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華進來的時候,身邊還有二三個男人,光鮮亮麗,氣焰囂張的一組人。
一定是看見了我,就坐在我跟旭東旁邊的檯子上了。叫了很多酒,大聲地說笑,划拳。
我跟旭東說:「走吧。」
他拽我的胳膊,也是喝高了,聲音沙啞得說:「別介,再陪哥哥坐一會兒,兄弟。你讓我現在去哪兒啊?」
我只好就坐在這裡,酒喝不下去,擺弄手機,裡面有秘書檯發來的短信,是人在法國的喬菲的號碼,我反覆看那個號碼。
身後的小華的聲音問她身邊的男士:「你剛才說,你叫什麼?傑森?」
「他不是傑森,我才是,罰你喝酒。」
「好好好。」小華興致真好,「好酒。」
旭東突然開始唱小曲:「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我頭疼,賊疼。
這樣過了很久。酒吧裡歌手退場,DJ在放斯汀的軟搖滾。
終於有人決定離開這裡,文小華率領一眾男友要易地再喝,走得遠了,她卻匆匆跑回來,原來手袋落在這裡。
我們還是面對面了,她卻笑起來,指著我:「傑森?」
我看看她。
她的一個男伴上來,摟著她往外走:「到處叫什麼傑森,傑森在這裡。」
我拍拍旭東:「哥哥,你好些沒有,我送你回家。」
「不用你送。」他騰的站起來,聲音清醒,氣勢慷慨,彷彿剛才的老酒都喝到我的肚子裡,可話音還未落,他又一屁股坐下來,閉著眼,嘴裡嘟嘟囔囔地說:「送,送也別往家裡送。」
有些人醉的一塌糊塗,不知此地是何地,今夕是何夕。有些人,夜卻剛剛開始。
我扶著旭東走到酒吧的門口,有艷麗的女郎正推門進來。正是久違的吳嘉儀,看看我,看看旭東,他掙扎的站直身子。
吳說:嗨。
我說:嗨。
旭東說:「嘉儀。」
然後他哭起來。
我自己出來,在酒吧門口的小街上走了一小圈透透氣,回頭取車。我在想,這一個人適時地搭救了旭東,帶他走,估計是不會回家。
正往停車場走,冷不防一輛車瘋瘋癲癲的急速開過來,倏的一下停在我的腿前三公分處。
司機從方向盤上抬起頭,是爛醉的文小華。
喝成這個樣子,車子還開的這麼好,改天一定要請她教我了。
她在車裡看我。
誰來告訴我怎麼處理這種狀況?
她在自己的車裡吐。
我只好過去,打開她的車門,把她拽出來,這香檳淑女也會這樣狼狽。
我送她回自己的家,一路上,小華混混沌沌,勉強說得出地址。
到了她家,我幫她清理,餵她喝水,終於安頓她睡下。
誰讓這個女郎這副樣子?誰負得起這個責任?
我在她家的陽台上吸煙。
接著我給喬菲打了那個電話。
她聽上去聲音愉快,她的學習成績理想,她應該會喜愛法國的生活,她從來懂得照顧好自己,在簡單生活中獲得豐富的快樂。這讓現在的我放心,和,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