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只覺得心臟鈍鈍的疼痛,好在總有一個辦法止痛。
我回到自己房間,在酒櫥的深處摸出一小包特製的香煙,棕色的煙紙,修長如艷女的手指,我點上一支,深吸一口,口腔,內臟,還有大腦便浸淫在這芳香的煙霧裡,疼痛彷彿消失了。
彷彿回到從前,不可回的從前,明芳撫弄我的頭髮,溫潤的唇印在我的額角。
程家陽
這一晚,覺睡得亂七八糟,早上起來,頭疼的很。保姆張阿姨把牛奶和早餐端進我的房間,出去的時候說:「昨天晚上旭東給你打了一個電話,讓你給他回。」
旭東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最好的朋友。介紹起像我們這樣一群人,都不得不說起父親的背景。旭東的父親八十年代中期的時候辭職下了海,人脈深厚,消息靈通,再加上經濟嗅覺敏銳,想不賺錢都難。現在,他的父親是一家跨國信託公司的董事長。可是,他父親的聰明才幹卻沒有一點遺傳到旭東的身上,他的學習成績從小就不好,上了高中,就被他爸爸送到加拿大唸書,可是,沒有幾年就又回來了,文憑也沒有,當然,這對他來說,也是沒有概念的東西。但我覺得,他這個人,有一點好是毋庸置疑的,就是愛國。他覺得這個城市是世界上最舒服,最方便,最宜人的地方,我同意。旭東也說,外國的姑娘摟起來也硬邦邦極沒彈性的。
我打通他的手機,接電話的是個女孩子,聲音混沌:「找旭東?哦,等一下啊。」
「喂,哪位啊?」旭東的聲音也不清醒,我想一定打擾了這位仁兄與美眉的好眠。
「我是家陽,旭東你忙不忙,出來見個面吧。」
老朋友的聲音一下子興奮起來,我們約好了在國際俱樂部見面。我狀態不佳,自己沒有開車,出門要了出租車去那裡。
到的時候,旭東已經在那裡等我了。很久不見,他的毛病都沒有改掉,上來就要把我往懷裡抱,嘴裡說:「弟弟,想死哥了。」我用胳膊把他隔開半尺:「這裡都是外國友人,你注意影響好不好?」
他當耳邊風,仔細盯著我的臉:「還是巴黎的水土好,你看你,出落得這麼細緻。」
「你再胡說,我就走人。」
「怎麼脾氣這麼大呢,時差沒調好吧。哥開玩笑呢,別跟我這個粗人一般見識好不,翻譯官閣下。」
正經話沒寒暄幾句,手卻突然被旭東抓住。
我跟他認識多年,此君的性向絕對沒有問題,就是這毛手毛腳的毛病讓人討厭。我極力甩開,卻被他攥的極緊,翻過來,調過去,看我的手指,又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抬頭對我說,面孔居然是嚴肅的:「你沒問題吧你?」
「說什麼呢?」我把手收回來,「什麼問題啊?」
「別裝啊,小子,我玩這個的時候,你還啃數理化呢。」
我知道他是吃喝玩樂消遣人生的行家,可沒想到這麼厲害,心虛的喝茶,臉轉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