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頌的心臟漏了一拍,想起自己和宋意然的約定,她只好說:「今天中午宋意然約了我一起吃飯……他好像有事情要和我商量呢。所以,我想……」
「朋友也很重要。你去吧。晚上我想吃一吃你做得乾草熏蛋。」
「你知道我這場比賽做的是什麼?」
林可頌的眼睛亮了起來,江千帆不是沒有來看比賽嗎?
「我當然知道。晚上見。」
他知道了?他是怎麼知道的?有人告訴他了,還是當她沒發覺的時候,他其實就在某個角落裡默默地看著她?
「好啊!」
林可頌本來以為江千帆會不高興,但是他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大度很多呀!
耳朵被人提了一下,林可頌一轉過臉就撞上了宋意然。
「怎麼?今天贏了之後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宋意然扯起唇角,那一抹笑容還是很有視覺殺傷力。
「我贏的很驚險好不好!下一場比賽說不定就從天上掉下來了。」
想起伊麗絲說的那些話,心裡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她能贏,確實也靠了運氣。如果維克特不是拿了被乾草包著的利口酒,她根本沒有出奇制勝的機會。
「那麼你知道看著你比賽,我的心情是怎樣嗎?」
宋意然靠向她,她本以為自己會在他的眼中看到半開玩笑的狡黠,但沒想到他的眸子就好似鋪著綿軟細沙的湖底,她的心臟也跟著柔軟了起來。
「什麼心情?」
「像是將自己全部的資本都投入股票之中,一天之內經歷了從牛市到熊市,再由熊市到牛市的轉變。還好我年輕,沒有心臟病。」
宋意然抬手摀住自己的胸口,林可頌也跟著他笑了起來。
宋意然將車開了出來,將林可頌帶走了。
酒店對面的街道上,面容冷峻的男子握著手中的盲杖,眼中是漠然的神色。
副駕駛席上的梅爾轉過頭來說:「先生,林小姐已經走了。」
「那我們也回去吧。」
「……先生,聽說宋家正要賣掉奧德麗酒店。」
「宋家應該是淺嘗即止,沒有累積足夠的人脈和資本,不會輕易再來紐約了。那場生日宴會上的鬧劇,並沒有為他們在紐約的商界留下閃光點或者好名聲。」
「還有,宋意然拒絕了和楚家的聯姻。」梅爾補充說。
江千帆扣著盲杖的手指收攏。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有和他大哥對峙的資本了?」梅爾試著問,「宋家如果有賣掉奧德麗的打算,很有可能資金鏈出現問題,想要保住國內的瑞恆酒店。宋意凡肯定會邀請新股東加入,既然這樣我們要不要也……」
「我們當然要入股。宋意然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以其他名義買入股份,不要被宋家人發現。」
「你想攤薄他的股份?」
「嗯。」
「是因為可頌嗎?因為她太在意宋意然了?」梅爾不是很確定地問。
「你覺得因為可頌曾經喜歡過宋意然,我就要對付他嗎?」
「難道不是?中國有句話叫做『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在你攤薄宋意然股份的同時,你又有什麼利益呢?」
江千帆微微側過臉,日光沿著車窗的窗沿,落在他的肩頭,顯得寧靜中有種沉默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