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愣了愣, 他想起沈川曾經說過,沈溪是從來不開玩笑的。
「你……真的想我把你抱起來?」
「嗯!我很想知道坐在別人的肩膀上是什麼樣的感覺,可是大哥沒有那麼大的力氣!」沈溪用一臉遺憾的表情說。
沈川無奈地側過臉去。
亨特笑了,他朝沈溪拍了拍手:「這有什麼難的!」
賽車手的力氣都不小。
亨特在沈溪的面前半低下身, 輕輕鬆鬆就把她抱了起來。
這小姑娘輕的就像羽毛一樣,明明一天到晚沒見到她少吃零食,怎麼就不增重呢?還是真的被她聰明的大腦給消耗掉了?
沈溪露出的笑容,她抱著亨特的脖子, 看向自己的哥哥,然後緩緩地張開雙臂。
「她還小的時候, 我能這麼扛著她。你看你, 就要把她寵壞了。」沈川搖了搖頭。
「嘿嘿,因為小溪可愛啊!」
「不是吧,我說要引雷劈死你的時候, 你明明嚇壞了,怎麼可能覺得我可愛?」坐在亨特肩膀上的沈溪, 推了推眼鏡, 很認真地問。
亨特頓了頓,忽然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了。
沈川替亨特將這個話題岔開了:「對了亨特, 明天晚上在皇宮酒店有一場晚宴, 你有合適的禮服嗎?」
「……你覺得我像是有嗎?」
亨特將沈溪從肩頭放了下來。
「沒關係,公關經理大概早就料到了, 已經替你準備好了, 今天晚上記得試一下。」
「我知道了!」
於是這一整個晚上, 亨特都沒有睡著覺。
他一邊抱著手機,開著消消樂,手指卻沒有動過。
自己這一次不但拿到了第四名,還和夏爾還有溫斯頓都較量過了啊!這麼大的進步,這麼大的成就,溫斯頓怎麼連個電話、連條短信都沒有呢?
這種不爽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拿到第四名的時候,衝到溫斯頓的面前,這傢伙一把將自己抱起……
亨特留戀起被溫斯頓高高抱起的感覺。
「好蠢。」亨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他調整自己的心情,壞笑著咧起嘴,發了條短信給溫斯頓:「我拿到分站第四名哦!你拿到第三,這是我離你最近的一次!」
溫斯頓啊溫斯頓,我就不信你不記得我們的約定了!
脫衣舞啊!脫衣舞!
想想,亨特就倒在床上打起滾來。
溫斯頓的短信幾乎在同一時刻發來:恭喜你。
亨特覺得像是一盆冷水澆下來。
就這樣?
恭喜你?
誰要你恭喜了?
亨特氣憤地繼續摁短信:我的脫衣舞呢?
才不給你這傢伙逃避的機會!
誰知道幾分鐘過去了,溫斯頓的短信卻沒回復。
亨特將手機扔在床墊上,盤著腿看著它,越看越不爽。
「怎麼回事?」
而此刻,在訪問室的洗手間裡,溫斯頓背靠著隔間的門,仰起頭,喉間湧動著似乎在強行壓抑著什麼。
「溫斯頓!你在裡面嗎?媒體採訪就要開始了。」公關助理的聲音傳來。
溫斯頓咬著牙關,他能感覺到褲子口袋裡手機的震動,那個獨特的鈴聲是他為亨特設定的。
每當那個鈴聲響一次,他額角的青筋就繃得更厲害。
他仰望著頭頂明亮的燈光,視線卻像是去到了別的地方。
「溫斯頓……你不在裡面?」公關助理離開的腳步聲響起。
當洗手間再度安靜下來,溫斯頓的喉間發出低沉的呼吸聲,直到那快要摧毀他的渴望得到了短暫的釋放,一股力量爆裂而出。
他用力呼出一口氣,但卻始終緊咬著牙關,眉頭緊促著。
屬於亨特的短信提示聲始終不斷重複著。
十幾秒鐘之後,一切終於舒展開來。
他走出洗手間,淡然地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接著就要面對無數媒體好奇和期待的目光。
這一站的比賽看點很多,雖然溫斯頓沒有蟬聯分站冠軍,但是他的高水平發揮還是讓媒體的目光中充滿敬佩。
大多數的問題都集中在技術和策略的層面,以及對於歐文和夏爾發揮的點評。
記者們也很清楚,專業之外的問題,溫斯頓是不會回答的。當媒體採訪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奧黛麗·威爾遜舉起手來:「這一站比賽,你與好友伊文·亨特八次較量,雖然亨特並沒有成功超越過你,但是每一次都很驚險,不知道當時你的感覺是怎樣的呢?」
溫斯頓與夏爾和歐文的較量幾乎從他進入一級方程式就開始了,但是與亨特卻很新鮮。記者們露出十分感興趣的表情。但同時,他們也認為以溫斯頓的冷清性格,向來是不願意多談其他選手的。
溫斯頓沉默了大約兩秒,其他記者們甚至做好失望的打算,只有奧黛麗·威爾遜仍舊站在那裡,等待著溫斯頓的回答。
「單純從駕駛技術的角度來說,亨特的發揮很完美。對制動時機的把控,對走線的控制,比起前幾站的比賽,雖然名次上並沒有太明顯的提升,但是他的實力已經到達另一個水準了。」
溫斯頓的臉上波瀾不驚,記者們卻很驚訝。
這是范恩·溫斯頓第一次明確地對某個對手表示讚賞。
「當他追擊在你身後的時候,你是否感覺到壓力?」奧黛麗再一次提問。
「亨特從來不會給我壓力。他讓我興奮。」
記者們再次驚訝,包括奧黛麗。
她愣著看向溫斯頓,他的表情是那麼淡泊,「興奮」這個形容詞似乎從來與他無關。
記者會結束了,溫斯頓取出了自己的手機,裡面已經有好幾條亨特的短信:
亨特:喂!你為什麼不回我短信呢?是不是怕了啊?
亨特:脫衣舞是你定的賭注,你該不會不好意思了吧?
亨特:你怎麼還不回我短信,手機掉了嗎?
亨特:……你要是不想跳就算了,請我喝酒也可以啊。
亨特:喝酒不可以的話,那就再帶我去短期旅行啊!
溫斯頓半垂著眼簾,單手拿著手機快速按鍵。
走在他身邊的助理安妮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一直端著手機發短信。
這時候的亨特正坐在馬桶上消消樂,忽然彈出一條短信,點開一看,來自溫斯頓:你那麼想看我的身體?
亨特肩膀一顫,手機差一點摔裂屏幕。
他立刻回復:誰想看你的身體了!
溫斯頓的短信快到好像早就知道亨特會說什麼:那等我給你跳脫衣舞的時候,你一定要閉上眼睛不要看。
亨特的心肝脾肺腎都跟著顫了起來:我當然要看!這是我的權利!
溫斯頓回復:什麼時候看我的身體稱為你的權利了?
亨特的耳朵立刻紅了起來,還好溫斯頓看不到,不然這傢伙肯定會更得意!
呼出一口氣,亨特氣哼哼地回復:我已經連續三站比賽開進前五名了,看你跳脫衣舞是我的權利!
溫斯頓回復得仍舊神速:那你喜歡看我穿什麼顏色的底褲?
亨特驟然想起在登別溫泉旅店裡,自己不小心抓到了溫斯頓的那裡……手指尖如同被電到一般,差一點手機又要掉到地上了。
亨特咬了咬牙回復:七色彩虹,你有嗎?
溫斯頓回復:小騙子。你明明喜歡我穿黑色的。
亨特歪了歪腦袋:為什麼是黑色?
溫斯頓回復:視覺衝擊力強烈。
「視覺衝擊力?什麼視覺……」亨特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差一點沒把手機扔出去。
明明是他贏了賭注,可為什麼總是落於下風?
不爽啊!好不爽啊!
兩秒之後,亨特咧著嘴回復:黑色不是最有視覺衝擊力的,不穿才是。
有種你說你會全部脫下來給我看啊!
誰知道溫斯頓回復:好的,我明白了。
「好的?你明白了?你明白什麼!」
亨特真的很討厭對方這種說話方式!
這時候溫斯頓的短信又傳來: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嗎?
亨特看著這條短信無數遍,剛才還氣沖沖的,此刻卻忽然覺得溫暖起來。
他回復:好啊。你是在媒體訪問中嗎?
溫斯頓回答:訪問已經結束十幾分鐘了。
亨特朝天翻了個白眼,訪問都結束了,你還給我發那麼久的短信幹什麼!不會直接打電話啊!
第二天的早晨,亨特難得沒有睡懶覺。他套上運動衫,小跑著來到了溫斯頓所在酒店的餐廳。
在這裡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告別雅思港口賽道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當亨特走進餐廳,下意識在上一次與溫斯頓用晚餐的位置尋找他的時候,他看到了溫斯頓的胳膊正摟過奧黛麗·威爾遜的腰。
亨特僵在了那裡。
他看見溫斯頓低下頭,幾乎是覆在奧黛麗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而奧黛麗的臉立刻紅了起來。
有人走到了亨特的身邊,用瞭然的語氣說:「被一個優秀的女人追求太久,任何一個男人都很難不心動,除非他完全不是直的。」
是勞倫斯·歐文。這傢伙看來和溫斯頓住在同一個酒店。
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麼,亨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哈哈……是啊……」亨特扯起笑臉說。
「你笑得難看死了。」歐文輕哼了一聲,「想像一下,有一天,溫斯頓會和另一個人吃早餐,和另一個人去旅行,把他不為人知的喜怒哀樂告訴另一個人,你真的還笑得出來?」
「喂!你不要說的……好像……好像我喜歡溫斯頓一樣!」
亨特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歐文在開玩笑。
他在耍人。
這傢伙一向喜歡耍人。
「你難道不是喜歡他?」歐文的視線斜了過來,「你剛才就是在尋找溫斯頓吧?你知道你的表情就好像我的初戀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在遊樂園的門口尋找我的樣子。」歐文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戲謔和調侃。
「你真無聊。」亨特的眉頭蹙了起來。
但願這傢伙不要到溫斯頓的面前胡說八道!
歐文卻揣著口袋,將臉靠向亨特的方向:「其實你如果真的喜歡他的話,我可以教你怎樣把他搞到手。」
就在這個時候,奧黛麗已經離開了溫斯頓的身邊,她抬起頭,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僵硬地向著餐廳出口走去。
當她不經意視線瞥過亨特的時候,立刻側過臉去,這讓亨特感覺到奇怪。
此刻,溫斯頓也看見了亨特,他的眉頭蹙了起來,邁開長腿,亨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溫斯頓便走到了亨特與歐文之間。
「歐文,我以為你已經離開雅思港口了。」溫斯頓的聲音裡是亨特很久沒有聽到過的冷意。
「我還是很喜歡這裡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和小亨特的早餐時光的。」
說完,歐文就愜意地轉身離去了。
但是他那句「我可以教你怎樣把他搞到手」卻清晰無比如同魔音一般在亨特的腦海中迴盪。
「你還和歐文說話,不怕他耍你?」溫斯頓問。
「我也是碰巧遇到他。剛才我看見你在和威爾遜小姐說話,所以就沒上前,你們說什麼了?是要約定採訪了嗎?」亨特立刻轉移話題。
「沒什麼。吃早餐吧。」
溫斯頓的臉上看不出端倪,亨特卻失望了起來。
就算奧黛麗·威爾遜每次來找你都只是那些事情,那也不是「沒什麼」。
更何況,你還摟著她。
與此同時,已經進入電梯的奧黛麗,抱著胳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她今天是刻意來這個餐廳吃早餐,就是為了「遇見」溫斯頓。
今天的溫斯頓和面對媒體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他的手中端著報紙,輕輕翻動著,眉宇之間帶著一種柔和。他偶爾望向餐廳入口的方向,彷彿在等待著誰。
她今天刻意穿著一雙高跟鞋,從他的身邊走過,假裝崴到腳踝,向著他的方向倒去,如願以償地倒入了他的懷裡。
他的胳膊很穩,讓她深深感受到了屬於男性的力度和安全感,但是當他冰涼的聲音響起時,奧黛麗知道一切不會向著自己期待的方向發展。
「你就是用這樣的方法讓亨特扶住你的嗎?」
「我……」
溫斯頓的話太過直接,奧黛麗竟然說不出下一句話來。
「亨特表面上看起來孩子氣,但內心卻是真正的紳士。可我不一樣。」溫斯頓毫無留戀地將她推離自己的身邊,「不要為了接近我,而去接近亨特了。你是一個資深媒體人,應該有屬於你的專業素養。」
她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對不起。」
如同逃難一般,她快速離開了他的身邊。
當她看見從入口處走進來的亨特時,她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羞愧。
亨特雖然有點小小的鬱悶,但是當溫斯頓將意大利面中的德國香腸挑出來之後再推到他的面前,他忽然一點都不鬱悶,興高采烈地聊起阿布扎比皇宮酒店的晚宴。
「我聽說那個酒店還經常被用來接待國家元首!是不是特別富麗堂皇?」亨特很感興趣地問。
「酒店有點大,你不要迷路就好。」溫斯頓淡然地喝了一口果汁。
「我才不會迷路!」
當溫斯頓的嘴唇觸上玻璃杯的邊緣,果汁溢入他的唇縫之間,亨特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你在看什麼?」溫斯頓說。
「沒……沒什麼……我就在想你喝的是什麼果汁。」亨特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亨特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看著對方了。
也許這世上有很多女人都比溫斯頓的五官精緻,都比他更玲瓏起伏,但是溫斯頓獨特的氣質卻一直牽引著他。
就在亨特趕緊低下頭吃意粉的時候,對面的男人忽然將玻璃杯遞向他的方向,他的聲音柔和如同窗外的晨光。
「你嘗一下,猜猜看是什麼果汁。」
他漂亮的手指捏著杯子,腕骨優雅的起伏讓亨特有一種珍藏的衝動。
他的另一隻手撐著下巴,明明沒有笑容卻讓亨特感覺到暖意。
亨特微微張開嘴,含住了玻璃杯的邊緣,溫斯頓得手伸得更長,將杯子傾斜,果汁滲入他的唇間。
那是酸甜的味道,亨特莫名眷戀起來。
「你覺得是什麼果汁?」溫斯頓的聲音再度響起。
「嗯……猜不出來。」
明明嘗到了蘋果的味道,亨特卻故意不說。
溫斯頓輕笑一聲:「你連味覺都那麼遲鈍。」
「才沒有!水果的味道不都是酸酸甜甜的嗎?我再喝一口!」
溫斯頓又喝了一口,亨特直愣愣地看著他的唇縫,彷彿自己的思緒也成為了那杯果汁,流進他的唇間,徘徊在他的舌尖。
「好啊。」溫斯頓很有耐心地再度伸長了胳膊,亨特也傾向對方,明明可以伸手接過果汁,他卻假裝手握刀叉,讓溫斯頓喂自己。
「嘗出來了嗎?」溫斯頓問。
「蘋果汁!還有點木瓜的味道!」亨特抿了抿嘴唇說。
還有你的味道。
「應該是吧。我不大喜歡木瓜。」溫斯頓說。
「那你給我喝吧。」
「你想喝果汁?」溫斯頓問。
「我為什麼不可以想喝果汁?」亨特反問。
他只想要那個杯子。
「我給你點別的喝吧。」溫斯頓說。
「你給我點什麼?」
我不要喝別的果汁,我只想要你那杯啊!
溫斯頓抬起手,適應生走來,「請給我點一杯櫻桃汁。」
「為什麼是櫻桃汁?」亨特不滿地問。
「你不覺得櫻桃聽起來就像『珍惜』。」溫斯頓說。
亨特的心像是被對方漂亮的手指握住了一般。
「我……我又不是女的!珍惜什麼啊!」
亨特立刻掩飾一般叫嚷起來。
「珍惜我和你的現在。這是我第一次給別人點櫻桃汁。所以……」溫斯頓直落落地看著亨特的眼睛,「如果被我發現,你給別人點櫻桃汁的話……」
「幹嘛……」亨特忽然心虛地想起自己在蒙特利爾的酒吧外和一個女人抽煙的場景,當時自己就是學著溫斯頓的樣子去吸引那個女人,結果被對方現場發現。
雖然當時溫斯頓沒說什麼,但是自己卻一直覺得很丟臉。
「我會好好修理你。」
「你能怎麼修理我?」
「不然你試一試?」
「還是……算了吧……」亨特沒骨氣地說。
「晚上的禮服準備好了嗎?」溫斯頓隨意地問。
「公關經理會給我準備。他們應該還會替我弄弄頭髮什麼的。」
「好可惜。」
「可惜什麼?」
「他們一定會給你抹發膠。」
「……那總不能用水吧,頭髮很容易掉下來。」亨特摸了摸自己的劉海,有一段時間沒去剪頭髮了,所以又長長了,「誒,你還記得嗎?在法拉利的晚宴上,你替我把頭髮弄上去!」
「我記得,你的頭髮很柔軟。」
「是嗎?」亨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頭髮,「我剛才還想要給自己剪個板寸呢。」
「就這樣很好。太短了扎手。」
亨特笑了出來:「扎手?聽著就像你每天都要摸我的腦袋一樣。」
溫斯頓沒有回話。
亨特擠了擠眼睛,湊向對方:「不要忘記你的脫衣舞哦!」
亨特他本來以為可以看見溫斯頓的臉上露出不一樣的表情,但這傢伙的臉上還是沒有絲毫顯山露水。
「我沒忘。」
「就這樣?你連個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
亨特很失望。
溫斯頓學著亨特的樣子湊近:「如果會不好意思的話,就輸了。」
含著意面的亨特一抬眼,就看見溫斯頓低著眉,唇角上是淺淺的笑意。
早餐之後,亨特就跟隨車隊離開了雅思港口,前往皇宮酒店。
這是一個八星級酒店,坐落於阿拉伯海灣,可以看見顏面超過一公里的私人海灘,設施齊全,室內裝潢華麗無比。
亨特有一種被閃瞎眼的感覺。
一到酒店,公關經理就開始為亨特試衣,馬庫斯甚至真的聘請了化妝師。
「我只是有一點雀斑而已……不用這麼誇張吧……」難道還要在他的臉上塗厚厚的粉嗎?
「亨特!我的亨特!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躋身一流車手了嗎?」馬庫斯看著他說。
「……我一直都是一流車手,從未改變。」亨特聳了聳肩膀。
「好吧,四個月前,你是倒數的『一流車手』,積分榜上看不到你的名字!但是現在,你是能與溫斯頓還有夏爾一爭高下的車手了!最重要的是你還沒滿二十歲!你要注意形象!」
亨特的眼睛亮了起來:「我是能與溫斯頓和夏爾一爭高下的車手了!」
「對!這是FIA舉辦的晚宴,會有很多一級方程式的贊助商光臨!要讓他們看見你最好的樣子!」
亨特就像沒有聽見馬庫斯的話,繼續感歎著:「我是能與溫斯頓和夏爾一爭高下的車手!可是我的年薪只有二十五萬歐元!」
馬庫斯摀住眼睛,長歎一聲:「亨特!明明阿布扎比站之前,我們就簽訂了補充協議!現在除去分紅,你的年薪已經二百五十萬了!」
「哦!是這樣嗎!」亨特笑了起來。
下一站比賽在美國,他要去把父親的別墅買回來!
這時候,助理走過來,示意亨特脫掉T恤,換上特別定制的襯衫和晚宴禮服,亨特不以為意地來到鏡子前,看到自己的第一眼,不由得感歎:「我真帥啊……」
「你當然帥!你知道你的粉絲為你建立了專門的網站了嗎?你知道奧黛麗·威爾遜的訪談今晚就要在電視上播出了嗎?我看了樣片,你實在太可愛了,一定會有很多女人迷上你!」
「樣片出來了?今晚要播出!那我能留在這裡看訪談嗎?」
「不能!」馬庫斯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
「我討厭晚宴……千萬可不要又拍賣什麼東西……太無聊了……」
「是的,今晚確實有拍賣會,善款將用於環保燃料的研究。」
亨特長歎了一口氣:「你又打算拿我的什麼去拍賣?」
「底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