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頌睜大了眼睛,這讓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用自行車載著他去大街小巷品嚐小吃的情景。
「我可以載著你在這個社區裡轉一轉。但是,你應該沒有自行車吧。」
「我有。走吧。」
江千帆起身,向林可頌的方向伸出手。林可頌本來以為他是想要搭著自己的肩膀,剛扣住他的手,他就反過來扣住了她的手指。
他的手指很長,曲起之後輕鬆地就將她的手完全握住。
他們來到別墅的門前,妮娜已經推來了一輛自行車。
「誒?這不是……」
「這就是那輛自行車。」江千帆淡淡地回答,「走吧。」
林可頌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忽然開始好奇,自己與他的相遇在江千帆的心裡到底是怎樣的?
他做出了香草冰淇淋填餡的冰糖葫蘆,他保留著他們一起騎過的自行車。
好像所有被林可頌差一點忘掉的記憶,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坐在了她的單車後架上,那份重量,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江先生,我是第一個用單車載你的人嗎?」
「你是唯一一個。」江千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清晰而肯定。
對於江千帆來說,「唯一」是比「第一」更加嚴謹和絕對的存在。
林可頌的唇上扯起了笑容,車輪旋轉,他們離開了別墅。
穿過攀緣玫瑰的鐵門,林可頌的鼻間是清香卻並不濃郁的氣味。
「江先生,你別墅種下的攀緣玫瑰是這個社區所有別墅之中開得最漂亮的。」
「怎樣的漂亮?」江千帆問。
這要怎樣形容啊?美是一種感覺……
「你小時候有沒有看過《美女與野獸》的童話繪本?你院子裡的攀緣玫瑰就像童話繪本裡畫出來的那樣。野獸的玫瑰城堡!」
「小的時候,我跟著母親去她的朋友家做客,有人把我當成女孩,給過我看。」
「什麼?你被當成女孩?」林可頌忍不住回頭,但是看不見江千帆的臉。
江千帆不再說話了。
林可頌唇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
是啊,別看江千帆一副高冷的模樣,但是他的五官優雅,英挺中有幾分難以言喻的細膩。他小時候一定很漂亮,被人當做女孩子也不稀奇。真的好想看他小時候的照片啊!
「你在笑。」
「是啊……因為我和你正好相反。小時候我總被當成男孩子。過年的時候,我和鄰居家的小孩買了很多鞭炮,小區外面有一個水溝,我會把鞭炮扔進水溝然後對旁邊的小孩說『快看』,水花濺起來,他滿臉都是。哈哈哈!」
江千帆沒有說什麼,但是林可頌知道他在聽。
這片社區的風景很美,林可頌一直待在江千帆的別墅,甚至於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社區公園。
寧靜的水畔,微風拂過,幾隻鳥滑翔而下,落在水邊的草叢裡,不知道在尋覓什麼。
江千帆的雙手不知何時環上了林可頌的腰,不鬆不緊,感覺不到束縛,卻覺得親近。
彷彿無論她去到哪裡,都離不開江千帆的懷抱。
她的所有感覺都變得敏銳了起來,就連他呼吸時候的氣息掠過她的後脊都變得清晰起來。
然後,她感覺到有什麼輕輕在她的背脊上貼了貼。
溫暖的,柔軟的,即便這世上最遠的距離也在瞬間被縮短。
林可頌的血液在那一刻踴躍,一個晃神失去了平衡,單車摔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