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門外何人!」莫千秋推開自己的靜室, 他早就對門下弟子說過自己要閉關, 不允許任何人到他的靜室附近打擾他。
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身上掛著的小瓦罐裡面還長著一些靈草。
少年聽見莫千秋的聲音一回頭, 那些靈草也跟著搖晃, 瓷瓶和瓦罐相碰, 彷彿撞上了少年柔和的靈氣, 發出的脆響也帶上幾分沁心的悅動。
「我是太凌閣的離澈。」少年歪著腦袋,笑著看著他,「是我敲了你靜室的房門, 可是你不應我。」
莫千秋這才想到,太凌閣的醫宗昆吾差遣了自己的師弟前來千秋殿取一味藥引,是千秋墟中獨有的一種蠍子。
只是沒想到昆吾的師弟看起來竟然這麼小。
「你敲我的房門做什麼?」莫千秋心中的焦躁仍舊起伏沸騰, 但是少年平和的靈氣讓他舒緩, 所以他的語氣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你心生執念,難道沒發覺魔君妄剎差一點以元神入了你的靜室?」
莫千秋心中一驚, 妄剎乃是魔都七魔君之一, 他們都是邪靈混沌的追隨者。
倒吸一口氣, 倘若自己真的被魔君入體, 不僅僅是近千年的修為不保, 連元丹都可能被對方盜走。
莫千秋回頭看自己的靜室, 才發現門上被靈氣刻出一道大咒,連四方生靈,張開了結界。
「這是……」
「這是我們太凌閣的御邪大咒——太凌清源咒。」少年回答。
莫千秋驚呆了, 雖然他很清楚修真之人的外貌並不能反應他的真實年紀, 但這少年那麼小……難道說他是十幾歲就結丹入勢了?所以才永遠停留在十五、六歲的樣貌。
既然是昆吾的師弟,修為自然不可小覷。
「你到底是遇到了什麼難題,能讓自己執念這麼深,竟然引得妄剎都想要吃了你的元神?」
莫千秋笑了笑,心想告訴這少年也沒什麼關係。
「是因為萬象鎖。」
「萬象鎖?」少年眼睛一亮,「我還沒見過萬象鎖呢!給我看看好不好?」
大概是疲憊了太久,這少年的表情生動活潑,有人和自己說說話也好。
而且一直幫他解鎖的都是千秋殿的人,現在有外人來看看,興許能有不同的思路。
「你跟我來。」
莫千秋將那個盒子遞給了少年,而少年盤著腿,抱著那個盒子,興致勃勃地研究了起來。
「師父對我和我的兩位師兄說,只要能打開這個盒子,就能找到突破『入勢』之境的法門。」
莫千秋看著眼前少年抱著盒子,臉都快貼到鎖頭上面,又可愛又好笑。
「可我卻知道,所謂的法門根本就不存在。一切皆為因果循環,豈是一個小小的萬象鎖能鎖住的?」
少年一會兒歪著腦袋,一會兒瞇著眼睛,又敲一敲,把盒子摸了個遍。
「師父說有法門,自然就有。你若是解不開萬象鎖,就還給我吧。」
莫千秋伸手要將盒子拿回來,少年卻一把扣住了他的手。
「等等,我若是能打開這個盒子,你怎麼謝謝我?」
少年單手撐著膝蓋,伸長了脖子看著莫千秋,眼底是滿滿的狡黠。
「你想我怎麼謝你?」莫千秋說什麼也不信,他和他的師兄解了那麼久的萬象鎖,這少年竟然能解開?
「兩個條件。」少年伸出手指來。
「你說說看。」
「第一,叫我師父。」
「什麼?」莫千秋眉頭一蹙,「家師千秋殿主和你的師兄昆吾齊名,我卻要叫你一聲『師父』,你是在羞辱我們千秋殿麼?」
「這麼嚴重?我在太凌閣待了那麼久,閣中都是我師兄昆吾的弟子,他們都『小師叔』、『小師叔』地叫我,沒有一個叫我『師父』。我就想過過做師父的癮,要不然……沒人的時候你叫我『師父』?」
這少年眼巴巴期盼的神情莫名好笑。
莫千秋心想,他是昆吾的師弟,論輩分其實和現任千秋殿主還是平輩的,自己沒人的時候叫他一聲「師父」也不算吃虧,就當陪小孩兒玩耍了。
「可以。第二個條件呢?」
少年聽見那一聲「可以」,眼睛都快冒光了。
「第二個條件很簡單,就是日後我有難,你必得出手相助。」
「你都想當我的『師父』,還需要我這個徒弟來保護,豈不是可笑?」
莫千秋也來了興致,盤腿坐在少年的對面,看著他擺弄那個盒子。
「唉……我吧,雖然有六百年小修,」少年伸出手來比劃了一個六,「但是越往上,聽說天劫就越是凶險……我貪生怕死,在『入勢』的境界裡待著就好。」
莫千秋心中一驚:「你才六百年修為……就已經可以結出太凌清源大咒抵禦魔君入侵?」
「我幫你擋下的是魔君的元神,如果魔君近在眼前,要取走你的丹元,我只有逃跑了。至於我們太凌閣的御邪咒,你可知道萬物都是負陰而抱陽,此消彼長。要御邪咒發揮威力,就必須要施咒之人沒有這種妄念。你運氣好,我心無執念,用清源咒吸了你的執念,但我自己沒有執念的話……」
「就如同泥牛入海,對你沒有影響。」
「對啊。如果是以飢餓為食的邪靈,那我就幫不上你的忙了。我最愛吃東西,每日都覺得餓的慌。」少年摸了摸肚子。
「好,日後你有危難,只要在我觸手可及之處,刀山火海,我必護你周全。」莫千秋回答。
「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那你快說,怎麼才能開鎖?」
少年頷首一笑,摁著盒子說:「萬象鎖,鎖住的並不是這個盒子,而是你的眼和你的心。眼和心都上了鎖,你永遠都打不開這盒子。」
說完,少年扣住了莫千秋的手,帶著他的手指壓在盒子的側面上,一道輕盈的靈力從少年的指尖傳到莫千秋的手指,一推,盒子竟然從側面被打開了。
莫千秋愣在了那裡:「怎麼是……是這樣……」
「你師父只對你說過要你打開盒子,可並沒有對你說過這盒子是被萬象鎖給鎖住了吧?你們千辛萬苦想要把盒子向上打開,卻沒料到萬象鎖只是障眼法,盒子從來沒有被鎖住過,你們只需要向盒子側面灌以靈氣,開了盒子的靈封,就能打開了。」
那一刻,就像是迷路許久就快乾涸消亡,卻忽然天地開闊,得以重生。
少年抬起手指,在莫千秋的額前輕輕一彈。
「這就是你師父給你的法門吧!要你切不可被眼前慣象所迷惑,一旦陷入執念,就看不到真正的道法了。」
「我越是想要解開的,就會越解不開。原來是我自己想的複雜了,其實解決之道竟是如此簡單。」莫千秋歎了一口氣。
「對啊,別被自己的執著給鎖住了,天高海闊豈能真正被一個小小的萬象鎖給困住?順其自然,萬法天成。」
莫千秋只覺得感慨萬千,少年所說的道理自己早就知曉,可知道與感悟卻又天差地別。
這一刻,他是真的「悟道」了。
「多謝師父的點撥。」莫千秋笑著說。
那一天,莫千秋帶著盒子去見了自己的師父。
「師尊要弟子領悟的道理,弟子已然明白。只是不知道盒子裡的是什麼?」
「你可是見到太凌閣的離澈君了?」
「正是。」
「那你就將盒中的種子贈與他吧。他喜好栽種仙株靈草,也只有他能讓這束靈株發芽。」
「贈送給他?為什麼?」莫千秋不解。
「你與離澈君有宿世師徒緣分。現已緣起,盒中之物,你就拿來拜師吧?」
「可徒兒明明是千秋殿的弟子。師尊是不是聽說了我與離澈君的約定?離澈君少年心性,徒兒只是……」
「他點撥過你,你拜他為師並不為過。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你也永遠是千秋殿的弟子。去吧。」
當莫千秋帶著那個盒子去找離澈君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百日之後,仙魔大戰,莫千秋仰首看著無意境天之上劍海翻滾,天地巨變,四方劍宗隕落,他的心臟驟痛。
他御劍直上無意境天,看見一道銀色的靈光在劍海之中即將隕歿。
他答應過他,只要在觸手可及之處,刀山火海必然護他的周全。
但離澈君……最終還是在他觸不可及的地方,寂滅了。
往事已去,莫千秋低下頭來看了一眼盒子裡的種子,輕輕撥弄了一下:「離澈君,但願這一次你多少能盡一盡做師父的責任。」
北溟一片冰天雪地之中,靈獸冽訢原本巨大的元靈在此刻收攏,附著在本體之上。
寒風如刀刻,冽忻奄奄一息趴在冰川之上。
方纔的大戰,已經毀了無數的萬年冰山,四處是搖搖欲墜的冰峰,冰原上已經裂開了一道長而深的巨大紋路。
「泱蒼……你身為無意境天的劍宗……本該鎮守無意劍海……竟然入世……而且還到我北溟大開殺戒……」冽忻用僅有的力氣斥責那個對北溟孤寒之地無一絲敬畏之心的入侵者。
冰川高處的斷崖邊,一道長身而立的身影在風霜之中若隱若現。
舒無隙垂著眼簾,目光所及之處,冰川崩裂。
冽忻的本體正在冰面上滑行,一點一點即將落入黑色的無盡深淵之中。
「你若是將皮給了我,就不用死,我也就不用開殺戒。」
舒無隙的聲音穿過漫天風霜,落在冽訢的耳邊。
如同地獄修羅的迴響。
冽忻被無數劍陣所鎮壓,風霜雪雨落入陣中立刻就被劍陣吸收了威力,冽訢很快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我的皮……你拿去有何用?你若是不說個明白,我至死都不會給你。」
它是上古靈獸,血脈貴重,就算身死也絕不能被利用做傷天害理之事。
「我要做一件附骨寒衣。」
只聽見巨響傳來,又一座冰峰被劍陣的威力壓迫到轟然崩塌,冽忻離冰裂深淵越來越近。
「我的皮毛血肉本就是至寒之物……你將我的皮做成附骨衣,是想要……給誰穿?」
「我自己。」
冽忻聽了之後,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給你自己?你給自己穿這至寒的附骨衣?為什麼?」
「為了碰一個我碰不到的人。」
「既然你不是拿來害人,那便拿去吧!」
說完,冽忻抬起爪子,一把將自己背上蛻了不到一半的皮全部撕扯了下來。
瞬間,靈血外流,如同海水一般淹沒了冰原。
舒無隙手指一勾,那一塊皮便來到了他的身邊,他雙手捏著那張皮的邊緣,滴下幾滴「清夜墜玄天」,瞬間這張皮就變成薄如蟬翼的銀色紗幔,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冽訢愣在那裡:「沒想到……你真的是給自己的……你可不要後悔,若無滔天□□你就無法融化這件附骨寒衣。」
「我只願□□燒的不要太旺,過早融了這身附骨衣。否則,我又要來剝你的皮了。」
舒無隙淡然轉身,衣袖一揮,靈氣裹挾著無邊風雪,覆蓋上了冽忻不斷流著靈血的身體,將他推離了冰裂的邊緣。
感覺到身上的劍陣威力正在撤除,冽訢垂手頓足。
「泱蒼——你有本事就殺掉我!還要來剝我的皮算怎麼回事!」
「什麼叫做你□□太旺?我冽訢的皮是至寒之物!」
「等等!你哪裡來的□□!你給我說清楚!」
舒無隙的身影早已遠去,只留下冽訢的咆哮聲經久不絕。
此時的路小蟬盤著腿,坐在榻上,他的腿上放著那根長湮肋骨。
「好無聊啊!無隙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路小蟬用力拉了拉手腕上的鎖仙綾,一點反應都沒有。
昆吾那個老騙子說只要被鎖仙綾鎖住,上窮碧落下黃泉,舒無隙也知道他路小蟬在何處。
「可為什麼是舒無隙知道我在哪裡,我卻不能知道他在哪裡?」
這時候,青曜推了門進來,將飯菜端上桌,放下之後立刻就在路小蟬的床榻前跪了下來。
「師叔在上,青曜被邪靈附體,差一點害了師叔,請師叔責罰!」
「起來起來!修真之人被邪靈附體,是丟人了一點!但是你很運氣啊,沒丟了丹元!」
「青曜修為不夠,想是那邪靈不屑取走青曜的丹元。」
「哦,這樣啊!那你以後修行還是不要太努力了。」路小蟬很認真地說。
「什麼?」青曜抬起頭來看著路小蟬。
「你修行要是太努力了,丹元靈氣越來越充沛,那下一次被邪靈侵體,丹元就肯定保不住了啊!」路小蟬用看傻瓜的目光看著青曜。
冷不丁,被一粒仙果砸了腦袋。
「臭小子,你別教壞我們閣中弟子!你自己不努力也就罷了,還敢教壞其他人!」
是昆吾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正好端著一盤剛摘下來的果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驚雷閃過太凌閣的上空,正好劈落在了落星湖,直入湖水,昆吾的靈獸氿鰩被擊中。
昆吾駭然轉身,閉目將自己的靈氣四散,神識離體,看到太凌閣外無數黑色邪靈聚集而來,如同濃墨翻滾遮天蔽日,開口道:「不好!入侵青曜的邪靈不過是魔君戮厲的探子!他現在得知了小蟬你就在這裡,集結了大片邪靈來犯!」
「我?他是要我的丹元嗎?」路小蟬心想,自己怎麼就成了個香餑餑了?
昆吾一把將路小蟬從榻上拽起來:「帶上長湮的肋骨……」
「你想叫我帶上長湮的肋骨離開太凌閣嗎?」路小蟬一把拽住昆吾的袖子,「你別傻了!要是邪靈大軍把你的太凌閣給圍困住了,我從哪裡逃出去?難不成你這裡有狗洞讓我鑽?」
昆吾一拍大腿:「之前千秋殿主提醒過我,說魔君戮厲不會輕易放棄,我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膽,光天化日集結邪靈來犯!」
「那你趕緊啊!把那個……那個什麼千秋殿主叫回來救我們啊!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路小蟬一邊說,一邊不斷地拽著自己的鎖仙綾。
無隙哥哥!你快回來啊!
那個什麼鬼魔君,要把我當成唐僧肉給吃掉了!
「此時莫千秋恐怕已經回了東墟了!就算是他趕來,一時半會兒也衝不破邪靈的屏障!只是如有外援,我在屏障內施太凌清源大咒,內外夾擊,應該能化解這片邪靈。」
這時候,子橋他們也趕來了。
「師父,邪靈的屏障太濃重了!我們的求援信號發不出去!」
昆吾抬起頭來,似乎在感受邪靈集結的厚度。
「眾弟子聽令!結咒!就算我太凌閣並非劍門,也不能讓魔君小看了我們!御邪——」
太凌閣中無論修行高深,弟子們全都放下手中的事情,嚴陣以待。
他們原地盤腿而坐,閉目凝神,無數太凌清源咒施展開來,向上而去,彙集起來,交織成一個巨型的大咒,硬生生將要壓垮太凌閣的邪靈給鎮住了。
岌岌可危的壓迫感減輕,路小蟬心想不愧是仙門正宗,就算太凌閣修習的是毫無殺傷力的醫道,並不代表眾多的醫修沒有除魔衛道的能力。
但是邪靈的數量陡然增倍,沉沉地向下一壓,眾多醫修鼎力相抗。
昆吾週身靈氣席捲而起,渾厚的靈壓向上而去,如同鯤鵬入雲,不但將眾弟子的太凌清源咒加固,甚至還反過來不斷煉化入咒的邪靈,令得大咒的威力不斷增強,甚至於從最初的抵擋之勢反過來要將這片邪靈吞沒。
路小蟬的慧眼將這場靈力大戰看得一清二楚。
太凌閣上方的靈力是如何成倍增長,而邪靈又是如何不斷增加。
兩相抗衡,一時之間難分勝負。
「小蟬,你可能看見魔君戮厲的蹤影?」昆吾問。
路小蟬瞇起眼睛,在濃厚的黑色邪氣之中,他看到了一片亂流不斷匯聚,就像是天裂了縫隙。
「在東北方向!」路小蟬抬手指了指。
昆吾冷笑道:「擒賊先勤王!好好的魔君不在魔都待著,既然大搖大擺來我太凌閣,就讓我乾脆煉化了你漲漲修為!」
路小蟬緊張了起來,他心中知道魔君忽然發難和他留在太凌閣有關。
如果昆吾真的壓制不住魔君戮厲,那就讓戮厲取走自己的丹元,好過整個太凌閣都罹難。
但……既然是邪靈魔道,又豈會因為他甘願奉上丹元就罷手呢?
「老騙子!你這裡可有結咒的法門!」
路小蟬心想自己有點亮丹元的時候,舒無隙給他的百來年靈力,此時不用什麼時候用?
「你燃了香,自己好好學吧!」
昆吾說完,週身靈氣翻滾,又是一道大陣破空而去,直入雲天——太凌衝霄咒。
路小蟬跳下來,點燃了桌面上的香爐,心道:快給我看看什麼咒能給魔君戮厲顏色看看!
煙霧裊繞而起,化作書簡。
路小蟬的慧眼本來只能看見生靈的靈氣。但是太凌閣的藏經經過無數醫修藥聖的閱覽,也沾染了他們的靈性,使得路小蟬能夠看見這些靈氣勾畫形成的字跡。
原來「太凌衝霄咒」是經過無意境天的衝霄劍陣幻化而來。
衝霄劍陣並非縛靈的劍陣,而是殺招,所以它演化而來的太凌衝霄咒自然也是扼殺煉化邪靈的大咒。
「師弟,若你要施咒,必須清空自己的心神,絕不能有任何雜念邪妄!」
「我明白!太凌閣的御邪咒如果想要煉化消退邪念,必須施咒之人本身沒有邪念!」
路小蟬雙手扣著桌案的邊緣,極為認真地看著那一頁「太凌衝霄咒」。
昆吾與魔君戮厲的交戰越來越激烈,風雲變化,魔君的邪氣威壓而至,整個太凌閣彷彿感受到了大限將至,在靈力交鋒之中顫動起來。
無數醫修被魔君的邪氣震懾心魂,吐出鮮血來。
克制邪雲的太凌清源咒也越來越薄弱。
一些邪靈竟然躥了進來。
子橋帶領眾位師弟們一面結咒煉化邪靈,一面又要支撐頭頂的太凌清源咒。
「怎麼這麼久了,沒有一個門派來馳援我們太凌閣!」子橋背上都是冷汗。
「還沒到時候!這些所謂玄門劍宗,都想看看我們太凌閣自仙魔大戰之後還有多少實力!就想要看著魔君消耗我們太凌閣的實力,然後再道貌岸然的樣子登場誅邪!好讓我們太凌閣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