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氣什麼?因為我沒有真的親你嗎?」裡斯撐著下巴側過臉。
這個讓他心煩意亂的始作俑者此刻竟然一副好像什麼都不關他事的表情。
聶川想要一拳揍在那張帥氣的臉上。
當然,他也是這麼做的。
「去死啊——」聶川的拳頭還沒碰上裡斯的鼻尖,就被對方的手掌扣住了。
裡斯挪開了聶川的拳頭,看著他的眼睛:「如果你真的想要我親你,你不用說什麼,點一下頭就好。」
聶川真的快要炸開了。
「裡斯,接吻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很嚴肅並且認真的事情。」
如果你不是真的想要吻我,就不要拿吻我來開玩笑。
聶川也毫不轉移地看著裡斯的眼睛。
裡斯的目光裡總是有很多聶川不敢揣測的深意。
「我可以很嚴肅並且認真地吻你。」裡斯的目光仍舊沒有絲毫轉移。
那一刻,聶川張了張嘴,他想要說:如果我告訴你我真的很喜歡你,你還能說你要吻我嗎?
但是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那樣的勇氣。
如果他真的說了這樣的話,裡斯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驚訝的?嫌棄的?還是更加冷漠疏離的?
裡斯的淺笑,裡斯的捉弄,甚至於裡斯所花費在他身上的時間,都是外人不曾體會過的。
如果這一切都會因為自己的表白而消失呢?
聶川的眼底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氾濫了起來。
他曾經對自己說過無數遍表白失敗也沒什麼大不了,腦袋掉了也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後他又是一條好漢!
事實上不用十八年,他又會喜歡上另一人。
而此時此刻,在衝動來臨的那一瞬,他才明白原來從前的那許多的喜歡加在一起都不如這一刻他想要吻上裡斯的衝動。
「我不會烤德國香腸。你自己烤。」
聶川抽回了自己的手,低下頭來悶悶地吃雞翅膀。
他不想去看裡斯,他怕自己再看他一眼,又會像傻瓜一樣衝動起來。
「你怎麼了?」裡斯的手指伸過來,在聶川的臉頰上戳了一下。
「沒怎麼。反正要吃什麼你自己烤。」聶川粗魯地咬下雞翅膀上的肉,舌頭上完全吃不出任何的味道。
「喂,你生氣了?」裡斯又戳了一下聶川的臉。
他的聲音裡沒有了戲謔,好像真的開始關注聶川生氣這件事。
「對,我生氣了。有些東西,是不可以被拿來開玩笑的,至少對於我來說,是這樣的。」
聶川抬起臉來,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經紅了。
「你眼睛紅了。」
「被墨西哥辣椒辣的。」
聶川正要低下頭去,裡斯卻托住了他的下巴。
「原來失戀三百六十五次的聶川,對親吻這件事這麼認真?看來沒有人親過你了。」
聶川揮開裡斯的手,悶悶地說:「我沒你經驗豐富。」
你的親吻技巧一看就經過了千錘百煉!
「我只親過一個人而已。」裡斯回答。
「騙人。」
「為什麼你覺得我騙人?」裡斯看著聶川,儘管現在他能看見的只有聶川的額頭和鼻尖。
「如果你只親過一個人,那我呢?而且只親過一個人,你哪來那麼好的技巧?」
「哦——所以你承認我的技巧很好了。」裡斯靠向聶川,眼底都是笑意。
「是啊。」聶川很大方地承認。
「小的時候,我的姐姐薇薇安交了男朋友。他們在我房間的窗台下接吻。我記得當時薇薇安半仰著頭,閉著眼睛的樣子,好像很陶醉。等到她回到家裡,我就問她,接吻是什麼樣的感覺?」
「你竟然也會對這種事情好奇?」
「當然會。但是薇薇安告訴我,有種期待落空的感覺。它並不如電影或者小說裡描述的那樣讓人沉醉以及難以忘懷。」
聶川扯了扯嘴角,他並不這麼認為。
裡斯吻他的時候,哪怕總是在自己猝不及防的時候,即便是現在回憶起來,心臟仍舊會跳得很快。
裡斯說過,沒有人會像他那樣吻他。
現在聶川知道是事實。因為無論瑟琳也好,莉莉也好或者他人生中任何人也好,都不會像裡斯這樣,如同正午日光般灼熱地出現在他的視野裡,緩緩滲透著,讓他無法自拔。
」那麼你第一次接吻的感覺是怎樣的?你覺得期待落空了嗎?」
聶川問完之後,就後悔了。他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裡斯的初吻是怎樣的。因為那個人不可能是自己。
如果裡斯第一次吻的人是自己還能有如此高水平的發揮,簡直天賦異稟啊!
裡斯用中文說:「沒有。比我想像的要好太多。我到現在還記得他的反應。」
就像是為了讓聶川理解的更加清楚,又也許是因為周圍這麼多人他只想要聶川聽明白。
聶川沒有說話,他希望裡斯就此停住這個話題。他不想知道別人帶給裡斯的接吻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但是裡斯並沒有停止的意思。
」他的舌尖很溫暖,他的反應有點笨,他的肩膀聳了起來,然後我第一次有了無法忍耐的感覺。我用力地吮吸他,想要把他吞進自己的身體裡。我想要他的全部,無論怎樣用力,只是讓我更加清楚地知道,我無法擁有他的全部。我想在他的身上,在他最深的地方留下屬於我的記號。從我吻他的那一瞬間開始,我就發了瘋一樣想要他。」
「嘿……你不用繼續說了……」聶川搖了搖手,他簡直無法想像失控的裡斯會是怎樣的。
「我以為自己會失望,以為只要吻了他這一次,然後就會如同我的姐姐薇薇安所說的那樣,對於親吻不再抱有期待。但事實卻並非如此,我更想要擁有他,甚至於只要讓我想像有另一個人也會像我一樣吻他,我就受不了。」
聶川被裡斯的聲音所牽引,緩緩抬起頭來,他在裡斯那雙一向平靜的眼睛裡看見了執著的瘋狂,它們衝破了一切束縛,壓面而來,頃刻間將聶川淹沒。
「那個人現在在哪裡?」聶川下意識問。
「在一個很近很近,但是那段距離我費盡心思也無法跨越的地方。」裡斯回答。
「我去烤蘑菇。」聶川起身。
他不想再面對裡斯了,他怕自己沒骨氣地哭出來。
他總覺得自己還沒表白呢,就已經失敗了。
能夠讓裡斯那樣用力去喜歡的人一定很特別。
「別忘記我的德國香腸。」裡斯說。
「你自己烤!」
聶川抽了抽鼻子,背過身,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吃完了燒烤,聶川和裡斯回到了寢室。
沖完了澡,裡斯坐在書桌前看書,貌似他有一個很難搞定的題目。
而聶川則塞著耳機,側躺在床上聽著音樂。
這個時候,他本來應該在線上打遊戲,或者看一些沒營養的視頻,但是現在他卻很安靜。
一直在進行演算的裡斯忽然蹙起了眉頭,側過身來,望著蜷在被子裡背對著自己只露出頭頂的聶川,十幾秒過去了,聶川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裡斯起身,來到了聶川的床邊,坐了下來。
感覺到床墊陷了下去,聶川莫名緊張了起來。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閉上眼睛,直到裡斯的手伸進了被子裡,輕輕覆上他的腳踝,聶川全身僵硬,更加不敢動了。
裡斯要幹什麼?
感覺到裡斯的手從睡褲的褲管裡伸了進去,緩緩向上,微微用力按了一下聶川的小腿腹。他的溫度彷彿要從聶川的肌膚滲入他的血液之中,所有的感覺都變得敏銳起來。
聶川的小腿下意識蹬了一下,他終於裝不下去,睜開眼睛回過臉來看著坐在自己身後的裡斯:「幹嘛啊!」
「今天運動量比較大,我看一下你小腿肌肉的緊繃程度。」裡斯臉上的表情是認真的。
「哦……」
聶川卻在心底咆哮:搞什麼啊!不要亂摸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可是,我又能對你怎樣不客氣呢?
「喂,你在想什麼?」
「我在睡覺。」
我在想你。
我在想到底你口中「費盡心思也無法跨越的地方」是怎樣的。
「你好像不是很開心。」裡斯的手離開了聶川的腿腹,從被子裡收了回去。
聶川以為他要起身繼續做他的高數題了,但沒有想到他的雙手卻轉而撐在聶川的枕頭邊,整個人都壓了下來。
他的雙臂之間是一個狹小的空間,滿滿的是屬於他的味道。
「你到底怎麼了?」裡斯又靠近了一些。
聶川將被子一拉,把自己的臉蓋了起來:「我吃飽了就困了,要午睡了。」
裡斯伸手將聶川的被子拉到了鼻子下面。
「不要蓋著臉睡覺。缺氧容易讓人變傻。」
「知道了。」
我本來就很傻,也不可能更傻了。
聶川後悔,周斌離開的時候怎麼沒有把他安慰自己失戀的話全部錄下來,現在他只要一遍又一遍地放出來聽就好了。
他覺得,裡斯口中的那個人,就像一個□□。自己現在所有擁有的從裡斯那裡得到的關注,等到那個人出現的時候就會炸裂開來,什麼都不剩了。
好想把這些都說給周斌聽,但是裡斯不是從前他所喜歡過的任何一個女孩。他是自己的室友,還是自己的隊友,和自己向同性別的人。
之後的幾周,高登教練又安排了幾場練習賽,並且刻意將聶川和裡斯調開,上半場讓裡斯上,下半場就會換聶川。
而聶川的出色表現,也讓他在區域內變得小有名氣,成為其他學校籃球隊關注的焦點。
當聶川在場上快速奔跑,一次又一次助攻成功的時候,坐在場下的卡洛歪著腦袋對一旁的裡斯說:「喂,你有沒有覺得最近艾倫吃的巧克力特別多?」
「是嗎?」裡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抱著胳膊,視線始終跟隨者聶川的身影。
「你的反應就只有『是嗎』?剛才你在場上的時候,他就坐在這裡吃巧克力了!」卡洛將聶川的運動包拉開,裡面還揉著一張錫紙。
他將那張錫紙攤開,送到裡斯的面前:「看見了沒有?這麼大一塊!他全都吃下去了!你說他會不會變成大胖子啊!」
「以他的運動量是不可能變成大胖子的。」裡斯回答。
「好吧……不過,你發現沒有,艾倫好像一直用舌頭舔裡面的牙齒?是不是巧克力黏在牙齒上了?」
此刻的聶川,正好將球傳給了尤因,尤因得分,而聶川的右側臉頰有點鼓鼓的,是他的舌頭在那裡舔。
「裡斯,艾倫確實有點分心。」高登教練也開口了。
「我知道,回去我會問他怎麼回事。」
練習賽結束,聶川正眉開眼笑地和莉莉在場邊聊天。莉莉隨便兩句話就讓聶川笑得很開心。
卡洛摸了摸下巴:「唉,本來莉莉這朵高嶺之花是我的目標,但既然艾倫喜歡她,我就只好忍痛割愛了啊!」
尤因無語地朝天翻了個白眼:「不是你追求莉莉,莉莉以你太花心為理由拒絕你了嗎?」
「那今天我們去上次說的那個甜點屋嗎?」莉莉問聶川。
「好啊!一起去啊!」
雖然裡斯說那家甜點屋很貴,所以自己也上網搜了一下價格。現在他已經攢夠錢了,可以去吃一頓了!
裡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聶川的身後,手指勾過他的後衣領:「你不能去。」
聶川一聽見是裡斯的聲音,心臟就像被捏了一下。
「哦,我為什麼不可以去?難道又有什麼訓練?」聶川的臉皺在了一起。
「張開嘴。」裡斯的表情有些冷。
這時候,聶川忽然發現好像每次自己和莉莉聊得很愉快的時候,裡斯都會出現。而且臉色還不怎麼好看。
簡直就像是嫉妒自己和莉莉在一起一樣。
但是聶川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嫉妒」是完全不屬於裡斯的情緒。
聶川發現自己又跟不上裡斯的邏輯了。
裡斯直接伸出手,捏住聶川的臉頰,強迫他把嘴巴張開。
「做什麼啊……你捏疼我啦……」
裡斯側過臉,盯著聶川右側的牙槽看了看,然後對莉莉說:「他長蛀牙了,不能吃甜點。下午我要帶他去看牙醫。」
「哦……是這樣……」莉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才沒有長蛀牙!我只是牙齦有點腫而已!」
聶川快瘋了,裡斯怎麼能當著莉莉的面說他長了蛀牙!這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啊!
「你牙齦腫是因為蛀牙的神經也受損了。不拔掉,你想要一直養蟲嗎?」
裡斯眉梢一挑,聶川頓然勢弱。
「你晚上是不是偷偷含著巧克力睡覺了?」裡斯又問。
聶川向後退了一步,用眼神示意裡斯不要在莉莉面前繼續討論蛀牙這個話題了。
「哈哈……怎麼可能啊……」
事實是他把巧克力藏在枕套裡。含著巧克力,他就不會總去想睡在自己旁邊床上的裡斯了。
不然的話,聽著裡斯的呼吸,他根本睡不著。巧克力的味道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那你的牙怎麼會爛掉?」裡斯對聶川保持高壓打擊的態勢。
「我下午去看牙醫嘛。」聶川的臉都皺起來了。
牙醫很貴……
裡斯轉向莉莉,朝她點了點頭說:「真不好意思,但是教練也看出來了他比賽的時候注意力不集中了。下周就要開始大學生聯賽的集訓了,所以他的蛀牙要盡快搞定。」
「啊,我理解!艾倫,你還是趕緊去看醫生吧!蛀牙要是一直不處理,晚上會疼得睡不著覺的。
甜點屋就不去了,下次我們再約了去吃其他的東西吧。」
「好的,對不起啊!」聶川雙手合十,對莉莉真的是萬分抱歉。
「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
看著莉莉的背影,聶川露出頹然的表情。還沒到下一次他們再約了吃飯,自己就已經把錢餵給牙醫了吧……
聶川一轉身,就看見裡斯抱著胳膊盯著自己。
他被裡斯的目光壓迫得低下頭來。
裡斯一直看著聶川刷牙,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訓練結束之後,裡斯就開車帶著聶川去最近的牙醫診所。
一路上,聶川都很忐忑。他還記得小時候去拔牙的經歷,疼得他幾天連紅燒肉都吃不了,大白兔奶糖也被媽媽送給了鄰居家的小孩。
「也許我只是吃燒烤吃得上火牙齦腫了……」聶川這樣安慰自己。
裡斯沒有理睬他的意思,臉色依舊冰冷。裡斯在生氣,聶川算是看出來了。沒辦法啊,任何人這樣早上晚上地看著他刷牙,隨後還是沒頂住藏在枕頭套裡的巧克力,不氣死才怪吧……
車子停在了一家牙醫診所前。裡斯帶著聶川進去登記,等走進了候診室裡,聶川才發現竟然基本上都是媽媽帶著孩子來的。
小的才三、四歲,被媽媽抱在懷裡,一邊哄著一邊哭泣。而年紀大一點的也不過十幾歲。
聶川和裡斯坐下來的時候,頓時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一個孩子摟著媽媽的脖子側過臉來望著聶川:「媽媽,他也長了蛀牙嗎?」
他的媽媽笑了笑沒回答他,只是將孩子摟了回去。
「不是只有小朋友才會長蛀牙嗎?」
聶川低下頭,真的覺得好丟臉。
裡斯還是沒有說話。
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終於輪到了聶川。
這個牙醫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看見聶川和藹地笑了笑,請聶川坐在了椅子上,張開嘴來接受醫生的檢查。
「這個蛀牙,我建議還是拔掉吧。平常要注意口腔的清潔,千萬不要吃完甜食之後就直接睡覺。」
聶川快哭了,果真要拔掉嗎?
那顆牙伴隨了他十幾年了,他真的要失去它了嗎?
「他不是吃完甜食之後就直接睡覺,而是含著巧克力睡覺。」裡斯涼涼地回應牙醫。
「啊?為什麼要含著巧克力睡覺啊?你是不是覺得壓力很大,還是有什麼事情讓自己不開心?聽說甜食能讓人心情愉悅並且有紓解壓力的作用,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你才含著巧克力睡覺?」牙醫半開玩笑地說。
聶川卻驚呆了,這到底是牙醫還是心理醫生?
他最近確實壓力山大!
因為自從聽裡斯描述了他的初吻之後,總是忍不住想像裡斯有一天會和那個人再度相遇,然後他就會像周斌一樣搬出寢室了!
雖然這樣的想法很傻,但聶川心裡很明白,就算那個人不出現,他們總有一天也會分開。
大學時代一旦結束,他們就會各奔東西吧?
聶川同意了拔掉那顆牙齒,注射麻醉劑的感覺脹得不能更爽,而那顆被蛀掉的牙齒被拔了下來,扔在了托盤上。
聶川坐起身來,看著那顆牙,真的被蛀掉了……
終於離開了牙醫診所,聶川半邊臉也微微腫了起來。
當他們回到車上,裡斯發動引擎的時候,雙手摁在方向盤上,忽然開口說:「你含著巧克力睡覺,真的是因為有壓力嗎?」
聶川愣了愣,沒想到裡斯竟然把那個牙醫隨口說的話放在心上了?
見聶川沒有回答,裡斯又問:「你會覺得有壓力,聲音為我嗎?」
聶川微微一顫,難道是裡斯發現了什麼了?
「是我平時對你太嚴厲,還是你其實一直都不願意和我住在一起?」
裡斯的問題像是針一樣紮在聶川的心上,他想也不想就開口了:「就是因為怕和你分開才會覺得有壓力啊!」
說完之後,聶川後悔到要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他在胡說些什麼啊!要是裡斯問他為什麼會想這個問題,自己要怎麼回答?他們只是室友和隊友,會分開是遲早的事情。
「為什麼你覺得我們會分開?」裡斯側過臉來,眉心微微蹙起。
「因為……因為我們遲早會畢業啊。運氣好的話,我會到和通信工程有關的公司去工作吧,而你……要麼會去NBA,要麼會留在學校繼續深造吧……」聶川低下頭來。
還好裡斯問的是「為什麼覺得我們會分開」,而不是「為什麼你要想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