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利文將那張請帖拿了過去, 在沙發上坐下。
「因為這是一場地下拍賣會的邀請函。競拍的人將會是來自世界各地像是沃爾倫這樣的家族代表。同時,這場拍賣會上的商品,也都是非法所得。」
「安東尼該不會是其中的一個賣家吧?」戴維歎了一口氣,「你能告訴我你的那幅畫是什麼, 到底有什麼能夠作為識別它的標記?」
「我在十五歲的時候,被利茲本教授介紹給了當時的後現代主義大畫家恩威爾。也是在他的教導下,我臨摹了恩威爾的另一幅作品《竊喜》。識別的標記就是我的指紋。」
「你打算去把那幅畫買下來嗎?」戴維問。
「如果安東尼能那麼輕易地買下來就好了。」歐利文搖了搖腦袋,「這一次……你還是不要和我一起去了。」
戴維笑了起來:「喂, 你是怕我一到拍賣會,就會被安東尼怎麼樣了嗎?」
「不, 因為在場的競拍者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你和我一起去會讓我分心。」
「可是我在這裡也會擔心你啊……」戴維話音剛落,就看見歐利文的臉上浮現出如同冬日暖陽一般的淺笑。
他輕吻上戴維的眉心,「從這一點來看, 安東尼已經輸給我了。」
「你們兩人之間的輸贏可與我無關。」戴維悻悻然道。
這一次競拍的地點在莫斯科。三月裡,這座城市還處於降雪時節。
戴維坐在床上, 看著歐利文有條不紊地收拾行裝。幾件冬天的大衣和毛線衫都整齊地疊放進了旅行箱中。
「尼奧也跟你走了, 這樣的話……紐約就剩下我和戴安娜了……」戴維歎了一口氣,但是心裡面卻喜慶了起來。
最近被歐利文的緊迫盯人逼的沒有人生自由。他多想過幾天自由自在的日子啊。
歐利文扯起了嘴角, 「你別再裝了。等我一走, 你就會去這位小姐或者那位太太的party了。她們也迫切地希望你能重返交際圈。」
戴維適時地保持沉默。
歐利文在戴維的面前半跪下來,側過臉去向他索吻。
「真的很可惜, 我本來想在莫斯科的別墅裡, 與你依偎在一起, 品嚐果酒,還有盡情地做艾。」
戴維向後仰去,「你要小心縱情過度而死。」
「死在你的身體裡也不算太壞。」
「好了,如果再磨蹭下去,飛機都飛到莫斯科了。」戴維推了歐利文一把,尼奧也拎著行李箱在樓下叫喊著。
歐利文拎著箱子走了出去。
「嘿,歐利文!」戴維忽然叫住了他,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對方莞爾一笑:「別擔心,我會平安無事地回來。」
歐利文離開的當天晚上,戴維就像脫韁的野馬,將戴安娜交給了保姆,參加當地一位名流的晚宴,自然少不了與女賓們的調情。
就在他快要和一位女賓在露台上狂吻起來的時候,電話響了。
戴維心中一驚,轉念一想歐利文沒有這麼快到莫斯科,再一看,電話是戴安娜打來的。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家?」
抬起手錶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戴安娜,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
「爸爸,我本來要睡覺了,可是那個在電影院門外看著你的漂亮叔叔來我們家了。」
「漂亮叔叔?什麼漂亮叔叔?」戴維瞇起眼睛,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叔叔,你叫什麼名字啊?」
隱隱聽到對方回到,「告訴你的爸爸,我是安東尼。」
戴維的心頓時涼了下來,安東尼不是應該在莫斯科參加拍賣會嗎?怎麼會在紐約?
不對,是自己太笨了!誰說安東尼一定要親自呆在拍賣會的現場?
這個時候,戴安娜的保姆把電話接了過去。
「先生,請您還是快點回來吧……這些人好像有槍……」
戴維咬牙,「我馬上回去!」
此時,安東尼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寶貝,不要帶不相關的人來。我討厭警察,最近國際刑警總是盯著我,讓我吃飯都沒有味道了。」
「別碰我的女兒!」戴維第一次覺得自己太混蛋,竟然把戴安娜一個人放在家裡。
「我只想碰你。」安東尼拉長了嗓音。
戴維掛了電話,撥打歐利文的手機,對方的卻一直無法接通。
他一咬牙,開車回到了別墅。
開門的時候,手指一顫,抬起頭來,就看見沙發上坐著的男子。
對方盈盈一笑,指間還執著一隻酒杯,看來完全將這棟別墅當成自己家了。
戴維站在不遠處盯著他,「我的女兒呢?」
「她已經睡了。」安東尼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不過來陪我喝一杯嗎?」
「我沒有那樣的雅興。」
「嗯。」安東尼對戴維的心情表示理解。
「安東尼,如果你對我有什麼意見,我請你一槍崩了我就好,再不然就像對付背叛你的手下一樣切下我的手指頭讓我自己吃進去!」
「你看過那段錄像了?怪不得你一直這麼討厭我。」安東尼有些落寞的表情,「但是我對你一點意見都沒有。我只是想你跟我走。」
「對,所以你現在來了我家,用我的女兒來威脅我?」戴維怒目,他有時覺得自己倒霉透頂,如果沒有認識歐利文或者安東尼的話,他現在也許正在幫路易斯太太經營畫廊,洗白了自己騙子的身份,開開心心過日子呢!
「我喜歡你,戴維。」安東尼款款道。
「我也喜歡你。」戴維學著安東尼的語氣說,「怎麼樣?感動吧?」
對方歎了一口氣,「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讓你總是不把我的話當做真心?」
「你說呢?」
「因為我的身份?歐利文‧凱恩又比我好多少?還是因為那段錄影帶讓你覺得我暴虐,如果我不表現的殘忍,我在這個世界上早就不存在了。」安東尼看向戴維,就像戴維對歐利文有無數的疑問一樣,安東尼也在思考。
「因為……」戴維垂下眼睛,不管安東尼是真心還是假意,「我……也不知道。」
「因為你在用不相信來拒絕我。遠離我讓你感覺安全。你怕我破壞你所擁有的一切,好比你現在擁有歐利文的愛情,你害怕如果你相信我,就會失去他。」
「……不,安東尼。」戴維輕笑了一下,「我不相信你是因為我在遇見你之前,就已經愛上了歐利文。我只想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所以我不需要相信別人的愛情。」
「那麼我會毀掉你的那條路。」安東尼的聲音沉冷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戴維的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說呢?」杯中紅酒隨著安東尼腕部的動作滑過優美的線條。
「……你要對歐利文做什麼?」
「你已經自身難保了,還有多餘的心思想他嗎?」
就在這個時候,樓上傳來一陣動靜,戴維以為是戴安娜出了事情,不顧一切衝了上去。
就在他要打開房門的那一刻,身後的安東尼一把勒住他,□□頂在他的腦袋上。
「安東尼!你要幹什麼!」雖然不是第一次被對方的槍抵著,戴維還是一陣心驚肉跳。
「寶貝你放心,我的槍質量很好,就像我的小兄弟一樣,絕對不會走火。」安東尼在戴維的耳朵上一抿,然後擰開了門鎖。
幾把槍指著他們,戴安娜的床前站著幾名男子,窗子是開著的,看來他們是從窗口進來的。
戴維倒抽一口氣,當看見打扮的像個男孩子一般的莉迪亞走出來才放下心來。
「啊哈,這不是沃爾倫家的莉迪亞小姐嗎?幸會幸會!」
莉迪亞舉著槍的手沒有一絲猶豫,目光中是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果斷,「如果被我祖父知道你在歐利文家裡搗亂,就別怪我們沃爾倫家翻臉不認人!」
「這確實是個威脅。」安東尼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樣,「但是比起在歐洲的利潤,我更在乎戴維。而且你的祖父也不會為了外孫的小情人和我翻臉的,這一點你可以回去試一試。」
莉迪亞冷哼了一聲,她心裡也明白,雷蒙將家族看的很重要,而戴維畢竟只是個外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絕對不能讓他被帶走。
「其實我早就應該料想到歐利文不可能就這樣把戴維留在這裡。」安東尼勒著戴維一步一步後退,「戴安娜我可以留給你們,但是莉迪亞,你只要再上前一步,我就會開槍。」
「你不會開槍。」莉迪亞聲音沉穩地說。
「哦?是不是歐利文告訴你就算我拿槍指著戴維的腦袋也不會真的開槍?」安東尼笑了起來,「對了,在『藍鑽石號』上歐利文就是把戴維擋在面前來威脅我的。因為他知道我不會開槍傷害戴維。自從那次之後,我就深刻的反省過了。不開槍,我一定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