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嗎?」
他問我。
我點頭,不太有時間回答。
「你吃得了嗎?」
「你都叫上來了,我爭取吧。」
「別勉強自己。」
我笑起來,抬頭看看他:「你想吃?」
他放下自己的刀叉:「你吃得可真香。」
相信我,對女孩,這不是恭維。
我放下筷子:「我吃不下了。」
「是嗎?」他走過來,坐在我椅子的另一邊,「那我嘗嘗。」
說著,就用我的筷子夾麵條吃。
「一般啊。」他說,「也沒什麼味道。」
「你不吃就還我。我吃著可香了。」
「你不信?……」
下一秒鐘,程家陽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我的嘴。我只感覺他覬覦我的麵條,如何想到這用心險惡的勾當。可是,他的舌頭,真是銷魂,靈活的在我的嘴裡上下翻飛。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他,我只以為我會「傾情一吻全家死」。
我掙扎著在果籃裡摸到兩粒草莓,又掙扎著跟他分開小小距離,將草莓放到我跟他的口中。
「這樣味道好。」
「草莓有籽啊。」
接下來的事情,我就印象不深了,我的身體還是疼的,可還是跟程家陽做了一回。就在餐桌旁。
我後來有一段時間,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我聽見程家陽把頭埋在我的肩窩裡說:「菲,謝謝你。」
喬菲
天擦黑的時候,我離開那家賓館,坐公共汽車回學校。腰有點疼,我把腿蜷起來,下巴墊在膝蓋上。車子沿濱海路行駛,看得見模糊的海岸線。海風吹進來,帶來小小細沙,我心裡低低的重複一個人的名字,程家陽,程家陽。
程家陽
菲穿好衣服,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幹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我並沒有別的企圖,像她說得那樣,我知道她需要錢,就從錢夾裡拿了3000元錢給她。
她看看那一疊鈔票,又看看我:「我拿到錢了。」
我說:「不,這,我。」實際上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是為了後來那一次?」她問。
我點頭,點了頭又搖頭。
「算了,買一贈一吧。」
「不要那樣講。」我說,知道她終究不會收這錢了。但我有一件事情很想讓她知道,「跟你在一起,我非常愉快。」
「我也是。」她拉開門。
「如果有什麼困難,請來找我。」我說。
「再見。」
然後她離開了。我轉身看,偌大的房間,被我們玩耍的混亂不堪,被褥凌亂,浴衣靠枕散落一地,浸在打翻的紅酒裡,顏色鮮艷的草莓和芒果被壓得稀爛,汁液順著淺藍色的桌布一點點滴下來。
我眼前浮現菲的一雙貓眼,她坐在我身上時倔強的激情。我們剛剛是何等的忘我。
而此時,我一轉身,便開始思念。
窗外是模糊的海岸線,海風吹來,帶來小小細沙,我心裡低低的重複一個人的名字,菲,菲。
第二天上班,精神抖擻的工作,將一份公函翻譯出來後拿到主任辦公室,請他過目,誰知又被派來新的任務,三天之後與石油總公司領導出訪加拿大,為期三天。出訪目的是探討兩國在海上采油方面的合作可能,我捧著一疊相關信息回來,迎面碰上辦公室的內勤馬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