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怕你?」契斯特失笑。「也對,她是怕你,怕被你迷上。沒瞧見嗎?她一見到你就臉紅,那張臉就像要燒起來似的,女人見到男人會出現那種反應,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當然是她喜歡你呀!」
「那麼現在我該如何做?」說到政治、戰爭,他敢自豪的坐上第一把交椅,但要提到如何和女人相處,他是全然不了,這種事再機智、再冷靜也沒用,沒經驗就是沒經驗,打腫臉也充不了胖子。
聞言,契斯特馬上洋洋得意起來,沒有想到威廉也有低頭向他請教的一天。
「很簡單,我教你,首先……」
戰場上是威廉所向無敵,但要說到情場上的常勝軍,可就非他契斯特莫屬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
離公爵帳篷不遠處,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躲在另一座帳篷旁喃喃自語,看見的人都裝作沒看見,這是公爵的命令。
「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可是……嗚嗚,沒有行李我就回不去!」
好不容易,威廉走出帳篷步向男爵的帳篷,人影見機不可失,立刻一溜煙竄進公爵的帳篷裡。
但是翻找了大半天也只找到放衣服的皮箱,另一個最重要的箱子卻怎麼也找不著,站在帳篷中央,她困惑地猛搔腦袋。
「奇怪,明明都在這座帳篷裡呀!可是……在哪裡呢?」
「在找另一個箱子嗎?」
噎了口氣,南絲猛然轉身,呻吟。
威廉雙臂環胸恰恰好擋在帳篷口,幸好,他在內衫外多加了一件白棉布襯衫,整整齊齊的,看上去不至於那麼「恐怖」。
但南絲還是暗暗嚥了好幾口唾沫:他實在該死的吸引人!
「麻……麻煩你,把另一個箱子也還給我。」
威廉頷首。「還你可以,但有條件。」
這種回答不是她要的好不好!
暗暗叫苦,「什麼條件?」南絲硬著頭皮問。
「再多留一個月。」
再次呻吟。「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我留下來?」
威廉沒有回答,他用行動解釋給她看。
長臂猝探,在南絲察覺到他要做什麼之前,嬌軀即已落入他懷中,他深深凝住她,閃亮的灰眸中帶著直率的慾望,然後,溫暖無比的嘴有力地覆上她的唇,帶著一絲強硬的男性氣息。
南絲一時茫然得不知道要反抗,直至他把舌頭探進她唇裡,她才驚呼一聲試圖要推開他。
但那雙強悍得驚人的健臂將她緊鎖在他懷裡令她動彈不得,近乎粗魯的唇瓣有效地壓住她的嘴讓她無法出聲求救,大手壓在她的臀部迫使她不得不放棄提腳踢他的意圖,最後,她只好瞪大眼嗚嗚嗚,聊勝於無地表示抗議。
然而不過片刻後,她便逐漸遺忘了反抗,遺忘了所有的問題,兀自陶醉在他熱情的親吻中,最後,她終於忘了自己是誰,生物本能接管身體,人性理智被踢到一旁去嗚咽,使她不顧一切地將自己的嬌軀貼向他,兩條藕臂也不知道何時爬上他的頸項反把他拉向她,並悄悄吐出愉悅的低吟。
當他放開她時,她猶一臉迷醉地差點跌到地上去。
「一個月?」
「嗯?」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的帳篷讓給你。那麼,你休息吧!」
「呃?」
直到威廉出去好半天後,南絲才猛然回過神來。「耶?」她立刻拔腿要追出去抗議,但尚未走出帳篷便又沮喪地停下來。
不答應行嗎?
只要他不把行李還給她,她也回不去呀!
嘖,沒想到堂堂威廉大公爵竟然這麼賴皮,居然用這種手段來逼她!
不過……
她無意識地捂著略顯紅腫的唇辦,一想到適才那個令她渾然忘我的熱吻,耳根不由自主的又燙了起來。
老實說,這並不是她的初吻,她的初吻是不小心給她的博士班男同學──另一個十五歲的天才偷了去,當時她才十三歲,唯一的印象是:他的午餐一定有吃大蒜香腸。
之後也還有過其他兩、三個人,但始終沒有一個能夠讓她品嚐到人家所謂慾望與激情的滋味,甚至一丁點美妙的感覺都沒有,所以每一次都是親吻過後就分手,非常乾脆,直到剛才……
不對、不對、不對,現在該擔心的不是這個,現在該擔心的是──
他為什麼要她留下來,為什麼要……吻她?
喜歡她,所以要她留下來?
還是想要她,所以只要她留一個月?
是這樣嗎?
……
到底是怎樣?
「如何?」契斯特對剛進帳篷裡來的威廉曖昧的擠眉弄眼。「成功了嗎?」
「成功了,但是……」威廉蹙眉低頭看自己。
「什麼?」契斯特困惑地隨著他的視線往下望,旋即失聲爆笑。「我勸你最好去找軍妓解決一下,否則就放棄明天和她共騎的打算。」
威廉面無表情地繼續看著自己,片刻後──
「你出去!」
「嗄?」竟然叫他出去?這是他和歐多的帳篷耶!
「我自己解決!」
聞言,契斯特不由得再次狂笑起來,威廉臉色一沉,旋即一腳把他踹出去,唰一下將帳篷門簾拉下來。
老天,他竟然要自己解決!
趴在守衛腳前又狂笑了好一會兒後,契斯特才慢慢收起笑聲爬起來,然後,在走向赫裡德與羅勃的帳篷途中,眉頭悄悄打了個結。
看來威廉比他所以為的更重視那個女人,這下子可麻煩了。
他到底打算把那個女人放在哪裡?
取代梅蒂放在他身邊?
梅蒂的父親那邊又該如何交代?
放在床上作情婦?
她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