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 我們真的確定溫斯頓沒有大礙。別擔心。」沈川安慰道。
「我……我只是不知道怎樣讓他明白……他對我有多重要……」亨特的聲音在發顫。
越是接近溫斯頓,他就越是緊張。
當溫斯頓愛著自己,接近自己的時候, 是否也會這樣?
亨特第一次深刻地感覺到這個男人也許付出的遠遠比他表現出來的多得多。
沈川頓了頓,不過兩秒就露出瞭然的笑容來。
「亨特, 不要吝嗇語言。有時候我們就算最瞭解對方, 就算以為什麼都不說對方也能明白,但……語言永遠是最重要的。坦然面對自己, 坦然去愛對方, 就是最好的語言。」
「……謝謝。」亨特看向沈川。
他已經知道了亨特與溫斯頓之間的感情, 但是作為朋友,他是絕對的支持和理解,這讓亨特感覺到欣慰。
有的朋友也許並不知道他最愛吃什麼,也不曾和布魯那樣一起交流最私密的事情,但這樣的朋友卻能理解和尊重亨特心底深處最重要的東西。
車停在了酒店的樓下, 沈川目送著亨特狂奔而去。
他摁下電梯按鈕, 難耐地等待著它一層一層降落下來。
他的心臟跳動的很快,好想要沖去擁抱整個世界, 他的大腦彷彿完全被那個男人所佔領, 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了他。
「怎麼還不下來?」
亨特根本靜止不了,在電梯門前又是來回踱步, 又是擰動手腕, 好不容易電梯門打開, 才一條縫, 亨特就擠了進去。
他的指尖第一下沒有按准層數,心裡面就焦躁得不得了。電梯上升的速度都讓亨特覺得慢到發瘋。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亨特真想衝出電梯,直接奔跑上去。
好不容易來到了溫斯頓那一層,他快步奔跑著,直接撞到了一個人。
對方剛想要罵人,一看見是亨特就指了指後面:「溫斯頓在房間裡!」
「謝謝!」
亨特衝到了溫斯頓的門口,他喘著氣,抬手敲門的那一刻,喉嚨哽咽著如同被掐住。
他知道自己緊張了。
心臟快要裂開,比起衝過終點線的時候要嚴重千倍萬倍。
門的那一邊是他的一切。
他只是敲了一下門,還沒來得及敲響第二下,門就打開了。
那個俊挺的男子就站在他的面前,深邃的藍眼睛裡滿滿都是他的影子,他的一切都讓亨特覺得美好的不像話。
從前自己就知道這個男人很帥很有魅力,但現在亨特只覺得自己是眼瞎嗎?
明明連頭髮絲都完美的不得了。
「亨特。」
溫斯頓的唇齒開合,標準的英式發音,微涼的聲音卻在亨特的腦海中擦出火來。
亨特第一次發現原來連看著一個人都可以如此貪心,他張了張嘴,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來。
溫斯頓笑了,唇角的凹陷是亨特見過的最讓人發瘋的弧度。
溫斯頓的手伸了過來,輕輕沒入亨特髮絲裡,指尖輕觸的感覺讓亨特的心都要飛出來。
「恭喜你,拿到了分站冠軍。」
對方側過臉來,發現亨特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
「亨特……你怎麼了?是不是我的事情嚇到你了?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真的沒事。」
溫斯頓的伸出胳膊來,將亨特抱住了。
啊……就是這個感覺,亨特將臉用力地貼上去,發瘋一樣想要鑽進對方的胸腔裡。
「亨特,你怎麼不說話?怎麼了?」溫斯頓的手指輕輕觸上亨特的耳廓,沿著那裡的弧度緩慢地滑過,一遍又一遍重複著,只是為了安撫對方。
亨特用力張了張嘴,他想要說話,但是一切就像被堵住了,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想要溫斯頓知道,想要這個男人知道他在自己的心中比一切都重要……
「啊……」亨特用力到連臉都憋紅了,但是就是說不出來。
為什麼不讓我說話,為什麼!
亨特扣住自己的喉嚨,恨死了自己一緊張就無法說話的習慣!
「亨特,別這樣對自己。別著急。」溫斯頓立刻扣住亨特手指,將他的手從脖子上拿了下來,轉而拉著他,一點一點後退,將他帶到了沙發上。
溫斯頓向後,坐在了沙發上,他摟住亨特的腰,將他帶向自己的方向,亨特直接就坐在了他的腿上,溫斯頓將他抬起,將他的小腿折起,放在了自己的身邊。
「你看,我就在這裡……如果你想說謝謝,我知道。如果你想說對不起,那絕對不用。因為如果是你開在我的前面,我很確定你會做同樣的事情。如果你要說你愛我,我也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溫斯頓單手摟住亨特的後腰,另一隻手輕輕別開他額角的髮絲。
他靠著沙發,抬頭仰望著亨特,他的眼睛裡是亨特所有的夢想,所有的期待以及為之義無反顧的一切。
沈川說,不要吝嗇語言。
但是用語言根本無法描述自己此刻澎湃的內心裡那怕一絲一毫。
溫斯頓的耐心是無限的,他就這樣抱著他,像是寵愛孩子一樣安撫著他。
「別害怕,亨特。我會保護好我自己,我不會離開你。絕對不會。」
還是那樣的聲音,那麼多人說溫斯頓對他有著瘋狂的佔有慾……他又何嘗不是瘋狂地想要佔有他?
好希望將心裡所有的話全部倒出來。他的身體就像盛滿了氾濫海水的瓶子,而咽喉卻被緊緊關住,他就快被滿心的情感衝撞到碎裂開,卻沒辦法說出一個字。
亨特看著溫斯頓的眼睛,也想像他的目光一樣深、一樣遠,可是他覺得自己的目光太淺薄,根本不足以讓對方明白他想要擁有這個男人的心情。
「我會永遠等你。我們會有很多的時間,所以不要緊張……」
溫斯頓碰了碰亨特的額頭,閉上眼睛輕聲道。
亨特的肩膀顫動了起來,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伸到了溫斯頓的面前。
他的掌心裡是黑色水筆的字跡,被汗水浸濕到快要辨識不清。
溫斯頓看到的那一眼,呆愣在了那裡。
這個高速旋轉的世界,喧囂浮華的一切在此刻變得緩慢起來。
我遇見你。
我記得你。
這座城市天生適合戀愛。
你天生就適合我的靈魂。
亨特側過臉去,他的耳朵他的臉都紅得厲害。
血液都湧向了自己的掌心,他彷彿能感覺到溫斯頓停滯的視線。
亨特的心忐忑了起來。
我記得你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首詩,我捨不得將它們交給任何人。
溫斯頓,你明白嗎?
你懂我嗎?
「你說過……你想留著求婚的時候用……」
溫斯頓極力壓抑著自己的顫抖,他的聲音緊到如同瀕臨破裂。
亨特的手仍然放在他的眼前,沒有要挪開的意思。
溫斯頓看著他,亨特能感覺到扣在自己腰上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指尖幾乎要掐進他腰部的肌肉裡。
婚姻對於亨特來說有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恐懼感。所謂的一生一世在她的母親離開他的父親沉迷酒精時,他早就不相信了。
溫斯頓閉上眼睛仰起頭,他的呼吸聽在亨特的耳邊就想是從遙遠的地方吹來的海風,推著層層海浪,越用越高,終於衝上了天空。
他側過了臉,用那樣虔誠的姿態吻上亨特的掌心。他的嘴唇好燙,吻過亨特掌心的紋路,充滿了被壓抑的渴望。
他扣住亨特的手,用力地按在自己的懷裡,明明手指都快要被他捏碎了,亨特卻覺得這樣的痛讓他覺得滿心歡喜。
溫斯頓低著頭,亨特能看見他輕輕顫動的眼睫,脆弱而美好到讓亨特想要一把抓緊,死都不要放開。
溫斯頓驀地抬起了頭,撞向亨特的嘴唇,他的親吻和第一次亨特像他透露自己的心思的時候一樣洶湧而瘋狂。
甚至於比那一次更加用力。
所有語言不能描述的情感就這樣經由唇舌間的佔有慾肆無忌憚地碎裂著四散開來,切割著亨特的神經,瓦解他所有的抵抗。
那一刻,亨特發覺自己從前對被這個男人所佔有的牴觸是那麼可笑。
此刻就連溫斯頓讓他無法喘息,要讓他的顱骨被碾壓碎裂的親吻都讓亨特愛得要命。
溫斯頓一把將亨特抱了起來,托起他的雙腿,他所有的控制力都被亨特奪走了,哪怕是他舌尖最為輕微的回應也讓溫斯頓發瘋。
「嗯……嗯……」亨特的腦袋因為溫斯頓的親吻太用力而向後仰去,而溫斯頓卻不滿足得追著他吻上來。
亨特抱不住溫斯頓的肩膀,只能拽住他的衣領。
當溫斯頓向下,亨特掉進柔軟的床墊裡,溫斯頓直接壓了下來。
他的親吻還是那麼用力,在他的眼角,他的臉頰,亨特用力呼吸著,溫斯頓的親吻很快再度到來,在亨特的口腔裡暢意征伐。
當溫斯頓的手隔著亨特那身滿是機油味道的連身褲不滿足地撫摸時,亨特顫著聲音說:「你……你……」
溫斯頓的手停住了,全身緊繃了起來,略微和亨特拉開了距離。
他的眉頭蹙得很緊:「對不起……又嚇到你了。」
「你……想……想怎麼樣……都可以……」
亨特好不容易才說出來,然後整個人窘迫到不得了,心跳的聲音就像要把耳膜都震破。
他側過臉去不敢看對方,但是耳朵紅得比剛才更加厲害了。
此時的他,因為比賽一直沒有去理髮店剪短的髮梢就這樣落在潔白的床單上,眼睛看向別處,細密的眼睫毛上還是濕潤的,頸脖拉伸出的線條就像是天生為了引誘溫斯頓而存在。
溫斯頓再度狠狠吻了上去,他不用再克制不用再假裝紳士,他可以在自己最愛的人面前如同失去理性的野獸,咬住亨特的命脈,一口將他吃下去。
世界裂開了,溫斯頓為亨特重塑了一個形狀。
凌晨四點多,床單皺巴巴地幾乎脫離床墊,被子胡亂地蓋在他們身上。
亨特側著身,窩在溫斯頓的懷裡。
「對不起……你讓我那麼舒服……我沒……」亨特說不下去了。
房間裡很安靜,那怕亨特說話的聲音再小,溫斯頓也聽得很清楚。
溫斯頓低下頭來,吻了吻他。
「不會,你也讓我很舒服。而且我也沒想到,用手指而已你就那麼有感覺。」溫斯頓一邊摟著亨特,手指一邊輕輕滑過他的臉頰他的耳朵。
說到這裡,亨特的腦袋縮得更低了,直接拉過被子,蓋到自己的腦袋上。
「反正進不去……是你那裡太大了……不怪我的……」亨特悶在被子裡說。
「不過你有感覺的地方好深,如果真的進去了,不用力的話,根本碰不到。我們什麼準備都沒有,那樣的話,你肯定會受傷。」溫斯頓的聲音輕輕的,一點都聽不出來是在討論讓人臉紅心跳的話題。
亨特的臉都快燒起來了。但是他做夢都沒想過像是溫斯頓這樣高傲的男人,會用那種方式幫助亨特釋放出來。想一想,亨特就覺得自己又要有感覺。
「你還好嗎?喉嚨疼不疼?對不起我沒控制住。」
「有點疼……舌頭麻麻的……嘴巴裡面好像破了。」亨特雖然這樣說,但是他還記得自己瞥見溫斯頓那一刻的表情,那麼沉迷,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能讓溫斯頓失控。
這讓亨特充滿成就感。
比拿到年度總冠軍還要高興。
「你不是老說要咬我嗎?真的讓你咬了,你又咬不下。」溫斯頓說的那麼一本正經,亨特卻很想踹他。
這時候,溫斯頓忽然微微掀開被子正要走下去,亨特將腦袋從被子裡伸出來:「你要去洗手間嗎?」
「嗯。我去拿毛巾來幫你把腿那裡的東西擦掉。」
「哦……其實不擦掉也沒關係……」亨特小聲說。
「什麼?」溫斯頓單手撐在亨特的耳邊,低下頭來問。
唇角的那一抹笑意性感得不得了,亨特明明被折騰的有點疲憊的精神好像又要蠢蠢欲動了。
「反正是你的東西……」
「可是比起留在外面,我更想留在裡面。」溫斯頓捏了一下亨特的耳朵。
亨特心臟又被擊中了,他又向下縮了縮,只留下幾縷頭髮在被子外面。
「都說了……是你進不去……不怪我……」
「對,不怪你。」溫斯頓將手伸進被子裡,揉了揉亨特的頭頂。
「那你……真的爽到了沒有啊?」亨特又問。
因為自己實在太緊張,溫斯頓真的很有耐心幫他放鬆,但最後真的只進去一點點就失敗了。亨特的嘴巴裡面也破了,而且他確實沒經驗也沒技術,後來溫斯頓忍不了了,直接用了別的方法解決。
「我真的很高興了。馬庫斯先生說過,今天早上九點你有一個訪問。這是你拿下分站冠軍之後的第一個正式訪問,不能遲到。我幫你整理一下,你好好睡覺,不然明天肯定來不及。」
「嗯。」亨特有點遺憾地點了點頭。
誰知道溫斯頓又補充了一句:「你要是那麼喜歡我的東西,我可以每次都留給你。反正暫時也沒辦法留在裡面。」
亨特睜大了眼睛,看著溫斯頓,這傢伙臉上的表情壞到不得了,亨特直接抬腿踹向對方。
「我才不要你留給我呢!」
溫斯頓笑出聲來,那低沉卻讓人心跳加速的笑聲讓亨特確定這個男人真的很快樂。
溫斯頓用熱毛巾將亨特身上的東西擦掉了。
「好像真的擦紅了,你疼不疼?」溫斯頓會到亨特的身邊,抱著他問。
「不疼。就是覺得好燙。」亨特實話實說。
溫斯頓又笑了。
這一晚,他笑的次數特別多。
「睡一下吧。訪問你的是卡喬先生,他的思維很活躍,睡不夠的話我怕你跟不上他。」
「……那你的肩膀真的沒事嗎?」亨特不安心地問。
「如果有事的話,怎麼抱得動你?只是輕傷而已。」
「可是馬來西亞站的比賽……我聽說你不能參加了?」亨特蹙著眉頭說。
「你也知道一級方程式是強度很大的比賽。車隊也是為了我的前途考慮。馬來西亞的比賽和新加坡的比賽背靠背,沒有足夠的修養時間,萬一在比賽中出現問題,可能會比現在的影響更大。這很正常。再下一站比賽,我就會回歸了。」
「嗯。」亨特的心中還是滿滿的遺憾。
原本每一次想到自己和溫斯頓在同一條賽道上,亨特都覺得心中鬥志滿滿,但是現在他卻忽然覺得很孤獨。
「我還從來沒有現場看過你的比賽。這一次終於可以了。這也許是唯一一次我看著你的機會,以後我們又是對手了。」
溫斯頓這麼一說,亨特忽然又覺得空曠的心臟滿溢起來。
「睡吧。到了時間我叫你起來。」
「嗯……」
亨特也確實困了。
房間裡都是溫斯頓的氣息,耳邊是溫斯頓的呼吸,亨特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亨特被溫斯頓叫醒的時候,還是處於迷離狀態。
溫斯頓並沒有強迫他馬上清醒過來,而是推著他進去洗手間,陪著他刷牙洗臉,沖澡。
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一起洗澡,兩個人都有採訪,為了節約時間就一起洗。
雖然昨天晚上什麼都看光光了,但是現在這樣毫無遮掩,亨特又想看,又不好意思看。
溫斯頓就站在亨特的身邊,替他洗頭。
感覺溫斯頓的手指,亨特就想起小時候坐在浴缸裡媽媽幫自己洗頭的感覺。
他覺得失去父母之後,一定不會有人再這樣寵著自己了,但實際上並不是。
「亨特。」
溫斯頓的聲音彷彿從溫熱的水流間溢出,亨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嗯?」
「你想看我的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不用偷偷看。」
溫斯頓說。
「我……我才沒有偷偷看你!我一直都閉著眼睛呢!」亨特嚷了起來。
「嗯?你竟然都不看?」溫斯頓拎著花灑來到亨特的面前,替他沖頭髮。
亨特一睜眼就看見溫斯頓的那裡,水立刻就進鼻子裡了,嗆到他肺都要咳出來了。
溫斯頓將亨特的髮絲撥到了腦後,托著他的手將浴液擠在他的手心裡,然後輕輕歎息了一聲:「看不到了啊。」
他指的是亨特寫在掌心裡的那首詩。
亨特沒有想到,自己當時只是擔心自己會說不出話來所以寫在手心裡的東西,溫斯頓竟然會那麼在意。
「沒有關係啊。以後你還可以教我。你教我的我都能記住,然後我都寫給你。」亨特想也不想就說出來,然後又覺得萬分不好意思起來,「但是……但是我的字沒有你的好看……」
溫斯頓隔著水流,吻了吻亨特的嘴唇。
「你再這麼甜言蜜語地哄我……我怕我們今天誰也不能去完成訪問了。」
「誒?這樣就算甜言蜜語了?」亨特很驚訝。
溫斯頓只是笑了笑,沒回答他。
亨特沒有帶衣服來,只能穿著溫斯頓的襯衫和休閒褲回到自己的房間。
公關經理等候多時,亨特趕緊換上西裝。
「誒,亨特,你這件襯衫還真好看,就是肩膀寬了一點點。」
「嘿嘿,溫斯頓的。」亨特瞇著眼睛笑著。
「你這小子怎麼了,看起來就像是要飛上天。是不是溫斯頓的什麼你都喜歡?」公關經理半開玩笑地說。
「對啊,他的什麼我都喜歡。」亨特整了整襯衫的領口。
「昨天還著急成那樣子,馬庫斯還說你哭了呢。晚上和溫斯頓聊一聊天你就好了啊?」
亨特只是笑,沒說話。
他和溫斯頓可不只是聊一聊天而已啊。
亨特最後還是按時來到了訪問室,卡喬先生微笑著等候在那裡。
「亨特啊亨特,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還是大男孩,新加坡站的比賽,讓我覺得你好像忽然長大了。」
亨特低下頭來笑了笑。
「啊哈,上次的訪談你也是這麼笑的,聽說唄很多車迷截屏做了手機屏幕呢。
「啊?真的嗎?」
卡喬先生又忍不住笑了:「這個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魅力的表情也是車迷們最喜歡你的地方。」
兩人坐下之後侃侃而談,卡喬先生的提問都很專業,包括本次比賽,亨特的技術分解和車隊的策略。以前亨特說起這些經常會找不到合適的詞句去表達,需要卡喬先生補充,但這一次他的表述很流暢,思維清晰,讓卡喬先生頻頻點頭。
「亨特,很多專業人士都說溫斯頓那一刻是完全可以避開歐文的,但是因為你就在後面,所以他選擇用自己來擋住歐文從而保護你。當然也有不少人認為這不可能,溫斯頓屬於法拉利車隊,而你是他的對手。這一次他還受傷了,對法拉利車隊本年度的排名來說將會是極大的損失,以一向理性的溫斯頓來說這不可能。你呢?我想做為當事人來說,你是最瞭解真相的人了。」
亨特沉靜了兩秒,緩然開口。
「在賽道上,毫無疑問我們是絕對的對手,我想要超越他,而他想要永遠凌駕於我之上。我從他身上所學到的和得到的,遠遠比任何傷害過我的人和事要多得多。我相信他也是一樣的。對手是上天給予的恩賜和對我們的實力最佳的讚美,我們會為了超越彼此而不惜任何代價,也會為了保護對方而義無反顧。因為沒有溫斯頓,伊文·亨特的存在就沒有意義,反之亦然。」
卡喬先生與亨特的視線相觸的瞬間,從這個年輕人的眼睛裡看到了許多從前沒有的東西。
它們渾厚而強大。
當這一段採訪在當晚被播出的時候,法拉利車隊的經理米勒先生歎了一口氣。
「這個小鬼這麼說,我都不忍心責備溫斯頓了。」
法拉利的公關經理笑了笑:「溫斯頓的粉絲暴增,這也不算壞。」
當亨特走出訪談室的時候,看見了抱著胳膊似乎等待了自己很久的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