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笑離開之後, 秦開奕花了很長的時間來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劇情的扭曲,其實說到底還是他造成的。
若不是因為愧疚之心用面具人的身份去關心沈飛笑, 那麼沈飛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郁宏口中的心魔也不會出現在沈飛笑身上。
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劇情已經扭曲, 沈飛笑也不再像小說裡那樣左擁右抱,反而像是對自己產生了什麼不該有的感情。
「這真的是我寫的小說麼。」秦開奕認真的想了一通之後, 無奈的歎了口氣, 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他也說不准了,依著沈飛笑現在這個樣子,子陽佩進攻靈山派的時候會不會出手幫忙還說不定呢,要是沈飛笑真的袖手旁觀子陽佩滅了靈山派……那秦開奕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開陽之聚的比賽節奏非常的快,秦開奕雖然沒有爭勝之心, 卻還是遇到了幾波覬覦他的人, 當然,和在沈飛笑面前的弱勢比起來, 秦開奕發現自己居然輕輕鬆鬆就搞定了想要襲擊他的人, 完全沒有遇到沈飛笑時那種連氣都喘不過來的壓迫感。
好吧,這其實就好比一個小學生一直在做高中題, 等到他真的做到小學生該做的題時才會不由自主的感歎——這題真特麼的簡單啊。
衛禾溜走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秦開奕對於這個性格還算不錯的採花賊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畢竟他們只是萍水相逢, 而且自己還殺死了衛禾的徒弟,衛禾不報復他就已經算是很厚道了……
比賽結束的時候秦開奕神奇的得到了十二分……他不知道水華連瓊的人到底是怎麼計分的,所以分數欄公佈出來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第一名不出意外的是沈飛笑,以三百七二的高分位於榜首,而第二名……居然是逃的比兔子還快的衛禾。
衛禾見到秦開奕時的表情還很驚訝,顯然是在說,沈飛笑那傢伙居然沒有對你做什麼就讓你離開了麼……這也太不正常了……吧?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秦開奕沒好氣道:「再看交錢啊。」
「他沒對你做什麼麼?」衛禾眼神閃亮。
「做什麼?」聽著衛禾這句話,秦開奕就不由的想起了沈飛笑那個曖昧的吻,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作為一個宅男,把初吻給男人什麼的也太丟臉了有木有!
「唔,沒什麼。」衛禾摸了摸鼻子,然後訕訕一笑:「這不是關心你嘛。」
「謝謝你關心。」秦開奕送了衛禾一個白眼。
開陽之聚結束之後,各門派的弟子開始準備回去了,因為人數眾多緣故,一路上免不得磕磕碰碰,於是秦開奕決定現在開陽住上幾天再回華蓮教。
可是這個決定才做下來,秦開奕就收到了子陽佩送來的紙鶴,他看著上面寫的內容,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子陽佩居然要求他在十天之內回到華蓮教……而且看著上面的語氣,怎麼都覺的很著急的樣子啊。
秦開奕沒想出個理所當然來,卻也不敢無視子陽佩的指示,雖然在華蓮教裡生活的七年裡子陽佩並沒有用蠱蟲威脅過他,但瞭解子陽佩的秦開奕卻明白這並不帶他可以恃寵而驕了。
就在秦開奕準備回程的時候,寂靜許久的識海裡傳來了一個消失已久的聲音——「秦石。」
「炎骨!!」自從那次在客棧裡就再也沒有聽見過炎骨的聲音,原本打算去問問子陽佩到底是怎麼回事的秦開奕聽見這個聲音喜上眉梢:「你出什麼事了?」
「把你戒指裡的那把傘拿出來。」炎骨的聲音有些虛弱。
「傘?」秦開奕一愣,隨即想起了在秘境裡得到的那把舊傘,急忙拿了出來。
就在他將傘拿出來的那一刻,那柄看起來非常普通的舊傘突然被紅色的光芒籠罩,不一會就變化成了一個長相陌生的男子。
男子有著一頭紅色的長髮,長相說不上十分的俊美,卻有一種讓人非常舒服的氣質,秦開奕呆了一會兒才道:「你是……炎骨?」
「嗯。」炎骨穿著一套靈山派的道服,看到秦開奕驚訝的摸樣,無奈道:「你準備就這麼回華蓮教?」
「是啊。」秦開奕道:「蠱蟲在子陽佩那裡,我不回去……豈不是會很倒霉?」
「我都告訴你了,如果離開這塊大陸子陽佩就沒辦法控制你。」炎骨用一種奇怪的目光凝視著秦開奕:「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固執?」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解釋的秦開奕只能乾笑。
「若是我沒有猜錯,這次子陽佩怕是想進攻靈山派。」炎骨表情複雜:「你會忍心對清虛子動手?」
當然不忍心,沒想到炎骨居然能一針見血的指出自己心中的猶豫,秦開奕歎氣道:「我現在在清虛子眼裡就是一個魔修,做出什麼事也和清虛子無關,況且沈飛笑不是還在靈山派麼,子陽佩怕是得不到什麼好處。」
「是麼。」炎骨口中應著,表情卻沒有像嘴裡說的那樣輕鬆,他見秦開奕並沒有改變決定的打算,也放棄了勸說,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秦開奕手裡的那柄劍:「那把劍別用了,雖然你是天生魔體,但是若真的用多了,怕是也會受到影響的。」
「嗯。」其實秦開奕基本很少用子陽佩給他的劍,遇到和他旗鼓相當的人法決就已經足夠了,若是遇到沈飛笑那個段位的人……別說劍了,就是扛著火箭拍怕是也沒什麼大用。
「既然決定了那就早些回去吧,也好多做些準備。」炎骨看著一身紅衣的秦開奕不知怎麼的心中的不詳感越發濃重……他記得當年那人隕落之時,所穿的就是一件紅衣啊。
「我知道。」秦開奕點點頭:「你以後都有實體了麼?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子陽佩給你的那把劍有問題。」炎骨不願多談論自己的問題,而是一筆帶過:「我的實體不能撐多久,而且若是被人傷到靈識也會受傷。」
「哦。」被炎骨凝重的表情弄的心情也有些沉重,秦開奕安靜了一會兒才道:「你和我一起回去麼?」
「……」炎骨沉默了。
「你要走了麼?」秦開奕看著沉默的炎骨莫名的覺的心中一涼:「去哪?」
「我會去找你的。」炎骨看著秦開奕道:「但既然有了身體,我想去他離開的地方看看。」
「薛賢?」秦開奕眼神複雜。
「嗯。」炎骨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走了……你要保重啊。」
「我會的。」秦開奕莫名的生出一種離別的傷感。
「不。」炎骨的表情略帶著一些尷尬:「我的意思是……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臉上的紅蓮圖案,咳咳。」
「……」秦開奕的表情瞬間就扭曲了——他怎麼忘記了這茬!
「啊,其實反正沈飛笑也知道你的身份了,而且你也不用隱藏自己是魔修,唔……這花紋還挺好看的。」炎骨滿意的點點頭。
「好看你個頭!」不說還好,一說就來氣,炎骨所做的那些不靠譜的事情全部湧上秦開奕的心頭,氣的他兩眼發黑:「這花紋就沒辦法消掉麼??」
「目前是沒有了。」炎骨訕笑:「呵呵……」
「……」秦開奕突然生出一種暴虐的心情,想要把炎骨揍一頓。
但是炎骨顯然是預感到了這危險,跟秦開奕說了聲再見之後就掐起仙訣毫不猶豫的從窗戶飛走了,留下秦開奕一個人站在屋子裡咬著牙低聲咒罵。
接下來,既然已經得出了關於子陽佩催促自己的真相,秦開奕也不敢再拖時間,花了七天的時間久回到了華蓮教。
子陽佩看見秦開奕的第一眼,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停頓片刻後才道:「你的臉怎麼了?」
「毀容了。」秦開奕沒好氣道。
「炎骨呢?」子陽佩聞言微微皺起眉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跟女人跑了。」秦開奕隨口說了一句。
「……」子陽佩知道秦開奕在說胡話,也沒有再深究下去,只是眼裡閃過不悅。
「你這麼著急著叫我回來幹什麼?」秦開奕仔細觀察了子陽佩一下,才發現不過幾十天的樣子,子陽佩卻像是憔悴了不少,臉色也不太好看。
「七日之後進攻靈山派。」果不出炎骨所料,子陽佩喚回秦開奕就是因為這件事。
「……你為什麼這麼急?」秦開奕看著子陽佩道:「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子陽佩很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天羅心現在還在沈飛笑手裡……他必須要履行承諾。
可是為什麼,看著眼前的人帶著憂慮看向自己的表情時,原本堅定的心卻動搖了……罷了,若是秦石要怨,便怨他吧。
說完上面的話,子陽佩就離開了,臨走之前留給秦開奕一個複雜到了極點的眼神,看的秦開奕全身發涼。
「……這感覺,怎麼像是……」要去跳一個明擺在那兒的陷阱啊,秦開奕隱約察覺到華蓮教的大動作和沈飛笑有關,但是又想不出個頭緒,心中的猶豫退縮也在想到即將可以得到20%的返回度時被驅逐出去了——他必須要這麼走下去,即使知道自己前面就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