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知晚道:「可惜……她就是吃再多藥,對你也不會有興趣!」
阿原道:「可惜……她就是沒吃藥,都會對典史大人很有興趣呢!」
她仰著臉,晨間微暖的陽光投在她面頰,如玉的肌膚籠了淺淺的紅,那笑意便愈顯出幾分頑劣。景知晚瞇眼,似想斥責於他,卻又抿了薄唇,抬手在她額上敲了一記,快步向前走去。
阿原被敲得有些懵,恍惚間那陽光揉碎了般撒到眼裡,莫名地熱和刺。
待回過神來,景知晚已走得遠了。
阿原忙追過去,問道:「還準備去哪裡?」
景知晚道:「你方才不是問了欞幽可能的落腳之處?過去查查吧!」
阿原看著他瘦削得顯出幾分病弱的身形,笑道:「景典史不嫌累,我自然奉陪!」
景知晚睨她一眼,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
阿原越看越覺得她的頂頭上司很欠抽,除了人生得好看,手長得秀氣、飯煮得好吃,簡直一無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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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樓上,一道高挑的身影從帳幔間掠出,飛快奔到窗邊,輕輕推開一條縫,仿若含著笑意的桃花眼向上挑著,仔仔細細地看向那兩道離去的身影。
傅蔓卿將衣擺和烏髮理了又理,以極溫婉端坐在桌邊,靜候她的貴客注目。可她搓出了滿手心的汗,那貴客的目光依然凝注於街角,——哪怕那二人已經走遠,再看不到蹤影,他依然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小賀王爺……」
傅蔓卿終於坐不住,嬌嗔地喚著,站起身去扯貴客的袖子。
貴客回轉身來,卻是二十上下的年輕男子,容貌俊秀,舉止瀟灑,桃花眼蘊著貓兒般的悠悠媚意流轉,所過之處宛若能勾來萬樹花開。
他隨意扣著鬆散的衣袍,拍拍傅蔓卿的手,「先別問我。我只問你,你怎麼招惹來他們兩個?」
傅蔓卿低睫,只用眼睛餘光帶了三分嬌怯、三分羞窘,委委屈屈地窺他神色,「小賀王爺方才不是聽到了?大約朱家老爺死得不明,他們疑心欞幽,也可能疑心朱大公子,偏生這兩個都愛往我這邊跑,便累我一早被他們訊問……」
年輕男子伸手一勾她的下頷,笑得越發嫵媚,「依我說,他們沒把你拉到衙門裡見官,你就該偷著樂才是。這細皮嫩肉的,一頓板子上去打成一堆肉沫兒,還怕你不承認聯合欞幽謀害朱老爺的大罪?少了你這麼個無關痛癢的風塵女子,他們交了差,朱家兩個兒子也洗了嫌疑,豈不大家得益?」
傅蔓卿想笑,可對著他一臉燦爛的笑容,臉上肌肉竟似僵住般久久擠不出一絲笑,好容易才啞聲道:「真敢如此,還有王法嗎?何況小賀王爺斷不肯讓人這般欺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