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夜夜日日。
某位不要臉,死活還在讀書的人,他有寒假。
末末與顧未易這對牛郎織女迎來了小顧同學的寒假,他一考完試就上了飛機。
顧未易回到家的時候是半夜兩點,雖說之前囑咐司徒末別等門,但是回到家時黑燈瞎火的,打開房門看到司徒末在房裡睡得香甜,他的小肚雞腸還是不樂意了。他在房內兜了兩圈,越想越惱火,怎麼會有這麼不像話的老婆?對老公的事一點都不上心!
他第三次在床邊站定,真想撲上去把她壓死,沒良心的死女人!
他猶豫再三還是作罷,半夜三更的,真的嚇著了也不好。
他轉身準備出去洗漱一下,一個帶笑的聲音傳來:「老公,去哪兒呢?」
燈閃了幾下亮了,司徒末裹著被子,只露出兩隻骨碌碌的眼睛,水樣的帶笑。
顧未易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司徒末,你真的很幼稚。」
末末眨眨眼睛,無辜地說:「那如果我告訴你,我被子下一件衣服都沒穿,你還會覺得我幼稚嗎?」
顧未易先是一愣,然後緩慢地走向床鋪,期間末末一直咯咯笑個不停。
他站在床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睛裡閃爍著火苗:「司徒末,你自找的。」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下她的被子。
末末尖叫了一聲,轉身趴在床上笑得快厥過去。
顧未易望著穿著整齊、笑得抽風的司徒末,無力地歎了口氣,往她屁股上揍了一巴掌,說:「起來給我做飯吃。」
末末邊掙扎著起來邊笑:「哈哈……你剛才……哈哈哈……剛才的表情……哈哈哈哈……太猥瑣了。」
顧未易洗完澡出來,司徒末已經做好了一碗麵,正在餐桌旁支著腦袋打瞌睡。他走過去拍拍她的腦袋說:「先去睡。」
末末用力眨了兩下眼睛,打了個哈欠說:「我等你,你吃快點。」
顧未易也不堅持,坐下拿起筷子吃麵。
寂靜的深夜,有一扇窗亮著黃色的小燈,燈下一男一女,各據餐桌兩頭,一個埋頭吃麵,一個認真打瞌睡。
第二天一早,末末被電話吵醒,為了不吵到還在睡的顧未易,連滾帶爬地抓著手機去門外接。
一接起來就聽到傅沛在那邊大吼大叫:「司徒末,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好意思領我薪水嗎?」
末末看看客廳的鐘,好傢伙,十點多了。
她呵呵乾笑,說:「對不起,我睡過頭了,現在馬上去上班。」
末末硬著頭皮被傅沛念了幾句後掛上電話,一轉身,就被顧未易抱了個滿懷,她嚇得手一抖,手機啪一下掉地上。
末末那個氣呀,掄起拳頭就捶,直把顧未易捶得連聲求饒:「行行,手機我給你撿起來還不成。」
他鬆開她,去撿手機,她看他俯下去的姿勢美妙,順勢就踹了一腳,然後拔腿往房內跑。
顧未易被踹得一個踉蹌,站起來就追。
末末一進房就把門關上,迅速上了鎖,然後聽著顧未易在門外鬼吼鬼叫地捶門,優哉游哉地換衣服。
換好衣服,末末先是趴在門上聽了會兒動靜,然後放心地打開門,一見顧未易倚著牆對她笑,又砰一聲把門關上了。
顧未易雙手環胸,涼涼地說:「司徒末,有本事你就永遠別出來。」
末末在房內撇撇嘴:「我就不出去!」
於是倆無聊人就一個門外一個門內的倔了起來,直至顧未易手上末末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是傅沛的,於是毫不猶豫地接了起來:「喂。」
「喂?」傅沛的遲疑了一下,才問,「顧未易?」
「嗯。」
「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
「是哦,放假放多久呢?」
「一個來月。」
「這樣呀,有空出來吃飯,幫你洗洗塵。不過現在先讓末末聽電話,我有事找她。」
「等等。」顧未易敲敲門,「司徒末?」
末末的聲音透著門傳來:「你不用叫了,說啥我都不出去。」
顧未易忍著笑,說:「你的電話。」
末末哼一聲:「你當我傻瓜啊?」
顧未易重新把手機貼耳邊,說:「傅沛,司徒末今天請假,要扣工資呀?沒關係,你扣吧。」
末末在房內聽真切了,趕緊開門衝出來搶手機,搶到手裡叫:「傅沛,你別聽他胡說,我去上班,你可別扣我工資呀。」
傅沛剛想說我沒說要扣你工資,就聽到電話裡傳來一聲慘叫:「啊……顧未易,你卑鄙無恥下流,居然偷襲。」
傅沛心情惡劣地掛上電話,重重地往椅背一靠,真他媽自作孽不可活。
末末還是去上班了,陳小希見她進來,吹了聲口哨:「喲,司徒末小姐,春光滿面呀。」
末末心情好,也就跟著貧嘴:「那是,我家賤內回歸了。」
「賤內不是這麼用的,你沒念過書啊!」兩人身後突然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今天的傅沛脾氣特別暴躁,陳小希交的設計稿弄錯了一個顏色,被他狠狠地削了一頓。末末做的賬被他嫌亂七八糟。連客戶的電話他都連掛了兩個。
老闆心情不好,做員工的當然只得拚命循規蹈矩。本來末末準備下午早退和顧未易一起去買菜做飯的,現在連提都不敢提。
打電話回家跟顧未易說,顧未易卻是心情很好的樣子,說會來接她下班,到時一起去買菜做飯。
下班時,末末和陳小希一起往外走,下了樓就看到顧未易迎面走來。
末末跟陳小希說:「我男朋友來了。」
陳小希哇了一聲說:「秀色可餐呀。」
簡單地打了招呼,顧未易突然說:「我常聽司徒末說你對她很照顧,不然就一起到我家吃個便飯吧,司徒末做飯很好吃的。」
末末有點詫異地看著顧未易,這人居然會主動邀約人回家吃飯?
陳小希正想拒絕,傅沛就出現了,他笑著說:「吃飯呀,算我一分吧,我可以當司機載你們過去。」
顧未易也笑,說:「那就走吧。」
於是一車四人就往菜市場殺去。傅沛兜半天找不到停車的地方,只能讓他們先下車去買菜,他自己去找停車位。好不容易停完車走進菜市場,他張望了好一會兒才遠遠地看到他們仨。
陳小希在一個水果攤前挑水果,顧未易和末末站在肉攤前。末末仰著頭,認真地聽顧未易說話,然後她嫣然一笑,很自然地把手伸過去挽住顧未易的手,又回過頭去向肉攤的老闆說了些什麼。肉攤老闆笑著遞給末末一個袋子,顧未易伸手接過,末末遞錢給老闆。
傅沛的腳步停了一停,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向前走,來到他們面前,問:「你們買了多少東西了?」
顧未易提高手裡的袋子,有肉有魚有菜。
末末說:「清蒸鱸魚,紅燒排骨,燉東坡肉,玉米排骨湯。」
傅沛抗議:「我不吃魚的。」
末末白他一眼:「我買給顧未易吃的,又不是給你吃的。」
傅沛心裡一陣酸,卻嘲笑她說:「知道了,只有你男人是人,其他人都不是人。」
末末忙不迭地搖頭:「此言差矣,其他人都是人,你是禽獸。」
傅沛看顧未易一眼,說:「伶牙俐齒的,我同情你。」
顧未易只是笑,不搭腔,傅沛突然覺得他笑得很挑釁。
末末不服氣地頂回去:「你衣冠禽獸,我還同情你以後的老婆呢。」
這邊還在鬥嘴,陳小希在旁邊的水果攤咋咋呼呼:「末末,末末,我想吃奇異果,但是好貴呀,你過來付錢。」
末末翻了個白眼,走了兩步又轉身回到顧未易面前,攤開手掌說:「喂,我沒錢了。」
顧未易掏錢包,放在她手上:「買點橘子。」
傅沛眼尖地看到兩人手上的對戒,心又是一沉,想當年他和末末交往時,買了一對情侶表,她說什麼都不肯戴,說是太招搖。
傅沛第一次認真打量他倆同居的地方,簡單的二室二廳,杯子左一個右一個放得到處都是。沙發旁有個鐵架子,疊了滿滿的科學雜誌。其他的很普通,沒主人的什麼特別氣息。
顧未易和末末做飯去了,傅沛和陳小希在客廳看電視,傅沛眼睛盯著電視屏幕,耳朵卻是拉長了在聽廚房裡的聲響:
末末:「顧未易,你的菜洗完了沒?」
顧未易:「快洗完了。」
末末:「洗快點呀,我的油都熱了。」
顧未易:「催什麼催,那麼急自己洗。」
末末:「你信不信我把你腦袋按油鍋裡?」
顧未易:「不信。」
末末:「煩死了,菜你來炒,老娘不炒了。」
顧未易:「不炒就算了,頂多少吃一個菜。」
末末:「你真不炒是吧?」
顧未易:「寧死不屈。」
安靜兩分鐘,只有油在鍋裡滋啦作響的聲音,然後末末突然啊了一聲。
顧未易:「怎麼了?」
末末:「被油濺到了。」
顧未易:「苦肉計是吧?」
末末:「哎呀,都紅了。」
顧未易:「別演了,我來,真沒見過比你更笨手笨腳的人。」
……
陳小希瞄瞄電視,再瞄瞄一臉便秘的老闆,想了想還是開口說:「老闆,雖是老話一句,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況這芳草還有主。」
傅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有主麼?」
陳小希指著自己的鼻子問:「我?不好吧,老闆,芳草不吃了就改吃窩邊草,太沒品了吧。」
傅沛點點頭,說:「也是,看上你的確沒品。」
陳小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