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開奕根據炎骨的指引到達傷門的時候, 他已經聽到了崩塌的聲音,原本看起來堅實無比的牆壁居然出現了一條條明顯的裂縫,這些裂縫猶如蜿蜒曲折的蟲,順著牆根朝上迅速的蔓延著,就這麼遠遠的看著都讓人膽顫心驚。
因為秦開奕走的是暗道, 所以節省下了大量破解機關的時間, 他進入了傷門之後也沒有多耽擱, 直接到了炎骨描述的密室裡。
「……你要的就是這個東西?」進入密室之後,秦開奕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他看著隨意扔在地上的舊物, 無奈道:「炎骨你就這個眼光?」
那是一把看上去陳舊無比的灰傘,和最普通的布傘材質一樣,上面沒有一點靈力波動, 根本看不出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你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炎骨表情嚴肅:「這把傘對於我來說有重要的意義!」
……要不是耳根的那一抹紅色出賣了炎骨,秦開奕還真的就相信炎骨的說辭了, 他歎了口氣, 還是將地上的那把舊傘拿了起來:「好了,你想要的東西也拿到了, 我們快走吧。」
「嗯。」炎骨臉上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但是眼中的愉悅卻暴露了他的好心情:「快,出門之後左轉, 左轉, 左轉。」
「……那不是個圈麼?」秦開奕以為炎骨又抽風了:「我要是死在裡面你得和我陪葬啊。」
「誰告訴你一直左轉就是個啦??」炎骨憤怒道:「你就不能乖乖的按照我的說法去做麼, 猶豫那麼久還不是要跟著我的說法走!」
「至少如果真的出了事的話……我為自己的生命掙扎過。」秦開奕虛弱道, 他是真的覺的炎骨這傢伙不太靠譜。
「掙扎完了吧?那咱們走吧。」炎骨面無表情。
「哦。」秦開奕將那把爛傘塞進了自己的虛納戒,然後開始左轉……
行走途中,他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的好奇:「炎骨,那把傘為什麼對你那麼重要?」
「以你的智商很難跟你解釋。」炎骨毫不猶豫的對秦開奕表達了自己對他的鄙視之情。
「……」你妹,在心裡暗暗的磨牙,秦開奕冷笑一聲:「你不說我也知道,不就是和我的師祖薛賢有關係麼!」——這個藏寶閣都是薛賢弄的,這把破傘顯然也是薛賢帶進來的啊。
「你怎麼會知道?」炎骨驚訝了。
「你猜?」秦開奕咧嘴笑了,炎骨和薛賢關係果然不一般。
「……啊,別轉了。」走到了第三個岔路口,炎骨突然開口道:「你看上牆壁中間那個黑色的圓圈了麼?」
秦開奕停下腳步往上一望,看見自己腦袋的正上方有一個黑色的畫滿了蓮花圖案的圓圈,他愣道:「看見了,怎麼辦?」
「把你的手貼上去。」炎骨思托片刻道:「然後我們就能出去了。」
聞言,秦開奕正準備將手伸上去,就突然間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我說炎骨,這玩意兒不會還要吸我的魔氣吧,我現在魔氣已經不夠了,再吸我就掛了啊。」
「……對哦,這裡沒能源了。」炎骨在秦開奕的提醒下才想起了這個問題,他猶豫片刻道:「你的虛納戒裡是不是有一隻玉蜘蛛?」
「你怎麼知道的?」秦開奕警惕道:「你能看到我戒指裡的東西?」
「不能。「炎骨對於秦開奕的懷疑很不滿:「你是在擔心我覬覦你那垃圾堆一樣的虛納戒麼?這是對我的侮辱!!!要不是你那隻玉蜘蛛的品階夠高,我才懶得知道呢。」
「……」秦開奕無語,懶得再和炎骨糾纏:「那你說那蜘蛛怎麼用?」
「拿出來,貼牆上!」炎骨斬釘截鐵。
到了這時,秦開奕終於發現了他的師祖是一個多麼喜歡把手往牆上貼的人,薛賢就不能搞點什麼有新意的開門方法麼麼麼麼???除了貼牆上就是貼牆上,一貼一個准!
聽到崩塌的聲音越來越明顯,秦開奕也不敢再耽擱,他將蜘蛛逃出來,毫不猶豫的吧唧一聲往牆上的黑圓裡一扔,那蜘蛛顯然不太喜歡黑圓,三番兩次想要逃離那個位置,都被秦開奕無情的鎮壓了。
……同志,雖然你很痛苦,但是犧牲是值得的,人民會記住你的,秦開奕在心中默念,按住蜘蛛的手更用力了——不是他不愛護小動物,是形式所迫啊!!
大概幾息之間,玉蜘蛛似乎就將黑圓上所需的靈力充滿了,它原本晶瑩的顏色變得有些暗淡,動作也委頓下來,秦開奕看著心疼,卻還是不敢移開,直到眼前原本是牆壁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朝上方蔓延的洞口,他才小心翼翼的將蜘蛛重新放回了戒指裡。
「快走。」炎骨的臉色有些變了:「再慢就來不及了。」
秦開奕不用炎骨提醒也知道,他見洞口已開,就急忙的鑽了進去,順著洞口一直朝上奔跑,完全不敢做任何的停留——藏寶閣的崩塌已經蔓延到了身後,碎裂的磚石似乎一個眨眼就能掉到他的身上。
「啊!!我再也不玩神廟逃亡了!」充分領會了極限逃生所包含的心酸,秦開奕一路狂奔,直到眼前出現了一抹亮光。
「呼呼。」粗重的喘著氣,秦開奕抓住時機一口氣跑出了隧道。
就在他離開隧道的那一刻,他聽見了一聲劇烈的響動,轉身回望的時候才發現,原本恢弘無比的藏寶閣,此時居然已經被夷為平地,只有那些雕樑畫棟精緻無比的建築殘骸,才能證明這個建築是曾經是一個怎樣的奇跡。
「媽蛋的,終於逃出來了。」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灰頭土臉,秦開奕鬆了一口氣:「秘境的出口要開了……我終於可以回去了。」
至今為止,秦開奕也沒有聽到系統提示音,這也反向證明了沈飛笑並沒有出事。
「你要回到靈山派了?」炎骨的聲音不知怎麼的有些奇怪。
「對啊。」秦開奕揉了揉因為灰塵而有些發癢的鼻子:「怎麼了?」
「那個啥……」秦開奕居然從炎骨的聲音裡聽出了心虛。
「你要說什麼?你幹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秦開奕怒吼道:「快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炎骨幹咳兩聲。
「真的?」秦開奕狐疑道:「那是什麼事?」
「你還記得我給你的隱匿魔氣的功法吧?」炎骨故作鎮定。
「……記得啊,怎麼了?」秦開奕不太明白炎骨的意思。
「……那個功法有個小小的後遺症。」炎骨的鎮定還是失敗了,他怕秦開奕知道真相後直接抱走,小聲的解釋道:「其實那個後遺症……不怎麼嚴重的。」
「……什麼後遺症。」秦開奕有一種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根據往常的慣例,他的預感一般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不好的預感越強烈,越有實現的可能……
「額,你把面具摘了。」炎骨幹咳一聲:「用鏡子照照你自己的臉。」
「……」秦開奕聞言摘下了臉上那枚一直摘不下來的面具,這時的面具又從影像變成了實體,他很輕鬆的碰到,並且摘了下來,本來稍微鬆一口氣的心情,卻在將看到用法決製造出來的水鏡的時候徹底粉碎了。
「炎骨……」秦開奕的聲音彷彿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你能解釋一下麼?」
「哈哈哈……其實……影響……應該不大……吧?」炎骨的聲音異常的虛弱。
「臥槽!!!!炎骨我要把你的爛面具給打破!!我要把你的傘給撕了!!!」看著鏡中那張被從頸項出蔓延出來的紅色的蓮花遮住了約有一半的臉,秦開奕徹徹底底的抓狂了——他媽的這個圖案到底是要鬧哪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修魔了麼??再好的隱匿之法有個屁用啊,被看到臉就已經遊戲結束了啊!!
他果然是太天真了,他居然真的以為炎骨這傢伙能夠靠譜一次,看看他這張臉,就是輕信蠢貨的下場!
「其實我有辦法解決的!!!」炎骨見到秦開奕居然有狂化的跡象,急忙道:「你別急,先聽我說~!!」
「你說,我聽著。」秦開奕笑了,笑的異常的溫柔:「要是你說不好,我就把你,親、手、剁、碎。」
「……」嗚嗚嗚,他們薛家人,果然都好凶,在心中叫著小手絹的炎骨抹了一把眼淚:「你可以繼續戴我嘛……」
「這就是辦法?」秦開奕已經將面具用力的捏在了手上。
「……別急啊!!!其實我很厲害的!!你只要把我戴在臉上,我就可以變成你原來的樣子啊!不、不、你想變成什麼樣我就能變成什麼樣,只要你能想到的樣子,我都能變出來,你相信我啊!!!」炎骨瞬間簽下了無數喪權辱國的條約。
「真的?」秦開奕懷疑道。
「真的真的。」炎骨快速的點頭。
「……那個啥能把我變帥點麼?」秦開奕露出傻笑。
「……」炎骨覺的一口血噎在喉嚨吐不出來——他居然被秦開奕這樣的坑貨嚇到了,他簡直把所有精怪的臉都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