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征服者抓住這一戰機發動最後反攻,同時命令弓弩手高角仰射,南絲心想,哈羅德將在這時候眼睛中箭身亡,一切就結束了……

  「耶?!」

  南絲錯愕地看著哈羅德中箭落馬,英軍立刻陣腳大亂,全線崩潰,諾曼人乘機殺他個屍橫遍野,英軍倉皇退走,留下來的撒克遜人屍體至少有諾曼人的兩倍多。

  可是哈羅德沒有死!

  他不是眼睛中箭,而是肩膀中箭,不是致命傷,他也不想逃走,但他身邊好幾個怕死的傢伙立刻把握機會簇擁著國王跳上馬逃之夭夭,儘管哈羅德大吼著,「不能退!不能退!」

  也就是說,征服者尚未征服英格蘭,因為只要哈羅德還活著,撒克遜人就不會降服。

  歷史改變了?

  在英格蘭軍逃進白亞山區之後,公爵便停止追擊,因為他深知窮寇莫追的道理,也明白胡亂闖入不熟的山區裡很容易讓自己踏入陷阱。

  這種明知有危險的狀況,他絕不會輕易陷入。

  起碼在這一場戰役與隨後的追擊過程之中,哈羅德的軍隊業已減少了三分之一還多,而且哈羅德本人也受了傷,不但大大折損了英軍的實力,也大大消減了哈羅德護衛領土的信心。

  人一旦失去信心,做任何事都不容易成功。

  於是他率軍回到哈斯丁,準備在清理過戰場並鞏固好防衛要塞之後,再領軍繼續追剿哈羅德。

  不甘心啊!

  現在就回去嗎?

  可是歷史已經改變了,天知道結果究竟是如何?

  「怎麼辦?怎麼辦?」木然地呆望著正在收拾殘局的戰場,南絲猶豫不定地喃喃自問。「到底該怎麼辦?」

  確實,征服者業已證明他的能力的確有資格被稱為征服者,而不是因為運氣好,她已經達到她此來的目的了,但除非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的人,不然誰不想知道歷史改變之後的結果到底是如何?

  她可是想得要死!

  但是臨出發前她曾向同伴們表示過一個月後就會回去,如果現在不回去的話,她們一定會擔心的。

  所以,現在就要回去了嗎?

  「咦?那女人怎麼還在那裡?」歐多咕噥道。「往常她不都是戰爭一結束就離開了嗎?」

  因為她要離開,再也不回來了!

  不知為何,凝望著那失去了自信的僵直身影,公爵有這種預感,而又基於某種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情,他不想讓她離開,於是,他毫不遲疑地大步走向她,並在隔著她尚有一大段距離時停住,然後抽出巨劍……

  「慢著、慢著,大哥,你想幹什麼?」歐多慌忙拉住他的手臂。「你不是想做我心裡正在想的事吧?」

  但公爵粗魯地推開他,並奮力將巨劍拋向空中畫出一道圓弧,然後劍尖朝地筆直落下。

  「天哪!」歐多呻吟。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他忘了騎士的劍是騎士精神的化身,寧願失去自由、失去生命,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劍嗎?

  驚愕地瞪住筆直插在她身前地上的巨劍,南絲並沒有被嚇著,反而怔楞地打量起那把劍來了。

  仍左右晃動不已的巨劍比一般寬刃劍要來得更長,起碼有一米二以上,護手宛如老鷹的金色羽翼,上面綴滿了名貴的彩色寶石,而劍柄是純黑色的,最頂端嵌著一顆碩大無比的紅寶石。

  天哪,只要擁有這把劍,她就發了!

  不過,他真的要把它送給她嗎?

  
《征服者的饗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