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鐘不到。北方的這個濱海的大城市,有人結婚,有人出遊,有人工作,有人準備與陌生的女人狂歡。
喬菲
我在指定的賓館找到指定的房間,用副卡開門進去。
屋子很是豪華浪漫,傢俬都是淺藍色的,滾著淡淡金邊,房間中央的一張小圓桌上放著一大捧妃色玫瑰,鮮嫩可愛,微風從窗外吹來,吹散小玫瑰的淡淡花香,吹起淺藍的窗幔,還有同色的帷帳,在下午的陽光下,安靜,典雅,不見絲毫情動的味道。
誰說錢是王八蛋?錢買來最可愛的東西。
浴室裡有水聲,男人在洗澡。想到這,我的心就很難繼續鎮定了。
有錢的男人。這由他隨意扔在地上的西裝的每一個紐扣,每一條線都看得出來。我拾起他的衣服,看一看,男人不胖,這很好,壓在身上不會很沉。
我走到窗邊,看外面的大海,天空般顏色,明亮,晴朗。
水聲停了,男人從裡面出來。
我沒回頭,繼續看著外面的大海,向更遠的方向。我20年的人生裡,第一次喪失勇氣。
我不想說話,也不只給如何動作。殘忍的,或是溫柔的。不應該我來做思考。
程家陽
我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見年輕的女人站在窗邊。不見正面,可黑色的長髮讓我想起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那個人,頑皮活潑,聰明搞笑,身上有讓人艷羨的勃勃生機。
我其實不知道如何應付這種情況,只好說:「嗨,你要喝點什麼?果汁,香檳還是茶?」
我看見她慢慢轉過頭來,然後,我們都愣在那裡。
她先是看了看手裡的門卡,又看了看我,確定沒有走錯房間。她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巴,又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此時臉已經飛紅,她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終於快步向門口走去。
在菲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我伸手拽住了她的小臂。她低著頭,不看我。我的心情也是複雜的,我在今天不想孤獨。我輕輕說:「既然來了,就留下來。」
沒有人知道,菲此時的心理是怎麼想的。
後來我問她,她說他忘了。
她仍是不願看我,像是安靜的作了深呼吸,然後脫了自己的鞋子,坐在窗台上。她穿的是一雙纖細的藍色的高跟鞋,她一定是累了。
我們都有片刻的沉默。然後,我對她說:「看到是我,你意不意外?」
她沒說話。
「我也不知道是你。這是,」我思考措辭,「朋友的安排。」
「那你意不意外,為什麼是我?」菲到底是菲,她擅長與人針鋒相對。
我點點頭,我承認,我很意外!
「歐?」我不常出入那種地方,居然被她看到,這樣想,難說不是緣分,「我是什麼樣子?」
「爛醉如泥。」
「說些什麼?」
「一個女人。」
「她今天婚禮。」
「難怪。」她終於看看我,幾乎是憐憫的,「所以要發洩?」
我無法回答。答案已然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