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對,就這麼辦!

  「好,大致上這樣就可以了。」朱瑪終於決定好要如何修改了。「啊~~對了,你知道我們部落的結婚習俗嗎?」

  結婚?

  不對、不對,她是同居……呃……結婚……

  歐陽萓莎尷尬地咧了咧嘴。「不是很清楚。」

  「那我最好大略告訴你一下……」

  翌日中午,阿拉威部落裡開始熱鬧起來,歐陽萓莎的帳篷外,年輕女人們忙著挑選最漂亮的小駱駝,並為牠們裝飾,年長的女人們則忙著調理婚宴的食物。

  直至日陽開始西下,奴隸們才牽著戴有駝轎的駱駝進帳篷裡,歐陽萓莎顫巍巍地爬上駝轎,在小駱駝的簇擁下前行,部落裡的女人們齊聲唱著歌,歡聲吶喊著護送她到新郎的帳篷去。

  朱瑪和女兒們在帳篷前依照禮節歡迎和接待新娘,再由朱瑪代替卡布斯已過世的母親牽著歐陽萓莎進入帳篷裡,為她換上紅領的翠綠新娘長袍,戴上紅色綴金環的頭巾,掩上金線編織的面紗,飾有金線的白披風在她肩上飄動,將她裝扮得有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沙漠玫瑰。

  在朱瑪的引領下,歐陽萓莎拖著長長的禮服裙襬走出帳篷,停在一匹雪白的老戰馬旁,馬背上鋪著白羊毛毯:處女羊毛毯,這是由新娘帶給新郎的結婚禮物。

  然後,一位滿頭白髮、白鬚的老貝都因人把一隻才一星期大的小羊放在她腳邊,並割開牠的喉嚨,作為婚禮的獻祭,再用羊血在白馬的頸部畫上阿拉威部落圖騰,隨後,歐陽萓莎咧出苦笑,在旁人的扶持下,心驚膽戰地爬上白馬背上。

  「老天,好高!」

  她呻吟著抓緊了木籠頭,如果不是奴隸牽著她的馬,她根本動不了,即使如此,隨著馬步走動,好幾次她都差點滑下去,因為貝都因人不用馬銜也不用馬鞍,不會騎馬的人根本坐不穩。

  馬匹慢慢行過營區,身材高大的黑人在她旁邊護送,並通報眾人──

  「這是卡布斯的新娘,這是那位處女!

  哦!阿伊莎的眼睛和阿雅的牲畜!

  哦!為了那位黑黝黝的英雄和他的新娘!」

  遊行隊伍繞過整個部落營區,大家在新郎帳篷前排隊,當新娘騎著白馬通過時,不管開不開心,她們都得對她大叫,「恭喜!」

  最後,白馬停在新郎的帳篷前,倘若不是卡布斯扶了她一把,歐陽萓莎差點直接摔下馬,由於自覺太丟臉了,她根本不敢看他,兀自低著頭,狼狽萬分地從白馬背上抓下白色羊毛毯,手忙腳亂的將它鋪在新婚的床上,然後消失在帳篷後面,等待新郎呼喚她。

  於是,被請來觀禮的親戚朋友們陸續離開帳篷,每個人都依照習俗留下祝福。

  「祝你精神飽滿,願真主與你同在!」

  直到最後一人出去後,卡布斯立刻拉下門簾,再轉向後面。

  「阿伊莎,可以出來了。」

  掛毯後立刻探出一顆小腦袋,兩顆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呀眨的。「都走了?」

  「都走了。」

  「天哪!終於結束了!」歐陽萓莎呻吟著走出來。「沒想到還要騎馬。」

  「阿拉威部落的習俗是騎馬,其他部落不一定。」

  「幸好不是騎駱駝。」歐陽萓莎喃喃道。

  「我幫你。」卡布斯好意要幫她卸下披肩和頭飾,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一接近她,她就開始臉紅心跳起來。

  「謝謝。」她喃喃道,雙眼凝住他伸過來的手,腕脈上還綁著繃帶,未知所以然的,胸口那股奇異的悸動突然又開始鼓躁起來,她慌忙退後兩步。「呃,還是我自己來就好了。」奇怪,之前都不會這樣啊!

  卡布斯收回手,「你不會騎馬嗎?」他問,順手脫下金線鑲邊的白色大麾扔在床上。

  「叫我牽著牠走可能比較容易一點。」歐陽萓莎咕噥,兩手忙著拿掉頭飾,一雙眼卻斜著偷瞄他,納悶之前雖然覺得他很好看、很有魅力,但最多也只不過是個「高級藝術品」而已,然而此刻,她卻覺得他不只很好看,不只很有魅力,而且還迷人得教她喘不過氣來,為什麼?

  「你餓了吧?待會兒朱瑪會送食物來給你,你先吃,累了就先睡。」

  該死,連他那低沉的嗓音都會讓人心兒怦怦亂跳。

  歐陽萓莎收回偷覷的眼神,不敢再看他。「你呢?」

  「我必須出去招呼客人。」說著,他已經準備要出去了。「還需要我為你帶些什麼來嗎?」

  他的確是個細心又體貼的男人。

  「不用了,謝謝。」

  他一出去,歐陽萓莎馬上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熱度也迅速降溫,但當她不小心去想到頭一天見到他的情景,那副一絲不掛,媲美大衛雕像的身軀栩栩如生地浮現在腦海裡,於是,帳篷內的溫度又開始逐漸上升。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被「省略」的部位好像不太符合大衛雕像的尺寸,是不是……

  稍微大了一點?

  夜將深,月兒靜靜高掛天空,柔和的光芒輕撫遠處的山谷,卡布斯悄無聲息地掀簾入帳篷裡來,如他所料,他的新娘已經睡著了。

  佇立在床邊,沉靜的黑眸凝住床上的新娘,那稚嫩的嬌靨依然純真得像個幼稚的小女孩,個子嬌小得令人懷疑她是否已成年,然而無瑕嬌軀上的誘人曲線在貼身的白棉睡衣下毫無遮掩地呈現出來,那高聳豐滿的雙峰,不盈一握的腰肢,渾圓誘人的臀部,都不容人懷疑她是否已成熟得有待人採擷。

  他的眼眸開始變得深黝,逐漸充滿難以言喻的異采,驀然,他轉身離開床邊去拉開支撐帳篷中央的那根柱子,帳篷的屋頂隨即塌陷下來,幾乎碰到他的頭,其他桿子和繩子依舊挺立,現在整座帳篷只有一個男人高,任何人經過都會曉得這是間新房。

  也許是被屋頂塌陷下來的聲音吵醒了,當卡布斯轉回去看床上時,歐陽萓莎也睜著兩眼和他對看。

  四目相對許久後,他開始脫下靴子、白袍和長褲,然後徐步走向她,而她臉上的紅暈也隨著他的靠近愈映愈盛,雙眼愈睜愈大,還帶著點兒驚慌。當他站定在床前時,她兩眼無法自已的死盯住他那完全脫離正常尺寸的部位,差點跳下床去逃之夭夭。

  「等等、等等,那個……能不能麻煩你,呃,變小一點?」

  「……」

  
《沙漠蒼鷹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