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的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就似在雲澈的心上拉出一道口子,壓抑在最深處的潮湧動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一個嬌小的身影款款來到雲澈榻邊,行了個禮,「奴婢嬋娟……」
那宮女一直低著頭,身上只穿著絲綢裡衣,語意羞怯。
「你來做什麼!」雲澈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中的火焰似要將她焚燒殆盡。
「奴婢……奴婢是前來伺候太子殿下的……」
「伺候?」雲澈輕哼一聲坐起身來,目光直落落看進她的瞳中,「你要如何伺候我?」
「太子……」嬋娟緩緩向後退去,抿起嘴唇,緩緩將肩頭上的衣衫剝落。
她露出圓潤的肩頭,白色的薄衫落在地上,明明細若無聲,雲澈卻覺著腦袋裡似有一根弦崩斷了。
「殿下……」嬋娟聲音宛若綢緞般細膩,她怯生生坐到雲澈身邊,放開護在胸前的雙臂,搭上雲澈的肩膀,她的氣息噴灑在雲澈頸間,彷彿無數羽毛掠過心頭。
嬋娟見雲澈心旌動搖,吻上了他的側臉,遂伸手撩開雲澈的裡衫。
雲澈閉上眼睛仰著頭,喉頭間的乾澀感愈發嚴重,腹中宛若有把火在狂放地燃燒。
雲澈驀地狠狠將她壓在床上,嬋娟的雙峰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的面前。瞬時她雙頰羞紅,別過臉去。
「殿下……」
「我問你,誰叫你來的!」雲澈低聲質問,似是要將嬋娟拆入腹中。
「是……是皇后娘娘……」嬋娟聲音顫抖。
太子年少英俊更是未來儲君,多少宮女對他芳心暗許,若是得到太子青睞便可飛上枝頭。雖然皇后娘娘承諾的是只要她服侍了雲澈這一次,便賜她重金放她出宮,但這在嬋娟看來能回到父母身邊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母后?」雲澈深深吸了一口氣,扼緊了嬋娟的手腕,「她叫你來做什麼?」
嬋娟此時已然哭出聲來。她從未見俊逸非凡的太子竟然會有如此凶狠的表情,彷彿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皇后娘娘希望奴婢能得到太子的……寵幸……娘娘說……太子到了通人事的時候了……」
嬋娟說到這裡,雲澈就是再不明白也明白了。
他冷冷一笑,「所以她派了你來服侍我?」
「是……」
「那你知道要怎樣才能令我舒心嗎?」雲澈的指節掠過嬋娟的臉龐,心中的怒意沸騰。
「奴婢……奴婢不知……」
「你當然不知道!」雲澈扯起嬋娟,將她推到了塌下。
嬋娟摔的狼狽,自知觸怒了太子,心中膽顫,隨手拿了那間白衫穿上。
「回去稟報我的母后,她實在太多慮了!我雲澈要什麼樣的女人,她既替我選不了,也別想硬塞給我!滾——」
嬋娟啜泣著衝出門去,雲澈滿腔怒意來到寢殿門口才發覺竟然還有四、五個宮人守在那裡,必然是要回去向洛皇后回報的。
「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給我滾!滾!」
那些宮人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雲澈大步流星衝回寢殿,將架上的寶劍抽出,寒光隨著嗡鳴聲閃現,雲澈長劍一揮,像是要將這帝宮劈開。
「再不滾!我就讓你們人頭落地!」
宮人們紛紛退去。
雲澈就似失魂的野獸拎著劍急速行走,所有宮人們都遠遠避開,幾個試圖跟在雲澈身後的宮人被雲澈的氣勢所懾,停步不前。
「怎麼辦啊?」
「快去尋錦娘姑姑!」
雲澈來到凌子悅寢居前,隨意將劍扔在地上,推門而入。
凌子悅本就聽見窗外莫名吵鬧,揉了揉眼睛,正欲撐起身來便瞥見雲澈站在離她床榻不遠處,凌子悅被他嚇得抽了口氣,才道:「阿璃?你怎麼在這?」
雲澈伸出手來,觸上凌子悅的臉頰。
還未回過神來,雲澈便傾下身來撞上凌子悅的唇。
凌子悅僵在那裡,雲澈焦躁地吮吸著凌子悅的唇,舌尖頂開她的上唇,放肆張狂地席捲凌子悅的一切。
凌子悅大驚,驟然推拒起來,無奈雲澈的手掌按住她的後腰,牢牢將她禁錮在原處。
「唔……唔……」
凌子悅只覺被雲澈親到唇舌發麻,想要叫出聲來卻被他狠狠堵住,只得伸手用力敲打雲澈背脊,希望他能鬆手。
雲澈瞬間被激怒,扼住凌子悅雙腕將她壓倒在床褥上。
凌子悅哪裡見過這等陣勢,就是兒時與雲澈打架,雲澈也沒有這般要扼死自己的架勢。
就快喘不過氣來,凌子悅扭動的愈發厲害,只是無論她的腦袋偏向哪裡,雲澈都能後發先至,終於他退出了她的唇,極為狂躁地含吻著她的臉頰下頜,吮吸著她的頸間,雙手粗魯地扯開她的裡襟。這一切都讓凌子悅慌了神。
「阿璃!阿璃你要做什麼!」
凌子悅不敢喊大聲,生怕外面有宮人衝進來。
雲澈卻充耳不聞,急不可待地隔著布帛吻著凌子悅的前襟。凌子悅就是再不經世事也知道雲澈要幹什麼了。
「雲澈!你馬上給我出去!出去!」凌子悅蹬踹起來,床褥被踩起,雲澈卻扯起凌子悅的衣衫下擺,揉捏著她的腰側,粗魯地游移在凌子悅雙腿之間。
「雲澈!雲澈你怎麼了!」凌子悅的眼淚掉了出來。
「我告訴你!你只能做我的女人!只能嫁我為妻!只能為我雲澈生兒育女!你懂不懂!懂不懂!」
雲澈目光狠戾,將凌子悅死死釘在那裡。
凌子悅咬著下唇試圖翻下塌,雲澈卻一把將她拽回,死死摁於懷中,嗜吻著她的肩頭。
她不是為了這個才留在他的身邊!
真正讓她難以自拔的從來是雲澈比驕陽更炙熱的夢,而此刻的雲澈到底是誰!
錦娘聽聞雲澈將嬋娟趕走之後,便匆匆從宮捨趕來。她根本沒想到洛皇后如此性急,竟然今夜便遣了嬋娟前去雲澈寢殿,只怕那壺酒也摻了暖情藥。
宮人們見她來了如蒙大赦。
「姑姑!殿下忽的發了好大的脾氣,抽了劍要殺了奴婢們……」
「殿下現在呢?」錦娘心急,生怕雲澈一個衝動做出什麼事來。
「殿下去了凌侍讀那兒了!奴婢們不敢前去……」
錦娘喝道:「你們就待在這裡!誰也不許將今日之事外傳,否則我就拔了他的舌頭!」
錦娘趕到凌子悅門前,便聽見室內傳來陶杯摔裂的聲響,錦娘趕緊推門入內,便赫然見到雲澈正狠狠將凌子悅壓在床榻,抬起她的雙腿拉至肩頭正欲用強。
「啪——」地一聲,錦娘掌摑雲澈。
只見他雙眼赤紅,怒視錦娘,「連你也來阻撓我了嗎!」
「錦娘——錦娘——」凌子悅臉上已是淚痕驕縱,她在雲澈身邊多年,他何曾這樣對待過她?
錦娘拉住凌子悅的手,雲澈卻將她拽回。
「殿下!你看看子悅!你一直想要將她留在身邊,難道就是為了讓她害怕讓她流淚嗎!」錦娘質問道。
雲澈一怔,手指觸上凌子悅臉頰,這才發覺一片冰涼。
「子悅……」
凌子悅猛地揮開雲澈的手,扯著衣襟奔入錦娘懷中。
錦娘摟住她,心疼萬分,「好孩子,好孩子……沒事了……」
凌子悅埋在錦娘懷中,她想要忍住不哭,但她做不到。
雲澈呆坐在榻上,看著凌子悅顫抖的背影,原本彷彿火燒一般的心境如今卻置若冰窖。
他都做了什麼了?
為什麼會這樣?
雲澈很想將凌子悅抱緊,像從前那般捏一捏她的鼻尖,頂一頂她的額頭。
「殿下,如今實在夜深,明日你們還要早課,還請殿下早日歇息吧!」
雲澈只是看著凌子悅,他想要她,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就一直想要她。
而今夜,他想的著了魔。
但是他知道,越是想要將她佔為己有,她就會逃的越遠。
「殿下。」錦娘看向雲澈,目光中的重量幾乎要將雲澈的肩膀壓垮。
他費盡了氣力,頹然起身。
離開凌子悅身邊時,咬緊牙關才忍住不去觸碰她。
今夜的帝宮,涼的徹骨。
雲澈身後跟著十幾個不明就以的宮人,他們沉默不語,深怕觸怒了雲澈真的會被一劍斬殺。
雲澈的寢殿已經被收拾的僅僅有條,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他躺在榻上,宮人們散去,終於夜深人靜。
他從未發覺,宮閣竟然如此之高,他的寢殿如此空曠。
他輕輕笑了起來,心卻疼痛無比,他抓緊了床褥,從未如此恨過。
錦娘輕拍著凌子悅的後背,將她扶回榻上,扯過被褥蓋住她的肩膀。
「子悅……錦娘知道殿下今夜嚇到你了,也知道你心存芥蒂。但虧得殿下這麼做才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否則錦娘都不知怎麼跟你說。」
凌子悅已不如方纔那般害怕了,只是雙腕間仍舊留有雲澈死死扼住她的力度,就連被他吮吻過的唇瓣還在發麻,衣襟內被雲澈極力撫摸過的地方也在發燙,提醒她雲澈方才是如何對她的。
那不是青梅竹馬的同窗所做的事情。
凌子悅知道,那是男人對女人才會做的事情。
「錦娘,你想對我說什麼,今次……便直說了吧……」
「你可知道,殿下鍾情於你?」錦娘一面替凌子悅整理亂了的髮絲,一面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