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此刻正在飄灑著小雨, 葉千帆起床之後就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凌天瀚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輛車,叫葉千帆坐到了後座。
「我不認識路,你說一下。」這是凌天瀚第一次在葉千帆的面前開車, 他似乎並不喜歡這項工作,一直到發動油門,眉頭都沒有鬆開。
「嗯。」葉千帆整個人都還是懨懨的,他一邊注意著窗外的路, 一邊跟凌天瀚說著。
去賈餘興家的車程並不算太長,本該半個多小時就到目的地, 不過讓葉千帆無奈的是, 他最近似乎特別的倒霉, 老是遇到一些讓人腦袋疼的事。
是的, 非常不幸,第一次在葉千帆面前開車的凌天瀚出了事故。其實也算不上事故, 就只是一點小碰撞,碰撞的原因也不在凌天瀚身上, 而是另一輛車強行變道。
外面的小雨越發的細密, 葉千帆看著凌天瀚臉色陰沉的下了車,他想說些什麼,卻見凌天瀚擺了擺手, 似乎是在告訴他別擔心。
撞上凌天瀚車的車主開的是一輛卡宴, 具體車型葉千帆不清楚, 但是明顯不便宜, 而車主的脾氣似乎也不怎麼好,一看到凌天瀚就開始嚷嚷,完全不管責任是在他的那一邊。
「說吧,怎麼辦。」車主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從身上穿著可以看出家庭條件很不錯,手腕上還帶著一塊江詩丹頓。
「你想怎麼辦?」事實上凌天瀚的脾氣非常的不好,也只有在和葉千帆在一起的時候才稍微正常一點,他看著眼前這個明顯把自己當成冤大頭的年輕人語氣冷淡。
「賠錢吧。」年輕人一臉不屑:「我這車可是剛買的,開出來就被你掛掉這麼大一塊,難道你還想就這麼算了?」說著他,更加不屑眼神瞅了一眼凌天瀚開的雪佛蘭。
「怎麼賠?」凌天瀚的語氣越平淡,就讓坐在車裡的葉千帆越覺的毛骨悚然,他總覺的開卡宴的車主要倒霉了。
「看你態度還行,就拿個一萬塊吧。」那人一來就獅子大開口。卡宴被刮花的地方很少,葉千帆猜測去修理最多不過五六千,沒想到這人張口就要一萬。
「一萬?」凌天瀚聽到這個就笑了,笑容特別的燦爛,配上他那張俊美的臉居然讓葉千帆看呆了,接著葉千帆聽凌天瀚道:「你等會兒。」
說完,凌天瀚就走到了車的後備箱裡,不知道在翻找什麼東西。
那個年輕人沒料到凌天瀚居然如此的爽快,連爭辯都省了,這會兒也有些發愣,也沒再說什麼挑釁的話。
「找到了。」葉千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莫名其妙的背脊一亮,他想要打開車門下車去看看,卻發現車門居然被鎖住了——凌天瀚什麼時候鎖的?
「就該識相點,免得惹得大家都不愉快。」那年輕人看起來是囂張跋扈慣了,看著凌天瀚背影冷笑道:「看來你也知道我是誰了,你——」後面的話這人卻是說不出口了。
只見凌天瀚轉了身,手上沒拿一毛錢,而是拿著一個看起來十分沉重的扳手。
「你拿扳手幹嘛?」那人呆呆的問了句。
「幹嘛?」凌天瀚笑瞇瞇的走了過去,衝著那人粲然一笑:「當然是……砸車了。」話語落下的那一刻,凌天瀚揮動扳手重重的砸在了卡宴的車窗上。
「住手!!你他媽的居然敢砸我的車!!!」見到自己的愛車被砸,那人幾乎瘋了,可是讓葉千帆覺的奇怪的是,那人自始至終都一動不動,眼見著凌天瀚把四個車窗都要禍害了,也沒有出手阻止。
「好了,你說我現在要賠你多少錢呢?」用扳手在車蓋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凌天瀚整個人都在散發一種冰冷的氣息:「說啊。」
「鬼啊,鬼啊!!!」終於發現自己居然是一點也動不了,年輕人淒厲的慘叫一聲,竟是直接尿了褲子。
天空中還在飄落密如牛毛的小雨,凌天瀚的頭髮已經濕透,他看著軟到在地的年輕人,隨手將扳手直接從破掉的窗戶扔了進去:「怎麼不說話了?」
現在正值下午三點,因為在下雨的緣故,街上的行人和車輛寥寥無幾,凌天瀚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慘叫的人,語氣森冷:「你叫常昊對吧?我叫凌天瀚……歡迎你來找我賠你的車。」
說完他就不再管被他砸的一塌糊塗的卡宴,上了自己的車從跪在地上的常昊身邊開走了。
「天瀚……」葉千帆覺的自己的聲音在飄,他覺的剛才是不是自己燒糊塗了才看到了這麼恐怖的一幕。
「嗯?」凌天瀚隨口應了聲:「還是不舒服麼……要不咱先去醫院?」
「剛才車門怎麼鎖了。」葉千帆問道。
「外面在下雨。」凌天瀚答非所問:「你出去淋了雨,感冒會加重的。」
「……」我是在問這個麼?我不是在問這個啊親,葉千帆回想起剛才常昊慘叫的一幕,覺的嗓子有點癢:「他怎麼了?怎麼叫的那麼慘。」
「可能是感冒了?」凌天瀚很淡定,淡定的葉千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哦——」葉千帆決定放棄這個話題,凌天瀚不想說,他總不能逼著他說吧。
「前面怎麼走?」好像凌天瀚有個神奇的開關,只要看見葉千帆那個叫做安靜的開關就會被打開:「左還是右?」
「直著開……」葉千帆看了下周圍的環境,繼續完成作為GPS的作用:「下個路口左轉。」
「嗯。」凌天瀚很乖的應了聲。
「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叫常昊的?」葉千帆還在回味剛才發生那事兒,他越想越覺的有些細節非常的奇怪:「他為什麼……動不了?」
凌天瀚沉默了一會兒,右手從懷裡掏出個東西丟給了葉千帆。
葉千帆拿起一看,才發現居然是一個黑色的錢包,裡面裝著好幾千塊錢和一堆的卡,其中就有一張身份證,上面寫的名字就是常昊。
「錢正好夠修車。」凌天瀚懶洋洋道:「當然不修其實也沒關係,你拿去零用吧。」
「……」葉千帆一副見鬼的模樣。
「你看我都在下面陪了他那麼久了。」看見葉千帆露出如此微妙的表情,凌天瀚委屈了:「頭髮都淋濕了,還不讓我拿點賠償啊……外邊兒可冷了。」
「……」葉千帆出現了一種自己真是夠狠心的錯覺。
「對吧……」凌天瀚見葉千帆無法反駁,越說越起勁:「我借的車還被人給擦花了,這多不好……」
「行了。」葉千帆為這次悲慘的對話做了結束語:「我知道了。」
「嗯,我就知道你會理解我的。」凌天瀚非常滿意葉千帆的理解,他認真的喃喃:「千帆我真是太喜歡你了。」
「……」葉千帆表示他一點也不覺的高興。
車緩緩的向前行駛,接下來的路程還好是一片平靜,再也沒有發生什麼讓葉千帆再受刺激的事。
等到終於到達了賈餘興的住所,已經快要吃晚飯了。因為是冬天,天黑的特別的早,葉千帆和凌天瀚一起下了車,叫開了賈餘興家的門。
「來了?」來開門的居然是游關山而不是賈餘興,葉千帆在看到游關山的那一刻表情就變得異常的複雜。
然而游關山倒是表現的非常的平靜,平靜的讓葉千帆以為那晚自己看到的全部是幻覺,不過游關山的下一句話,卻讓葉千帆的這種幻想被打破了。
游關山聲音慢條斯理:「千帆,我和你大師兄的事情,先別告訴師父成麼?」
葉千帆嚥了一口口水,最終還是吐出兩個字:「好的。」
「師弟乖。」得到了葉千帆的承諾,游關山立馬笑了:「等師兄事成了請你喝喜酒。」
「……」葉千帆木著一張臉,一點也不覺的自己有哪裡被安慰到了,呵呵呵呵喝兩個師兄的喜酒這種事還真是充滿了驚喜呢,真的。
「進來吧。」游關山側過身體:「聽說你感冒了……嚴重麼?」
「沒事兒。」葉千帆已經被刺激的麻木了,他吸了吸鼻子:「已經……快好了。」
的確好快了,要是再多受幾次刺激,估計就可以直接去天堂了。
「哈哈。」游關山笑了笑,跟在葉千帆和凌天瀚身後走了進來。他的心情很不錯,主要是某個人不和他鬧脾氣了,氣一順,看什麼都順眼。
「來了?」莊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到葉千帆和凌天瀚來了也沒起身,只不過臉上卻滑過一絲不自然。
「嗯,師兄。」葉千帆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莊顏了,他糾結的坐了一會兒,還是站了起來:「我去給廚房給四師兄和師父幫忙吧……」
「嗯。」莊顏居然也沒反對,只是應了一聲。
「要不要戴個口罩?」凌天瀚很溫柔的問了一句。
「……好啊。」葉千帆突然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他怎麼覺的這次回到C城,一切都變了呢,四師兄居然和大師兄在一起了,還有凌天瀚……
那看似無比柔情似水的眼神,卻讓葉千帆出了一身的冷汗。
哦,天啊,以後要是惹毛了他,會不會直接被凌天瀚拎著扳手直接砸到腦門兒上?葉千帆悲觀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