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拿衛凌當誘餌什麼的。
連羽十分擔憂地看向何斂。
「他總是計算好了一切。我們只要等結果就好。」何斂微笑著回答。
此時的衛凌從爆炸的昏厥中驚醒, 一睜開眼猛然發現自己正被人拖拽著, 沿著高樓的牆體移動,風聲獵獵, 他看著腳下行駛的車輛,驚得完全醒過神來。
這是怎麼回事?
他記得就在剛才……發生了一場爆炸!
在溫酌撲倒他的同時,他被什麼給拽走了!
衛凌一低頭,就看見了扣在自己身上那雙毛骨悚然的手, 是從牆體裡面出來的!
「醒了啊。醒了就別亂動, 要是我沒抓住你, 摔死了可不怪我。」
八重玲奈從牆體中伸出半張臉,故意靠著衛凌的耳朵說。
這……這簡直就是恐怖片!
這高度,別說掙扎了,衛凌就想緊緊抱住對方的手。
「害怕的話, 就閉上眼睛啊。」
說完,八重玲奈又迅速在牆體裡移動了起來。
他們穿過了一棟又一棟的大樓,有個正在加班的小白領一抬眼看見衛凌的兩條腿從窗口晃過, 他趕緊衝到了窗邊,看了看發現什麼都沒有。
他們逐漸離開了鬧市, 周圍的一切也越來越荒涼。
衛凌閉上了眼睛, 在心裡念著溫酌的名字。
「溫酌……溫酌……不是說好了你會和我一直在一起嗎?」
這時候,八重玲奈帶著衛凌在一片工廠中穿梭。
腦海中一個聲音響起。
「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清冷而淡定,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衛凌幾乎要喜極而泣。
這時候, 衛凌隱隱看到有什麼一直在跟著他們。
之前在鬧市, 還看不到, 一旦到了荒涼的工廠區,衛凌就看到了——那是溫蒂!
「這破玩意兒是什麼?它跟了我們一路了。」
八重玲奈忽然用力掐了衛凌一下,疼痛感讓衛凌冷汗直流。
「它不就是個平衡車嗎?」
「平衡車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們!」八重玲奈故意推了一個油罐去撞溫蒂,但溫蒂敏捷地避開了。
「我怎麼知道它為什麼跟著我們!」
衛凌心想你個大傻瓜,當然是因為我手上戴著智能手錶啊!
溫酌!溫酌你快告訴我現在我該怎麼辦?
這臭婆娘掐的老子好疼!
「把你對付溯月的膽量拿出來。還記得我和你一起駕駛平衡車的感覺嗎?」腦海中的溫酌開口道。
記得又怎麼樣?
我騎在平衡車上又達不到你的速度!分分鐘就被這個牆裡面的怪物女人抓回來了!
「專注,衛凌。當你專注起來的時候,一切都會變得緩慢。」溫酌很有耐心地回應衛凌。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不懂啊!
此時的衛凌已經看到了防護牆了!
牆下是正在警戒中的執行官。
衛凌心想這個怪女人又不可能把它也藏進牆裡,這麼多個執行官總有人能看見他,能救他吧!
誰知道,牆裡面的怪女人忽然把他扔在了地上。
還真他麼的不客氣,摔得衛凌脊樑骨都要散架了。
有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低下頭來,對方有著熟悉的輪廓。
只是逆著光,衛凌心裡很恍惚。
「你比之前更漂亮了……」
衛凌的臉頰被對方的手指輕輕刮了一下。
「葉……葉語?」
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睛時,衛凌的心陡然一陣下沉。
「是我啊。你有沒有安心一點?」
可那並不是葉語的聲音,而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帶著笑意,溫和而紳士。
彷彿衛凌是什麼需要被小心對待的重要人物。
葉語半蹲下來,竟然一把將衛凌給抱了起來。
「你……你不是葉語!你是誰!放我下來!」
葉語從來都不會橫抱他,不是把他扛在肩上,就是用胳膊夾著,而且說話也不溫柔。
衛凌拚命地推著對方,他的掙扎在對方看來就像是玩笑打鬧。
葉語笑著將衛凌向上一顛,湊到衛凌的面前,她開口說話,卻是男人的聲音。
「上次溯月太粗魯了,讓你對我們諾亞有了不好的印象。這一次,我會溫柔地對待你。」
一架直升機緩慢地停了下來。
機艙門打開,駕駛席上的正是溯月!
溯月勾著笑,朝衛凌揮了揮手,意思是「好久不見」。
衛凌心底一陣冰涼。
溫酌!溫酌你怎麼還不來!你就在附近對不對!
「你們不可能穿過防護牆!」衛凌用力一拽,將葉語的領子給拽得歪到了一邊。
葉語笑了:「小傻瓜,沒看見這架飛機嗎?你猜猜它屬於誰?」
「誰?」衛凌的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新城『光年』的市長啊。」
葉語勾著嘴角,又將衛凌往上一顛。
衛凌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外側翻出去。
但是才微微一動,葉語又順勢把他撈了回來,靠在他的耳邊說:「你喜歡玩這種有意思的遊戲,我可以抱著你從早上玩到晚上……玩到你哭出來為止。」
一步一步,衛凌被抱著越來越接近那個直升機。
溫酌,你他媽的在哪裡!不是說好了讓我相信你嗎?你在哪兒看戲呢快給老子出來!
「衛凌,你知道如果被諾亞帶走了,你會被怎麼樣嗎?」
溫酌的聲音在衛凌等了許久之後,終於再度響起。
怎麼……怎麼樣?
「他們需要繁衍。」溫酌回答。
衛凌想起了諾亞的本體好像是寄生在某個酷愛橄欖球的傢伙體內,媽呀……
「到時候,你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了。」溫酌又說。
冰冷而克制,點破了事實。
衛凌滿腦子都是驚悚而混亂的畫面,他被許多諾亞困住,他們體內的寄生物如同魔鬼一樣要將他啃食吞沒!
明明在醫療基地遇襲的時候,手腳都動彈不得,他都沒打算坐以待斃,這會兒手腳都好使了,反而懦弱起來了?
是因為自己長時間依賴溫酌嗎?
葉語的身手,衛凌絕不是對手,要怎樣才能掙脫?
「衛凌,拋棄你的恐懼。我所有擁有的能力,你都擁有,只要你相信。」
溫酌的聲音裡,有一種篤定的力量。
好像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說衛凌擁有撬起地球的力量,他就真的擁有這力量。
直升飛機的艙門即將關閉,機體正一點一點離開地面。
葉語低下頭來,微笑著看著衛凌:「你在想什麼呢?留戀這座城市,還是覺得溫酌會來救你呢?」
什麼「我所有有的能力,你都擁有」?
我對自己沒有那樣的自信……但是我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句話!
相信你,就是我的本能。
葉語將他放在了座位上,艙門外的風持續不斷地掠起衛凌的髮絲,月光落在衛凌的側臉上,渡上了一層微光。
葉語看著衛凌,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雖然我在內心深處經常嘲笑安奇拉……為什麼會選中你。但是越是瞭解你,就越是能明白……」
葉語靠得很近,衛凌能從她的眼底看到一種……就像機場候機廳裡的洪醫生迷戀上那個諾亞……
那個通過葉語的身體操控這一切的傢伙,在迷戀著自己。
溫酌曾經告訴過他,入侵大腦所需要的條件之一……當對方迷戀上自己,一瞬間、一丁點的好感就足夠了!
惶恐的心緒沉澱了下去,周圍的一切,包括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風的流動,眼前葉語不斷靠近自己的嘴唇,都逐漸變得緩慢,甚至趨於靜止。
而所有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被無限放大,變得清晰無比。
比如葉語的手撐在衛凌的臉頰邊,她的胳膊和艙門之間的角度,艙門正在緩慢的閉合,而衛凌想到的是自己身體的寬度,直升機的高度,以及地面上執著地追逐而來的溫蒂。
「看著我。」
衛凌開口道。
葉語抬眼的瞬間,衛凌的眼底浮現出淡淡的金色,一股力量衝進了她的腦海之中,細胞在碰撞,神經之間微弱的生物電流忽然變得強勁起來。
那一刻,操控葉語的力量被衛凌的視線一把拽住,就在葉語僵住的剎那,衛凌從她的手臂下方躥了出去,從即將閉合的艙門跳了下去。
「溫蒂——」
葉語回過神來,大驚失色去拽衛凌,然而艙門已經關閉,她的手摁在了門上。
這個高度人類摔下去,就算能保住命也會摔斷骨頭!
葉語一把拉開艙門,只聽見一陣引擎的嗡鳴,是溫蒂凌空而起,衛凌穩穩地踩在了上面!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一幕。
衛凌壓低了重心,身體略微前傾,溫蒂落地的時候引擎自動減振,衛凌的身影劃過流暢的線條,如同海上衝浪一般,囂張地揚長而去。
葉語死死地看著他,咬緊了牙槽:「追——」
溯月愣在那裡,他沒有想到,明明有「老闆」親自看著衛凌,衛凌是怎麼下去的?
八重玲奈沒有多想,立刻跳了下去,瞬間和地面融為一體,開始追逐衛凌。
溯月從艙門前跳下去之前,瞥了一眼葉語。
葉語低著頭,用力地摁住自己的腦袋,彷彿十分痛苦。
「你還愣著幹什麼。」
老闆沙啞中帶著一股狠勁的聲音從葉語的口中響起。
「我馬上……」溯月張了張嘴。
衛凌到底做了什麼,讓老闆這麼難受?
「別傷了他。」
那一句話裡,帶著一種不捨和無奈。
路燈飛速從衛凌的身邊掠過,但是在衛凌的眼中,它們只是緩慢地倒退。
當八重玲奈的手從地下伸出來,正要掐住溫蒂的輪子,衛凌側身膝蓋用力,溫蒂後輪的引擎忽然噴出氣流,衝向空中!
八重玲奈的手又收回了地面,不斷地試圖抓取衛凌,但是她的手每一次都很慢,慢到衛凌有足夠的時間避開她。
可明明八重玲奈把衛凌從爆炸中偷出來的速度是很快的!
一輛運貨卡車迎面行駛了過來,車燈照射在衛凌的臉上,八重玲奈的手又要伸過來了,衛凌的腳後跟一用力,溫蒂再次噴出氣流騰空而起!
衛凌落在了卡車的車頂上,嘩啦一下衝到了車尾,利用從車尾下墜的力量加速離去。
風變慢了,衛凌能感覺到卡車離開時候帶起的震動,甚至於八重玲奈在地面之下游動的聲音……
不!不是風變慢了!也不是八重玲奈變慢了!
這是他的大腦思考和反應的速度太快,所以周圍的事物才會顯得緩慢!
溫蒂仍舊在飛馳,那一刻衛凌的視野豁然開朗。
他的思維彷彿不再被身體所局限,開始無限發散。
此刻,他已經遠離了防護牆,回到了市區。
周圍車水馬龍,衛凌在城市裡穿行。
溯月在樓宇之間飛奔,從一棟樓跳到另一棟。
他覺得難以置信!
這還是他在醫療基地裡見到的那個廢物點心嗎?
衛凌既沒有從高速行駛的平衡車上摔下來,也沒有撞上什麼車或者人!
這一路追逐,溯月還擔心他和八重玲奈沒把衛凌怎樣,他自己反倒把自己給撞死了!
但是速度、慣性好像對衛凌來說,就像大腦和軀體的自然反應,他簡直和溫蒂渾然一體。
此時,溯月從高處一躍而下,正好衛凌為了避開八重玲奈做了個大轉彎,眼見著就要撞上溯月!
溯月寒著臉,準備好將衛凌從平衡車上拽下來。
之後發生的一切,連溯月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衛凌的計算。
路邊一個騎著機車的男人正把手套摘下來,剛拿出手機,一轉眼,手套就不見了!
衛凌將那隻手套戴在了手上,一輛大巴車使了過來,衛凌側身幾乎貼向地面,雙腳沒有離開溫蒂,手掌撐地,手套保護了衛凌的掌心,他利用慣性,從大巴車的底部滑了出去。
與此同時,八重玲奈趁機從地下伸出手要扣住衛凌的腰,但是卻只碰到了衛凌的髮絲。
衛凌滑出去之後,並沒有衝向等待已久的溯月,而是衝上了一輛出租車,溫蒂在車頂再次噴氣,衛凌一躍拽住了一個正在粉刷的廣告牌!
用力一蕩,他和溫蒂一起從溯月的頭頂躍過!
溯月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廣告牌被衛凌拽塌下來,正好砸向溯月的頭頂。
「媽的!」
溯月向後一躍,避開之後和八重玲奈一起繼續追逐衛凌。
而此刻的衛凌,只覺得這個世界的一切,各種事物之間的聯繫,無數種可能性,都湧入了他的大腦。
他瞬間的選擇,就能改變細微的結果,而這個細微的結果又能造成一系列的影響!
太有意思了!
衛凌逐漸興奮了起來。
溯月一腳踩塌了一輛車頂,借力騰空而起,直撲衛凌。
衛凌從前面卡車的玻璃反光中看到了身後這一幕。
他勾起了嘴角,向後把手套扔了出去,正好扔在了溯月的臉上,就在溯月把手套揮開的同時,只聽見「砰——」地一聲,前面的衛凌竟然不知道從哪裡順了把傘。
他的速度太快,傘骨向後折疊,溯月自己撞了上去,戳在了傘骨上。
「唔……」
還好他反應快,不然真的變成冰糖葫蘆了!
衛凌早就鬆了手,滑行出去老遠了。
「嘖!」
溯月將傘骨從腹部取出來,拳頭用力砸了一下地面。
八重玲奈從他的身邊經過。
溯月咬牙切齒地說:「別停下!一定要抓住他!」
八重玲奈也萬萬沒有想到衛凌會這麼難搞定,和當初對他的印象全然不同了。
還在享受迎風疾馳暢快感覺的衛凌,智能手錶卻提醒他——溫蒂電量不足。
什麼?
電量不足?
衛凌細細回想,好像從來不記得溫蒂有充電。
自己當初有事沒事就在別墅的院子裡踩著溫蒂轉圈圈,如今報應來了。
在這最重要的時刻,溫蒂竟然快要沒!電!了!
「要我來救你嗎?」
溫酌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所以自己做的這一切,溫酌都看在眼裡。
「我之前的表現,溫大教授你滿意嗎?」衛凌反問。
「很滿意。」
「那麼接下來,我就要做朝綱題了!」
等小爺回去,跟你好好算賬!
怪不得在進入主電腦控制室的時候,溫酌會抱著他問相不相信他。
這混賬玩意兒早就料到主電腦控制室會爆炸了吧?
「是的。」溫酌回答。
這傢伙還在他腦子裡呢!氣憤!氣到快爆炸!
「你也猜到了八重玲奈會趁亂把我帶走?」
「是的。」
「你知道還讓他帶我走?」
「因為『大師』會假裝成你的樣子留在我們身邊。」
衛凌心念一動,好傢伙,你還真會算計啊!
「那你們抓到『大師』了沒有?」
「抓到了。」
「你多回答我幾個字會死嗎?」
「要我來救你嗎?」溫酌又問。
「不要!」
衛凌一肚子都是氣,往腦門上竄,都快原地爆炸了!
「好。」
溫酌回答完這個字,就再沒在衛凌的腦子裡說過話了。
我叫你別來救我,你就不來了?
你是不是想絕交!
你是不是想想死!
你不記得是誰在月亮上凍了十年了!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衛凌一邊在腦子裡碎碎念,一邊快速地思考。
終於,他的目光鎖定了一棟商業樓。
「溫蒂!帶我過去!」
必須用剩餘的電量完全甩掉八重玲奈!不然他之後的計劃就完全沒有機會實施了!
到時候喊破了喉嚨,溫酌那傢伙也未必會來!
「你喊我,我就會來。」溫酌冷不丁回答。
衛凌哽了一下,「你在我腦子裡待著有癮嗎?」
「我不在你腦子裡待著,你會很不安。」溫酌的聲音真尼瑪的淡定。
「放屁!醫療基地裡我差點掛掉的時候,我也沒不安!」
「那是因為你覺得自己癱瘓在病床上,你不想拖累別人——無所求者無所畏。當你為了別人的時候,你總能很勇敢。為了你自己的時候……」
「為了我自己的時候怎麼了?」
「你沒有那麼堅定。衛凌,你聽著……」
「我聽著呢!你在我的腦子裡,我想不聽你說話都難!」衛凌氣哄哄從一棟樓的樓頂飛馳而起,穩穩地落在了目標樓的樓頂。
他點開了自己的智能手錶,搜索到了這棟樓的建築圖,然後放大了迅速瀏覽。
他直接打開了電梯天井,就像那天溫酌帶著他在電梯天井裡沿著牆壁滑行一樣,他也同樣操作。
衛凌忽然對自己的學習能力感到好奇,這不僅僅是大腦對知識的攝取,還包括身體的協調性——所有溫酌帶著他做過的事情,他都能如法炮製。
他停在了配電維修室的樓層,抓住電梯的繩索,半開玩笑地問腦海裡的溫酌:「你覺得我能徒手打開電梯門嗎?」
溫酌回答:「你可以借助溫蒂的力量。」
啥?溫蒂還能開電梯門?這麼厲害?
「溫蒂,把電梯門給我打開!」
沒想到溫蒂還真的伸出一雙機械手……把電梯門給打開了!
衛凌剛爬進去,溫蒂就徹底沒電了。
「等哥回來救你,我的小寶貝兒。」
衛凌把溫蒂放到了牆角。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腳,那雙白色球鞋不但髒了,鞋尖也裂開了。
好吧,是時候換一雙鞋了。
「衛凌,你對我很重要。如果你再出現任何的不測,我並不在乎諾亞會不會佔領這個世界。」
溫酌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緊不慢,卻很鄭重。
衛凌認識溫酌許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樣的話。
衛凌的心頭狠狠一顫,他尋找著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打開了一個櫃子,從裡面找到了一個工具箱。
他把膠底鞋子穿上,戴上了電工的手套,拎著工具箱,手電筒別在脖子邊上,一臉壞笑。
「那我要是不小心把自己電死了呢?」衛凌故意用蔫壞的語氣說。
「我會去找你。」
「不用不用!我現在自己能搞定!」
他才剛想到辦法要整死那個八重玲奈,溫酌要是來了,還有他發揮的餘地嗎?
「我是說……我去那個世界找你。」
衛凌手中的工具箱晃了一下,心就像被死死揪住了一樣,眼眶一下子就熱了。
他所知道的溫酌,是一個從來沒有被人保護過的,依靠自己成長到現在這個地步的人。
大概是因為自己在月球上作出的選擇,又或者是那一次溫酌閱讀衛凌的記憶,溫酌看到了衛凌曾經為他做過的一些小事,又或者說……他是溫酌的世界裡存在了十八年卻仍舊沒有退場的人,衛凌能感覺到溫酌對自己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