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刃寒,驚破煙花雲雨夢(四)

離宮約奔出大半個時辰,沈南霜來到一間小小的院落前,抬手敲門。

許久方有衣冠不整卻容色艷媚的女子輕輕拉開門,媚眼如絲地抱肩靠在門欞上打量她。

沈南霜厭惡地別過臉,大踏步走了進去。

那艷媚女子便「嘁」了一聲,看她見了屋,方不屑地嘀咕道:「三天兩頭送上.門白給公子嫖,叫.床叫得比咱們都響,還裝什麼千金萬金小姐?賤人就是矯情!」

正待關上院門時,旁邊人影一閃,一個瘦小男子猿猴般靈活地「擠」了進來。

她正要驚呼時,那瘦小男子忙掩了她嘴,衝她笑了笑,黑亮亮的眼睛頗有幾分頑皮可愛。

她不覺有些酥軟,正打算拿出風月場的種種媚態時,瘦小男子已一掌劈在她頸後,將她打得暈了過去。

將她拖到暗處藏起,他得意地低低一笑,「瞧來我織布果然英俊瀟灑,人見人愛……待皇后產下皇子,看我也討門最漂亮的媳婦回來!」

正是躡蹤而來的織布迓。

他關了院門,輕捷地奔向前方屋子,尋找可以觀察到屋內動靜的方位。

大正月裡極冷的氣候,孟緋期卻敞著胸斜臥於榻上,殷紅的衣衫隨意垂落,半在榻上,半在地間。

旁邊案上有酒有菜,俱用了一半,尚未收拾。

傻子都猜得出他方才正和那個風塵女子做著怎樣的好事。

「怎會這時候來?」

孟緋期懶懶地笑,隨手端過案上酒盞,將一盅美酒一飲而盡,又提起酒壺來,緩緩倒滿。

而他另一隻手,已隨手一拉,將沈南霜扯入自己懷抱。

沈南霜掙了掙,皺眉道:「緋期,別鬧……我這心裡正忐忑呢!」

「嗯?」

「入宮後雖出來過幾次,每次都到紀府先混上一陣才過來,倒不怕人察覺。這次卻是直接過來的。臨出宮時又被那個崔校尉攔住問太后起居等事,總覺有些不妥。」

孟緋期向外看了一眼,「嗤」地笑了,「便是發現你在見我,又能如何?男未婚,女未嫁,我雖不討喜,他們也沒通緝追拿我,見面又怎樣?」

他將酒盅送到沈南霜唇邊。

沈南霜別過臉,掙扎道:「被人發現自然不妥,至少於我二人名節有損。」

「噗——」

見沈南霜不喝,孟緋期自行飲著,此時含在口中,生生地噴了出來。

「名節?」他笑著指向自己半裸的身體,「這玩意兒,我從來就沒有。就是沈大小姐你……被我睡那麼多回,還有這玩意兒?」

沈南霜羞急,待要端正坐穩維持住大家閨秀該有的氣度,冷不防孟緋期在她胸前高聳處用力捏了一把,窺得她吸著氣張開嘴巴,已將自己喝掉一半的酒倒入她口中,隨即將她衣襟一扯,將盞底冰冷的殘酒滴在她白膩的胸前。

待要危襟正坐發表的言辭,頓時轉作了壓抑不住的***低吟。

孟緋期似對激出她純良外表下的風塵氣質特別感興趣,見狀一把扯開她衣帶,迅捷褪去她下裳,長驅直入。

沈南霜伸手虛攔了攔,便無力垂下,只嗚咽著說道:「緋期,你不能這樣待我……我不是那種人盡可夫的下賤女人……我……我不是青樓妓女!」

孟緋期感受著身下女子貪婪吸緊自己的身體,舒適地歎氣,「嗯,你不是妓女。」

妓女被睡得太多,絕不如她這般潤滑緊窒;且妓女要嫖資,她不要。

於是,他不要白不要。

外面的織布聽著屋內的***聲響,黑著臉掩耳朵。

「原來這賤人想男人一刻也等不了,連夜出宮送上.門讓人嫖來了!呸,一對狗男女!也不知皇上有沒有睡過這位,不然豈不連咱們皇后也髒了?」

聽聞這種事兒聽多了會長雞眼,他皺眉,思量著要不要離遠一點,或者也去找個未來可能娶回去的女子清清火……

這時,忽聽沈南霜呻吟道:「緋期,先帝恐怕……從未這樣好好疼過太后吧!」

孟緋期頓了頓,不屑而笑,「許知言麼,從沒見過這麼自命清高的皇帝!他迷夏後迷得神魂顛倒,連蜀國送過去的美人都沒動過,更別說半老徐娘的太后了!怎麼?太后在宮裡養男人了?」

「那倒沒有,只是心底恨毒先帝了吧?如今更見不得瑤光殿那位好。」沈南霜忽低呼一聲,說道:「好人,你……你別送那樣深……」

孟緋期卻愈發地狠命挺入,聲音亦透著某種狠厲,「我也見不得瑤光殿那位好。」

沈南霜嗚咽著幾乎哭出聲來,卻將自己身子更緊湊地呈給他,由他一下一下狠辣衝刺,破碎著聲音說道:「緋期……嗚……我真是和你商議事兒來的……雍王不是在預備什麼醉霞湖宴會麼,我聽醉酒的太后說……說皇上算計她,皇上算計慕容家……」

孟緋期驀地頓住身,皺眉沉吟,「她什麼意思?」

「太后好像知道了什麼……可雍王給小妾辦的壽宴,根本沒邀請過皇上,太后話語間卻似料定了皇上會去,還會有一場生死攸關的搏殺……」

那令她欲.仙欲.死的動作止住,沈南霜整個人都似空虛起來。她用光.裸的臂膀奮力攀住他,將自己的身體壓向他,試圖用他的昂揚填補那難忍的空.虛。

孟緋期厭惡地瞪她一眼,卻看到她眼角求之不得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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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