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雖然不情願,但康納爾畢竟是個有良好教養的人,在這種狀況下依然能保持他的溫文禮貌,也伸出手去握住對方。

  「你好,于先生;」

  於培勳暗暗皺眉,收回手。「如果我沒記錯,拉克罕先生應該是劍橋的學生,怎會跑到這兒來呢」這傢伙真是有夠死皮賴臉,竟然還不肯死心

  「我……」康納爾有點尷尬。「我是想請……呃,請兩位小姐今晚一起去參加宴會,所以……」

  「是嗎什麼樣的宴會」明知故問。

  「為了歡迎自歐美各地遠來倫敦參加歐美商盟會議的代表,家父和幾位商界人士聯合舉辦的洗塵宴會,為免場面太過嚴肅,特地另外邀約了許多年輕人,所以我才會過來……過來……」

  泡別人的馬子。

  「這樣嘛……」於培勳略一思索。「是正式晚宴」

  康納爾微微一愣。「呃……是自肋式餐宴,也不必太拘謹。」他問這個做什麼,不可能是要去吧

  於培勳頷首。「幾點」

  「七點開始,八點進餐。」

  「好,我們會去。」

  咦他們要去

  桑念竹驚訝地卯起臉,表情意外,李亞梅也詫異地望住他,康納爾最是錯愕,險些失聲反問回去「為什麼」,幸好良好的教養再次拯救了他,才能及時把那種失禮的話硬吞回肚子裡去——在心儀的女孩子面前失態是他最不願意的。

  但他忍得住,其它人不一定忍得住,特別是女人。

  康納爾一離去,兩個女生立刻爭先恐後搶著問:「為什麼要去」

  於培勳淡然一哂,「我必須讓他搞清楚,最好盡早放棄對小竹的肖想,才不會搞得他自己灰頭土臉。你也要去嗎」他問的是李亞梅。

  「有熱鬧看,我怎能不去」李亞梅眉開眼笑,毫不顧忌地表現出她想看熱鬧的勃勃興致。「放心,我會自己找伴。」

  於培勳笑笑,然後指指李亞梅手上的巧克力。「小心長痘痘。」

  「呃」李亞梅低頭看了一下,隨即哭笑不得地呿了一聲。「才不會咧本小姐從沒長過……啊」再抬頭,於培勳與桑念竹早巳轉身走了。

  不過,根據他剛剛說的那句話來臆測……

  這個有趣的男人,好像不似表面上那般簡單喔

  一回到梅菲爾,甫進大門——

  「我好想你」才低哺了這麼一句,於培勳便粗魯地把桑念竹壓在門板上,狠狠地覆上自己的唇,累積多時的貪婪需求一古腦傾洩而出,令桑念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半晌工夫後,他的慾望稍得紆解,這才依依不捨地放過她。

  「你偷親了我,我也要親你,這樣才公平」

  「可是……可是人家只是偷親你一下下而已……」桑念竹臉紅紅地作辯解。

  「不要狡辯」兩根手指頭封住了她的辯駁,於培勳故作正經。「否則就不給你吃最喜歡的巧克力慕斯了喲」

  兩眼一亮,「你做的」桑念竹驚喜地淌下口水來。

  「當然。」好笑地替她抹去嘴角的口水,他脫下大衣交給她。「你先去起居室等著,我馬上就過去……啊對了,你要喝大吉嶺、伯爵茶,還是錫蘭茶」

  「當然是……」

  「大吉嶺」

  「答對了」

  「那就不必準備鮮奶了。」

  從十九世紀開始,下午茶便是英國人生命中的一部分,鍾敲四下(最正統的下午茶時間),世間所有的一切瞬間為茶而停頓下來,即使有天大的事,也得先恭候英國人喝完下午茶再繼續。

  再說的誇張一點,就算你快病死了,也得先喝完下午茶再去翻白眼;即使戰爭戰到了最後關頭,還是得喝完下午茶再來決一死戰;洲際飛彈飛到半途,先停下來喝完下午茶再繼續往前飛……

  
《眼裡怨你夢裡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