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往往對兩種女子最感興趣,像風塵女子的大家閨秀,如未生病前的原清離;或是像大家閨秀的風塵女子,如眼前這位傅蔓卿。
當然,前提是,這女子必須生得十分好;若生得不是十分好,也需如傅蔓卿這般,舉手投足都是風情無限。
如這般掩口而笑,玉臂纖指在薄紗間若隱若現,令人心醉神迷,偏偏有種大家閨秀般笑不露齒的嬌羞風範,不曉得迷倒過多少男子。
傅蔓卿很有把握地看著阿原,果然看到阿原眸光亮了亮,甚至輕捉她柔荑五指,出神般看著薄紗下玉白的手,看著她指尖新塗的指甲。
是很輕柔的淡紫,顏色奪目卻不招搖,輕盈得像指尖的一縷風,卻能牢牢吸引住男人目光。
無疑,這一回,傅姑娘又贏了。
她羞怯地抽出手來,若驚若喜般看向阿原,又悄悄往帳幔內一瞥,到底沒敢投懷送抱靠過去。
阿原瞅著景知晚遠遠站到了窗口,負手看著她們,根本沒有前來詢問之意,只得自己一一問起疑點。
朱繪飛雖有嫌疑,但幫他煉藥的欞幽無疑嫌疑更大。
傅蔓卿言語溫柔真誠,何時相識欞幽,欞幽曾在何處暫住,入朱府前後前來花月樓的頻率,素日為人如何,幾乎知無不答。
欞幽是常客,朱繪飛是近來的常客,朱蝕出事後的確不曾來過,但出事前一天曾攜手同來。於此事傅蔓卿似有些顧忌,對三人相處情形不肯說得太明,便已聽得阿原面上發燙,只得借喝茶掩飾。
算來她和傅蔓卿雖然身份懸殊,但閱人無數這一點上,大約區別不會太大。阿原不曉得自己哪來的難堪和羞窘。
傅蔓卿瞧著阿原微低的面龐,愈覺眉眼沉凝,俊美明秀,卻已有些意蕩神馳,便坐得離她更近些,殷殷為她添茶。
屋中本就香氣縈繞,那熏制過的衣衫更是甜香陣陣,卻將阿原熏得喉嗓發癢,忍不住一個噴嚏打了出去,卻將那美人驚了一驚,茶已傾在阿原袖上。
阿原忙站起身甩袖上的水珠時,卻聽旁邊景知晚輕笑一聲,分明蘊了幾分嘲弄。
阿原羞惱,推開傅蔓卿依上前的芬芳身軀,若無其事地拂開茶葉碎末,問向景知晚:「屬下笨拙,一時查不出更多。不知景典史有何高見?」
景知晚果然走上前來,懶懶看她一眼,問道:「傅姑娘,朱繪飛給過你哪些藥?欞幽又給過你哪些藥?」
傅蔓卿驚愕,櫻紅的唇顫了顫,一時居然沒有回答。
景知晚道:「是姑娘自己找給我,還是讓我動手翻?」
他這樣說著,目光卻已投向梳妝台。
傅蔓卿何等玲瓏,立時猜到瞞不過去,已笑著走向前,說道:「那些藥……若是朱大公子跟大人提過這藥,自然不會不曉得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