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她那時候究竟還說了些什麼呢?

  「可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不是變心了,嫌她礙事了嗎?

  金硯竹再一次停下穿衣的動作,可這回他兩眼並沒有看她,而是盯住拎在手上的為褂。

  「去年四月底……」

  「嗯?」

  「……我就不在京裡了……」

  「欸?!!」

  「……直到七月中,我才自西寧回來。」

  傻了半響,終於把這些字眼完全消化完畢之後,滿兒才驀而跳將起來。

  「你是說……你是說那完全是那個混蛋皇上搞的鬼?」

  金硯竹不語,兀自穿上馬褂,再坐下去換靴子。

  「可惡,害我白流了好幾桶鹽水!」滿兒咬牙切齒地低咒再大罵,「還有,這也要怪你,為什麼到西寧去不通知我一聲?」

  金硯竹依舊不吭聲,穿好靴子後,他默然起身來到她面前,俯眸靜靜凝視她片刻。

  「妳覺得讓京城裡的人都看過我的戲還不夠嗎?」

  滿兒愣了愣,旋即恍然他永遠不會正面向她道歉,這就是他的另類道歉方式。

  「呃……應該……應該夠了啦……」其實,直到現在她仍然想不起來,究竟為什麼他得讓全京城裡的人都看過他的戲才行?「那個……我倒是很意外,沒想到你意然會唱戲。」

  「皇考喜歡聽戲,」金硯竹主動自她懷裡抱去女兒,這又讓滿兒驚愕了好半天。「所以,我們兄弟每個或多或少都有學過戲。」

  「也就是說,你早就扮過女人了?」

  「沒有,旦角兒都是由太監負責的。」

  「欸?可是你扮得真的很棒耶!」

  金硯竹不說話,舉步往外走,滿兒忙跟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小七兒。」

  哎呀,對喔!她怎麼給忘了小七兒那條天橋地頭蛇了!

  「那現在還有誰知道你在唱戲嗎?」

  「沒有,不過很快大家都會知知道了。」

  「但是……」堂堂莊親王爺是個名旦角兒,這像話嗎?「你真的要這樣做?」

  「這是妳要的。」

  她要的?

  可是……可是那已是半年前的事了,除了幾句比較特別的話——譬如要他去扮女人唱戲——之外,她早就忘了那時候到底說了什麼了呀!

  她暗暗哀聲歎氣不已,可即使是這種時候,她還是壓不下女人家的小氣心態。

  「如果皇上也讓你來扮旦角兒,你肯嗎?」

  金硯竹冷哼。「除非我死!」

  是這樣嗎?滿兒唇瓣悄悄綻起得意又滿足的笑。

  夠了,這樣就夠了!「那個……我想你……呃,你不必再唱下去了,我會跟你回去的。」來吧、來吧,感激涕零吧!

  不料,金硯竹不但毫不領情,甚至拿奇怪的眼神瞄了她一下,才淡淡地回了她一個字,「不。」

  滿兒愕然一呆。「呃?為什麼?」她那麼喜歡唱戲嗎?

  「因為妳說過的話。」

  又是她說過的話!

  可惡,她到底說過些什麼鬼話呀?

  
《出嫁難從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