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第十章

  王文懷的顧慮確然有道理,事實上,他們一行人離開榆林尚未到延安便碰上了麻煩,大麻煩。

  他們以為那些紅衣喇嘛找不到人就退回京城去了,沒想到他們並沒有回去,仍耐心十足地守在榆林左近,因為他們最後是在榆林城裡瞥見王文懷等人的蹤影,雖然有線索引他們往漠外去,但再也不曾見到他們的人影,所以他們判斷王文懷一行人必定還在榆林城內,於是決定守株待兔。

  不僅如此,他們還特地從陝西總督劉於義那兒借調更多人手來,以防再被王文懷等人走脫,這一回,他們是打定主意不讓王文懷等人有機會逃脫了。

  「夫君,你可知道陝北女人是從不洗澡的?」

  「那種事為夫寧願不知。」

  「只要一走近她們,刺鼻的臭味就撲面而來……」

  連綿的溝壑、山塹分割大地,無盡的黃土綿延到天際,隊伍便行進在這片焦黃的土地上,不快不慢的,除了滿兒與金祿同乘一騎,其他都是一人一騎,馬兒以輕徐的小碎步前進,蹄聲得得,穿插著閒聊鬥嘴聲,倒也輕鬆愜意。

  「娘子,你到底想說啥?」

  「夫君不是說要入鄉隨俗嗎?那我是不是從今後都不用洗澡了?」

  「……沒有問題,若是娘子自個兒『懶得』洗澡,為夫可以為娘子舔乾淨,從頭到腳一絲不漏,啊,對了,還可以一日照三餐各一回,外加消夜點心也行,總之,保證娘子滿意。」

  敗陣一回,滿兒滿臉通紅,兩旁不管是男是女全都笑歪了嘴。

  「真是不辭辛勞!」蕭少山狂笑不已。

  「姊……姊夫,說這種話你……你竟然臉都不紅一下,果然是……」竹月嬌快笑破肚皮了。「天底下最不要臉的人!」

  「錯,你姊夫我這是體貼,」金祿一本正經地更正道。「男人的體貼。」

  「好個男人的體貼!」蕭少山更是爆笑。「這種體貼哪個女人消受得起呀!」

  「我家娘子就……」

  啪!

  金祿哭兮兮地捂著右臉頰。「好痛喔,娘子,幹嘛打我嘛?」

  「我讓你再多嘴!」滿兒又氣又好笑的低罵。

  「可是娘子明明可以……」

  啪!

  兩隻手恰好摀住兩邊面頰,「又打我!」金祿委屈地抽抽鼻子。「岳父大人,請你為小婿我主持一下公道……」

  「嗄?我?」不好正大光明的笑,只好轉過身去偷笑個不停的竹承明,一聽見金祿竟然點兵點上了他,差點被自己的笑噎住。「我,呃,我……我……啊,前頭有人在叫我,我過去看看!」語畢,慌不迭扯動馬韁策馬奔前,逃之夭夭。

  「好過分,岳父也逃了!」金祿喃喃道。

  「誰教你要胡扯!」滿兒笑罵。

  「為夫哪有胡扯!」金祿不甘心地撅了一下嘴。「好,既然娘子不老實,今兒晚為夫就讓娘子你嗯嗯哎哎的承認!」

  撲通一聲,有人摔下馬去了。

  眾人回頭笑看蕭少山捧腹跪在地上一時起不來,馬兒樂得除去重擔輕快地往前慢跑,才不管主人在不在它背上。好半天後,蕭少山才施展輕功追上來落回馬上,臉上依然咧著大大的笑容,眼角還掛著淚水。

  「老天,金祿,你可真是耍寶的天才,服了你了!」

  
《出嫁誓從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