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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氣場相當強, 而且身份暫時不明,誰也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他開口之後,二樓所有的人都停了手。
「報警, 告訴他們二樓這兒又有人鬧事!」刀疤說,「把門關了!誰他媽也別想走!」
「關門!」服務員走到樓梯邊衝下面喊了一嗓子,「誰也不准走!」
「這個!」刀疤一指寇忱。
「幹什麼!」霍然吼了一聲, 風一樣地捲了過去,攔在刀疤和寇忱中間,「我看誰他媽敢動他!」
刀疤看著他,過了好幾秒才說了一句:「給這小子包一下腦袋。」
霍然跟他對瞪著, 沒有說話。
心裡鬆了口氣。
魏超仁回過神, 跑了過來:「寇忱!你沒事兒吧?傷哪兒了?」
已經跑下樓的那個女生這會兒也跑了回來,從刀疤身邊擠了過去,沒等看清她怎麼回事兒, 她已經舉起了手裡的一個金屬果盤, 匡的一聲拍在了板磚的腦袋上。
「王八蛋!」她罵得聲音都有點兒劈叉,一邊罵一邊又對著有些發蒙的板磚的鼻子一盤子又拍了過去,「別以為我不知道誰讓你們來的!狗屁不如的垃圾!」
「這誰家的!」刀疤指著她, 「拉開!」
「周寧!你幹什麼!」魏超仁趕緊過去一把抱著她拉開了,搶下了她手裡的果盤扔到了一邊。
「給你們那個垃圾玩意兒帶個話!」周寧指著那三個人, 「別說這不是我男朋友, 就算是我男朋友, 關他屁事!我認識他誰啊!還有!你們誰也別想跑, 把人打成這樣!你們一個也別想跑!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進去蹲著!」
周寧還在罵什麼,霍然沒再繼續聽,坐在地上的寇忱終於緩過點兒勁來了,抬手往自己後腦勺上摸了一把。
「我……操。」他聲音裡有些細小的顫音。
霍然知道,如果不是現在有這麼多人,如果不是眼下還處於比狠的狀態裡,寇忱絕對要喊起來了。
我要死了,我頭被開瓢了!啊啊啊啊!好疼啊!我後腦勺骨頭碎了!
……想到這裡,霍然迅速往他後腦勺上摸了摸,又輕輕地按了一下,確定骨頭有沒有碎。
寇忱咬著牙,從牙縫裡先抽了一口氣,然後擠出了一個字:「操?」
「骨頭沒事兒,」霍然低聲說,「別怕。」
「滾。」寇忱咬緊牙關瞪著他。
一個女服務員拿著一個小藥箱跑了上來,蹲到了寇忱身邊:「我看看,先包一下止止血,然後馬上送醫院。」
「我自己來。」寇忱一臉驚恐地護著腦袋,彷彿下一秒這女服務員就要伸手往他後腦勺上按了。
女服務員倒是乾脆,把藥箱打開往他倆面前一推:「那你自己……」
「我來。」霍然熟練地從藥箱裡拿出了消毒藥水和繃帶,他平時戶外不會被打成這樣,但無論是自己還是同行的人,都有過摔傷或者被落石砸傷的情況,他還是能簡單處理的。
剛把東西準備好,那邊傳來一陣混亂的叫喊聲,夾雜著魏超仁的罵聲,他和寇忱轉過頭的時候,本來在屋裡定著像是被點了穴的三個人已經不見了,陽台方向傳來了那對小情侶的喊聲。
「怎麼!」霍然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寇忱,「待著別動!」
把寇忱按回地上坐著之後,他跳起來跑到了陽台。
陽台上也沒了那幾個人的身影,只有往外爬到一半的魏超仁和周寧。
「幹什麼你倆!」霍然喊了一嗓子。
「那幾個逼跳下去跑了!」魏超仁看來是氣得不行,回過頭的時候眼睛都通紅。
「不追了!」霍然吼,「寇忱腦袋都碎了!」
「什麼!」魏超仁被嚇得差點兒直接從欄杆上摔出去,接著就瘋狂地把自己的腿從欄杆上扳了回來,轉身跑了回去,「寇忱!寇忱!」
「你下來!」霍然指著周寧。
「腦袋真碎了嗎?」周寧抱著欄杆,聲音都帶著哭腔了,「叫救護車啊!快打120啊!」
「沒碎沒碎,」霍然說,「出血了,不知道傷成什麼樣……」
說到一半他想起來寇忱的傷口還沒有處理,顧不上多說,轉身也往回跑,邊跑邊喊:「你別跳了,一會兒把腿再摔斷了就真的要打120了!」
寇忱的傷口不算太大,霍然用消毒藥水沖洗了一下,看到了一條被砸裂的口子,大概有五厘米。
他消好毒,用紗布墊了一下,拿繃帶在寇忱腦袋上纏了兩圈,在腦門兒上繫了個蝴蝶結。
蝴蝶結他不是故意的,他系什麼都習慣性想打個蝴蝶結,這大概是幼兒園的時候歷盡艱辛才學會了系蝴蝶結之後的後遺症。
「沒那麼疼了。」寇忱咬著牙看著他說了一句。
霍然覺得這是寇忱在暗示他再不停手他就會因為疼痛而喊出聲來,他點了點頭:「嗯,已經處理好了,沒看到別的口子,先去醫院。」
「不說報警了嗎!」魏超仁說,「那幾個人跑了,警察來了怎麼說?」
「報了個屁的警。」身後有人說了一句。
霍然這才想起來,全程刀疤和店裡的兩個服務員都在旁邊站著。
他趕緊轉過頭,看到刀疤就杵他身後。
「沒報警,」刀疤說,「弄不清你們怎麼回事兒,萬一是你們幾個惹的事兒呢,都學生吧,警察來了怎麼跟學校和家裡交待。」
「不是我們!」魏超仁說,「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們想報警也行,」刀疤說,「我這兒有監控,想找人的話,那幾個我也能找著。」
「這片兒沒有我們找不到的人。」男服務員在旁邊說了一句。
「哦。」霍然應了一聲。
「我們……能走嗎?」陽台上的小情侶走了過來。
「留個電話,」男服務員把牆上掛著的一個給客人留言的小本子拿下來遞到他們面前,「萬一到時警察找我們三哥問話,需要作個證什麼的也好找人。」
小情侶走了之後,霍然扶著寇忱站了起來,寇忱後衣領上都是血,看著很嚇人,霍然心疼得不行,看了那個叫三哥的一眼:「謝謝老闆,那我們……」
「賠了錢走人,慶兒去算一下損失。」三哥拿了根煙出來叼著。
旁邊的男服務員立馬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了煙,然後在二樓轉了一圈,回來匯報了一下:「一個果盤。」
「沒了?」三哥看著他。
「……椅子兩張。」服務員馬上一指地上倒著的椅子。
霍然愣了愣,過去把椅子扶了起來:「哪兒壞了?」
「倒了就算,」三哥一揚手,「八百,給錢走人,剛點的吃喝送你們了。」
「三哥,」服務員小聲說,「幾個學生……八百是不是多了?」
「問那小子要,」三哥一指寇忱,往樓下走去了,「看他鞋了沒。」
「賠錢。」寇忱說。
「我這兒有。」魏超仁馬上拿出了手機。
「你得了吧,」寇忱皺著眉,扶著自己的腦袋,慢慢往樓下走,「這種事兒別來回推了,趕緊弄完了走人。」
「掃碼吧,」收銀的女服務員說,寇忱掃完碼付了錢之後,她遞給寇忱一張卡,「這我們會員卡,六百已經充值好了,充三百送五十,現在裡頭有七百哈。」
「什麼意思?」寇忱看著她。
「不知道什麼意思,」女服務員說,「老闆剛交待的。」
「……這算強買強賣嗎?」寇忱有些迷茫。
「算吧?」女服務員說,「你也不是第一個了,反正奶茶總要喝的嘛,我們這兒還有很多小吃,歡迎常來。」
寇忱瞪著她看了半天,最後一抱拳:「佩服。」
走出奶茶店的門,寇忱突然有些緊張地拍了拍自己身上:「我杯子呢!」
「這兒呢這兒呢!」霍然趕緊把手裡的黑筒伸到他面前晃了晃,「一直放在一樓,沒弄壞。」
「嗯,」寇忱繼續扶著自己的腦袋,「你幫我拿著。」
「叫個車先去醫院吧,」魏超仁拿出手機,「你這是不是得縫針?還得拍個片兒,別腦震盪了……」
「縫針?」寇忱聲音都打抖了,「不去。」
「超人你叫車,」霍然說,又看著寇忱,「頭皮縫針不疼,放心。」
「你又知道?」寇忱瞪著他。
「我縫過,」霍然說,「不疼。」
寇忱愣了,過了好一會兒才一挑眉,提高了聲音:「誰打的!」
「磕的,」霍然說,「我又不打架,也不惹事。」
「怎麼磕的?」寇忱馬上又問。
「就是……」霍然猶豫了一下,「就……我玩單槓,倒掛的時候……腿打滑了沒勾住,就腦袋著地摔地上了。」
「我操。」寇忱很吃驚地看著他,「你是個傻子嗎?」
「注意你的用詞。」霍然在他胸口上戳了戳,「你這個剛被人砸了一銅壺的人。」
「車來了!」魏超仁喊了一聲,「腦袋都這樣了就先別聊了!趕緊上車!」
「你倆別跟著了,」寇忱上了車之後看著魏超仁,「你先把你這個會約完了的。」
「我操,我還約什麼鬼?」魏超仁扳著車門,「我怎麼可能不跟著,這他媽要不是因為我……」
「是因為我。」周寧在旁邊小聲說,「對不起。」
「不扯這個,」寇忱擺擺手,「霍然陪我去醫院,你倆自己想走想哭想約會都隨便。」
霍然上車把車門關上,他就讓司機開車了,車開出去一百多米的時候,霍然發現他在笑。
「笑什麼?」霍然莫名其妙地問。
「你到底怎麼能那樣摔下來的?」寇忱扶著自己的腦袋,邊樂邊說,「你要不摔那一下,是不是現在還能長長個兒啊?」
「我本來也還在長個兒啊,」霍然瞪著他,「我奔著兩米八去的呢!」
寇忱一下笑得更厲害了,捧著自己的頭:「哎操,不行了,我笑得頭疼……後腦勺疼……」
「別笑了!」霍然有些著急地吼了一聲。
寇忱靠到他身上,繃住了臉,只是身體還因為憋笑在抖。
到醫院掛了個急診,等著醫生過來的時候,寇忱捧著腦袋給霍然交待了個任務:「你給我爸打個電話。」
「幹嘛?」霍然愣了。
「告訴他我被人打進醫院了,」寇忱說,「注意,是被打,不是打架,告訴他。」
「然後呢?」霍然問,「他會著急吧?先檢查一下縫了針,回家再告訴他結果不行嗎?」
「主要是這麼弄完肯定趕不上午飯了,」寇忱說,「先說一聲,而且我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著急。」
「……行吧,」霍然點點頭,拿出了手機,「我給你爸打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霍然有點兒緊張,吸了一口氣:「喂?」
「霍然?」那邊傳來了寇老二的聲音。
「寇叔好,」霍然嚥了嚥口水,「是這樣的,有個事兒……就是寇忱……寇忱他被人打傷了……」
「什麼?」寇老二的聲音一下提高了。
「他沒打架啊,他是被!人打傷了,」霍然趕緊強調了一下,「我們……」
「他居然能被!人打傷?」寇老二震驚了。
「是的,」霍然清了清嗓子,「他沒動手。」
「你們在哪兒!」寇老二立馬吼了起來,「我馬上帶人過去!我他媽要看看誰這麼大本事!敢傷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