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
凰羽一語不發將她的臉壓在了胸口。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明若翠玉的眼睛漸漸變得深沉。
唐淼號陶大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傷心什麼。大半年來,最初離開父母離開熟悉環境的驚恐已漸漸因穿越仙界的現實消散了。雖然受了些委屈,卻也沒委屈到需要卑躬屈膝奴顏媚主保平安的地步。但她就是想痛痛快快哭一場。
她又覺得不好意思,偷眼瞄向凰羽,他對她笑了笑。唐淼嗷嗚一聲不幹了:「你還笑!你不哄我居然還在笑!」
凰羽眨了眨眼快速說道:「西虞昊來了!」
「西虞昊來了?」唐淼瞬間收了淚,緊張得握緊了拳。
凰羽拉過她的手掰開握住,一本正經的說道:「人說西地太子暴戾,能讓嬰兒止啼。一試便靈,果然不假!」
唐淼呆了呆,突然反應過來。她哭笑不得:「哪有這樣哄人的?!這個不算!」
凰羽想了想笑道:「好吧,我另外換個法子哄你開心。」
鳳紫花冠突然綻開,他們不知何時已降落在林間。凰羽看了眼四周,指著中心一汪小小水潭道:「變戲法了!」
指間靈力到處,一叢叢灌木繞著水潭瘋狂生長,萬千青籐綠蘿自樹梢垂落。不多時水潭四周的空地便被灌木與籐蔓填滿。枝頭五色花兒悄然綻放。水潭中幾片睡蓮靜靜浮於水上,中間浮起朵蓮苞,頗有靈性。他牽著唐淼的手走到一株大樹旁,撐著樹幹將她困在懷裡在她耳邊低低說道:「小凡仙,知道你哪裡錯了?」
唐淼眨了眨眼正要反駁。凰羽扭了扭她的臉,轉過身將她擋在身後:「我說西虞昊來了,你應該馬上跑到我背後躲著才對。就這樣,記住了?」
唐淼心裡一甜,手指戳著他的背悶笑:「記住了。」
凰羽望向天空,一本正經的說道:「西虞昊來了!不准哭!哦,你沒哭。那就,不准笑!悄悄躲在我身後,他看不見咱們。」
「好,我們躲著,他看不見!」唐淼想起了皇帝的新衣,環抱著凰羽的腰把臉埋在他背上笑得一聳一聳的。
凰羽微微一笑:「來的好快!」
話音才落,林中已有幾道人影飛來。
唐淼這才發現不對勁。她正要探頭去看,凰羽一掌將她的腦袋推了回去。唐淼驚得靠著大樹不敢動彈。
十二侍中的胡糊大馬金刀的走近,左右看了看,摘了朵粉色的花插在鬢旁。大大咧咧的對身旁的侍衛說道:「凡語,好看不?」
他身邊著銀甲軟胄的凡語警惕的觀察著四周:「要是仙姬從咱們北路逃了,殿下會讓你好看!」
胡糊叉著腰原地轉了個圈,四周望了望道:「聽說仙姬厲害著哪!北地天後的嫡傳弟子果然厲害!阿度說她侍寢時把殿下的內衫全撕碎了!殿下不僅沒惱,還讓好生侍候著!你說把她抓回去,殿下捨得教訓她嗎?」
凡語白了他一眼道:「殿下就在附近,閉緊你的大嘴巴!」
唐淼聽到聲音近在咫尺,緊張得抱緊了凰羽。
兩人從凰羽和唐淼身邊飛過,聲音漸漸消失。
唐淼鬆了口氣,埋怨道:「你早知道西虞昊追來了,也不告訴我!」
凰羽望向天空,背驀然挺直,急聲說道:「別說話!」
唐淼才鬆懈的神經繃緊了。
天空中傳來馬嘶聲,瞬間便有降落在水潭旁。西虞昊帶著一隊銀甲衛出現在林中。離凰羽和唐淼不過十丈。
林間籐蔓茂盛,綠意融融。西虞昊圍著小水潭走了一圈,狐疑的看向四周。他怎麼總覺得這裡不太對勁呢?
先前經過樹林的胡糊和凡語正向西虞昊稟報:「北路四城沒有女仙入城。屬下經此處樹林感覺靈氣氤氳,經查探發現是朵吸天地精華的睡蓮。」
正打量著四周環境的西虞昊聽得吸天地精花的蓮猛然回頭。水潭幽靜,潭中睡蓮婷婷。他臉上閃過一絲痛楚,突然拔出身則一名銀甲衛腰間寶劍,將潭中的睡蓮花苞砍落。他劈頭蓋臉喝斥道:「孤令你們尋找仙姬,你們居然告訴孤這裡有朵睡蓮可看?!找不到仙姬,你們就泡在極夜海裡慢慢吸天地精華吧!」
胡糊張大了嘴正想分辨。
西虞昊看到他鬢旁的粉色花朵,氣得揮劍斬下。慌得凡語撲上前抱住他的腿連聲求情。
胡糊已傻了。劍氣所到處,鬢旁的粉色花朵被絞得粉碎。
西虞昊一腳踢開凡語,怒道:「九重天有多少地方能藏身?她一個人能跑到哪兒去?!通知所有城主在城門設結界!她易容改裝改不了手裡的白玉訣!城外所有的散仙一個也不准放過!還有你們兩個!帶侍衛在北路設哨,什麼時候找到人什麼時候回極夜海!」
他飛身上馬,回頭瞥了眼斬斷的睡蓮花苞,拍馬飛過水潭時俯身撈起,放入了懷中。
聲音漸消,留下胡糊和凡語面面相覷。
隔了良久,胡糊迷胡的問凡語:「殿下什麼意思?」
凡語也糊塗了:「聽說仙姬清麗如蓮,殿下又恨又愛吧!」
兩人嘀咕著遠去,樹林裡重新恢復了安靜。
唐淼坐溜溜板似的一屁股滑倒在地,擦了把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他離咱們這麼近啊,你怎麼做到的?他硬是沒看到咱們。」
凰羽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果然清麗如蓮!」
唐淼伸手拍開他的手沒好氣的說道:「說什麼呢!」
凰羽握住她的手嘖嘖讚歎:「好厲害的手!難怪能將西虞昊的內衫撕碎了!」
唐淼急了:「沒有的事!」
「他讓你侍寢?」
「沒有!」
「他對你又愛又恨?」
「沒有!」唐淼大叫。
凰羽話鋒一轉:「明明是我讓人幫他擄你到西地的,你怎麼突然變成了他的仙姬?」
唐淼愣了愣,老老實實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凰羽頭痛的揉著眉心,事情變得麻煩了。
睡蓮幻虛
仙界四地,以北地和西地仙域最廣,武力最強。北地之東為東極地。之西隔天河與西地相鄰。北地若想趁東極地內亂髮兵,必須解決後顧之憂。否則一旦和東極地交戰,西地渡天河而來,北地會腹背受敵。
而對東極地來說。無論誰做帝尊,都不想內憂未決之下,尚有外患。在帝尊元神消散之前化解外患。這是繼東極地比武之後,帝尊出的第二道題。
凰羽和鬼面的靈力相當,比武中凰羽險勝。
靈力懸殊不大,第二道題對新帝尊更為重要。
半路追上他,令他護送櫻柔公主遊歷北地和西地。帝尊對他的期望不言而喻。鬼面如何不嫉恨?
縱然兩人的目標一致。但鬼面一定也會利用這次機會對他下手。
肩負帝尊之令,時時提防鬼面,應付護送櫻柔......現在又多出一個人需要他保護。他該怎麼做?
凰羽恍神時,唐淼便巴巴的望著他。她想起西虞昊的話,不由得擔心的說道:「你知道事情的經過了,你真的想殺姬瑩挑起西地和北地不和嗎?」
也許,在讓玉犬和雀靈到流光城擄走唐淼時,西虞昊就想好了對策。他對帶走的唐淼起了疑,玉犬又嗅出了真唐淼的氣息。但她現在是北地天後的弟子,被西地擄走事關北地天後的顏面。所以西虞昊親自趕到天河迎接,並迅速將唐淼變成了自己的仙姬。東極地便不能利用這件事情做文章。
早在銀霜城時自己便知道被帶走的唐淼是公主幻身。但西虞昊不知道。凰羽還能在姬瑩身上做文章。姬瑩死在西地,就能讓北地和西地產生嫌隙。
挑起兩地不和,是怕北地肆無忌憚出兵侵佔東極地。殺死姬瑩公主,看似化解了危機。實際上卻讓東極地同時得罪了北地和西地。帝尊不會滿意這樣的答案。
凰羽眼睛一亮。這道題最佳的做法是,如果北地出兵,西地也將起兵渡天河。得到西虞昊的承諾,牽制北地。新帝尊從而獲得時間整治內亂。
見他不說話,唐淼急了:「凰羽,你不殺姬瑩行不行?為什麼一定要挑起西地和北地不和?你就當沒這回事成不?我也不解封印了。」
讓凰羽猛然清醒過來。他攬了她入懷,微笑道:「我以前想過。但我現在更願意討好西虞昊,幫著他解決掉姬瑩身在西地的麻煩事。」
唐淼一日不解封印,便是北地天後的嫡傳弟子棠棠。他現在需要帶走的不是小凡仙唐淼,而是西地太子殿下的仙姬,北地天後娘娘的弟子。
他不僅需要得到西虞昊同意牽制北地的承諾,還要他放了唐淼。
唐淼的出逃已經惹怒了西虞昊,被他抓回去,以西虞昊的性情,他會放手嗎?凰羽望向幽靜的樹林,目中露出堅毅之色。
「小凡仙,咱們去極夜海可好?」
唐淼驚得張大了嘴巴。
天邊的太陽已漸漸隱於漫天紅霞之後。尋了一整天,依然沒有唐淼的消息。西虞昊徹底被激怒了。
隊伍降落在山坡歇息,誰也不敢走近黑著臉的西虞昊。
她究竟會躲在什麼地方?西虞昊坐在坡頂望著夕陽出神,心裡的憤怒令他驚奇。這種發瘋似的情緒只在聽說瓏冰玉將被推上斬仙台時出現過。他怎麼會對除她之外的女子有這樣的感覺?
西虞昊從懷裡摸出那枝砍斷的睡蓮花苞。他憂傷的看著手裡的睡蓮花苞,像是在對她解釋,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我沒有對她動情。我不能讓北後天後的弟子死在我手裡。我知道你很傷心,所以不願意離開天河到極夜海來。等送走姬瑩和東極地的使臣,我就來天河看你。冰玉,你只是太想回到我身邊。我不怪你。」
他閉上眼睛,天河中與瓏冰玉的對話在腦中清晰浮現。「不,那些是你的氣話。你不是那樣的。」西虞昊喃喃說道。
指尖觸覺微變。他睜眼一瞧,手中握著的睡蓮花苞憑空消失了。西虞昊霍然站起,想起了那片令他覺得有異的樹林。
他飛身上馬,白龍馬嘶鳴揚蹄。伸開的羽翅化為道道殘影帶著西虞昊直奔北邊的樹林。
睡蓮幻虛
仙界四地,以北地和西地仙域最廣,武力最強。北地之東為東極地。之西隔天河與西地相鄰。北地若想趁東極地內亂髮兵,必須解決後顧之憂。否則一旦和東極地交戰,西地渡天河而來,北地會腹背受敵。
而對東極地來說。無論誰做帝尊,都不想內憂未決之下,尚有外患。在帝尊元神消散之前化解外患。這是繼東極地比武之後,帝尊出的第二道題。
凰羽和鬼面的靈力相當,比武中凰羽險勝。
靈力懸殊不大,第二道題對新帝尊更為重要。
半路追上他,令他護送櫻柔公主遊歷北地和西地。帝尊對他的期望不言而喻。鬼面如何不嫉恨?
縱然兩人的目標一致。但鬼面一定也會利用這次機會對他下手。
肩負帝尊之令,時時提防鬼面,應付護送櫻柔......現在又多出一個人需要他保護。他該怎麼做?
凰羽恍神時,唐淼便巴巴的望著他。她想起西虞昊的話,不由得擔心的說道:「你知道事情的經過了,你真的想殺姬瑩挑起西地和北地不和嗎?」
也許,在讓玉犬和雀靈到流光城擄走唐淼時,西虞昊就想好了對策。他對帶走的唐淼起了疑,玉犬又嗅出了真唐淼的氣息。但她現在是北地天後的弟子,被西地擄走事關北地天後的顏面。所以西虞昊親自趕到天河迎接,並迅速將唐淼變成了自己的仙姬。東極地便不能利用這件事情做文章。
早在銀霜城時自己便知道被帶走的唐淼是公主幻身。但西虞昊不知道。凰羽還能在姬瑩身上做文章。姬瑩死在西地,就能讓北地和西地產生嫌隙。
挑起兩地不和,是怕北地肆無忌憚出兵侵佔東極地。殺死姬瑩公主,看似化解了危機。實際上卻讓東極地同時得罪了北地和西地。帝尊不會滿意這樣的答案。
凰羽眼睛一亮。這道題最佳的做法是,如果北地出兵,西地也將起兵渡天河。得到西虞昊的承諾,牽制北地。新帝尊從而獲得時間整治內亂。
見他不說話,唐淼急了:「凰羽,你不殺姬瑩行不行?為什麼一定要挑起西地和北地不和?你就當沒這回事成不?我也不解封印了。」
讓凰羽猛然清醒過來。他攬了她入懷,微笑道:「我以前想過。但我現在更願意討好西虞昊,幫著他解決掉姬瑩身在西地的麻煩事。」
唐淼一日不解封印,便是北地天後的嫡傳弟子棠棠。他現在需要帶走的不是小凡仙唐淼,而是西地太子殿下的仙姬,北地天後娘娘的弟子。
他不僅需要得到西虞昊同意牽制北地的承諾,還要他放了唐淼。
唐淼的出逃已經惹怒了西虞昊,被他抓回去,以西虞昊的性情,他會放手嗎?凰羽望向幽靜的樹林,目中露出堅毅之色。
「小凡仙,咱們去極夜海可好?」
唐淼驚得張大了嘴巴。
天邊的太陽已漸漸隱於漫天紅霞之後。尋了一整天,依然沒有唐淼的消息。西虞昊徹底被激怒了。
隊伍降落在山坡歇息,誰也不敢走近黑著臉的西虞昊。
她究竟會躲在什麼地方?西虞昊坐在坡頂望著夕陽出神,心裡的憤怒令他驚奇。這種發瘋似的情緒只在聽說瓏冰玉將被推上斬仙台時出現過。他怎麼會對除她之外的女子有這樣的感覺?
西虞昊從懷裡摸出那枝砍斷的睡蓮花苞。他憂傷的看著手裡的睡蓮花苞,像是在對她解釋,又像是說給自己聽:「我沒有對她動情。我不能讓北後天後的弟子死在我手裡。我知道你很傷心,所以不願意離開天河到極夜海來。等送走姬瑩和東極地的使臣,我就來天河看你。冰玉,你只是太想回到我身邊。我不怪你。」
他閉上眼睛,天河中與瓏冰玉的對話在腦中清晰浮現。「不,那些是你的氣話。你不是那樣的。」西虞昊喃喃說道。
指尖觸覺微變。他睜眼一瞧,手中握著的睡蓮花苞憑空消失了。西虞昊霍然站起,想起了那片令他覺得有異的樹林。
他飛身上馬,白龍馬嘶鳴揚蹄。伸開的羽翅化為道道殘影帶著西虞昊直奔北邊的樹林。
冰霜美人
今夜有很好的月光。碧空無雲。連綿的營帳像散落在草原上的蘑菇,團團圍住了三輛馬車。
西地迎賓的馬車卸下馬匹之後,便是三幢精巧的房屋。侍女裝成養病不出的棠棠住了一間。另外兩間是櫻柔和凰羽所居。
小蛇多多很愁。
銀甲衛以保護為名,將東極地使團圍了個嚴實。東極地眾仙又不是傻子,明著不方便說什麼。只要隊伍停下來休息,櫻柔公主和羽公子便頻頻前來探望養病的仙姬。愁得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們的好意了。只得令隊伍加快速度,減少休整時間。
朗朗月光下,西燭上仙扮成的凰羽抖開一頂斗蓬溫柔披在櫻柔身上,細心結好繫帶。
「羽哥哥!」櫻柔驚喜的望著他。
西燭上仙淡淡地說道:「趕了一天路,公主早些歇著。」他說完背負雙手,學著凰羽的模樣雲淡風清的離開。
手指觸到柔軟厚實的斗蓬,櫻柔低頭輕輕笑了。
自從西地銀甲衛圍著使團,看緊了東極地眾仙後。凰羽表面上和從前一樣守足規矩,不經意間卻和她親呢了許多。
從前他也關心她。但他眼裡看不到她想要的情感。
櫻柔癡望著他走進馬車,低聲說道:「如果製造點事端,讓西地對我不客氣。會不會看到你為我著急呢?」
西燭上仙進了馬車,關好門,一蹦躍上了床,抱著肚子笑得縮成了一團。他得意的摸著光光的下巴自語道:「七葉啊,你爹我為了你,為了公子使出了千年追美功力!欲語還休的眼神,不經意的關心,哈哈!太適合公子了!公主殿下絕不會起半點疑心。還有五天,這五天得好好想想。徐徐圖之。」
他正盤算著下一步行動和語言時,外面突起喧嘩。
西燭上仙一躍而起,推開了門,臉色驟變:「西虞昊闖進東極地營帳幹什麼?」
「羽公子不在?」西虞昊推開攔住他的雪櫻衛,抄著手望著馬車拖長了聲音問道。
西燭上仙站在馬車門口,皮笑肉不笑的回應:「太子殿下深夜前來所為所事?」
馬車門口懸著兩盞明珠串成的燈盞,將凰羽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他還在使團,是誰在樹林用木之靈力布下了障眼陣法?唐淼對西地不熟,她沒有過結界之門,是誰將她藏了起來?西虞昊心裡湧出種種疑問,臉上帶足了真誠的笑容:「昊自仙庭回返,特意帶來了宮中仙酒。今夜尋公子一醉!」
西虞昊離開隊伍道仙庭有事。公子連話都沒說話也急沖沖飛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西虞昊一回來就找公子喝酒。公子人呢?難道西虞昊是特意來看公子是否在使團中?西燭上仙不由震驚。
飲酒途中如果西虞昊出手試探,自己表面裝得再像,靈力騙不了人。被西虞昊戳穿假扮凰羽,會有什麼後果?
公子,你害苦我了!你幹什麼去了給小老兒交待一聲也好哇!西燭上仙暗暗叫苦。目光瞥向了櫻柔公主。最不希望看到凰羽和西虞昊交好的就是公主了。西虞昊相邀,一時間沒有更好的借口推卻。如果公主在場,西虞昊便不方便出手試探。他心中一動,微笑道:「殿下誠心相邀,不知公主可否疲憊?」
櫻柔微怔。單獨和西虞昊飲酒的機會凰羽為什麼要放過?嘴裡順著西燭上仙的意思道:「能品嚐西地仙庭的好酒,本宮先行謝過殿下。」
凰羽不想和他單獨相處?硬生生扯上櫻柔公主又是何意?西虞昊覺得有點意思了。他不由笑道:「能得公主青睞,孤樂意之至。來人,在此設席!」
他不邀二人去西地的營帳,擺出讓東極地眾仙放心的架式。
櫻柔對他一禮,扶著侍女的手自去整理妝容。
西燭上仙也關上了馬車門,更衣準備赴宴。
西虞昊負手站在空地上,無論如何,他也要出手一試。看看這個凰羽是否真的有凰羽的木之靈力。
押著末揚的隊伍走得極慢。大有讓鞭聲響遍西地九重天之勢。
明月將卷雲映得雪白,碧空藍得深邃。胡糊和凡語坐在旗桿下飲酒。胡糊扯開喉嚨對持鞭的侍衛吼道:「一柱香一鞭,莫擾了俺的雅興!」
凡語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末揚,輕笑舉杯:「是條漢子,不忍了吧?」
胡糊壓低聲音道:「你沒聽阿度說起?殿下對仙姬寵愛有加。仙姬厲害著呢。給自己留條後路吧!」
凡語笑著正要接嘴,眼神突然變得凌厲:「此乃仙庭行刑,閒仙莫近!」
胡糊回過頭一看。白衫飄飄,一女仙如脫弦之箭徑直飛來。
唐淼閉著眼睛,朝著聲音所在的地方飛。耳邊響起靈力襲來的嘯聲,她不得不睜開眼睛。才避開兩道劍影,便看到深沉的大地上湖泊鏡子般透亮。眩暈感再次襲來,她慌亂的雙手亂舞,就勢一滾,極其難看的趴倒在了卷雲上。
從未見過這等難看飛行的胡糊和凡語傻了眼。難道她是靈力出了意外才撞上來的?胡糊收起了劍,示意銀甲衛們圍住旗桿,這才上前問道:「仙子從何而來?亮出白玉訣來!」
唐淼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睃了旗桿上綁著的末揚,悄悄打量著面前的人。說話的是個憨頭憨腦的大個子。旁邊身披甲冑打扮利索的小子看眼神就挺精明的。這兩人與四周的銀甲衛打扮不同,應該是西虞昊的十二侍了。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不知:「二位是?」
白衫繡銀色霜花,容貌清麗如蓮。難道她就是北地天後的弟子,殿下新收的仙姬?闖上卷雲刑台,是為了她的護衛吧!凡語定了定神,心裡暗暗戒備。
他正要開口,胡糊搶先行了個禮諂媚的說道:「西地仙庭太子殿下十二侍胡糊見過仙姬!他是十二侍的凡語。」
凡語聽著便踢了他一腳。殿下火氣還沒消呢,你獻媚是不是早了點?
這麼快就認出她了。憨個子也不傻嘛!唐淼笑咪咪的說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就不多說了!放人吧!」
凡語叉手行禮道,「無殿下之令,恕凡語不能放人!」
唐淼狠狠的瞪著凡語,原想狐假虎威一把,全被他攪和了。打不過西虞昊,還打不過他的侍衛?北地天後教的冰霜之寂不是吃素的。
她默默的等到凡語走近,突然出手,霜花漫天撒落,瞬息之間靈力在她和二侍之間結成了數道冰牆。
唐淼迅急飛向旗桿,大聲喊道:「末揚!你怎樣了?小姐我來救你了!」
旗桿上末揚抬起了頭。雪白的卷雲上唐淼婷婷玉立,被銀甲衛和兩侍團團圍住。她絲毫不在意,一直看著他。「小姐!」末揚費勁的喊了聲。
他的聲音嘶啞,髮髻散亂。一雙銀眸黯然無光。唐淼聽到他開口,忍不住心疼:「等著!我來了!」
末揚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他們人多!」
旗桿下圍著二十名銀甲衛,唐淼笑嘻嘻的說道:「他們敢傷了我一根頭髮,回頭就叫西虞昊整死他!」手指朝自己鼻子一點,「看清楚了!我可是你家殿下的新寵。還不讓開!」
她突然出手讓二侍措手不及。凡語大喝道:「擒下!有事我擔著!」
生怕傷了仙姬的銀甲衛聞言精神一震,二十把長戈齊齊結陣,擋在了旗桿前面。
靈力催吐,細密的白色霜花凝結成一把長劍。唐淼握住劍毫不客氣的朝銀甲衛揮去。一聲破字,長劍散為閃著冷芒的銀霜鏢激射而出。
和暮離,西虞昊相比,這些銀甲衛像紙糊似的,瞬間便倒下四五個。唐淼瞅準一個空隙靠近了旗桿。
凡語狠狠的推了胡糊一把,急聲喝道:「還愣著幹嘛?!跑了怎辦!」
是啊,跑了怎辦?胡糊被凡語推清醒了。這裡面就他和凡語靈力最強,他揮著劍大喊了一聲:「仙姬小心!」
唐淼回頭衝他笑了笑,柔聲說道:「胡糊大哥,你心腸真好!」
胡糊聽著手便軟了,一劍偏著唐淼兩尺遠斬下。他憨憨直笑:「仙姬別打了。回去向殿下認個錯,他便不惱了。」
唐淼心想我本來就是要回去的,但不放末揚可不行。她停手說道:「好,我不打了。可是,總不能讓我瞧著我的護衛一直綁在這裡吧?放了他,我跟你們回去就是了。」
不動手最好。二侍和銀甲衛都鬆了口氣。凡語從身邊一銀甲衛腰間抽出縛仙索道:「殿下有令,仙姬莫要讓小仙們為難。」
胡糊急得扯著凡語低聲說道:「她回去不就行了?用什麼縛仙索啊?這麼美的仙姬,你下得了手?」
凡語瞪他一眼:「你懂什麼?不是說她厲害麼?她要是跑了。到時候被殿下鞭笞示眾的就是咱們了。」
縛仙索一上身,靈力就沒了。她回去,可不能被綁回去。唐淼手掌運足靈力,數道冰牆嘩啦衝向眾仙。銀霜鏢暴雨般撒下。看著銀甲衛被打得四下躲避,唐淼得意的想,要回去也要威風八面的回去。
她這一動手,胡糊也急了,提劍就沖了去。他嘴裡大聲喊道:「仙姬莫怪,胡糊只是奉令行事!」
沒出息!凡語心思靈活,見胡糊纏住唐淼,眼珠一轉指揮著銀甲衛圍了上去。自己則飛上了旗桿。
唐淼輕蔑的撇了撇嘴,突然收手,對迎面砍來的劍不閃不避。
胡糊嚇了一跳,忙不迭的移開劍。
唐淼手掌驀然出現柄霜劍,輕輕鬆鬆的壓在了他喉間。
「住手!否則我殺了他!」
這句話同時從唐淼和凡語嘴裡喊出。兩人俱是一呆。
旗桿上凡語的劍也壓在了末揚脖子上。
卷雲刑台上銀甲衛們跟著傻了眼。
唐淼翻了個白眼,朝名銀甲衛喝道:「用你腰間的縛仙索將他綁了!」手裡的霜劍又壓緊了兩分。
寒氣割著胡糊的脖子生疼,他忍不住叫道:「小爺的命還要不要了?!聽仙姬吩咐行事!」
凡語恨不得一腳將他踹下卷雲去。
唐淼笑嘻嘻的看了眼被縛著靈力的胡糊,坐了下來:「凡語,你不敢放末揚我也不怪你。不過,從現在起,他要是挨一鞭子,我就砍胡糊一劍。如果你為難,我還可以教你一個辦法。到了西虞昊面前,你揮鞭做做樣子。我也不會真砍。你說好不好?」
好?能不好嗎?胡糊瞪他的眼神讓他頭皮發麻。殿下要知道憨小子怎麼失的手,准焚了他!凡語歎了口氣認輸:「小仙只盼仙姬別再折騰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