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凌瞬間就想起了重傷的葉語、高華、整個醫療基地的醫生……
「沒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衛凌低下頭來,大口吃飯。
「在我身邊, 沒有諾亞敢傷害你。」
衛凌握緊了筷子。
之前他還擔心自己的存在會連累溫酌, 但是這些日子下來,衛凌也發現了無論是葉語還是連羽, 都完全聽從溫酌的指令。葉語也說過, 溫酌的級別遠遠高過他。
那麼溫酌的能力到底強到什麼地步,能讓其他hybrid俯首聽命, 又能很自信地說「在我身邊,沒有諾亞敢傷害你」?
「入學手續, 我也給你辦好了。」
「誒, 等等!我和你是老同學誒,你讓老同學在講台下面變成你的學生, 你有沒有稍微考慮一下我的自尊心?」
「全校學生反正也不知道你是誰。而且聽我講課, 你也能盡快回收被你丟在月球上的知識。」
你說的好有道理,可我就是想要反駁怎麼辦?
於是衛凌又進入了一整夜翻來覆去睡不著的狀態。
他不想!他不想!他不想上課!
對開學的恐懼完全超過了對諾亞的恐懼。
坐在椅子上看著同一個人超過十分鐘對他而言就是折磨。
你又不是小野真洋,我可不可以選擇不看你!
以至於第二天快到中午了,衛凌還在床上呼呼。
但是早晨八點, 連羽和何斂就已經來到了別墅門口。
「溫教授, 我們來了。」連羽來到玄關,低下頭來換鞋子的時候, 驚訝地發現整個客廳, 就連通向二樓的樓梯也鋪上了地毯。
整棟別墅生活意味濃厚。
茶几上的煙灰缸裡是吃剩的糖紙, 煙灰缸下面還壓著吃了一半的薯片袋口, 沙發上還有一條捲得皺巴巴的毯子。
開放式廚房的檯子上是正在搾的果汁。
就連地毯上還扔了一堆……航空模型。
「樣板房終於住人了?怎麼感覺教授在帶兒子?」
連羽小聲對跟在身後的何斂說。
何斂戴著無框眼鏡, 比起連羽的孩子氣,他顯得更加成熟穩重。他將手放在嘴唇上,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連羽不要再說了。
「教授,衛凌還沒醒嗎?」何斂問。
「嗯,他昨晚可能心情不好沒睡著。估計中午才會醒。」
連羽摸了摸下巴:「是不是昨天在聯合檢測化驗中心給嚇的?走的時候,我看他還好啊。」
「不,是我跟他說要開學了,他得跟我去上課。」
說完,溫酌就走上了樓梯。
連羽差點沒嗆著肺。
還真行啊,不怕被諾亞要了命,反而怕上學!
「對了,一會兒衛凌要是醒了,可以陪他打遊戲,但不要和他下圍棋、國際象棋等任何智力型活動。」
「啊,為什麼?」連羽不解地問。
「因為會傷到自尊心。」溫酌說完之後,就進書房閉關了。
連羽摳了摳下巴,看向何斂:「也是啦……我和你的智商是普通人類的1.25倍,下棋這種耗費腦力的活動對你和我來說不費吹灰之力。衛凌好歹曾經智商超群,但現在和我們之間也有差距了……萬一衛凌在手腳不便、開學和智力被碾壓的三重壓力之下,抑鬱了怎麼辦?」
何斂淡淡地笑了一下。
於是從八點到中午一點這段時間,連羽盤坐在沙發上,何斂翹著長腿,兩人抱著手機一起遊戲,直到樓上的主臥傳來「吱呀」一聲,是衛凌起床了。
他的手還扣在門把上,腦袋探出來,一副打量溫酌在不在的樣子。
經過一整晚的思考,他覺得還是離家出走吧!必須要讓溫酌尊重他的意願!
連羽還沉浸在遊戲裡,何斂已經放下手機快步走了上去。
「衛凌,我來扶著你。你還記得我嗎?」
「我記得,你是連羽的同事,我在直升機上見過你。」
「是這樣的,教授今天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我和連羽來照顧你。午餐都準備好了,你慢慢下來吃。」
誰知道樓下的連羽來了句:「他肯定還沒刷牙洗臉呢!」
「因為是見你,所以刷牙洗臉都省下了啊。」
「啊?」
「見普通朋友,需要刷牙洗臉。見比較重要的朋友,刷牙洗臉加沐浴更衣。見超級重要的朋友還得做個髮型。」
衛凌的意思就是連羽普通朋友的級別都沒有達到。
「算了,我不跟有開學恐懼症的人計較。」
何斂把衛凌扶到餐桌前坐下,把午餐從廚房裡端了出來。
「你們不一起吃嗎?還是……已經吃過了?」衛凌有點點心虛地看了一眼時間。
沒想到有兩個人來看著他呢!
離家出走什麼的,是不可能了。
「我們不用。」何斂坐在衛凌的對面,把果汁推到了他的面前。
「我們吃這些是滿足不了營養需求的,也不會有飽腹感。這些食物熱量太低,剛進身體裡,就會被消化掉。吃飯對於我們來說就像看電影一樣,只是一種生活調劑。」
連羽也抱著手機走了上來。
「可是溫酌每頓飯都有吃啊。」
「啊?我沒見過溫教授吃東西啊,他應該和我們一樣都是用營養劑吧?」連羽看了看何斂。
「沒關係,要是你覺得一個人吃飯很無聊,我和連羽陪你吃一點。」何斂微笑著說。
「如果……吃飯對於溫酌來說不是必要的,他還搞個全自動……」
他還搞個全自動化廚房幹什麼?用來待客的嗎?
所以每一次溫酌坐在自己的對面吃飯,其實都只是在陪著他?
溫酌說過,這棟別墅是寫在衛凌名下的……所以這個全自動化廚房,該不會是溫酌替他準備的吧?
「聽說你為了開學上課的事情而難過。其實沒必要啊。我和何斂擔任助教,可以一左一右看著你好好聽課。」連羽露出了惡劣的笑容。
這小子誠心想要衛凌吃不下飯。
「我上月球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小子。」衛凌回了連羽一記眼刀。
「可你前幾天還在穿尿不濕。」連羽不甘示弱懟回來。
「那也是你們溫教授親自給我穿的尿不濕,金貴著呢。」
何斂無可奈何地看著幼稚的二人。
吃完了午飯,衛凌就去倒騰那個小垃圾桶「溫蒂」了。
衛凌很有興致地站在平衡車上,以別墅為中心點進行繞圈運動。
何斂一直關注著,生怕衛凌從平衡車上摔下來。
連羽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保姆當得比出任務還辛苦。」
這時候,衛凌騎著平衡車晃到了他們的面前。
「無聊嗎?無聊你們就帶我打遊戲啊!」衛凌眼睛睜的大大的,再讓他騎平衡車,他估計就要把溫蒂給手動拆卸了。
連羽看了看衛凌的手,搖了搖頭:「你現在手速那麼慢……我跟何斂雙劍合璧也救不了你這豬隊友啊。」
「那好啊,下國際象棋唄!」
連羽給衛凌當了一早上的保姆,無聊得都快長毛了。
而且一想到溫酌對衛凌的看中,連羽還有點兒不是滋味呢。
「那就下唄。輸了別哭鼻子啊。」連羽擰了擰手指。
「下個國際象棋,搞得跟要去幹架一樣,傻不傻?」
衛凌踩著平衡車,慢悠悠地停在了門口。
何斂拉了連羽一下:「你忘了教授說什麼了?圍棋、國際象棋,任何要動腦子的活動都不要跟衛凌……」
「你放心,我會讓著他。」
現在的國際象棋棋盤也是虛擬的,完全不佔地方。
衛凌和連羽就在客廳的茶几上打開了戰局。
何斂搖了搖頭,只能坐在一旁觀戰。
三分鐘後,連羽有點不耐煩地手指敲著茶几:「我說你能快點嗎?怎麼每一步棋都跟一生一世那麼漫長?」
衛凌不回應,但是表情很認真。
五分鐘後,連羽撐著下巴勾著嘴角:「有點兒意思。不愧是和溫教授一起上月球的人啊。」
衛凌還是不回應,但是眉心正逐漸舒展開。
十五分鐘之後,連羽的眉頭皺了起來,反倒是對面的衛凌朝著何斂張了張嘴,何斂就好脾氣地笑著,戳了一塊蘋果塞進衛凌嘴裡。
看著這畫面,連羽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何斂和他搭檔了這麼久,還沒給他餵過吃的呢!
三十分鐘之後,連羽已經連續換了好幾個坐姿了。
倒是對面的衛凌歪在一邊,懶洋洋地說:「我說,小羽毛……你想好了沒有?」
「我正想著呢,別吵吵。」
「我看他腦子不夠用了,那個……何斂,不然你坐過去給他一點力量?」
「不用,我們另外下一盤。」
連羽一聽就怒了:「何斂!你就是覺得我必死無疑了吧?你早就想好了要和衛凌再開戰局了對不對?你就是嫌棄我了是不是!」
何斂淡然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十五分鐘之後,就看著衛凌用手指把棋子移動到了連羽面前,勾著嘴角說了聲:「checkmate。」
連羽愣愣地看著衛凌。
三四點的日光從薄紗窗簾透露進來,正好落在衛凌的身上,從髮絲到肩頭都是淺淺的微光。
他的臉上是慵懶中帶著戲謔的表情,因為很久沒有曬到太陽,皮膚很白皙,隱隱能看到下面的青細的血管。
他有著乾淨的帥氣,讓人第一眼想到的是潔白的被單在太陽下迎風微起的樣子。
連羽低下頭,忍不住想,如果當年在月球上沒有出事,這傢伙是不是也是大學裡的教授了?
而且一定是那種幽默風趣,親和力十足,很得全校師生喜歡的教授。
「喂,喂,想什麼呢?」衛凌抬了抬下巴。
「沒想什麼!不就是個國際象棋嗎?何斂,你跟他拼圍棋!我看他還能不能這麼得意!」
連羽在棋盤上一轉,就變成了圍棋的19道棋盤,然後朝何斂招了招手。
何斂輕輕踹了連羽一下。
「幹嘛?」
「到下午茶時間了,去廚房把衛凌的蛋糕端過來。」何斂說。
「啥?我還要給他端蛋糕!那我還要不要親手餵他吃啊!」連羽的不爽程度上升。
「是啊。」何斂回答。
「是啊。」衛凌回答。
「……」連羽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地位竟然這麼低!
「那我們開始吧。」何斂看向衛凌。
等連羽把蛋糕端上來的時候,棋局已經開場。
連羽對何斂的認知就是耐心和韌性。
開局的佈局何斂就已經很成熟,不過衛凌下得比連羽想像的要好,當斷則斷。
他是側坐著,一手壓著膝蓋,目光比之前下國際象棋的時候要顯得更加專注。
到中盤為止,連羽不得不說衛凌算路相當深遠,身為hybrid也對他有點佩服了。
一到中盤,何斂就追了上來,因為衛凌好像計算失誤,吃子的方式偏離了主要的戰場,這讓連羽很想鼓掌。
叫你得意!你以為你能比hybrid還要聰明嗎?就算你聰明過我,你也贏不過何斂啊!
「喂!你把蛋糕端來了,不餵我吃算怎麼回事啊?你家教授叫你來照顧我,你這樣可沒誠意啊!」
「行!我餵你吃!你多吃點!」連羽叉了一大塊下來,給衛凌塞了個滿嘴。
但是看著衛凌鼓著腮幫的樣子,連羽莫名覺得這傢伙得瑟的時候招人恨又有點兒可愛,認真的時候也挺帥。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衛凌的腦袋上揉了一把。
「你摸誰家小貓小狗呢!」
衛凌也摸了一把連羽的腦袋,順便悄悄把奶油芝士擦到他頭上。
本來以為何斂看到這場景,會笑一笑。但沒想到他的表情始終繃著,彷彿棋局很凶險。
何斂看起來很溫和,但是殺招卻越來越銳利,彷彿非要把衛凌逼到中盤認輸。
連羽想起了溫酌的囑咐,「斂斂,你別太較真了!這才中盤呢!」
中盤你就把衛凌給幹掉了,他哭起來我們如何是好?
但是何斂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衛凌被他逼得放出了勝負手,在左邊打入了黑空,簡直就是把自己送入虎口。
可是接下來,衛凌的下法漂亮到讓連羽睜大了眼睛,何斂的額角已經起了冷汗。
衛凌一氣呵成,打破了何斂的圍剿,何斂強勢抵擋,但是衛凌開啟了勢如破竹的進攻。
彷彿開篇的一切,衛凌早就佈局完全,直到現在都顯露了出來,衛凌一手雙飛燕,攻入何斂的陣勢,真他X的氣勢如虹,何斂這邊……就快崩盤了。
「我輸了。」何斂能聽見自己緊繃的心臟在放鬆的剎那,血液終於舒緩著流動了起來。
衛凌抬起手來抓了抓腦袋:「你挺厲害的啊!我好久沒這麼動腦子了。」
連羽有些擔憂地看著何斂:「那個,斂斂,下個圍棋而已……」
下個圍棋而已你別難過。
誒等等,不是應該安慰衛凌嗎?怎麼變成安慰何斂了?
何斂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來:「不……這不是圍棋的問題,是思維的深度和廣度的問題。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教授說,別和你下棋,會傷自尊心。」
何斂這麼一說,連羽也明白了過來,原來溫酌所說的「會傷自尊心」,並不是傷到衛凌的自尊心,而是他們身為hybrid的自尊心。
就在這個時候,樓上溫酌的書房開了,溫酌走了下來。
「怎麼了?你們在下棋?」
連羽就像是見到救星了一樣,高喊道:「教授!我們都輸給衛凌了!就看你的了!」
靠你忘記我們hybrid的尊嚴!
誰知道衛凌一聽,立刻搖頭:「不不不!我不跟他下!」
「為什麼?」
「我下不過他!」
說完,衛凌就把棋盤給關上了。
「教授忙完了?那我和何斂就回家了!」連羽把何斂拽了起來,順便惡劣地向衛凌笑了笑,「我開門開學見哦——」
聽到「開學」兩個字,衛凌的腦殼好疼。
連羽和何斂開著車離開,車子裡一片安靜。
良久,何斂開口道:「其實衛凌下國際象棋能贏過你,我並沒有太大的驚訝。」
「我知道。畢竟衛凌當年和溫教授是一個水平的高級研究員,在人類的智商水平裡也是金字塔的頂端。但是他贏你的圍棋……而且下第一手就已經佈局到後面幾十甚至上百手……這簡直就是電腦的處理能力,而不是人類的。」連羽皺著眉頭說。
「那天你讓我查閱他從月球回來之後的體檢記錄,真的沒有任何問題。他是完完全全的人類。」何斂的手下意識扣緊了方向盤。
「這大概就是安奇拉選擇他作為最佳宿主的原因吧。」連羽呼出一口氣來。
「又或者……這是另一個進化方向。」
此時的衛凌,眼巴巴地看著溫酌在他的房間裡給他收拾開學的行李。
注意,是開學的行李!開學!
「這套睡衣我也給你帶上吧。」
溫酌把衛凌的睡衣疊得就跟剛從商場裡買回來那樣平整。
「我都說了,我不要去上學。如果有什麼知識需要撿回來,我會自學!」
太丟人了,他身份證上的年紀已經三十六了!
溫酌在衛凌的床邊坐下,抬起手輕輕摸了摸他額邊的髮絲。
「你如果在我的課堂上睡覺,我也不會說你的。」
衛凌別過頭去,不看對方。
他知道自己幼稚,而且在給一直照顧他的衛凌添麻煩,但是……
「我也保證,不會給你留作業。」
「那還有其他科的教授呢?」
「其他科你不用去上。」
衛凌愣了愣,所以這只是溫酌想要看著他而已?
「我可以參加學校的活動嗎?」
衛凌知道自己已經和社會脫節了,他需要社交。
「可以。學校裡有三分之一的學生,是hybrid。」
「什麼?」
所以如果有女同學,應該很漂亮咯?
「只是進化的級別沒有何斂或者連羽那麼高。」
「Very good。我去學校上課。」
衛凌的心情舒緩很多。
「那你的事情忙完了嗎?」
「嗯。」溫酌回答。
「其實讀大學的時候,我就有設想過一件事。」
「什麼事?」
「和你一起打遊戲。要不要一起來?」衛凌笑著說。
「好。」溫酌開口道。
「我以為你會說遊戲無益身心健康!」衛凌立刻精神抖擻。
「但是有益於你恢復手指的控制力。」
衛凌非常狗腿地替溫酌放好靠枕,兩個人並排靠坐在床頭,拿起了手機。
進入遊戲之後,衛凌愣住了:「溫小酒!我也是新手上路,你怎麼也是新手啊!」
「我也是第一次打遊戲。」
「那我們兩個新手……是要給別人送人頭嗎?」衛凌很想哭泣。
早知道他就是跪下來,也要抱住連羽的大腿啊。
「我研究了一下規則,應該不大難。我們試一下吧。」溫酌開口道。
「你什麼時候研究的規則?」衛凌問。
「剛剛。」
溫酌的回答讓衛凌當場笑出來。
「你笑什麼?」
「我總覺得『研究』這個詞,你永遠不會用在學術以外的地方!想像一下你的學生們聽說溫教授竟然花……花了幾秒鐘研究遊戲規則,一定會驚訝得下巴和不上!」
「我也想知道讓你沉迷其中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特別。」
溫酌的眼底好像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們進入遊戲之後,衛凌的手確實動作太慢,但是每次都要被人秒掉之前,溫酌就提前把對方秒掉了。
那感覺就像是自己有超強外掛。
服務區裡不少人還以為溫酌是某個大神的小號,帶著女朋友來遛彎兒了。
他們一連殺了兩個小時,溫酌還真帶著衛凌這個拖油瓶順利升級了。
「溫小酒!溫小酒!溫小酒!」衛凌高興得原地打滾,「我要永遠抱著你的大腿。」
沒想到旁邊的溫酌真的把膝蓋曲起來:「你抱啊。」
衛凌樂了:「誒,你現在很會接話嘛!我真抱了!」
「你抱啊。」
溫酌靠著床頭,側著臉看他。
「我抱了?」
「嗯。」
「總覺得你會踹死我……」
「我不會讓你死的。」
「你這話有歧義,到底是會踹我,只是不致死?還是完全不會有踹這個動作?」
「你這麼墨跡,我回去了。」溫酌把手機往旁邊一放,準備起身了。
「別啊——再來一把!」
衛凌眼疾手快,吃飯都沒見他動作這麼快,一個翻身抱了上去。
他本來就沒有輕重,胳膊壓在了不該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