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戴維咬著牙,憋紅了臉,撐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意思就是騎個馬都能磨傷。」歐利文放下了戴維的雙腿。
戴維本想馬上扯過被子罩住自己,又怕尼奧嘲笑自己像是被男人不小心看光的女人,只好硬撐著只是合攏了腿。
歐利文走到衣櫃前,在最上面一格端出了一個藥箱,將一隻軟膏扔在了戴維面前:「它會讓你那裡好過一點。不過你確實缺乏運動了,以這種趨勢發展下去,你在三十歲前會肌肉鬆弛,四十歲會有啤酒肚,五十歲會因為肥胖並發糖尿病。不論你的臉蛋長的再好看,那些千金小姐們看見你的身材也會失去興趣的。」
歐利文轉身離開了,走到門口停頓了一下:「如果我再聽見吵聲,一定會把你扒光了扔到溫諾大街上。」
戴維真的很想死。溫諾大街是紐約有名的紅燈區,而且在那裡徘徊的大多都是男人。
「戴維,要不要我幫你上藥?」尼奧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如果你真想幫我,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吧。」
戴維曾經覺得自己在這棟別墅裡很沒有地位,而現在他和很確定,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地位可言。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也是乳酸遍佈他大腿肌肉的時候,那種酸痛感讓他想一直待在床上一動不動。
當尼奧用備用鑰匙打開他的房門時,戴維除了翻白眼之外已經沒有力氣再和他較量了。
「戴維,我們來打網球吧。」
戴維不理他。
「這真的是一款很有趣的遊戲,只要用鼠標就能控制網球移動的位置,還有上下鍵能控制發出去的球是上旋球還是下旋球呢,很有趣吧?」尼奧捧著電腦一副獻寶的樣子。
戴維扯了扯被子遮住自己的臉,他早該想到尼奧所說的打網球是指電腦有些了,這傢伙除非地震著火是不可能離開這棟屋子的。
因為自說自話很沒有意思,尼奧在戴維身邊躺了下來。
「你知道下一步我們要怎樣對付霍頓嗎?」
「不知道,你們想怎樣訛光他的錢?」
「他?他哪裡還有什麼錢?自從他的弟弟在董事會中贏過他掌握了霍頓集團的運營權,他在霍頓家族裡早就沒什麼地位了。我黑進了他的銀行賬戶,除了正在跌的股票,他現在可供周轉的資金也只有八百多萬美金了。」
「那他還敢去拍賣會買歐利文的畫?」
「笨蛋,歐利文的畫可以在銀行裡抵押,還可以借給藝術館展覽賺取費用,而且歐利文的畫每年都在升值,買他的畫只賺不賠。」
「那麼你們想要怎樣逼他將《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歸還給荷蘭?」
「呵呵,」尼奧將一個小瓶子遞到戴維面前,「他不是邀請你去參加一個藝術展覽嗎?展覽之後一定會和你一起吃晚飯,你只要把這裡面的東西滴到他的食物或者酒裡面就行了。」
「喂,這不會是□□吧?」戴維沒有伸手去接,「我已經說過我不會幫你們殺人的了。」
「別擔心啦,這東西只會讓他的尿液變成血紅色而已。」似乎有什麼好笑的畫面展現在尼奧的面前,他的雙眼又彎成了月牙的形狀。
戴維接過那個小瓶,對著燈光把玩了起來,「好啊,讓我看看你和歐利文要玩什麼樣的把戲。」
兩周之後,戴維按照尼奧所說的,在吃晚餐的途中找機會將那瓶藥滴在了霍頓的紅酒裡。
當晚回來之後,戴維來到尼奧房中,想要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
尼奧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著,電腦屏幕上顯示他正在侵入什麼系統。
「霍頓回家之後發現自己的尿液中有血,他會怎麼樣?」
「年紀大了會很怕死,他會睡不著覺,想要看醫生。」
「那就對了。」尼奧忽然站起身來,握住了戴維的手,「您好,霍夫蘭先生,我是剛從華盛頓調來紐約坎非綜合醫院的主任醫生尼奧‧蘭登。」
「啊哈!」戴維樂了,看來明天就輪到尼奧演戲了。
只是戴維很好奇,難道尼奧是想騙霍頓為了治病低價賣出《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然後由歐利文買下之後還給荷蘭嗎?
第二天,在戴維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尼奧已經去坎非綜合醫院上任了。
戴維很好奇尼奧這個假醫生如何在那些真的專家面前不留破綻?尼奧卻笑稱這一切只關乎演技而已。
霍頓被安排做了一系列詳細的檢查,尼奧也找機會將自己的U盤插入了醫院的主電腦中,篡改了霍頓的檢查報告。
他還擺出非常嚴肅的模樣告訴霍頓,他們要對霍頓的檢查結果進行再復合,讓三天之後再來取結果。
這無疑對霍頓施加了心理壓力,讓他幾天以來吃不進睡不著。
當戴維與他約見談論藝術品的時候,他明顯心不在焉,而戴維更是火上澆油地說:「霍頓先生,您的臉色真的非常不好?您是不是生病了呢?」
霍頓笑得很難看,去了趟洗手間,而戴維則趁此機會再次將尼奧配置的藥水滴入了他的紅酒中。
三天之後,霍頓拿到檢查結果幾乎崩潰,他在尼奧的辦公室裡吼了起來,「不可能?你說我全身的臟器正在衰竭?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就是這些檢查報告。霍頓先生,我知道您對這個結果難以相信,如果您存有疑異,我可以安排您到其他醫院再做一個檢查,不過我要提醒您,您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我建議您提早進入醫院接受治療。」
戴維坐在尼奧的房間裡,聽著從衛星通訊器裡傳來的對話,當場笑到大跌。他打賭,此刻尼奧的臉上一定掛著那種悲天憫人的表情。
剛想要繼續聽他們的對話,歐利文敲開了房門,戴維愣在那裡,難道是自己笑聲太大,打擾到大畫家作畫了?鬱悶……不知道歐利文這傢伙是不是有神經衰弱。
「戴維,你不覺得你現在應該去做午飯了嗎?」
「哈?」難道他戴維就活該像個菲傭嗎?你到現在可一分錢都還沒有付給我,卻把我呼來喚去……
歐利文的目光沉了下來,同樣的事情他不會說兩遍,只是漠然轉身。
戴維知道如果自己不乖乖去做飯,歐利文說不定又要對自己拳打腳踢了。
遺憾的是,戴維雖然也想給自己做點好吃的,但是冰箱裡卻是空空如也。
歎了一口氣,戴維決定開車出去買點東西。平時他都是開尼奧那個宅男的凱迪拉克,這次出門他得問歐利文借車了。只是歐利文好像有點潔癖,不知道用完他的車是不是還會命令自己把車刷乾淨……
三樓是歐利文的領地,小一點的房間是他的臥室,另外一間房間則是他的畫室。戴維沒有去過畫室,只知道歐利文作畫的時候絕對是閒人勿近的。
看剛才歐利文的穿著,他應該是在畫畫。戴維走到他的門口,還沒有抬手敲門,就聽見匡地一聲巨響。
戴維想也沒想便推門進去,「歐利文——你沒事吧?」
歐利文沒事,他面前的畫板倒是被砸了個稀巴爛。
他低著頭,看著地面上畫了一半的畫,呼吸拉得很長,額前的髮絲垂落下來,看不清他的眼。
戴維向後退了一步,看來歐利文正在發脾氣呢,聽說藝術家的思緒或者靈感被打斷了都會發瘋。難道是因為自己上樓的聲音打斷了歐利文脆弱的神經?
……那他得趕緊跑,照這樣的情況歐利文要是出手揍他,非得殘廢了不可。
剛轉身,對方的聲音涼涼地傳過來,「你給我過來。」
戴維愣住了,他一點都不想過去,下意識想要裝作沒聽見趕緊離開。
「把窗簾給我拉開。」歐利文補充了這麼一句。
如果……只是拉窗簾而已……戴維幾乎是貼著牆走進了畫室,雙眼盯著歐利文就怕他忽然把畫具砸過來。
但是對方如同一座陰鬱的雕像,彷彿時間靜止。
戴維伸手拉開了窗簾,正午的日光照射進來,掃在歐利文的臉上,他側過頭去,緩緩坐在了地上。
戴維不知道那傢伙在煩躁什麼,只是貼著牆想要原路返回門口。一不小心踩到了滾落的畫筆,摔了個底朝天,連鎖反應一般,四、五排畫架就這樣倒了下去。
慘了!慘了!
戴維趕緊爬起來,眼睛瞟過歐利文,對方只是雙手抱著臉,一動不動。
三兩下扶起那些畫架,戴維跑出了畫室。
走到樓下時,狂跳的心臟才平復了下來。
「哎呀……忘了問他要鑰匙了。」戴維摸了摸腦袋,「管他呢,看他那樣子就是吃不下飯了,我自己叫外賣啊!」
有些想念垃圾食品的戴維,用尼奧的電腦訂了兩個至尊披薩。
他當然記得歐利文說過不准在房間裡吃任何帶渣的東西,所以他把尼奧的電腦搬到餐桌上,一邊吃著披薩,一邊聽尼奧和霍頓之間的對話。
披薩吃掉了大半,戴維哼著小調,不期然抬起頭來,發現歐利文就站在不遠處,嚇得他打起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