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十分靦腆地看向車隊的公關經理。
他才不想在媒體面前表現,這些記者就像黃蜂,他得表現得像是沒有蜂蜜的樣子,不然非被他們蟄到滿身包。
「溫斯頓確實給了亨特很多鼓勵,也許是因為溫斯頓剛進入一級方程式的時候,也是亨特這個年紀。」
「聽說今天比賽前在酒店的大廳裡,溫斯頓為了維護亨特,曾經與亨特的隊友麥迪發生爭執,這是真的嗎?」
亨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果然傳開了啊。
亨特搖了搖頭,像是要解釋什麼,但又擔心自己說不清楚的樣子,再度看向公關經理。
公關經理愣了愣,心想:這小子甩鍋的本事還真是無師自通啊!
「大家不要誤會,我們馬庫斯車隊的內部還是很團結的。溫斯頓的脾氣大家都很清楚,怎麼可能會和任何人發生爭執呢?」
亨特順著公關經理的話用力點頭,然後無論媒體問什麼,他都傻笑。
事後,有媒體採訪麥迪,問他亨特是不是被團隊保護的很好?看起來很害羞不知道怎麼回答問題的樣子。
「保護得很好?因為他結巴,你們這麼多人圍著他,他緊張了就說不出話來!」
於是當天關於亨特的網絡報道,最引人關注的便是:隊友爆料伊文·亨特口吃,系童年時代心理陰影。
亨特一邊走在酒店的走廊裡,一邊咬牙切齒。
「我口吃?我口吃關你屁事!小心我咬死你!」
這時候,有人搭上了他的肩膀,戲謔的聲音響起。
「嘿,小少年——是誰讓你這麼生氣?」
亨特一抬頭,就看見索伯車隊的唐納德。
這傢伙今年好像是二十八了,下巴上有著微微的胡茬,擁有拉丁血統,論外表來說,有著亨特十分羨慕的成熟氣質。
只是……這傢伙想幹嘛?
「你這嫌棄的目光是什麼意思?」唐納德好笑地問。
「你不記得在法拉利慈善晚宴的門口,你把我當成泊車小弟?」亨特涼涼地問。
「哦——那個穿著和髮型沒品的小傢伙是你啊!」
亨特甩開他的手臂,更加不想跟他說話了。
「別這樣。下次再有晚宴,找個造型師給自己弄弄。今天你把我追得屁滾尿流,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啊!」
亨特皺了皺鼻子,有這麼形容自己的嗎?
「屁滾尿流」什麼鬼?
「聽說今天是你第一次拿到積分?」唐納德似乎對亨特很感興趣。
「所以呢?」
「你有沒有一種忽然破處的感覺?」
亨特無語地看了唐納德一眼,就要快步離去。
唐納德恍然大悟:「我的老天!你該不會還是處男吧?」
亨特感到自己被雷劈中了一般。
「關你屁事!」
「世界的一半是男人,而另一半是女人。」
「啊?」
「這裡是加拿大。」唐納德暗示性地朝亨特挑了挑眉毛。
「所以……」
「在美國你不能喝酒,進酒吧還要被查ID,但是在加拿大……」
唐納德歪了歪臉,亨特的小心肝跳了起來。
對啊!這裡是加拿大啊!
他可以提前解放自我了!
「你的車隊給你放了幾天假?」
「到明天為止,後天飛英國。」
「我也一樣。走吧,叔叔帶你去玩玩。最好泡個妹——憋壞了小亨特,發育不良可怎麼辦!」唐納德豪爽地拍了一把亨特的後背。
此時,他的心裡蠢蠢欲動,唐納德也變得不再那麼討厭了。
他們走進電梯,唐納德好奇地問:「我說,你和范恩·溫斯頓很熟嗎?你們車隊的公關經理說他沒有和你的隊友麥迪起爭執,但我看得很清楚啊!」
「很清楚什麼?」
「溫斯頓那幾句話,簡直太有爆炸性了!我想忘都忘不了!那句特別帶感——小心我把你的小鳥扯下來塞進你的嘴裡!」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唐納德似乎對溫斯頓很欣賞。
可那句的原版是他啊!到底溫斯頓是什麼時候學去的?
「起初我還在好奇,你到底哪裡特別?能讓溫斯頓為你挺身而出!」
「挺身而出?」亨特覺得唐納德的形容怎麼都那麼……怪?
「你沒看他的樣子,就像一個陷入瘋狂的男人絕不允許任何人碰自己妞。」唐納德看著亨特,一副「難道你感覺不出來」的樣子。
亨特搖了搖腦袋,用眼神回復:我感覺不出來。
而且這個形容,讓亨特滿臉都是黑線。
「不過這場比賽之後,我總算明白你的特別之處了。」
「是什麼?」
「你有把人逼到發瘋狂爆粗口的能力。」
「啊?你都罵了我什麼了?」
「不記得了。」唐納德聳了聳肩膀,「來來回回也都那麼幾句,沒有溫斯頓的那幾句有新意。但我的意思是說,你小子其實很有實力。之前的幾站比賽,你都在幹什麼?」
「養精蓄銳,順帶讓你們對我放鬆警惕。」
「哈哈哈!賽場上我討厭你!不過現在我喜歡你!」唐納德豪爽地笑了起來。
去酒吧的路上,唐納德毫無保留地向亨特傳授自己的泡妞技巧。
「聽著,小鬼——如果你看上了哪個妞,記住千萬不要盯著她看。每當她的視線看向你的時候,你就朝她勾起唇角笑一笑,然後再看向別的地方。」
「哦……」
「這叫欲擒故縱。然後,等到你確定她真的對你有意思之後,你就過去請她喝一杯。」
「明白。」亨特恍然大悟!
果然撩妹還是要經驗的。為什麼說成熟的男人有魅力原因就在於此了。
「如果她說想回家,你就說送她回去。」
「她如果拒絕我呢?」
唐納德蓋住臉無奈道:「那你就告訴她,你是個賽車手。」
「為什麼?」
「傻子。賽車手在那些女人的心裡危險而有魅力。而且我們體魄強健,耐力持久,和那些從健身房裡鍛煉出來的中看不中用的肌肉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絕對能讓女人滿足。」
「等等……你對我這麼好,是有什麼目的嗎?」亨特皺起眉頭問。
「當然有。拜託你下一站比賽,別追著我屁股後面了。讓人心情不好,老得快!」
「要不這樣,排位賽的時候,你在我後面,這樣我就不用追著你了?」
「算了,我還是選擇繼續討厭你。」
唐納德帶他去的酒吧,在當地小有名氣。唐納德為亨特點了一杯酒精度數低的調酒之後,很快就找到了感興趣的對象,預計今晚不會寂寞了。
「嘿兄弟,機會難得,放飛自我!」
而亨特則端著酒杯,卻不曾抿過一口,按照唐納德之前教他的,尋找著潛在的對象。
遠處一個留著時髦金色短髮的女人看著亨特,眼神中帶著某種令人心癢的笑意。
亨特故意按照唐納德所說的,假裝不在意對方,走向別的方向。
繞了兩圈之後,他再度回到附近,發現那個女人果然又看向了自己。
心中莫名激動了起來。
就像是賽車比賽,他即將完成一個極有紀念意義的超車。
但是當他走向那個女人的時候,沒想到她竟然放下酒杯,走了出去。
啊……好遺憾。
就在亨特在心裡歎氣的時候,那個女人卻回過頭來,朝亨特做了一個抽煙的姿勢。
亨特眼睛一亮,開心不已。
他假裝淡定地放下酒杯,走了出去,果然看見那個女人坐在路邊,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
亨特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你很小吧?」
「啊?」
「我是說,你成年了嗎?」女人笑著問。
「當然。」
在加拿大的話,他成年了。
女人舔了舔嘴唇:「你一進來,我就看到你了。好可愛。」
「誇我可愛並不會讓我高興。我也可以很性感。」
女人笑了:「怎麼性感?」
「我能抽一口你的煙嗎?」亨特揚了揚下巴問。
「當然可以。」女人抿了抿嘴唇,用手指轉動煙蒂的方向,遞向亨特,「抽煙並不會讓一個男孩顯得性感……」
下一秒,她愣住了。
眼前的年輕人並沒有伸手來接她的香煙,而是傾向自己,側過臉,如同接吻一般,含住了煙蒂,他的唇在她的手指上微微抿了一下。
他吐出了一口煙,緩慢地向她勾起唇角:「現在呢?」
莫名的,腦海中的是溫斯頓靠近自己的畫面。
女人的笑容更加明顯,她的手將亨特的腦袋摁了過去:「真他媽的性感……」
眼看著她就要吻上來,有人走到了他們的身邊,冰涼的聲音落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裡?」
亨特的肩膀一顫,抬起頭來,對上的就是溫斯頓如同夜色般濃重的眼睛。
心臟猛地一陣下沉,神經就像即將衝破終點線一般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