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恩·溫斯頓從來都不是讓他擁有安全感的自律者,他是一個瘋狂的享受者。
意識到那一點,亨特忽然一陣跌墜,而他的腹部就像是要炸裂開一般。
一陣口哨聲從頭頂傳來。
亨特倒抽一口氣,抬頭對上吉娜的眼睛。
「我還以為自己的魅力不夠,竟然讓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啊……哈哈……」亨特尷尬得笑了起來。他現在只想用什麼把自己起反應的地方遮擋起來。
「嘿,小鬼,你不用害羞。這說明你很健康。」酒保朝亨特眨了眨眼睛。
吉娜笑著將自己的領結系回去,說了聲「我後台還有事情」,然後路過溫斯頓的身邊時,溫斯頓給了她一百美金的小費。
「你……」亨特指了指吉娜。
「你不是想要泡妞嗎?吉娜難道不比你在之前的酒吧裡見到的女人要好?」溫斯頓反問。
亨特無語了,還有什麼朋友比溫斯頓更夠意思的嗎?
「少來。你明明對我說,想讓亨特開心一下。我可以勾引他,但絕對絕對不能碰到他。」吉娜轉過身來,伸出中指向下,笑著對溫斯頓表示鄙視。
「為什麼?」
逐漸清醒下來的亨特,忽然不爽了起來。
溫斯頓出錢讓吉娜給他跳舞,但為什麼不讓碰啊!為什麼不讓碰!剛才他坐在那裡,忍得背上的肌肉都要崩開了!
「這樣才能反映出吉娜的技術高超。」溫斯頓理所當然地回答。
「得了吧。你就是在捉弄我。」亨特永遠忘不了溫斯頓的那一抹淺笑,「想讓我看得到,吃不著。」
他甚至不知道,剛才自己的反應,到底是因為吉娜爐火純青的撩漢技巧,還是因為溫斯頓的目光。
「我……我要去下洗手間……」亨特紅著耳根子從椅子上跳下來。
「哈哈,小鬼,可不要等到我們打烊了你還沒回來!」酒保笑道。
「靠!」亨特氣沖沖地回頭比了個中指。
溫斯頓仍舊坐在原處,酒保為他倒了一杯礦泉水。
「啊呀……最後一杯YOU RULE ME可能會讓他有點小興奮,估摸著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啊……」
「嗯。」
「啊……你來之前我好像就告訴過你,洗手間壞了不能沖水,所以我們就把它給鎖起來了!」酒保摸了摸腦袋。
「其他客人怎麼上洗手間?」
「倉庫後面,就地解決。」酒保不厚道地笑了笑,「唉,那個小鬼得小心他別被壞叔叔看光光啊!明明一副很可口的樣子!」
溫斯頓抬起玻璃杯,喝了一口,下了高腳凳,快步朝著後門走去。
這時候的亨特就覺得自己肚子裡一把火在燒,只想要立刻馬上得到解脫。
他離開座椅的時候還強裝鎮定,等到了洗手間的門口,他用力一推,才發現門是鎖著的。
「嘿,上洗手間去後面解決。」一個搬著箱子的男人朝他揚了揚下巴。
「靠——」亨特急的脖子上的血管都要爆出來了,他用力地在門上踹了一下。
「喂!小鬼!踹壞了要賠!」
此時的亨特腦子裡一片空白,他衝出了後門,微涼的空氣來襲,沖淡了酒精的氣息,但是亨特卻並不覺得清醒。有什麼在他的思維深處橫衝直撞,讓他想要一頭跳進冰水裡。
後巷是昏暗的,卻也是耳鬢廝磨的好場所。
靠著牆,已經有人在辦事了。
聽著那些聲音,更讓亨特難受。
他來到一個角落裡,想要解開自己,手指卻在打抖。
有人吹了聲口哨,調侃的聲音響起:「要不要我幫你啊!」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亨特低聲道:「滾開!」
「喂!別誤會,喝多了抓不準很正常。我只是怕你尿在身上!」
對方似乎正向他走來,亨特腦海中一片蒼白根本不想管他。
冰冷而帶著壓迫感的聲音響起:「我會幫他,這裡沒你的事。」
溫斯頓走了過來,擋在了亨特的面前。
「哦……原來他有伴了,抱歉。」
亨特不知道溫斯頓在和對方說什麼,只知道他的到來讓自己倍感安心。
他終於可以專心致志解決自己的問題了。
溫斯頓走了過來,雙手撐在亨特的耳邊:「好了,我擋著你。快點解決。」
「謝謝……」
亨特將額頭靠在溫斯頓的肩膀上,對方的胳膊收緊,整個將他抱了起來。
一分鐘過去了,亨特的額頭上佈滿了汗水,溫斯頓開口道:「怎麼還沒出來?」
那冰冷的聲音與輕柔的氣息掠過亨特的耳畔,就像致命的衝擊,令他整個人繃了起來。
「你……你才一分鐘就解決呢!」
鼻間都是溫斯頓的味道,沒有男士古龍的膩人,僅僅是清淡的沐浴乳的味道……亨特很清楚那種味道,因為自己用的沐浴乳也是同一個牌子。
亨特用力地呼吸著,他發瘋一般想要鑽進這個男人的懷裡,想要他把自己抱得再緊一點。
但是他無法說出口……會被對方嘲笑的。
亨特正這麼想著,卻沒想到溫斯頓真的將懷抱收得更緊了,那樣的力度,簡直要把亨特的骨骼都捏碎。
可是,亨特卻一點也不害怕,他甚至就想要這樣將自己毀在對方的擁抱之中。
溫斯頓的臉頰輕輕貼了貼亨特的臉,不知道為什麼,亨特覺得對方的臉頰似乎和自己的一樣燙……甚至於比自己的更燙。
「你到底會不會?」
「……怎麼可能不會!」亨特咬牙切齒地說。
你就不能不說話嗎?
亨特的身體輕輕顫抖著。
「給你三十秒,再出不來,我給你弄。」
他微涼的聲音就像火化落在水面上,熱度沒有被淹沒,反而將整片海洋都蒸發。
亨特瞬間衝了出來。
他用力地呼吸著,溫斯頓原本足以勒死他的懷抱緩慢地鬆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就像一種安撫。
「出來了就好。」溫斯頓說。
「……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很丟人……」亨特的聲音有點嘶啞,剛才那一刻像是飛上天際般的心情現在卻塞塞的。
「如果你是因為我而不好意思,我可以讓你幫我擋著來一次。」
溫斯頓淡然的語調讓亨特不由得笑出來。
「還是不要了吧……我怕我晚上會睡不著覺。
」
「那就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走吧,我給你點了一杯薄荷檸檬水。」
「謝謝。」
亨特低著頭,跟在溫斯頓的身後走回了吧檯。
對方的背影成熟而從容。
酒保朝他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啊,洗手間維修中。」
「我覺得你是故意的。」亨特說。
酒保頓了兩秒,然後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溫斯頓,低聲道:「我覺得故意的人另有其人。」
「什麼?」
「沒什麼。薄荷檸檬水更適合你。」
亨特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舒爽了起來,他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啊……好舒服……」
酒保輕笑出聲來。
「時間不早了。」溫斯頓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好吧……我們回去吧。」亨特雖然很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但是想到一旦馬庫斯知道自己徹夜未歸,下場一定很銷魂。
溫斯頓將車鑰匙扔給了亨特,自己走去買單。
「你到車裡等我。」
沒辦法,論經濟條件是溫斯頓更好,論年齡,這傢伙年長自己呢,買單這樣有風度的事情,當然是交給他了。
臨走前,亨特沒有忘記謝謝酒保。
「你的酒調得真的太夠味了。」亨特與對方握手。
「不是酒夠味,而是心思夠味。」
「什麼?」
「你知道你喝的那幾杯酒是什麼意思嗎?」酒保瞇著眼睛笑著。
「我聽得懂英文。」
「你真可愛。英文到了這裡,就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哦?在這裡,那幾杯酒是什麼意思?」亨特摸了摸下巴,看來那幾杯酒還別有深意?
「DARK NIGHT,夜幕降臨,我的心蠢蠢欲動,你是否和我一樣?」
亨特點了點頭。
這杯酒在這裡應該就是試探的意思。如果有人請他一杯DARK NIGHT,就是在看他是不是對對方也有意思。
「LIP ON FINGER,我的唇,不止想吻你的指尖,還想吻你的一切。」
亨特的心臟漏了一拍,已經涼下來的溫度莫名燥熱起來。
「CRAZY DESIRE,你的性感讓我失去理智,毀滅一切都要得到你。」
亨特的喉間一個湧動,他甚至不敢從座椅上下來。
「還有最後的YOU RULE ME。你駕馭我的一切,我只為你而存在。上個月,我們酒吧的老闆就是用這杯酒向新娘求婚,然後他們擁有了一個十分熱情瘋狂的夜晚。」
「我……」亨特聳起肩膀,一時之間不知道說很麼好。
以及,他大概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會那麼失態了。
「很浪漫吧。歡迎下次再來。不過如果沒有溫斯頓,我想你喝不到這四杯酒了。」
「為什麼?」
「因為沒有人敢給你點。」
酒保一邊說一邊將空杯收拾起來。
「為什麼!」
「哈哈哈!」酒保笑而不答。
亨特的心情複雜,他有一種溫斯頓用四杯酒把自己給泡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