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第七章
桑念竹並不是於培勳第一個交往的女孩子,事實上,他交過很多女朋友,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是,他被許多女孩子要求交往過。
但交往歸交往,他始終是以被動的態度接受女孩子提出的約會,從不曾主動開口邀約,也很冷靜的居於純欣賞的角度去和她們相處,從沒有真正放下感情過,因為沒有一個女孩子能令他感到值得放下感情。
所以一段時間過後,女孩子總是會逼問他——「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而他也總是老實告訴對方——
「很抱歉,我欣賞你,但談不上喜不喜歡。」
有的女孩子會果斷的立刻和他分手,有的則是不情不願的又拖了一陣子之後不得不分手——反正再拖下去也是白搭,而他也不曾因此而受到任何傷害過。
但桑念竹對他而言卻是全然新鮮的經驗。
桑念竹是他第一個主動追求的女孩子,所有的約會都是他提出的,他對她的感覺絕對不是純欣賞,他也不曾冷靜地坐下來思考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只是很單純的順著自己的感覺去做每一件事,只要他不覺得痛苦,他就不會停下來做任何思考。
完全遵循他老爸的「建議」。
雖然偶爾他也會覺得自己有點「奇怪」,但他還是不曾停下來深思,深思自己的行為和想法。
譬如旁聽強暴案那一回,他從來不曾主動利用自己的天賦去干涉、改變其他人的命運,老爸說的:天賦不是讓他隨心所欲濫用的,可是那一回他卻那麼做了,而且還做得很開心,一想到桑念竹得知那傢伙終究難逃法網時的驚喜,他就忍不住要偷笑。
是的,只要她高興,他就開心,無論要他做什麼都好,但他還是沒有停下來想想:為什麼?
當然,他也沒有察覺自己的敏感程度越來越嚴重了,任何事一旦牽扯上桑念竹,一句很簡單的話語就足以讓他瞬間豎起備戰姿態,思考則不由自主地朝完全相反的方向逆向進行……另一個早晨,依然是豐盛的早餐,於培勳老是躲在泰唔士報後,泰德則忙著在土司上抹上奶油。
「培迪。」
「嗯?」
「我們掉了一件合約,你能不能幫我們看看是不是德盟在背後搞鬼?」
「沒空。」
「又不需要很久。」
「沒空。」
「培迪,幫一下忙嘛!」
「沒,空!」
「……真自私……」
「哼!」認識這麼久了,這種話也不是頭一回聽到,不痛不癢,當作沒聽見即可。
「……真不曉得桑小姐怎麼受得了你。」
鏗鏘鏘鏘!
泰德愕然抬眼,立刻嚇了一大跳,於培勳早已放下報紙——就是猛然放下的報紙撞得杯盤一陣乒乓亂響,露出一雙惡狠狠的眼瞪住他。
「干……幹嘛?」
「你為什麼說小竹受不了我?」
「咦?」泰德呆得一呆。「我有那麼說嗎?」
「你剛剛說了!」
泰德皺眉。「我剛剛不是那麼說的吧?」
「你是那麼說的!」於培勳用自己的解釋,斬釘截鐵地咬定了他。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