷淡道,「有沒有資格過問蘇曇的事。」

王冕君表情有些難看,他說:「我當然有。」

陸忍冬挑眉:「哦,你是蘇曇什麼人?」

王冕君嘴唇動了動,半晌後,憋出一句:「我是她同學!」

陸忍冬:「同學?」

王冕君顯然也覺得這個同學的身份有些站不住腳,他很沒底氣的補了一句:「非常關心蘇曇的……同學。」

陸忍冬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他凝視著王冕君的臉龐,忽然來了句:「你難不成姓王?」

王冕君聽出了陸忍冬話語裡隱藏的含義,他滿目不可置信道:「蘇曇已經知道了?」

蘇曇不知道,但陸忍冬卻已經知道了。

當初查蘇曇為什麼怕鬼的時候,陸忍冬就已經把蘇曇的身世查了個一清二楚。當年蘇曇父親失蹤,各處都找不到他的蹤影,但陸忍冬卻查出了一點。

蘇曇的父親蘇明志,離開家鄉後,便改姓王,名叫王明志,陸忍冬曾經見過王明志的照片,不得不說,年輕時的他,和眼前的王冕君,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無論是神情還是眉眼,都極為相似。陸忍冬記憶力向來很不錯,在看清楚王冕君的面容後,幾乎是瞬間便回憶起了曾經在資料裡見過的那個男人。

得到了答案的陸忍冬臉上掛起冷笑,對於一個拋棄妻子的男人,他實在是有些看不起來,連帶著對王冕君的感官也糟糕起來,他說:「不,她不知道,而且我想,她或許也不會想知道。」

王冕君臉色難看,他感到了陸忍冬對他的不屑,他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陸忍冬淡淡道:「就憑我是蘇曇的男朋友。」

王冕君的手握成了拳頭,他咬牙切齒道:「就算你是蘇曇的男朋友,你——憑什麼替蘇曇下決定——」

陸忍冬把煙滅了,神色間冷漠到了極點:「就憑你們不敢讓她知道真相,就憑她不王,而姓蘇。」

王冕君啞然,他發現眼前的男人果真是針針見血。他的確不敢讓蘇曇知道真相,因為無論是他還是蘇曇的父親王明志,都沒有讓蘇曇原諒他們的底氣。瞭解蘇曇越多,王冕君反而越沒有信心。

陸忍冬打開車門,冷冷道:「她在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沒有出現,現在我來了,你們就更沒有出現的必要了。」

王冕君氣得發抖,卻無法反駁陸忍冬的話。

陸忍冬沒有再理他,直接開車離開了學校。

不過雖然陸忍冬對王冕君的態度不好,但他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蘇曇,因為王冕君有句話說得不錯,如何決定的權力,說到底還是在蘇曇的手上。

此時的蘇曇正躺在床上,一邊背單詞一邊和下面的唐笑閒聊。

唐笑問蘇曇玩了什麼,感覺如何,蘇曇猶豫片刻,還是小聲的把她答應了陸忍冬的事情說了。

唐笑一聽,直接從床上蹦起來,爬到了蘇曇的床上,道:「快快快,曇曇,給我說說他到底怎麼表白的?」

蘇曇臉紅著把在摩天輪上發生的事情給唐笑簡單的說了,當說到陸忍冬拉著蘇曇的手按在自己腰上的時候。

唐笑哈哈大笑起來,隨後十分佩服道:「厲害,真是厲害啊——居然用美色來誘惑你,那個陸先生一看就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蘇曇道:「磨人的……小妖精?」

唐笑悲傷道:「曇曇的,我寶貝曇曇,我真是有種嫁女兒的感覺……」蘇曇沒戀愛的時候,她天天想著給蘇曇介紹男朋友,蘇曇戀愛了,她又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蘇曇只好輕言細語的安慰了唐笑一通。

唐笑思忖道:「嗯,戀愛裡有什麼問題就來問我啊,我別的幫不上忙,這個還是可以幫你參謀參謀的。」

蘇曇點點頭,算是應下了唐笑的好意。

第二天,陸忍冬把蘇曇找了出來,尋了個氣氛不錯的咖啡店,委婉發問:「蘇曇,你知道王冕君麼?」

蘇曇沒想到會從陸忍冬嘴裡聽到這個名字,她的一個反應便是:「怎麼啦?他搞傳銷被抓了?」

陸忍冬:「……噗,誰告訴你他是搞傳銷的?」他差點笑場,好不容易才憋住了。

蘇曇莫名道:「因為我總感覺他在跟蹤我……難不成他是個變態殺手什麼的?」

陸忍冬歎氣,神色之間多了點無奈,他道:「不是……是他和你的父親,有些關係。」

蘇曇愣住了,父親這個詞,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陌生。她出生沒多久,父親便消失在了她的生活裡,接著母親改嫁,於是童年至今,在她的腦海中唯一的親人,便是已經去世的奶奶。

「什麼關係?」蘇曇問道。

「你的父親蘇明智,在離開之後改名換姓,叫做王明志。」陸忍冬說,「王冕君應該是他的兒子。」

蘇曇道:「可是王冕君不是比我大麼?」

陸忍冬道:「……他在生你之前,應該就有了其他的家庭。」

蘇曇聞言,沉默了下來,她摩挲了一下手裡的咖啡杯,很久之後才道:「那他現在突然出現時什麼意思,後悔了嗎?」

陸忍冬伸手握住了蘇曇的手,他感到的蘇曇的手很冰,幾乎沒有什麼溫度,他道:「曇曇,不要怕,我在這兒呢。」

蘇曇感受到了陸忍冬透過手心傳來的溫度,她微微抬眸,看著陸忍冬堅定的神情,卻是忽的展露了笑容,她道:「好啦,我沒那麼脆弱的。」生活於她而言向來不曾輕鬆過,就算那個血緣上的父親突然出現,也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影響。

傷口剛出現時會覺得很疼,可若是結了痂,便沒了感覺。而那層厚厚的痂,也成了抵禦疼痛的盔甲,讓她堅強的面對某些人的惡意。

陸忍冬沒說話,只是眼神卻暗了幾分,握著蘇曇的手,也更加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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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忍冬:哼,誰敢動曇曇先過我這關。

蘇曇:你自己呢?

陸忍冬:哼,我都是讓曇曇動我。

蘇曇:……

《遇到你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