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贏不了你。」楊教授回答。
「楊教授, 你難道不渴望力量嗎?如果你成為諾亞, 你會比那些人都強大。」克萊文動了動手腕, 帶有強迫意味地摁住楊教授的肩膀。
楊教授被克萊文帶到了籃球場的中央。
那些正在打球的諾亞,看著楊教授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知道他們為什麼那樣看著你嗎?」克萊文笑著問。
「因為我是個人類。」
克萊文笑了, 又欣賞,又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說:「因為你很漂亮。」
「漂亮?」
「你骨子裡有一種優雅知性和旁觀死亡的冷漠,很迷人。」
楊教授很輕淺地笑了一下,「但你更鍾情像衛凌那樣融化死亡的熱烈。」
「能說出這樣的話, 說明你和我的品味是一樣的。楊教授啊,看看他們……一個一個地都希望你成為他們後代的母體。猜猜看, 如果我不在這裡,你會被怎麼樣?」
楊教授沉默不語。
「你可以成為諾亞, 像你這樣完美的人類一定會擁有超越溫酌的能力。你不想要試一試嗎?為什麼要把自己禁錮在人類的軀殼裡?」
克萊文接過了一個籃球, 在楊教授的面前一躍而起, 狠狠扣入了籃筐。
巨大的震顫聲, 像是要把天花板也震裂下來。
楊教授仰起頭, 看著明亮的天頂出神。
籃球館的四周傳來野獸的聲音, 數十頭畸獸躍過看台, 衝向了籃球場。
其他的諾亞都坐在看台上,不是吹哨子,就是拍手, 他們都在等待著楊墨冰露出恐慌的樣子。
第一頭畸獸咬向他的脖子, 另一頭襲向他的腰, 眼見著就要將楊墨冰撕成兩半, 但是楊墨冰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始終保持著仰望的姿勢。
畸獸的獠牙還沒有觸上他,就像是被勒住了喉嚨一樣,向後退去,圍繞著他虎視眈眈。
它們都被克萊文控制著,克萊文要它們攻擊,它們就攻擊。
克萊文制止它們,哪怕楊墨冰的腦袋已經被它們含在嘴裡,它們也無法咬下去。
楊墨冰垂下眼,看著這些畸獸淡淡地笑了一下:「克萊文,如果你想要讓我恐懼,進而渴望力量的話,大可不必。因為我最恐懼的時刻,在八年前已經過去了。」
看著楊墨冰淡然自若地從畸獸之間走過去,其他的諾亞露出失望的表情。
「老闆!讓他哭出來吧!」
「看看他的脖子被畸獸咬斷的時候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嘖嘖嘖,那麼漂亮的人類,怎麼能被畸獸咬斷呢?
」
「那就讓他腸子內臟流一地!」
「這畫面和這樣的美人不相配啊!」
克萊文抬了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靜。
「就算把楊教授的骨頭一根一根剔出來,他也不會恐懼,更不會求饒。」
「這裡並不是籃球館吧。」楊墨冰說。
克萊文摸了摸下巴,用玩味的目光看著楊墨冰:「你比很多諾亞都敏銳……老實說要不是你還會笑,我真以為溫酌在你的腦子裡呢。」
說完,克萊文走到了楊墨冰的面前,四目相對,巨大的意識洪流衝進楊墨冰的眼睛裡,不斷地滲透,除了那道堅不可摧的屏障,他什麼都沒有讀到。
「楊教授,你睡著了也在防備,明明很累,但卻從不見你疲倦。如果你是諾亞,你的能力一定和這裡有關。」克萊文點了點自己的腦子。
「所以,你需要我。」楊教授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什果一樣,「不可能讓這些畸獸傷害我。」
克萊文笑了,他打了個響指,四周的光線發生了變化,整個籃球場都只是全息投影,此刻顯露出金屬質感的地面來。
這裡與其說是個籃球場,更像是個鬥獸場。
四面牆壁上都是閘門,閘門放開就有畸獸出來。
「這些畸獸,都是你實驗的失敗品吧。」楊教授說。
「放心,像是你這麼珍貴的樣本,我是不會讓你變成畸獸的。而且……你們似乎對諾亞有著誤解,覺得我們是被寄生物操控的完全沒有人類情感的物種,對吧?」
楊墨冰露出嘲諷的笑:「所以這些畸獸,就是你人類情感的體現?」
「楊教授,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價值觀。你會為了整個人類而放棄你的同事……其實你很適合我們,我們很需要像你這樣把整個族群的生存放在第一位的同伴。相反……我這個諾亞的父本,好像不是很負責任。」
「你如果再負責任一點,人類就滅亡了。」
「我只是像個腦殘一樣迷戀著衛凌罷了……你看,這和我是不是諾亞,有什麼區別呢?」克萊文說。
「假如衛凌的體內沒有安奇拉的激素呢?」楊墨冰問。
「那就麻煩了……我會一方面希望他成為諾亞,另一方面……」克萊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自嘲地一笑,「另一方面,絕不會讓他有任何變成畸獸的可能。」
「這也是你拿走衛凌血樣的原因,你想知道沒有安奇拉激素的衛凌,是不是能承受諾亞的寄生。」
「聊天結束了,楊教授。」克萊文說。
楊教授說:「我以為你是在跟我談心。」
這時候,一個和哈克一模一樣的大個子走了過來,摁住了楊教授的肩膀。
克萊文說:「哈維,帶楊教授去休息吧。」
哈維的手一用力,掐住了楊教授的肩膀,他低下頭來聞了聞:「大學教授的味道都這麼好聞麼?」
克萊文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掃過了哈維。
「別碰他。」
哈維立刻抬起雙手向後退了半步:「知道了!知道了!得經過體檢,評估通過了才能把他轉變成諾亞。不然這麼漂亮一人,就要變成怪物了。」
「小冰冰。」克萊文忽然模仿衛凌的語氣。
楊墨冰側過臉,淡淡地問:「又怎麼了?」
「如果衛凌成為我的『蜂后』,你是否願意為了保護他而成為諾亞呢?」克萊文饒有興致地問。
「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楊墨冰回答。
「我以為,只有溫酌才會說這樣的話。」克萊文細細打量著楊墨冰。
楊墨冰反而走到了他的面前,身體前傾,看進他的眼睛裡:「我知道愛著衛凌的是溫酌,不是安奇拉。也知道自己想要保護衛凌,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唯一的安奇拉激素適應體,他還是這個世界上少數真正瞭解我的人。現在問問你自己,被衛凌吸引的到底是你體內的諾亞,還是賽恩·克萊文?」
說完,楊墨冰朝著哈維揚了揚下巴:「帶我去你們為我準備的小黑屋吧。」
「夠勁兒。」哈維朝著楊墨冰噴了什麼東西,他向後一仰,倒了下去。
哈維將他扛上了肩膀,離開了。
他帶著楊墨冰進了電梯,下降了許多層之後,將楊墨冰送進了一間房。
他才剛將楊墨冰放下,嘴裡念叨著:「這要不是boss不讓碰你,你還能睡這麼香?」
就在那一瞬,楊墨冰的眼睛驟然睜開,他根本就沒有被迷暈!
哈維反應極快,一把就要掐住對方,卻沒想到楊墨冰的眼睛湧現出強烈的藍色光澤,瞬間捕獲了他的大腦。
所有哈維對這個基地的瞭解,都被對方所掌握。
包括克萊文打算今天晚上抽取楊墨冰的血樣,並且對他進行全身體檢來評估他是否能夠承受諾亞的寄生。
「謝謝你提供給我的信息。」
冰冷的聲音響起,哈維忽然回過神來。
然後他驚悚地發現,眼前的楊墨冰竟然一點一點地變化,甚至變成和他一模一樣!
「你他麼……」哈維正要取出槍,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四肢根本不聽使喚,他的大腦被對方控制了!
直到楊墨冰完全變成了哈維的樣子,他抬起手來,扣在了哈維的臉上。
之前還是文質彬彬的大學教授,此刻他的力量大到讓哈維恐懼,彷彿輕而易舉就能捏碎他的骨頭。
「額……額……」
哈維的肺失去了功能,根本沒有氧氣進入體內。而他身體的肌肉像是被拉扯住了,他的顴骨在收攏,下巴的骨頭彷彿重新整合一般發出咯咯的聲音。
當對方的手挪開,哈維在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裡,看到自己從一個壯漢竟然變成了那個大學教授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你是『大師』……」
哈維沒有得到答覆,他的心臟就失去了跳動,呼吸衰竭,焦距渙散開來。
站在他身邊的男人很平靜地回答:「我不是『大師』,我是溫酌。」
溫酌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此時,第一批救援直升機已經成功抵達了新城「曙光」。
何斂和連羽將學生們送了下來,決定立刻返航去支援衛凌。
衛凌所在的直升機裡,李長青傻傻地看著斜對面的黑髮青年,甚至還揉了揉眼睛。
一旁的夜瞳抱著胳膊,涼颼颼地咳嗽了一聲:「你盯著衛教授長達半分鐘,小心溫教授回來挖掉你的眼睛。」
李長青全身小肥肉一顫:「我……我就是沒有想到……衛教授竟然親自來救我了!」
「是不是感覺自己特別重要,特別不一般?」葉語半開玩笑地說。
「那是。不然對不起我的體重啊——重要嘛!」
李長青的笑話很冷,機艙裡沒有一個人笑了。
「注意,有諾亞正在接近我們。」衛凌的眉頭蹙了起來。
整個機艙瞬間進入戒備的狀態。
「有多少人?」夜瞳壓低了聲音說。
「一架直升機。直升機的駕駛員是……言湮……克萊文的那個克隆體也在上面。」衛凌小心地用自己的意識來識別他們。
「真的沒完沒了!而且如果是言湮駕駛直升機,我們還沒辦法控制他!那傢伙對精神類攻擊免疫!」夜瞳雖然不害怕言湮,但也確實覺得這傢伙很難對付!
這時候,衛凌的耳邊忽然響起了小克的聲音:「我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心臟猛地一陣下沉,衛凌沒有想到小克竟然會先發制人!
哪怕反應迅速如衛凌,也抵擋不及。
這時候,他的耳邊響起熟悉沉穩的聲音:「讓他進來,別害怕。」
是溫酌!
就像之前一樣,溫酌其實一直保護著他的大腦!
衛凌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麼依賴一個人。
原本死守著的城牆立刻柔軟了下來。
小克猛地扎進了衛凌的思維深處。
「你最重要的是什麼?」
「你最期待的又是什麼?」
「你最想保護的是什麼?」
我統統都要毀掉!
我要讓你知道,我才是絕對的強者!
小克不斷地下潛,在這同時,他看到了許多的不同年紀的衛凌。
從幼兒園開始,戴著太陽帽,坐在爸爸的自行車後面上幼兒園的小衛凌就是一個很討周圍人喜歡的孩子。
他看起來陽光燦爛,但是卻又藏著許多別人不知道的小秘密。
比如他上幼兒園中班,他總是不肯吃青菜,因為青菜裡那股生澀的味道讓他犯乾嘔。但是生活老師卻一定要衛凌吃下去,說不吃青菜的小朋友就是挑食。
衛凌為了不被老師批評,嚥了一根青菜,沒想到把之前吃下去的飯都吐出來了。
小朋友們也跟著一起說「青菜就是不好吃嘛!你看衛凌都吐了!」
生活老師覺得衛凌是故意的,整個幼兒園中班都對他非常嚴苛,說什麼「聰明的孩子更不能挑食」、「不是你長得可愛就能得到優待」。
每次當其他小朋友看著衛凌被生活老師數落,衛凌只能低著頭。他被貼上了「嬌氣又挑食」的標籤。
看著這一切的小克,扯起了一抹冷笑——看啊,人類就是這樣虛偽又懦弱的生物。
諾亞選擇你們作為宿主,是自然對你們最大的恩賜。
中午,小朋友們都在睡覺,但是小衛凌卻溜了出來,一個人在幼兒園的院子裡閒逛,垂著小腦袋,神情很落寞。
明明這個時候,小克可以一隻手就幹掉這個小東西,在衛凌的意識裡殺死他,就能對他的大腦造成極大的打擊。
可那一刻,小克卻有種上前把那個小東西抱起來,拍一拍的衝動。
他才剛邁出腳步,就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來到了小衛凌的面前。
「衛凌,你為什麼不去睡午覺?」
這個男人的聲音就像空曠房間裡的大提琴聲響。
小衛凌抬起眼來,仰著頭看向對方,眼睛一亮:「叔叔,你怎麼知道我叫衛凌?」
男人彎下腰,一把就將小衛凌抱了起來,看著他澄亮的眼睛說:「因為我一直在保護你啊。你有什麼不開心,可以告訴我嗎?」
這個男人明明看起來不愛笑,聲音也並不和悅,但卻讓旁觀這一切的小克聽出一種小心翼翼的溫柔。
「不開心?那叔叔你能不能跟生活老師說,我並不是挑食才不喜歡是青菜的!我願意吃花菜!吃茄子!吃包菜……我不是嬌氣!」
小衛凌用期盼的目光看著那個男人。
「好。」
然後男人就真的抱著小衛凌去找生活老師了。
那個時候,生活老師和其他幾個老師正在聊天,說的也是小衛凌的壞話。
生活老師不斷抱怨小衛凌嬌氣,其他老師一開始還會幫衛凌辯解,說這個孩子又聰明又有禮貌,而且從來不惹麻煩。但越是這樣,生活老師的意見就越大。
當男人抱著小衛凌,清冷的聲音響起:「你是衛凌的生活老師嗎?」
生活老師轉過頭來,愣住了:「誒!衛凌怎麼在你那裡?他不是應該睡覺的嗎?你們看,這孩子就是不聽話,大家都午睡就他跑出去玩!」
小衛凌抿了抿嘴,難過的情緒還沒上來,男人的手就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男人還是將小衛凌抱在懷裡,但是卻用一種很有威嚴的聲音說:「這位老師,小孩子的味覺是非常敏銳的。他們甚至能嘗出來新米和陳米的區別,更何況沒有炒熟的青菜。」
「你……你這是為孩子挑食找借口!」
「衛凌只是吃不慣青菜所以嘔吐,難道他必須為了順從你而把返到嗓子眼的食物都嚥下去,才算好孩子嗎?你有想過這對孩子腸胃的傷害嗎?」男人再次反問。
生活老師的臉色更加難堪了。
「如果衛凌告訴你,他吃了花生會不舒服,你是不是也要說衛凌撒謊?而不去想他是不是對花生過敏?如果為了成為你嘴裡不嬌氣的孩子,他把花生吃下去,你想過後果了嗎?」
男人的聲聲質問讓生活老師臉都漲紅了。
其他老師也開始打圓場。
「是啊,就算是大人也有那麼一兩樣實在接受不了的東西啊!你何必非和衛凌較真呢?」
「今天中午的南瓜還有豆芽,我看衛凌都吃掉啦,其他小朋友還不肯吃豆芽呢,也沒見你說他們嬌氣呀!」
「這位……是不是衛凌的家長啊?怎麼沒見過你啊?」
小衛凌立刻抱住男人說:「這是我叔叔!」
「叔叔啊?真是又高又帥啊!家裡基因太好了,怪不得衛凌也這麼帥!」
「老師們會注意的!家長們也請放心!」
「是啊是啊,趕緊回去睡午覺吧!」
男人抱著小衛凌放回了他午睡的小床上,給他蓋好了小被子。
小衛凌拉著對方的衣角,小聲說:「叔叔!你是不是媽媽給我講的故事裡面的長腿叔叔啊!我每次遇到無法辯解的事情,都好希望有個長腿叔叔來幫我說話!」
男人輕輕摸了摸小衛凌的額頭:「長腿叔叔最後和主角在一起了。」
「那我要和你在一起。」
男人笑了,小衛凌看傻了眼。
「所有你的委屈和傷害,以前我錯過的,都會在這個世界裡保護你。」
小衛凌安心地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甜甜的笑。
男人靠坐在小床邊,靜靜地看著小衛凌。
站在窗外看著這一切的小克,手指握了起來。
就是這個男人,衛凌讓他進入自己最弱小的記憶裡,這說明衛凌極其依賴這個男人。
殺了他!殺了他就能給衛凌致命的打擊!
而且要在衛凌的面前!
一想到能在衛凌最柔軟的記憶裡留下深刻的印記,小克就覺得興奮不已。
這比殺死幾千幾萬頭的畸獸更讓他全身血液加速,比起取代賽恩·克萊文還更有意思!
小克如同離弦的箭,踩在窗台上,襲向男人。
就在他的手即將掐斷男人的脖子時,地方忽然側身,扣住了小克的手腕,猛地一推,竟然將小克的胳膊硬生生折斷了!
小克咬牙切齒,男人卻單手撐在小衛凌的床邊,另一隻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他在暗示小克別打擾小衛凌睡覺。
這讓小克火冒三丈,他被這個男人給輕視了!
小克再度衝上去,這一次他襲擊的就是小衛凌。
匕首的寒光掠過小衛凌的臉頰,溫酌只是抬起手,手指從下向上點在匕首上,就把小克輕鬆撥開了。
小克沒有料到,這個男人竟然這麼厲害!
真是太有意思了!
小克連續扎向男人,每一次都是不同方向,在還沒扎中對方的時候收手,換向另一個方向。
但是男人防守得密不透風,小克所有的攻擊都被對方四兩撥千斤地擋開了。
不甘心的感覺越來越厲害,小克的攻擊也越來越狠辣。
男人的動作利落,且難以預測。
他就像是看透了小克的一切,精密地計算了小克所有的進攻與防守,在小克試圖扎穿他的脖子時,男人單手撐著床邊,忽然一個後仰,他的頭髮向下一揚,正好掃過了小衛凌的鼻尖,小衛凌安然地打著小鼾,而男人的另一隻手扣住了小克的匕首,竟然趁勢反手扎進了小克的胸膛。
「唔……唔……」
小克難以置信地摀住自己的胸口,剛才那一切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小克都沒來得及看清。
「現在,滾出他的意識。」
如同死亡降臨般的聲音沉重地碾壓向小克。
小克的腦仁一陣劇痛,腦細胞就跟集體爆裂一般,疼到自己的靈魂都要逃離身體,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回來了。
入侵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