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勁峰的意思就是夏致不能輸給沈遙。
「安心吧。我們Q大自由泳陣容強大。我前一棒還是葉粼呢。」
「去去去, 滾去熱身!別在老子面前晃悠顯擺!」
夏致拍了對方的肩膀一下,就回到了更衣室。
一進門,正好碰見了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沈遙。
這一次,沈遙沒有挪開視線, 而是直落落如同刀子一樣看著夏致。
「讓我看看,三年不比賽,你還剩多少。」
沈遙走了出去, 他的倨傲來源於勤奮。
因為這三年付出了許多,才到達了今天的程度,所以對於三年沒有出現在比賽中的夏致,沈遙才會有那麼多的懷疑。
說到底, 這些都來源於沈遙對他的期待。
「好啊。最後一棒分勝負。」
夏致點了點頭, 便走進了更衣室。
他看見了正在換衣服的葉粼,走到了他的後面,兩人背對著背收拾鐵櫃子。
「夏致, 這是我第一次, 不需要靠想像,盡全力游向你。」
葉粼沒有回頭,聲音也比從前要低沉一些。
夏致沒來由地想, 昨天晚上葉粼對他做的那些事,也許是來源於他的不安, 想要用這種幾乎本能的方式, 來確定他們之間的羈絆。
「那你一定要游得最快。別讓我等的不耐煩。」
「嗯。」
葉粼才剛一轉身, 就對上了夏致的眼睛。
他靠向他, 微微閉上的眼睛帶著讓人心跳加快的少年氣,他的唇撞上來,壞心眼地在葉粼的下唇上咬了一下,舌尖挑進去一掃,葉粼還沒來得及捕獲他,夏致已經結束了這一吻,將泳帽一彈,發出啪的一聲,震在葉粼的心頭。
「你要有多餘的精力,都他麼給我用在水裡!」
看著夏致離開的背影,葉粼的心裡發狂般的衝動怎麼也摁不下去。
Q大四乘一百米接力,第一個是林小天。
第一棒的領先優勢對於整場接力賽的士氣尤為重要。
「葉粼怎麼回事?竟然排在第三棒?」
「是啊,第一棒穩定軍心,第四棒壓軸,可葉粼都沒排上?他們Q大的白教練怎麼想的?」
「雖然說練習賽要多給新人參賽機會,但也是要面子的呀!」
幾個學校的隊員們都在議論紛紛。
「那個夏致真那麼厲害?竟然真把他放在比葉粼還要重要的位置?」肖彬也忍不住問旁邊的任飛。
和Q大游泳隊打了許多年的任飛瞇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目光的盡頭就是站在一起聊天的葉粼和夏致。
葉粼的手指故意彈了一下夏致的泳帽,好像還在懷念著更衣室裡夏致突如其來的一吻。
夏致不爽地拍開葉粼的手,葉粼卻笑著又要去勾夏致的泳帽,夏致一把就把葉粼的泳帽給揪下來了。
葉粼也不生氣,只說了句:「還給我吧。」
「還玩嗎?」夏致挑了挑眉稍。
「晚上回去再玩。」
「回去玩蛋去!」
夏致把泳帽扔回給葉粼。
他知道自己內心在緊張,這是第一次……他夢寐以求的第一次和葉粼一起完成的比賽。
無論是不是練習賽,對於夏致來說都是意義非常。
「你是不是緊張呢?」夏致側過頭來問葉粼。
「是啊。」葉粼已經恢復了之前淡定的神態,看著平靜的水面。
「你從前比賽根本沒緊張過。」
「那是因為從前沒有你。」葉粼側過臉來,輕輕碰了碰夏致的手背,「我本來覺得有點不爽,像我這樣的沙場老將都緊張起來了,你什麼反應都沒有,不過剛看你那樣子,裝淡定呢吧?」
葉粼這麼坦蕩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夏致忽然覺得很高興,高興之餘還有點暖暖的。葉粼來招惹他,就是想和他親近,也想緩解他的緊張。
「你我聯手,所向披靡。」夏致用很認真的語氣對他說。
葉粼頓了一下,只覺得比賽好像也不再是比賽了,而是為了向他們彼此證明,這個人就是屬於我的。
所有選手各就各位,原本還在聊天的隊員們忽然安靜了下來。
「嘟——」的一聲還在迴盪,第一棒的選手已經扎入水中,水花翻騰,帶起呼吸脈搏的躍動。
林小天個人項目都沒緊張,接力賽卻在出發時失誤,比別人起碼晚了半秒入水!
他拼了命的追趕,還好自由泳是林小天的長項,當完成他的一百米時,排在第三位,壓倒他的是交通大學的一名大一新生。林小天落後了對方零點五秒。
緊接著耿樂入水。
老實說,夏致並不明白為什麼要派耿樂來游四乘一百米,因為耿樂主攻的是中長距離,而不是短程。
果然,當耿樂游回來的時候,Q大已經從第三落到了第四位。
「沒關係,我們能追回來。」站上出發台的葉粼沉著聲音說。
那一刻,夏致心裡的不是忐忑,而是期待。
其實林小天和耿樂落下的差距越大越好,這樣他和葉粼的聯手追逐才有意義!
看著出發台上葉粼的背影,線條繃得死死的,肌肉的起伏轉和,都是力量與協調的融合。
他看過葉粼無數次的比賽,卻是第一次看到葉粼出發的背影。
他離開出發台時,肩胛,手臂,腰背是如何發力,又是如何流暢地舒展開來,都被夏致看在了眼裡,就像一楨又一楨的細緻入微的畫面。
夏致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他等待著,葉粼竭盡全力地回到他的面前。
「這差距恐怕不是葉粼一人能夠挽回的了。」
看著葉粼躍入水中的任飛,皺著眉頭說。
這時候的夏致已經站上了出發台。
「就算葉粼再厲害這個差距追起來有點困難。」肖彬承認看葉粼游泳是一種享受,但再厲害也不可能超越人的極限。
南城大學的周教練卻搖了搖頭:「葉粼一個人當然不做不到,但加上夏致……結果如何猶未可知。」
「哦?」任飛露出極有興趣的表情。
「既然那個夏致被安排了最後一棒,南城大學的周教練也對他讚美有加,我們就看看這個夏致有多大本事。」肖彬冷眼道。
他不得不說,自己的心裡是嫉妒這個叫夏致的傢伙。
以最佳狀態回歸泳隊的葉粼很明顯對他十分親近,還親自將他帶進了泳隊,如果不是葉粼的推薦,肖彬不相信夏致能在接力賽裡被安排到這麼關鍵的位置。
而肖彬最想要採訪的沈遙,每一次都在關注著夏致的動向,好幾次夏致做準備運動,壓腿或者下水找水感的時候,肖彬都發覺沈遙看著夏致的方向。
更可氣的是,那天何勁峰說要跟他拜拜的時候,竟然還警告他,以後想要倒貼葉粼或者沈遙都沒關係,但別去找夏致。
什麼意思?那個夏致是有多厲害,自己得對他有興趣?
肖彬氣得用自己的相機砸何勁峰,何勁峰一把將相機揮開了,相機摔碎的時候正好碰上保安巡查,肖彬就立刻大叫救命。
何勁峰不把他肖彬當一回事兒,他也要何勁峰付出代價。
但是肖彬沒想到,何勁峰冷靜的很,揣著口袋只說了一句話:「最有可能贏葉粼的,就是夏致。你要是找他麻煩,別怪我真對你動手。」
這個夏致能贏葉粼?
別開玩笑了,馬力全開的葉粼……誰也贏不了他!
肖彬抬起相機,看著水中的葉粼有如神助,在前面的五十米,就已經把第四的劣勢挽回到了第三。
和一百米個人賽不同,因為要追回前面的差距,葉粼是一入水就開始拚命了的。
水花飛揚而起,整片泳池裡,葉粼所在的泳道最為奪目,男性雄勁的力度感實在是荷爾蒙爆棚,奮力的划水彷彿他正追逐著什麼比命還重要的東西。
精神無比的集中,手臂酸痛,胸悶的要命,衝刺帶來的負荷是巨大的,但是葉粼從沒有向此時此刻這般的清醒。
他的夏致就在前面,他要接近他,抓住他,把那個最極致的瞬間給他!
無論是隊友,還是對手,都被葉粼的兇猛給鎮住了。
整片泳池都成為了葉粼的領地,他帶著驕傲與魄力巡遊。
他比一百米個人賽的時候更加耀眼,彷彿有什麼成為了他強大的力量,他不再是漂浮著的個體,他有著自己的根基,牢牢紮在這片水域裡,推動著他創造讓人驚詫的瞬間。
最後幾米,葉粼已經不再換氣了,那種拚死向前的力度,讓隊友們眼眶發燙心血沸騰。
夏致的身體繃了起來,他準備好了和葉粼相會的瞬間。
第一次,夏致覺得葉粼離開了他那麼那麼地久。
他想念他,渴望著他,他每一次接近都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夏致的心裡,積累著,就快到達極限,他想要自己的身體裂開來,拋棄一切束縛擁抱葉粼。
他能感覺到葉粼衝向來的氣勢,他要將自己的速度和未來都交給他,那不僅僅是信任,而是要衝進他的心裡,衝到沒有任何人,哪怕是夏致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去。
何勁峰也愣住了,他站起身來,「草……這麼猛……」
池邊的任飛特地為葉粼分段記時,當他摁下計時器的時候,那個時間讓他都愣住了。
「這麼……快……」
葉粼觸壁的瞬間,他拼盡全力從水中湧起,抬起頭仰望著夏致一躍而過的身影。
優美的,那是在池畔邊看不到的弧度。
就像一場久別重逢。
夏致一入水,便是奮力向前而去。
和他同時入水的還有南城大學的沈遙。
要知道,這樣幾乎平等的較量機會,是葉粼拼了命給他爭回來的。
葉粼劇烈喘息著,上了岸,因為太拼了,他幾乎站不住。
還沒完成第一個五十米,夏致和沈遙已經將其他人拋到了身後。
夏致的臂劃和每一次換氣,不但標準,還有一種賞心悅目的和諧感。
交通大學和理工大學的人都看呆了,兩隊的教練也下意識在池岸上跟著夏致行走,要將他的動作絲毫不差地看清楚。
他每一次划水之後的位移都讓任飛驚歎,任飛用力拽了一把肖彬:「拍下來!把那個夏致拍下來!」
肖彬也愣住了,一入水,他就能感覺到夏致那種與眾不同的氣勢,如長虹貫日,囂張肆意,每一次出水和入水的交替都像是打破某種界限。
何勁峰看呆了,然後狠狠地捶了一下椅子。
要不是因為肖彬,自己也有機會和夏致一決高下!
沈遙死咬著夏致,兩人不分伯仲,他們的勝負成為全場的焦點。
「這才是較量!」任飛興奮不已,緊跟著兩人,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喜和欣賞。
夏致的轉身流暢利落,只可惜太過短暫,他已經竄了出去。
就這個轉身,任飛就看出來了當初教夏致的人,絕對不是什麼游泳館的普通教練。
這是從第一次學習轉身就塑造好的最標準的動作,因為成千上萬次的練習,讓他將兩個方向的銜接渾然天成。
葉粼看著夏致,他從沒有像此刻一樣覺得過去的時光都是遺憾,如果他早一點看到夏致的存在……就能像這樣一樣看著他,欣賞他,不錯過任何他成長的時間。
他想像著年少的夏致追逐著自己的目光,是否也像此刻一樣熱烈到忘記自己的存在,滿心滿眼都是水中的那個人。
轉身之後,夏致略微領先了沈遙。
Q大游泳隊群情激動,陳嘉潤第一個高喊了起來:「夏致!夏致!夏致!衝啊!」
其他人跟著喊了起來,哪怕教練要他們注意比賽紀律,可是那強勁的划水,讓人根本靜不下來。
肖彬舉著相機,對自己說,不可能的,那傢伙不可能一直那麼厲害!
「他這樣子最後衝刺肯定不夠力氣拼過沈遙!」
這是肖彬看了這麼多場比賽得來的經驗,他就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可自己的眼睛卻不受控制地追隨著夏致。
他內心有著強烈的預感,這個默默無聞的傢伙將會無往不利贏到最後!
最後的衝刺到來,夏致的打水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樣,速度陡然上升了一截,看的人傻了眼。
胸口都要爆開了,但是夏致一點都沒有慢下來的意思,他不管沈遙,不管任何人,他只知道他的起點是葉粼玩命拼出來的。
哪怕一微秒,他都不會浪費!
水中就像著了火,水浪翻飛,夏致抵達終點的那一刻,Q大瘋了一般炸開了花。
「太厲害了……」
其他隊的隊員們都被震住了。
他們沒想到這麼厲害的人物,竟然到了接力賽的時候,Q大才亮了出來。
夏致的腦袋探出了水,胸口悶得快裂開,他不斷調整著呼吸,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他壓根沒有聽見。
每一次入水出水,他都在尋找著葉粼的存在。
直到他看見葉粼半跪在出發台前,低下頭來看著他。
那雙眼睛裡,除了夏致,只有夏致。
熱烈的,瘋狂的,夏致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拍下來!這才是我想要的畫面!」
任飛直接從呆愣的肖彬那裡把相機搶了過來,拍下了夏致和葉粼對望的瞬間。
離開了泳池,夏致回到更衣室裡,耳朵裡還是嗡嗡嗡的,兩條腿完全沒了力氣,顫動的厲害。
「夏致,你沒事兒吧?」羅冕有些擔心地說。
夏致揮了揮手,還是說不出話,意思是老子沒事兒,你讓老子歇會兒。
「那你歇一歇。剛才幾位教練都說了,一百米接力大家太拼,兩百米放在一個小時之後。教練問你還比不比?」
比啊,誰說不比了?
夏致抬頭瞥了羅冕一眼,羅冕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得,那你好好休息!」
羅冕很貼心地為夏致把水瓶擰開了。
夏致扣著水瓶,卻沒力氣將它抬起來。
有人來到了他的身邊,和他並肩坐下。
對方一句話不說,只是緊緊握著夏致的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都有人進進出出路過他們的身邊。
有南城的隊員,似乎都在說什麼「你們兩個真厲害啊」、「那麼大的差距都給追回來了」。
也有Q大的隊友,不外乎是「夏致還好嗎」、「兩百米行不」、「實在太神了」之類。
葉粼一一微笑著回答。
夏致明明握水瓶的力氣都沒有,可是扣著葉粼的手卻分外用力。
終於,更衣室裡來來往往的人少了。
葉粼仰著頭,歎了口氣。
「我看著你從我頭頂上跳下來的時候……就在想……這小子太漂亮了。我這輩子果然再也喜歡不了別人了。」
葉粼的聲音輕輕的,沒有不甘,沒有認命,卻有著灑脫和豪邁。
夏致的腦袋上還蓋著浴巾,他不再挺著背脊,而是側身靠在了葉粼的肩頭上,略微沙啞的有些沉重的聲音開口道:「你要真那麼喜歡我……讓我也來一下……」
葉粼低下頭來,隔著浴巾親了一下夏致的腦袋。
「你有力氣,就來一下啊。機會就這麼一次,過時不候。」
葉粼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揚起,夏致忽然起了身,一把拽過了葉粼的胳膊,剛才還連路都走不穩了,這會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
「夏致……」
當葉粼被推進更衣室後面的淋浴間時,露出了怔然的表情。
夏致壓住了葉粼的後腦,猛地吻了上來。
完全不得章法,這傢伙壓根就不知道如何接吻,可就算是這樣,他胡亂在葉粼臉上和唇角上親的那幾下,都讓人心火發燒。
葉粼抬起手來,勒緊了夏致,一把將他抱緊了壓在門上。
他早就想親他了,想把他往死裡弄。
他咬著夏致的鼻尖,舔過夏致唇間最柔軟的地方,用力地親吻著,掠奪著,懲罰著這個小傢伙帶給自己那個驚艷的瞬間。
他佔據了自己的視線,和全部的思考,就連拚命的理由也是他。
夏致的力氣比葉粼預料的大很多,一把掰開了葉粼的胳膊,眼睛裡那毫不掩飾的渴望讓原本還有三份理智的葉粼著了魔。
他知道夏致還有二百米接力要比,但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當下,他只想享受。
葉粼低下頭去,夏致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向後用力靠著門,掙扎、焦躁、不滿在他的臉上一一展現,而帶給他這一切情緒的人,是葉粼。
葉粼很清楚,夏致剛一出水的時候一直在找他,他張了張嘴就是在念他的名字。
沒有什麼比那更叫人心動和發瘋的了。
葉粼低下頭來,俯首在夏致的面前,放下了所有的驕傲和底線,竭盡所能地討好他。
溫暖又強勢,包容卻又帶著暴厲。
那種衝擊力,夏致差一點沒死過去。
那是最極致的體會,葉粼這一生只在夏致的面前低頭。
夏致揚起了下巴,眼睛都紅了起來。
葉粼撐住了顫抖著的夏致,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我在這兒呢,我抱著你呢。」
夏致終於不再硬撐,任由葉粼抱著自己,就這麼一直一直抱著他,全然不理會有人在叫他們的名字,還有敲門的聲音。
沒過多久,葉粼就發覺夏致靠在他的身上竟然睡著了。
他發出小小的鼾聲,就像孩子一樣。
葉粼哭笑不得,卻又覺得這樣真好。
他就這樣撐著夏致,足足讓他睡了二十多分鐘。
結果當他拍了拍夏致的臉蛋,夏致伸了個懶腰第一句話就是「我怎麼睡著了」。
葉粼的胳膊都發麻了。
「你還真好意思睡?」
「好意思啊,誰要你搾乾了我最後那點力氣。」夏致勾著嘴角,笑起來壞得要命。
葉粼真想咬死他。
看來剛才自己的服務很到位,葉粼得到了繼續服務的許可,也勾住了夏致的胃口。
「二百米接力賽,老白不讓我參加了。」
「我知道,本來就是讓羅冕讓出來的。總不好讓羅冕一讓再讓。」
「不過二百米的話,耿樂應該會發揮得比一百米好。你的壓力不會那麼大。」
葉粼伸手梳理了一下夏致濕潤卻凌亂的髮絲,將男孩子的劉海用手指都梳到了腦後,再親自替他將泳帽戴上。
「嗯,知道了。」
「剛我們躲在這裡的時候,我聽見沈遙在外面問你是不是虛脫了。」
「誰虛脫了?」夏致的眉梢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