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爾摸了摸下巴, 「我記得你這裡應該有威士忌吧。」
「你這個酒鬼。」高登少將好笑地倒了小半杯威士忌送到對方面前。
艾維爾啜飲一口冰涼的威士忌,仰起下巴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現在軍部正在加強中央科學院的安全防護,特種兵的人數並不多,不可能派駐到中央科學院來。最可行的方式仍舊是將最重要的研究安置在特殊任務部隊總部。」
高登少將靠著辦公桌聳了聳肩, 笑道:「別忘了, 今天我們的主控系統剛被入侵。」
「這裡的主控系統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麼重要的軍事基地竟然全面崩潰,如果從外部要攻陷談何容易, 可對方卻做的這麼徹底, 只有一個可能性——潮湧的人就在這裡。」
「所以,肖巖應該被轉移出去,我可以派出最精英的特種兵來保護他。」
艾維爾中將搖了搖頭, 「在這裡,肖巖處於整個特殊任務部隊的核心, 就算潮湧組織的人就在這裡也沒辦法大搖大擺地對肖巖做什麼。可是將他轉移回中央科學院, 幾個特種兵又能有多大的作用?潮湧組織的人這樣大張旗鼓地入侵特殊任務部隊的主控系統,就是為了放下□□, 迷惑我們從而達到將肖巖轉移到另一個更方便他們動手的地方。」
聽到這裡,肖巖的背上冒起冷汗。如果這一切都如同艾維爾中將所預料的,那就太可怕了。
他……成為了潮湧的首要目標。
高登少將歎了口氣, 「你的想法也有道理。」
艾維爾中將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示意肖巖坐下。
「肖巖, 我們會將你的研究室系統完全獨立, 你將擁有自己的信息庫,為了保證你研究的機密性科學院將不會配給你任何研究助手,當然我百分之百的相信你不需要任何助手。」
肖巖還在消化著艾維爾中將的話,就算完全獨立的研究系統又如何,就連肖巖都能找到空隙入侵,只是時間長短而已。沒有任何系統能夠做到真正的完全獨立。
看著他緊張的模樣,艾維爾中將在肖巖的眉間一彈,「孩子,你知道最完美的防護是什麼嗎?」
「……」
「是我們自己。」艾維爾中將的食指點在肖巖的額頭上,「大腦,當它對一切都開放的時候最容易被攻陷。而當它複雜起來,就能做到不可攻陷。我想這一天的經歷讓你疲憊,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肖巖茫然地起身,走出門,這才發覺通道裡,海茵靠著牆仍舊在等待著他。
「伯頓上校,艾維爾中將要見你。」
海茵走過肖巖的身邊,「就在這裡等我。」
「是。」
海茵走進了那扇門,而肖巖則留在通道裡與聯絡官大眼瞪小眼。
有人悄然接近,雙手猛地環過肖巖的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肖巖沒有思考身體自動反應,他試圖將雙手擠入對方的雙臂之間打開對方的桎梏,但很顯然他們之間力量相差懸殊。
「誰——」
對方鬆開了肖巖,將他的臉扳過來。
肖巖對上的是簡略帶怒意的眸子。
「現在終於知道害怕了嗎?」
「簡!」肖巖呼出一口氣,「我還以為是……」
「以為我是潮湧的人嗎?」
簡盯著肖巖,目光裡沒有了以往的慵懶,甚至多了幾分問責的意味。
「滿身破綻,不夠警覺。到了今時今日,你仍然連最基本的安全常識都沒有!」
簡的手掌按在肖巖的腦袋上,傾下身來,他俊挺的面容映在肖巖的眼中,清晰無比,他的表情表達的意思非常明顯,那就是真沒有見過比你還愚蠢的人。
「什麼?」
「哈——」簡用力歎了口氣,手掌在肖巖的額頭上用力拍了拍,直到肖巖閉上眼睛開始閃躲他才滿意,「既然知道潮湧組織是通過終端入侵了主控系統,你怎麼還傻到進入終端把自己送到潮湧組織的面前?」
「可是他們控制了系統就可以釋放研究用毒劑,我被困在研究室裡一樣會死啊!」
簡的牙關都咬了起來,雙手用力按著肖巖的臉頰,直到它們變成可笑的形狀,「我說肖巖少尉,你真的不清楚潮湧組織為什麼花費如此大的代價甚至不惜讓軍部的人知道他們已經潛入特殊任務部隊也要對你發起襲擊?」
「……因為他們需要我們的大腦。」特別是他還去南極進行了彗星病毒的環境研究。
「如果毒劑讓你死亡或者影響了你的思維能力,他們這麼大的力氣不是白費了嗎?你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待在研究室裡等待救援!」
簡的話點醒了肖巖,他恍然大悟地感歎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摀住心臟,簡一副要心肌梗死的模樣。
「還好……」
「什麼『還好』?」
「我以為你會責怪我沒有讓你向高登少將匯報我研究結果……」
簡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我們都是軍人,雖然我們的職責不同,但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你從事X-2研究,如果真的有了突破性進展,在潮湧組織如此囂張的現下,你的上級也會要求你保密。海茵·伯頓作為你的監管者,有權知道你的研究到達怎樣的程度,但我不同,我不是你的監管者,你能對我堅持原則我反而覺得很放心。」
「放心?」
「如果這裡真的有潮湧組織的潛入者,他們一定會用最無害的方式接近你博取你的信任,然後在你最不設防的時候露出獠牙。你對我都能保留原則,那麼我也不用擔心你傻傻地對誰都不設防了。」
簡的話瞬間讓肖巖一直壓在心中的大石落下。
此時高登少將的辦公室內,艾維爾翹著腿,手指在膝蓋上以某種節奏輕點,他面前的海茵·伯頓臉上毫無表情,雙手背在身後,無懈可擊的完美站姿。
「啊……你還是和八年前一模一樣,我卻覺得自己老了很多。」
「閣下,我相信您不是來和我敘舊的。」
艾維爾中將與高登少將相視一笑,「我比較懷念他還在中央科學院裡的時候,雖然也是一副讓人不可接近的模樣,但決計比現在可愛。」
「閣下,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別那麼著急,在我印象裡你可不是那麼沒有耐性的人。」艾維爾中將取過酒杯來到唇邊,卻沒有抿下去,「我們必須要讓肖巖的研究繼續下去。」
海茵沉默不語。
「這一次也是你連結終端將阻斷者從肖巖的大腦中驅逐出去。我們不能寄希望於隔離肖巖的研究系統來確保他的思維不受侵襲,因為沒有任何一種防護系統能夠超越人的大腦。即便他在進行研究的時候,也需要你的保護,伯頓上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想要我進入終端保護他的大腦。」
「是的。」艾維爾中將點了點頭,「就目前來說,他的大腦很重要。」
「我不可能永遠保護他。」
這句話剛說完,艾維爾與高登的神情瞬間黯淡。今年是海茵·伯頓成為特種兵的第八個年頭,他剩下兩年的時間,如果X病毒在他體內的活躍度繼續加強,他甚至連兩年的時間都沒有。
「那麼就保護他直到——他懂得如何在思維的世界裡保護好他自己。」艾維爾的聲音頓了頓,「當然,如果他能成功研製出X-2,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海茵轉身推開了門。
「你怎麼看?你真的以為海茵會看好肖巖嗎?自從那件事之後……我總覺得海茵已經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留戀了。」高登少將為艾維爾又添了半杯酒。
「他會。」艾維爾的唇角緩緩深陷。
海茵推開門的瞬間就看見肖巖與簡靠著牆閒聊的身影。
「嘿。」簡揚了揚手腕,算是打過招呼了。
海茵直接忽略了簡,來到肖巖的面前,用一貫毫無起伏的命令式語調傳達艾維爾中將的命令:「肖巖少尉,從即日起除了你的人身安全之外,你的大腦也將在我的監管之下。你的系統將與主控系統完全分離,在這之前不建議你做任何研究。」
那樣凜冽的氣壓,肖巖感覺剎那間彷彿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海茵的情形。
有時候肖巖能感覺到海茵對待他那種細微的包容,和幾乎感受不到的耐性,但有的時候曾經的疏離感又會忽然湧現,讓肖巖不知所措。
「是的,上校。」這是肖巖唯一能回答他的話。
「請報告你今天下午的行程安排。」
「我……想要在自己的房間裡休息。」
「嗯。」
海茵側身,肖巖看了簡一眼向前走去,他能夠感覺到海茵跟在自己身後的腳步,回到房間,肖巖本以為海茵會離去,沒想到他竟然跟著進來,端坐在正對著床的沙發上。
這不是肖巖與海茵在同一個空間裡獨處,每一次肖巖都被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所吸引。此刻他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床上,而海茵也沒有任何與自己交流的意向,肖巖索性往床上一倒,拉起被子。
閉上眼睛,肖巖感到百無聊賴,他很想像從前一樣戴上終端聽聽音樂或者與某個人閒聊兩句消磨時間,但很明顯,終端對於肖巖來說不再是什麼安全的裝置。
下意識望向海茵的方向,對方只是靜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這個時候,肖巖可以毫無顧忌地去欣賞對方。他有著極為精緻的五官,讓人想要觸碰又害怕接近。此時此刻那種壓抑呼吸的魄力遠去,肖巖彷彿找到了一個空隙,一個海茵·伯頓留給他窺視自己的縫隙。
肖巖悄悄起身,靠著床頭,遙望著海茵,心中的紛亂與忐忑如同空氣中的塵埃緩緩下沉,他知道這個男人無時無刻不在守護著自己。
過了許久,肖巖的腦袋歪倒睡著了過去。
靜坐在沙發上的男子眼簾緩緩開啟,悄然起身來到床邊。
肖巖的腦袋歪的很不舒服,眉心也跟著蹙起。
海茵的手掌來到肖巖的臉頰邊,輕輕將他的腦袋托起,胳膊繞到肖巖的膝蓋下,輕鬆地將他抱起,放平,牽起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肖巖睡的很沉很沉,他感覺自己去到了一個十分冰冷而陌生的地方,複雜的設備不斷延伸,連接至這個空間的核心,一個巨大的營養器皿中某個人的大腦被儲存在其中,無數神經傳感線連結著這個大腦。肖巖四下張望,瞬間數以萬計的全息屏幕在他的身邊閃爍而過,精密的計算無數的猜想在運轉,肖巖驀地看向器皿中的大腦,感覺到有什麼在自己的耳邊冰冷地低語。
好累……真的好累……誰來結束這一切……
「什麼?」肖巖抱著胳膊,顫抖著四下環顧,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標識。
不想再思考下去了……
「誰?誰在說話!」
肖巖轉過身來,目光再度回到那個營養器皿,其中的人腦深深的溝壑泛白到虛弱疲憊,讓肖巖產生萬分熟悉的恐懼感。
是我在對你說話。
「你是誰?」
肖巖惶恐了起來。
我就是你的大腦。
瞬間,肖巖在營養器皿的反光中看見了自己,他眼睛以上的頭骨都被移除,顱骨之中空無一物。
「啊——」
肖巖驚恐地大聲喊叫了起來,一步一步後退。
彷彿溺入水中,肖巖的胳膊胡亂揮舞了起來。
一股力量猛地扼住他的手腕,「肖巖!醒醒!你在做夢!」
肖巖猛地睜開眼睛,全身已然汗濕,他喘著氣,狼狽地聚焦,這才發覺海茵就在自己的身邊。他側躺在肖巖的身邊,一隻手繞過肖巖的後頸按在他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正抓著他揮舞的手腕。
「我的大腦在哪裡?」肖巖顫著聲音問。
海茵鬆開了肖巖的手,手掌轉而覆在了他的額頭,「它在這裡。」
肖巖閉上眼睛用力地嚥下口水,而海茵將他按入自己的胸膛,下巴抵在他的頭頂。
「你正在做噩夢。」微涼的嗓音舒緩著肖巖緊張的神經,明明簡單利落沒有溫度的語調卻讓肖巖覺得比夢中的空間要溫暖的多。
「我……我夢見自己的大腦被取出來……放在營養皿裡……他們強迫我思考……不停的思考……我已經很累很累,但是他們卻不肯讓我停下來……」
「那樣的事情不會發生。」
「為什麼……他們可以潛入夏爾,可以入侵任何主控系統……他們可以輕易地找到我……他們……」
「因為我在你的身邊。」
海茵簡單的一句話瞬間讓肖巖平靜了下來。
「你讓我……」肖巖別過臉去苦笑了起來,「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軟弱。」
「你曾經說過,可以死有所畏卻不能死有所愧。既然死亡本來就是一件令人恐懼的事情,你不需要因為自己的恐懼而感到軟弱。」
海茵的眼睛離他太過接近,那片冰藍色的海茵瞬間令他深陷其中,平靜而包容,這是肖巖從未曾想過能從海茵這裡得到的感受。
「可是你看起來對死亡好像無所顧忌。」
「我也會恐懼。」
海茵的手指輕輕揉捏著肖巖的發間,那樣的觸感令肖巖慌亂的心跳逐漸平復了節奏。
「恐懼什麼?」
「我想要保護著的那個人在我離開他之後能不能保護好自己。」
一如既往平靜而漠然的語調,卻重重地落在肖巖的心上。
在肖巖的人生中,他也許被很多人吸引,他曾經和幼稚園裡留著娃娃頭的小女孩在小桌子下牽著手甚至對母親說要和她結婚,而現在他已經不記得那個小女孩的名字了。他曾經將莉莉當做自己幻想中的女神,而今當瑪亞提起她時,自己心中也沒有了澎湃的湧動。
肖巖伸手觸上海茵的鼻骨,而海茵既沒有離開也沒有阻止他,只是緩緩閉上眼睛,這大概就是瑪亞所說的底線。其他人不能對海茵做的事情,肖巖都可以做。
食指的指節托起對方輕垂的睫毛,肖巖第一次體會到海茵的柔軟。他猛地撐起上身,用力吻了上去。海茵略微向後仰去,但最終還是沒有躲開。肖巖的舌尖用盡全力試圖頂進對方的唇縫,但海茵始終抿緊嘴唇。這是這個男人唯一的底線,他不希望肖巖的動情是因為X病毒。
肖巖越是用力,海茵抿的更緊。驟然間,海茵將肖巖猛地壓倒在床墊上,雙手緊緊扼住他的手腕,兩人的額頭碰在一起,海茵炙熱的呼吸徘徊在肖巖的唇間。他的唇落在肖巖的臉頰上,含吻上他的下巴,收斂了力量,卻觸動肖巖所有的感覺。
「去淋浴吧。」
沒有給肖巖繼續思考下去的時間,海茵的手掌托著他的後背將他扶了起來,瞬間斬斷了隨時失控的衝動。
肖巖這才發覺自己幾乎將床單都汗濕,馬克和麗芙不止一次說過海茵討厭和人接觸更不用說其他人的汗液。就算海茵什麼都沒說,肖巖卻在意了起來。
他進了淋浴間。被系統調到恰到好處的熱水從頭頂流下,肖巖的雙手撐在牆壁上,那個被儲存在營養皿中的大腦如同烙印一般清晰地刻在肖巖的腦海之中,他寄希望於溫熱的水流能夠帶走一切,可夢境太具有衝擊力,肖巖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平靜自己的心緒。
當他離開浴室時,發覺床單已經被換好,一份晚餐被放置在沙發前的小茶几上。
肖巖這才注意到,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你的晚餐。」
海茵點了點餐盤的邊緣,肖巖聞到食物的香味時頓然飢腸轆轆。
肖巖低下頭,吃下第一口,而海茵就坐在他的身旁。
這讓肖巖略微感覺到尷尬。
「你不用吃嗎?」
「在你睡覺的時候我已經吃過了。」
「哦……」
海茵並不是一個擅長聊天的對象,肖巖就算很想找一些事情來分散那個夢境對自己的影響力,但是不能登錄終端就不能聽音樂看電影,而且……他也想要一直和海茵在一起。
「能繼續教我嗎……關於格鬥……」
肖巖不確定地提出請求,並且小心地觀察著海茵的表情。
「嗯。」
海茵站起身來,肖巖呼出一口氣,總算可以找點事做了。
走出房門,肖巖這才注意到竟然有六名特種兵守在肖巖的門口,包括麗芙和馬克。
兩名特種兵留在了肖巖的房門口,其他人都跟在肖巖身後前往最近的一間訓練室。
被這麼多人注意,肖巖有種十分不習慣的感覺,他時不時抓抓自己的脖子揉一揉自己的手肘。
終於進入了訓練室,海茵微微側了側臉,馬克和麗芙外加另外兩名特種兵守在了訓練室外,這才讓肖巖略微鬆了一口氣,如果被他們看著,肖巖無法專心。
沒有什麼特別的課程,海茵陪著肖巖溫習被制服之後如何脫困的技術。
海茵單手反扣肖巖的手腕,壓住他的肩膀,肖巖則不斷地重複如何有技巧和角度地脫離對方的桎梏。
如果沒有X-2,這些技巧練習的再熟練,只怕也是徒勞。
而此刻,他被海茵壓在地上,手臂向後被折起,海茵半跪在他的身邊,膝蓋正好壓在肖巖的後腰上。
這對於肖巖來說是根本無法擺脫的。
「不要使用蠻力向上掙扎,這會讓你的肩膀受傷。」
肖巖咬著牙,試著側翻,但海茵的膝蓋阻止了他的動向。
「我根本不可能起來!」
「你當然有機會起來。」
「怎樣做!」
海茵收起膝蓋將肖巖從地上拽起,「現在就是你的機會。」
「什麼?」肖巖愣在當場,海茵的唇離他很近,想起曾經自己不小心蹭過對方的嘴唇就差點被殺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
「除非對方打算一直讓你保持趴在地上的姿勢,否則他一定會將你拽起。但在拽你起來之前,他會首先確保你的手腕失去行動能力。」
「我以為……你的意思是有什麼方法能夠……」
海茵鬆開了肖巖,與他面對面。
「格鬥並不是拚個你死我活,包括等待機會的耐性。當你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一個無法掌控的局面時,就要沉住氣等待機會。」
「是的,上校。」
「我希望你不僅在此刻,而是一直記住這一點。」海茵的目光沉了下去,肖巖明白這一點在海茵眼中比起所有作戰技巧和格鬥技術來說更加重要。
「我確定自己記住了,上校。」
不知不覺,三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了。
肖巖跟在海茵的身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的肖巖明明身體疲憊的要命,卻始終沒有勇氣閉上眼睛。
而海茵彷彿雕像一般端坐在沙發上,肖巖甚至懷疑這傢伙難道真打算就這樣坐上一整個晚上?
「為什麼還不睡。」
海茵的聲音傳來,很輕,沒有了光亮之下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