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愧是土狗, 汽修老大土狗初一,能做七十個俯臥撐沒當場趴下一VS六的汽修老大土狗初一。

晏航看著自己的手,感覺再來一分鐘,他的手就能被初一給捏碎了。

他以前真沒注意過初一有這麼大手勁兒。

「狗哥, 」晏航看著他,「商量個事兒唄。」

「奏吧。」初一死死捏著他的手。

晏航覺得初一有一點特別讓人喜歡的,就是他條件反射的這些話, 無論是緊張的時候,難受的時候,永遠都能在第一時間裡以神一般的反應速度出現。

「咱能輕點兒捏嗎?」晏航說,「手骨挺細的, 再使點兒勁肯定斷, 真的。」

「……啊!」初一像是猛地睡醒了似地鬆開了他的手。

「明天肯定得紫一塊。」晏航甩了甩手。

「嬌,花啊。」初一說。

「要不我捏你兩下試試?」晏航嘖了一聲,「看看你是不是很壯實。」

初一這會兒心裡突然很不好受, 晏航以為他是夢到了一年前的事兒, 馬上安慰,又小心而迅速地換了話題。

明明晏航比他難受得多,畢竟當初是能確定晏叔叔是受了重傷的, 而他們父子倆的感情非常深。

出了事之後那麼長時間裡恢復不過來的晏航現在卻在安慰他。

他非常難受,也非常心疼。

他現在都還清楚地記得晏航那時沙啞的聲音和疲憊沉淪的狀態。

「那個……」他想要說點兒什麼, 但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只想要快點兒給晏航一個回應, 讓晏航知道自己沒事, 他在晏航手腕上捏了一下,「我那天捏,捏人手來著,沒捏動。」

「耍帥失敗了唄?」晏航笑著問。

「嗯,」初一點了點頭,「你不也,沒成,功過嗎?」

「誰說的,」晏航拿了個鋼崩兒放到他手裡,「抓緊。」

初一握緊了手裡的鋼崩兒。

晏航把手伸了過來,先是捏住了他的小臂,然後手指往下一路滑到了手腕上,沒等初一從彷彿是在按摩一樣的舒服感覺裡回過神來,晏航的手指突然在他手腕上一錯一捏。

他頓時覺得手腕一陣酸麻,雖然還想努力反抗,但手指已經開始發軟,緊跟著就叛變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晏航把他的手指一根根輕鬆撥開,再捏著手腕向下一轉,他手裡的鋼蹦兒掉到了地上。

「怎麼樣狗哥,」晏航鬆開他的手,撿起鋼崩兒放回他手裡,「服氣嗎?」

「你練,練過了?」初一有些吃驚,他很清楚地記得晏叔叔說過晏航這一招一直沒掌握好,每次都失敗,就算成功也純靠的是使勁兒。

「我在此隱居已近一年,」晏航說,「內力大增,現在這招錯骨捏捏手已經練到了十成……」

初一沒忍住笑了起來:「這麼萌,萌噠的招,招式快教,教我吧。」

「自己悟去吧,」晏航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兩人沉默地對著大海發一會兒呆,晏航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夠了嗎,要不要過去舔舔?」

「不,不用了,」初一笑了笑,「你想,舔的話我陪,陪你。」

「送你回去?」晏航回手扒拉了一下他的頭髮,「明天要早起嗎?是不是該上課了?」

「後天。」初一說。

「你……」晏航看著他,「要回宿舍嗎?」

雖然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最多也就是一秒鐘之後,初一飛快的回答:「不。」

「我就多餘問你。」晏航笑了。

「宿舍晚,上都玩游,遊戲,」初一歎了一口氣,「我玩不,明白,都不知道他,們玩,玩的是什麼,沒,意思。」

「小可憐兒,」晏航看著他,「連什麼遊戲都不知道?」

「嗯,」初一說,「就什麼開,開黑,聽不懂。」

「要我教你嗎?」晏航問。

「就知道你,肯定會,」初一笑了起來,想了想又仰起頭看著他,有些擔心,「要花,錢嗎?」

「不花也行……」晏航話還沒說完就被初一打斷了。

「那算,算了吧,」初一有些鬱悶,「破游,戲還花,花錢。」

「我是說不花也行,」晏航說,「初·葛朗台·一。」

「能花錢的游,戲不花錢肯,肯定玩不下去。」初一雖然只玩過貪吃蛇,但這些概念還是有的。

「那你到底還要不要我教你啊?」晏航問。

「要。」初一回答。

「那還說這麼一通廢話,」晏航看了看手機,「走吧,回去先幫你把遊戲裝上。」

跟晏航一塊兒回家的這種感覺,每次都讓初一覺得很舒服,說不上來是踏實還是幸福。

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一個重要的人,一個目的地。

無論初一之前有過多少尷尬,這一段路程還是讓他覺得享受。

保安的記憶力不錯,這才是初一第二次過來,他卻已經能認出來了。

「弟弟過來了?」保安笑著跟晏航打了個招呼。

「嗯,來玩。」晏航笑了笑。

快走到樓下的時候,初一才反應過來:「弟弟?」

「嗯,弟弟,」晏航點了點頭,「我告訴他的。」

「為什麼是弟弟?不是朋,朋友?」初一問,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更想聽到朋友這兩個字,彷彿一種執念。

「弟弟聽著親近些啊,」晏航說,「一般熟不熟都會介紹這是我朋友,如果說這是我弟弟,感覺就不一樣了。」

初一笑的笑,晏航的這個回答突然讓他感覺暖洋洋的。

走到樓下時,初一一眼就看見了小刺蝟,正趴在路邊的草叢裡,面前照例放著幾塊碎蘋果。

「伙食真,好啊,」初一蹲到小刺蝟旁邊,「我都好,好久沒吃水,果了。」

「我那有葡萄和桔子,」晏航說,「一大筐呢,都歸你了。」

「好。」初一說。

上樓進了屋之後,初一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一個大筐,還真是一整筐的葡萄和桔子。

「買這,這麼多,能吃,完嗎?」初一愣了愣。

「崔叔拿來的,」晏航說,「不知道誰給他送的,他每天打汁兒都快喝出糖尿病了,強行塞給我一大堆。」

「我去洗,」初一進廚房拿了個小果籃出來,把葡萄拎了幾串放進去,「你吃嗎?」

「吃」晏航往沙發上一倒,「你手機拿來,我幫你把遊戲先裝上。」

初一把自己的手機解了鎖遞給他,捧著小果籃進了廚房。

洗了一半的時候,他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一聲,是微信的提示音。

他有些意外,雖然不像晏航那樣微信上只有一個好友,但就算把好友加滿了,正常情況下,除了晏航,也不會有別人給他發消息了。

也許是宿舍的同學。

「喲!」晏航在客廳裡喊了一聲,「喲喲。」

「切克鬧,」他回應,「葡萄桔子來,一套。」

「這姑娘是誰啊?」晏航拿著他的手機走到廚房門口,衝他晃了晃,「我可看到內容了。」

「什麼姑,娘?」初一愣了。

「貝殼兒,」晏航看著手機念著,「帥哥,你軍訓結束了嗎?」

「貝殼兒?」初一還是沒反應過來。

「演技不錯啊。」晏航笑了。

「啊!」初一回手想拿過手機來看一眼的時候想起了貝殼是誰,「我在火,車站取,取票認識的,她幫我取,票。」

「土狗,」晏航有些感慨,「在撩妹子這方面,我真的很佩服你。」

「我沒有!撩!」初一歎氣,「我又不,不會變,魔術。」

「我會變也沒撩著啊。」晏航笑了起來。

「那你該反,反省了。」初一說。

「人找你呢,趕緊給人家回復,」晏航拿著手機,「我幫你回,你說吧。」

「嗯。」初一應了一聲。

晏航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說啊!」

「說,完了啊。」初一回頭看了他一眼。

晏航愣了愣,衝他豎起拇指:「牛。」

-嗯。

晏航幫初一給貝殼兒回了消息,由於初一的回復過於簡單,他怕小姑娘尷尬,擅自做主,多加了個句號。

-這週末有沒有時間呀?

貝殼兒馬上又發了一條過來。

「人問你這週末有沒有空,」晏航沖廚房喊話,「有空沒啊狗哥。」

「沒。」初一回答。

-這週末有事。

-啊好失望。。。

「我不管了,」晏航把手機放到茶几上,「我還得幫你中譯中,太費勁了,你一會兒自己回吧。」

初一拿著洗好的水果出來,捏了顆葡萄,一邊吃一邊看了看手機:「這不,不是說,完了嗎?」

「……你覺得這是說完了?」晏航看著他。

「啊。」初一也看著他。

「不愧是狗哥,」晏航靠回沙發裡,「三句話就把天給聊死了。」

「那我該怎,怎麼回啊?」初一坐到他旁邊,拿過手機低頭看著,「我也沒,跟別人聊,聊過。」

「我也不知道,」晏航歎氣,「我平時也沒這麼跟人聊過。」

「一塊反,反省吧,」初一把手機放回了茶几上,「遊戲裝好,了嗎?」

「裝好了,你先上線,刑天小哥哥就是我,」晏航拿了顆葡萄,「你先把新手教程什麼的弄了熟悉一下。」

「哦,」初一盯著屏幕,對於一個只玩過貪吃蛇的人來說,這個遊戲的界面複雜得他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了,「我得先想,想個名,字。」

晏航笑了笑:「嗯,用什麼名字?」

「土狗,」初一說,系統提示他名字重複了,「這名字還有,有人搶啊?」

「加個下劃線就行。」晏航說。

「不。」初一覺得下劃線太草率了,萬一他將來牛逼了,人家叫他的時候是土狗下劃線,多難聽,他想了想,重新輸入了名字。

土狗很凶。

這名字非常好。

接下去他就自己開始新手旅程,晏航摸了本書靠在沙發那頭翻著。

折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系統提示他可以打排位了。

他有點兒迷茫,抬頭剛要問晏航,卻發現晏航看書看得特別投入,嘴裡叼著支筆一上一下地咬著,眼睛盯著書。

這樣狀態的晏航,他不敢出聲打擾。

愣了幾秒之後晏航抬了抬眼睛:「怎麼樣了?」

「說能打排,排位了,」初一說,「你帶我,打嗎?」

「……我現在帶不了,」晏航笑了笑,「我鑽石,帶不了你。」

「差等,級嗎?」初一愣了愣。

「嗯,」晏航點頭,「你……」

「不玩了。」初一很乾脆地退出了遊戲。

跟刑天小哥哥面對面坐著都不能一塊兒玩,還玩個屁啊。

早知道是這樣,他都不會讓晏航幫他裝遊戲了,之前還想著能讓晏航帶他,然後還能跟宿舍裡的人一起玩。

結果沒想到折騰半天還得自己先掙扎,本來就眼花繚亂挺受罪的,唯一的支撐現在還落空了。

土狗非常不爽。

「要不你拿我號玩?」晏航問。

「不玩了。」初一堅持自己的決定,土狗和土狗的倔強。

「行吧,」晏航笑了起來,「那你看電視還是玩電腦?」

「看電視。」初一說。

晏航把遙控器扔給了他。

其實對於很多人來說,玩電腦應該更有意思,但初一基本就沒玩過,他能有個手機都很不錯了,現在讓他拿著電腦,他也不知道應該幹什麼。

電視就熟悉得多了,姥姥和老媽每天晚上都盯著電視,無論電視上演什麼都能看一晚上不帶換台的。

他隨便找了個台,看人介紹各地美食。

不過餘光一直停留在晏航那邊。

看了一會兒之後,他聽到了很低的說話聲。

「嗯?」他轉過頭。

「你看你的,」晏航笑了笑,「我練習呢。」

初一往他那邊蹭了蹭,繼續看著電視,聽出來了晏航是在小聲說著英語,大概是跟著電視試著翻譯。

他沒再出聲,安靜地聽著晏航的聲音。

非常舒服的感覺。

晏航低沉而又有些細碎的低吟,傳進耳朵裡時,像是有人在頭皮上輕輕按摩,一陣陣酥癢的感覺從耳後一波波爬向肩膀和後背。

沒多大一會兒,初一就感覺到了睏倦,慢慢閉上了眼睛。

一直到晏航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他才猛的驚醒,一下坐直了:「啊?」

「洗個澡睡吧,」晏航說,「感覺你都快做夢了。」

初一心裡一驚,他現在對做夢兩個字相當敏感,一聽到就會一陣尷尬,而且還會非常緊張。

「我說,說夢話了,嗎?」他問。

「沒說,」晏航笑了笑,「就哼哼了兩聲。」

「哼哼什麼了?」他趕緊追了一句。

「這哪聽得懂,」晏航說,「你找頭豬聽聽看,差不多就是那個效果。」

「哦。」初一搓了搓臉。

洗完澡,他換上了上次放在這裡的衣服,也許是用了相同的洗衣液,他能聞到自己衣服上有熟悉的氣息。

他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泛著紅光的夜空。

「要不你扔幾套衣服在這兒得了,」晏航洗完澡進了臥室,「方便換。」

「我一共就幾,幾套衣服。」初一說。

「是哦,忘了你是個摳門兒精,」晏航笑了笑,躺到他旁邊,「關燈了啊?」

「嗯。」初一應了一聲。

晏航關掉了燈,隨著黑色在四周漫開,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初一閉上眼睛,聽到晏航的手機輕輕滴了一聲。

「有消息。」他提醒晏航。

「是鬧鐘。」晏航說。

「還沒屁,響呢,能鬧什麼啊?」初一有點兒迷茫。

而且大半夜的定個鬧鐘是要幹嘛?

「這是我的睡覺提示音,」晏航說,「表示現在是我入睡的最後期限。」

「那現在,睡就能睡,著嗎?」初一知道晏航時不時會失眠。

「不一定能,只是個心理暗示。」晏航笑了笑。

初一皺了皺眉,如果今天晚上晏航失眠,那罪魁禍首可能就是他,因為他脫口而出的那句「晏叔叔」。

聽著晏航在旁邊輕輕地翻身,初一咬了咬牙,翻過去臉衝著他,輕輕在他胳膊上摸了一下:「晏航。」

「嗯?」晏航輕聲應著。

「你做夢嗎?」他問。

「……你是傻子嗎?」晏航笑了,「誰能不做夢啊。」

「就是,你會夢,夢到人嗎?」初一小聲問。

「會啊,」晏航說,「人山人海。」

初一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你有,沒有夢,夢到過……我?」

晏航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初一聽到他笑了笑:「你怎麼了啊?」

「我沒,沒有夢,到晏叔叔,」初一說,「我只夢到,你了。」

「啊,」晏航翻了個身跟他面對面地側躺著,「夢到我什麼了?」

「做俯,臥撐。」初一再次想起了夢裡的情形。

晏航沒說話,過了幾秒鐘之後他笑出了聲音。

一邊樂一邊往初一身上拍了幾下:「做俯臥撐啊?做了多少個啊?」

「數,亂了,」初一說,「一直沒數,明白。」

晏航還在笑,初一都能感覺到床墊都被他笑顫了。

「能,不能嚴,嚴肅點兒啊。」他說。

「這個話題你讓我怎麼嚴肅啊,」晏航伸手在他腦袋上搓了搓,「就這麼一個夢你之前還不好意思呢?」

「啊,」初一應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你光,光著膀子。」

晏航猛地笑得更厲害了:「你是不是沒見過我光膀子,所以特別震驚啊?」

「是啊。」初一說。

晏航這句話,突然讓他一下就放鬆了。

是啊,不就是夢見晏航光著膀子做俯臥撐嗎,也許就是因為沒有見過晏航光膀子的樣子,所以才會不好意思和尷尬。

初一鬆了口氣,這一個星期以來他的那些茫然和無措,被晏航一句話給打散了。

他跟著晏航笑了起來。

「來,」晏航大概是睡不著,這麼一笑更加精神抖擻了,乾脆坐了起來,伸手把燈打開了,「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好身材。」

初一沒來得及反應,就看他一揚手把上衣脫掉了。

「看到沒,」晏航衝他抬了抬下巴,「刑天小哥哥的腹肌。」

初一張著嘴,腦子裡亂哄哄的,不知道是該指揮眼睛先看腹肌,還是該先感慨一下晏航這樣的人居然會有這麼幼稚的行為。

「我也有,」初一在一片混亂中,隨便挑了一句,「你看嗎?」

晏航嘖了一聲:「小土狗也有腹肌了?」

「讓你開,開眼。」初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坐了起來,把自己上衣給脫了,一拍肚皮,「偉,偉岸不?」

「非常偉岸,」晏航伸手過來也在他肚皮上拍了拍,「挺結實,真不是當初的小土狗了,可以叫一聲狗哥不用找補了。」

倆人穿好衣服躺回床上之後,初一才突然感覺到了不好意思,黑暗裡瞪著眼睛,感覺自己臉紅得能穿透黑暗。

一不小心就讓晏航傳染成了傻子,毀了土狗一世英名啊……

「哎,給我笑精神了,」晏航歎了口氣,「趕緊睡,明天我還要應付討厭鬼。」

「晚安。」初一說。

「晚安。」晏航回答。

這一個晚上,初一睡得都不太踏實,雖然沒做夢,但他感覺晏航每次翻身他都知道。

但晏航是什麼時候把胳膊腿都搭到了他身上,他就不知道了。

早上睜眼的時候,覺得晏航大概是把他當成了抱枕。

他覺得自己應該尷尬,但意外的是並沒有,只覺得很舒服,就像以前晏航抓他頭髮,彈他腦門兒時的那種舒服。

他想摸手機過來看看幾點了,但又一直沒敢動,晏航那種睡眠質量,睡著估計不容易,他想讓晏航自己醒。

一直到他感覺兩人貼在一起的皮膚上都開始冒汗了,晏航才終於動了動,翻了個身。

他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還算早。

「醒了啊?」晏航在旁邊問了一句,「還早,我鬧鐘沒響。」

話剛說完,晏航的手機響了。

「響了。」初一說。

「不是鬧鐘,」晏航打著呵欠拿過手機看著,「是電話。」

手機上沒有顯示電話號碼,只有「私人號碼」四個字,愣了兩秒之後,晏航感覺自己心跳突然加速。

「哪位?」接起電話的時候他的手抖得厲害。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喂?」晏航又看了一眼屏幕,接通了的。

那邊依然一片寂靜,連雜音和電流聲都沒有,晏航皺了皺眉。

接著很快地掛掉了電話。

「怎麼了?」初一坐了起來,看著他。

「沒,」晏航說,「打錯了估計。」

接起電話之前,他想過可能是老爸打來的電話,但現在他卻可以確定,電話那頭的人絕對不是老爸。

老爸雖然總是沒個正經,但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拿這樣的事來開玩笑。

《一個鋼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