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高速解析的世界驟然恢復了原本的速度, 衛凌呼出一口氣來。
「真厲害啊……」
這是發自衛凌內心深處由衷地讚歎。
「嗯。」溫酌點了點頭, 看來他對夜瞳的表現非常滿意。
「那你呢?你的水平怎麼樣?」衛凌非常好奇地把腦袋湊過去。
溫酌側過臉低下眼, 看起來還挺溫柔的。
「場面會很難看,你確定想看?」
衛凌愣了一下, 想起在聯合檢測化驗中心那一次,溫酌徒手抓住子彈輕輕一彈就爆了高華腦袋的場景。
還是別看了吧。
半個小時不到,今天的射擊測試就全部結束了。
夜瞳打了個哈欠, 從衛凌那裡把手機拿了回來。
「又要回去那個悶死人的地方了。教授……我什麼時候可以換崗啊!」
他這小表情,看著還真有點可憐。
「這個你要問問周主任。」溫酌回答。
「你不是要教衛凌射擊嗎?我可以當陪練的!」
溫酌回答:「他一直無法打中你的話,會失去對射擊的興趣。你不是一個好陪練。」
這時候連羽和何斂走了過來。
「哎呀,夜瞳!長夜漫漫,你要回去職守啦!」
夜瞳轉過身來, 涼颼颼地說:「信不信我把橙色棒棒糖塞你嘴裡去?」
連羽立刻閉上嘴不說話了。
按照夜瞳的速度, 連羽一張嘴應該就能吃到貓屎味棒棒糖了。
何斂笑著說:「衛凌,射擊還是很重要的。你要是能通過測試, 就能有佩槍了。」
「嗯, 謝謝。」
連羽立刻說:「給衛凌槍?我怎麼覺得危險的是我們啊!到時候他畸獸沒打著,諾亞也沒打著, 直接命中同伴……」
「也就你會被自己人打中了。」夜瞳賞了連羽一個白眼兒,一臉喪喪的樣子,晃回防衛牆的主電腦控制室。
沒過多久, 整個射擊館裡的人都走空了, 只剩下溫酌和衛凌。
「走吧, 下去。」
衛凌拽住了溫酌:「我說……你不會一開始就放畸獸出來吧?」
「你連槍都沒碰過, 就想著能打中畸獸了?」溫酌反問。
衛凌總算呼出一口氣來。
一上來就野獸派,太不人道。還好溫酌沒喪失人性。
溫酌從腰側取出了他的槍,當著衛凌的面,徒手把整把槍都給拆了。
「這個是觸發裝置、彈夾、安全鎖、撞針、藥劑穩定裝置、減震裝置……」
衛凌一開始還在感歎這麼一把看起來很普通的槍,為了攜帶藥劑裡面有很多精細的配置。
溫酌解說之後,有條不紊地又把槍給裝了回去。
看著他的曲折的指節,還有他指尖把安全鎖抬起的動作,利落、簡潔,就像是被精細設計過一樣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衛凌的視線從槍的零件,到溫酌的手指,他的手指真的很漂亮……
「你在想什麼?」
溫酌用槍托輕輕敲了一下衛凌的腦袋,讓衛凌驟然回過神來。
「沒……沒什麼……我在想這麼多零件,它會不會很重?」
「你試一下。」
溫酌拇指在槍上撥動了一下,槍口向下轉動,遞向衛凌。
衛凌接過來的時候,肩膀向下一沉,果然挺重的!
「首先,你先學會打開保險,然後瞄準。」
溫酌來到衛凌的身後,抬起雙臂,扣住衛凌的手指。
一想到自己幾乎被收進對方的懷裡,衛凌連嚥口水都不敢。
「我還沒把你的靶子放出來,你怎麼就不敢喘氣了?」
溫酌側過臉來問。
他不側臉還好,一側臉,氣息就沿著衛凌的耳朵穿過去,這回可不止呼吸了,衛凌下意識聳了一下肩膀。
「你怎麼了?是怕我還是怕槍?」
「沒……不習慣你離我這麼近。」
這是大實話,衛凌說出來不心虛。
「之前在醫療基地,我抱你去上洗手間,沒見你不習慣。」
溫酌的聲音四平八穩,就跟教育自己學生沒啥兩樣。
衛凌心想,那時候我年少單純,現在我一見你就要想入非非,你怪我咯?
「不習慣也忍著。呼吸、肩膀、手臂全都要穩。不穩的話,每天起來舉啞鈴、做引體向上。」
得……這麼殘忍,我現在對你沒啥好多想的了。
「專注。衛凌,你知道關鍵時刻胡思亂想的結果會是怎樣嗎?」
溫酌的手指在衛凌的腦袋上敲了敲。
衛凌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如果當初他能專注地使用自己的能力,醫療基地裡那麼多的醫務人員也許不會死,葉語不會重傷,溫酌不需要二十四小時守護在他的身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不想和你說什麼三點一線的瞄準技巧,對於我們來說,用實踐得來的信息來修正自己的決定和反應,才是王道。」
衛凌知道溫酌的意思。
他咬了咬牙,開口道:「你帶帶我。」
「我不正帶著你嗎?」
「我是說,進我腦子裡帶我!」
這是最快的學習方式,比任何語言都有用。
「衛凌,小野真洋在『方舟』,你可以去看。」
「什麼——」
小野真洋真的還活著!
衛凌回頭看溫酌的那一瞬間,對上了對方浮起熒藍色淡光的眼睛。
是溫酌真的進來了!
剛才提起小野真洋就是為了讓他的大腦放鬆警戒!
衛凌連句髒話都不敢在心裡罵,要是被溫酌聽見了他就徹底完蛋!
「靶子來了。」
只看見一頭畸獸衝了出來,它不知道被餓了多久,渾濁的眼睛裡帶著吞食撕咬一切的慾望。
而此刻,衛凌發現自己關注的,不再是這傢伙有多麼醜陋和噁心,而是它肌肉緊繃時全身力量的釋放。
溫酌帶著衛凌扣動扳機,他瞄準的並不是這頭畸獸,而是它下一刻的落腳地。
子彈出膛,劃破空氣,衛凌發現跟著溫酌,能夠很自然地推測出它下一刻的行動,當它的前爪落地的時候,子彈正好擊中它的小腿!
藥劑迅速蔓延,這頭畸獸即刻倒地,身體顫動了一下,再沒了動靜。
溫酌的手離開了衛凌,他向後退了一步,剩下衛凌自己握著槍。
「我已經離開你的大腦了。」溫酌的聲音響起。
衛凌呼出一口氣來,剛才的那種狀態真的很不可思議。
「子彈的速度在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比畸獸快的。所以要命中畸獸的話,就要結合子彈的飛行速度,預測畸的動向。」
衛凌轉過頭來,看向溫酌。
「對。你看過三級執行官焦陽的射擊考核了。他沒有何斂捕捉諾亞的能力,也沒有夜瞳的高速。焦陽靠的就是自己對畸獸行動的預判。」溫酌開口道。
衛凌閉上眼睛來仔細地思考著。
「我想起來了,葉語在基地裡保護我的時候,面對潛入的諾亞,她也是連開三槍。前兩槍的目的是為影響對手的行動,將對手逼迫到自己預設的地點或者方向,第三槍才是真正為了命中!」
「是的。但是葉語也好,焦陽也好,作為hybrid他們的智商和反應能力都高過普通人。以他們的思考速度,應對畸獸綽綽有餘,但面對諾亞,就沒那麼好預判了。」
衛凌深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我必須保持大腦在高度集中的狀態,才能做出有效射擊,對吧?」
溫酌走過來,手指在衛凌的太陽穴上輕輕敲一敲:「那種狀態被稱為『極微領域』。意思是所有微小的細節都被無限放大,清晰至極。」
「誰起的名字?好土……中二漫畫看多了吧?」
衛凌笑著笑著,笑容逐漸僵硬。
他想起來,自己好像在月球基地上和溫酌討論過這個話題,想像在安奇拉的眼中世界是怎樣的。
當時衛凌就說,也許安奇拉的學習能力就是信息的高速處理能力,所有微小細節都被它搜集進了腦子裡,無限微觀其實就是無限詳盡,而時間會因為安奇拉的思考速度太快而變的相對緩慢。
「對啊,中二漫畫看太多了。」溫酌回答。
但那一刻,衛凌卻覺得感動。
因為那麼多年前,自己的那些胡言亂語,一時興起說的話,事後衛凌忘記了,可溫酌卻竟然記得。
「到你了。這一次我不陪著你,你要自己讓自己專注起來。」
衛凌感到壓力很大,他之前每一次都是在非常危急的關頭,才能進入那種狀態。
可是溫酌說的對,諾亞的襲擊是不會等他進入狀態才發起的。
「我都懷疑這種能力的發動是不是跟腎上腺有關。除了大腦營養劑,你看……要不要再給我配點腎上腺素?」衛凌用討好的表情看著溫酌。
經驗告訴他,這樣沒用。
「除了危急時刻,你應該還有其他的時候調動了你的能力吧?想一想那是因為什麼,又或者說……當時你想觀察的是什麼?」
衛凌愣在那裡。
我最想觀察的……不就是你嗎。
畸獸長成那個德性,我壓根兒不想看啊!
怎麼可能像觀察你一樣觀察畸獸!
「準備好了嗎?我要把畸獸放出來了。」
「還沒準備好!」
「給你十秒鐘。」
「一百秒也沒用啊!」
溫酌側過臉,低著頭想了想。
「那就這樣吧。」
「那就怎樣?」
溫小酒!你給學生上課的時候也沒說話這麼不清不楚啊!
溫酌走到了衛凌的面前,抬起他的手腕,將他的槍口壓在了自己的眉心。
衛凌瞬間繃了起來。
「你幹什麼——」
他向後退,但是溫酌卻扣著他的手,槍口一動不動。
衛凌的心臟都要爆炸了,手指僵在扳機上,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扣下去。
「放開我!你有病!放開我!」
溫酌穩如泰山,紋絲不動。
「我數三下,畸獸就會出來。殺了我,還是殺了畸獸——你自己選。」
他的聲音很冰冷,機械到沒有任何人類的情緒。
包括對死亡的恐懼。
「我不選!你有病……」
那一瞬間,溫酌竟然壓著衛凌的手指扣下扳機。
子彈出膛的震動簡直要把衛凌的魂都震出來。
他眼前的溫酌側過了臉,子彈不偏不倚,擦著他的額角,拖拽著空氣,飛馳向脈衝牆,炸裂開藍色的霧花。
衛凌的腳差點沒軟。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拿你自己來威脅我?
「專注,衛凌。」
「放開我!你混蛋!」
「如果你對這個世界無法專注,那至少專注於我。」
溫酌的表情還是連變都沒有變過。
我一直都對你很專注,你他麼的感覺不到嗎?
衛凌從指尖到肩膀,都顫抖得厲害。
他從沒有這麼恐懼過。
在那不到一瞬的時間裡,他想像的是藥劑衝進溫酌的顱骨,浸染他的大腦,腐蝕他的神經,毀掉他的血肉骨骼。
然後,他再沒有呼吸,也再沒有思考。
「衛凌,逃避是沒有用的。總有一天,你會面臨這個選擇。」溫酌開口道。
「選擇?什麼選擇?你是說有一天當你的安奇拉活躍度抵達百分之百的時候……我要親手殺了你嗎?」
衛凌顫著聲音問他。
「不,有一天……當我需要保護的時候,只有這麼一剎那,你能救我嗎?」
溫酌抬起另一隻手,指節輕輕蹭過他的髮梢。
空氣的流動,溫酌指尖的觸感都順著他的髮梢一路延伸,進入他的大腦。
「一……」
溫酌開始倒計時了,他要把畸獸放出來了!
「二……」
衛凌看著溫酌的眼睛,他淡定而沉穩,衛凌心中所有的慌亂都沉沒了下去。
溫酌的唇緩慢開啟,明明那個「三」還沒有出口,一頭畸獸躥了出來。
它的體形比之前看到的要小很多,背脊隨著凌空飛躍的動作而拉伸出流線……它在沒被諾亞感染前應該是一隻貓。
它的雙眼中充滿殺意,一聲嘹亮的嘶吼,獠牙就要刺入溫酌的頸間!
溫酌鬆開了衛凌的手。
一切變成了身體調動大腦的下意識反應——無數種開槍的角度以及擊中它的可能性在同一時刻湧入衛凌的腦海。
他的手腕一轉,槍托和溫酌的耳朵平行,他沒有猶豫的時間,扳機扣下,子彈出膛。
他看見子彈在空氣中穿行,彈頭衝進了那頭畸獸的嘴巴裡,在它的喉管爆裂。
它摔趴了下去,前爪就拍在溫酌的肩膀上,但溫酌紋絲不動,連脖子都沒有偏一下。
兩三秒之後,衛凌倒吸一口氣,全身都是冷汗。
他向後踉蹌了一步,天知道他有多想把槍砸到溫酌的臉上。
「不是說好了數三下嗎!」
「諾亞會跟你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嗎?」
衛凌拎著槍,搖晃了一下,感覺力量被抽空,他直接坐在地上。
「別怕。」溫酌走了過來 ,低下身來,揉了揉衛凌的腦袋。
剛才還帶著強迫的意味,這會兒又溫柔起來了。
還真是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紅棗啊。
「我不怕畸獸把我吃了,我怕的是你現在的態度。」
衛凌抱著自己的腦袋,沒有抬頭看對方。
「我的態度怎麼了?」
「就像準備好隨時死掉,在死之前不放心我,怕我不能保護好自己一樣。」
「我不會死的。在你死之前,我一定不死。」溫酌說。
「怎麼覺得你在詛咒我?」衛凌無奈了。
「是因為我體會過失去最重要的人是什麼感覺。你很堅強,可以忍受一切痛苦。但我不想你做忍受痛苦的那一個。」溫酌又說。
「對不起。」衛凌說。
「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坐逃生艙,讓你一個人回到地球,讓你這麼多年一直想辦法帶我回來。」
「要真覺得對不起,我希望你無限進化,所向披靡。」溫酌說。
衛凌皺了皺眉頭,抬起腦袋看向溫酌。
「這句話也是好耳熟,哪兒來的?」
「中二漫畫裡的。」
「不是……你以前不這樣的!不看漫畫!不看動畫!不打鬥地主!不玩遊戲!」
「大概是因為,你在月亮上睡大覺的時候,我卻要假裝你就和我在一起,才能完成我們沒有完成的事情。」
所以我看你喜歡看的漫畫,玩你喜歡玩的遊戲,想要理解你喜歡那些東西的原因……然後才能知道怎樣讓它們無法搶走你對我的注意力。
衛凌的心臟一陣下沉,明明溫酌根本沒有開口說話啊,他剛才聽到的是什麼?
這時候,溫酌站起身來,抬了抬下巴。
「你沒有多少時間能夠犯懶了。起來,繼續。」
衛凌還坐在那裡,呆呆地看著溫酌。
「衛凌?你竟然還在發呆。看來一頭畸獸對你太仁慈了,是吧?」
這時候,兩頭畸獸被放了出來。
衛凌蹭地從地上跳了起來。
仁慈?
溫酌你知道「仁慈」這兩個字怎麼寫嗎?
這兩頭畸獸橫衝直撞,溫酌就站在原地跟木樁子一樣,完全不打算動一下。
明明知道這兩玩意兒不是溫酌對手,可是看見它們一個要咬溫酌的肩膀,另一頭衝向自己的時候,衛凌優先想到的卻是溫酌。
他的眼中是那頭畸獸甩起尾巴,後腿抬高的角度,他一槍打過去,直接打中了它的後腿。
而另一頭畸獸的牙齒已經碰到衛凌的脖子了,他一抬手,直接擊中它的肚子。
只聽見「嘩啦」一聲,畸獸倒地的同時……流了衛凌一脖子哈喇子。
「呃……」
衛凌聞到了自己滿身的腥臭味,差點沒原地暈倒。
「好噁心。」溫酌站在原地說。
「你還嫌棄我噁心!你明明有能力衝過來幫我把它拎開的對吧!你就是故意看它淋我一脖子口水的對吧!」
衛凌快要崩潰了,他覺得此刻自己身上的味道就像是大型垃圾場一個月沒清理。
「這他麼還是口水嗎?這是沼氣吧!」
「去洗洗。」
溫酌伸手過來,一副要拎衛凌後衣領的樣子,但是手伸到一半,就收了回去。
「你什麼意思?你還真嫌棄我了?」衛凌的自尊心受到極度的傷害。
溫酌還故意向旁邊走了一步。
「去洗洗。」
「我不管!要洗也一起洗!」
說完,他拿自己擦剩的紙巾直接往溫酌的身上摁。
他以為溫酌會避開,誰知道溫酌竟然回過頭來,不偏不倚,摁在了他潔白無暇的襯衫上。
衛凌傻了眼。
「我……我以為你會避開的……」
「我從來不會避開你。」溫酌回答。
衛凌感動了大概零點零一秒。
「現在,確實要一起洗了。」
衛凌向後退了半步,總覺得溫酌會把他給燙死。
射擊館是沒有淋浴間的,畢竟沒有哪個執行官能蠢到讓畸獸的口水流到自己身上。
「走吧,去對面酒店。」
「不能回家洗嗎?」
「你想留著畸獸的口水過年嗎?」溫酌冷冷地問。
衛凌想像了一下,畸獸的口水是有腐蝕性的,留在身上無異於自殺,他現在脖子上已經不大舒服了。
「好吧……」
射擊館的對面就是一個高檔酒店。
溫酌一走進大門,就保持挺拔的身姿,好像胸口前那一攤噁心的東西不存在。
倒是衛凌,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臭啊!
擦掉了還是臭啊!
他們一來到前台登記房間,酒店前台公式化的笑容裡就帶著一絲不明笑容。
「先生,請問開幾間房?」
「兩間!」衛凌迫不及待地說。
「一間。」溫酌不緊不慢,卻一看就是做主的那個。
「入住愉快。」
前台將溫酌和衛凌的證件還給了他們。
兩人進了電梯,電梯裡正好有其他賓客。
一位四十來歲的女房客皺了皺眉:「什麼味道啊!好難聞。」
衛凌笑了笑:「姐姐不好意思,今天出門沒看黃歷,身上被潑了點兒……」
女房客看衛凌生的帥氣,就笑了。
「你跟你男朋友身上,同款味道呢。」
衛凌趕緊說:「那……那不是我男朋友。」
「他是hybrid吧。小伙子,你身體不錯,受得住哦。」
衛凌心頭一顫,還想解釋什麼,電梯門開了,衛凌的手腕被拽了一下。
衛凌一回頭,就看見那個女房客正對著他笑。
大姐,你別誤會!真的別誤會!
「你是怕被誤會,還是怕被日?」
溫酌一開口,衛凌差點摔個大踉蹌。
「我是為了你的名節!」
你這輩子估計是啥也不想日的!
「我不需要名節。」
門打開的「卡嚓」一聲,衛凌覺得靈魂要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