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
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重逢?
對於和趙泛舟重逢這件事,周筱早有設想過十幾二十種情景:
(一)在燈光美、氣氛佳的餐廳裡,她挽著一個帥哥,他牽著一個美女,雙方皮笑肉不笑地寒暄。
(二)在某條繁華的大街上,兩人擦肩而過,彼此都沒有認出對方。
(三)在某棵樹下,兩人四目相對,淚眼婆娑,樹葉如雨落下。
(四)在燈紅酒綠的城市裡,一方先認出對方的背影,於是呼喚出那個心心唸唸的名字。然後另一方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五)在相親宴上,驚奇地發現對方,感歎一下年華似水流,然後舊情復燃。
(六)她的婚禮,他突然出現大叫我不同意你們結婚,她笑盈盈(這個詞兒的替身「筆盈盈」最近很紅,不曉得的人百度一下)地回他說:「你是誰?好像有點眼熟。」
(七)養老院裡,在各自孫兒的攙扶下,兩人顫抖的雙手握到一起,輕道一聲好久不見,來一段黃昏戀。
(八)她某天去上班,突然發現他成了她的上司或者公司的大客戶,於是愛恨情仇再次糾結。
(九)她從某樓梯上跑下來,跑得太急,摔倒在地,他突然奇跡般地出現,扶起她,她摔過頭了失去記憶,他趁虛而入。
(十)晦氣一點的就是,他們其中一方得了什麼怪病,在彌留之際另一方趕到,於是死神面前,啥都不重要。
(十一)好啦,即使最沒創意的設想都是他在機場給她打電話,她去接他。或者是他回來後兩人約出來吃飯之類的。
以上哪個她都能接受啊,為什麼要是這個?為什麼要挑她那麼狼狽的樣子:為了寫那個軍訓鬼體會,她戴著黑框眼鏡,頭髮用鯊魚夾隨便夾在腦後,腳下套一雙大一碼的夾腳拖鞋,旁邊是一袋一袋的垃圾,而且之前也不知道雷鳴般的肚子叫有沒有被他聽到。這些都算了,牙一咬她也就忍過去了。但是————重點是:她穿著前男友送的外套遇到前男友!
周筱想把自己裝進垃圾袋裡丟掉,反正她現在的形象很適合在垃圾堆裡生存。
「呵呵,好久不見。」周筱小朋友天馬行空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想起要回他的話,而他一直安靜地在一旁站著,默默地打量著她,她成熟了,黑了,但性格似乎沒變多少,還是常常會出神。
「你在幹嘛?」他試圖要讓兩人對話輕鬆自然,隨口冒了這麼一句話之後才覺得自己是白癡,誰會看不出她在丟垃圾?
「舉手之勞做環保,不要讓嫦娥覺得我們髒。」她一定是瘋了!,原來人的驚嚇到一定程度之後會條件反射地亂說話,台灣綜藝節目看太多就是會說一些怪怪的話。
「啊?」他呆在國外太久聽不懂中文了嗎?
「呵呵,沒有,你不要理我,我胡言亂語。」她乾笑兩聲。
趙泛舟陪笑兩聲,好懷念她的胡言亂語。他以為她還沒回來,只是想看看她住的地方,走一走她每天走的路,看她每天看的風景。沒想到突然發現她的身影,心一下子就緊了起來。而現在,本來提著的那顆心反而因為她的胡言亂語而放下了,還好,還好緊張的不只是他一個人。
「吃飯了沒?」他剛剛似乎聽到類似肚子叫之類的聲音。
「啊,沒。要不要請客?」她那個順得不能再順的嘴又開始闖禍了。
「我剛回來,不是應該你幫我接風洗塵?」他笑著說。
切~~還接風洗塵呢,不是已經是「海龜」了嗎?一天到晚在水裡渡過,還有什麼好洗的?
「可以啊,但是我……」她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捏捏口袋裡的錢,「呵呵,我只有零錢。」
「那我們去買菜煮來吃,我很久沒吃過家常菜了。」趙泛舟拍拍口袋,「我也只有一點點錢。」
「啊?我這樣不好走遠吧?」她扯扯身上的衣服,指一指腳下的拖鞋,他的視線在外套上停留了兩三秒,嘴角忍不住上揚:「那我去買,你在家裡等我。你家在幾樓?」
「四樓。」她條件反射地回答。他點點頭,說:「我很快回來,你在家裡等我。」然後他向超市的方向走去。周筱還在呆滯的狀態,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怎麼知道超市在那邊?他……好像……比印象中的還要帥?
腦子生銹的周筱還沒意識到,某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要登堂入室了。
周筱行屍走肉般地在房子裡蕩來蕩去,擦一下這裡,擦一下那裡。最後無所事事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腦子好像一鍋剛出爐的米糊,熱騰騰,黏糊糊。
門鈴叮咚叮咚的響,她緩慢地挪去開門,趙泛舟提著菜站在門口,她堵在門口愣愣地看著他。他笑著晃動手裡的菜說:「有點重。」周筱緩慢地側過身,他就自顧自地走了進來。
「廚房在哪?」他問。
周筱指了個方向,他提著東西向廚房走去。
「周筱。」趙泛舟在廚房叫她。她還在門口發呆,她「誒」的應了一聲把門關上,走去廚房。
趙泛舟把食材丟在流理台上,攤開兩手無奈地看著她:「我不會做菜。」
已經進入提前進入老年癡呆一個小時零五分的周筱突然醒悟過來,這人會不會太不要臉了一點?不會做菜還說要煮菜吃?那如果她也不會做的話怎麼辦?可惜的是,她好死不死就會做菜……
她把他用力推開,而且盡量往放刀的方向推。唉,力氣太小,沒能讓他撞在刀口上。
他笑著地退了幾步,說:「我可以幫忙做什麼?」
「洗菜。」她惡狠狠地說。
「好。」他笑瞇瞇地說,一付心情很好的樣子。
周筱沉默著在一旁切肉,有點後悔讓他幫忙了,先不說他洗菜跟搓衣服似的,他的存在感太強了,小小的廚房裡讓他一站,好像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趙泛舟提心吊膽地看著她手裡動得慢悠悠的刀,她再心不在焉下去他們的晚餐就要加菜了。
「我發給你的郵件和信息都收到了嗎?」趙泛舟覺得不管她的腦袋瓜子裡在想什麼,都得把她拉回現實,他不想吃手指大餐。
「啊?沒有,公司送我們去培訓了,那裡沒信號,我還沒check過我郵箱。」她的刀舉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會回來多久?」據她所知,他現在在國外好像有生意。
「昨天才回來的,不走了,報效祖國。」
「哦。」
「我為了怕嚇到你,還有特地先發了郵件給你。」
「你有什麼好嚇到我的?」
「太帥了也會嚇到人的。」他笑著說。
「外國水土把你的臉皮養厚了。」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繃緊的身子慢慢地鬆懈了下來,講話也輕鬆了很多。
趙泛舟發現她開始迅速地飛舞手裡的刀,也鬆了口氣。
在兩人像老朋友似的(事實上也是老朋友,只是比較特殊的老朋友)說說笑笑把飯菜端上桌的時候,周筱的手機在房間裡響了,她衝進去接手機,手機屏幕上閃爍著「蔡洋鬼子」,是蔡亞斯,為什麼她有點不敢接?為什麼她有點心虛?
「怎麼了,快接電話,飯菜要涼了。」趙泛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她顫悠悠的手按下接聽鍵:「喂?」
「吃了沒?」蔡亞斯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嗯,還沒。」她的聲音幾乎都有點抖。
「那等下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吃飯?」
「我已經把飯菜煮好了。」
「那我過去你那邊吃?」他考慮了一會兒說。
「呃……趙泛舟回來了,在我家。」周筱猶豫了一會兒決定要坦白,反正君子坦蕩蕩,跟趙泛舟的這段感情教會她,隱瞞絕對是白癡的做法,她不能向蔡亞斯隱瞞她和白癡吃飯的事。「你過來一起吃吧,我們等你。」講完鬆口氣的感覺真好。
「不了,那你們吃吧,我和同事去吃,你們那麼久沒見了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我在挺尷尬的。」他倒是很平靜地說。
「嗯,那好吧,那……你不要喝太多酒。」
「嗯。拜拜。」
「拜拜。」掛上電話,她由衷地感歎,蔡亞斯,沒有人能夠如此大方地對待女友的前男友的,宰相肚裡能撐船,你丫肚子根本就能開飛機。
周筱走出房門,趙泛舟已經坐好在飯桌旁等著開飯,她拉開椅子坐下,笑笑說:「吃飯吧。」
「菜好像買多了點,我們倆可能吃不完。」趙泛舟指指桌上的菜,接著說:「剛剛是我認識的朋友麼?是的話就叫過來一起吃啊。」
試探她?周筱有點不樂意了,趙泛舟小朋友,你的手段會不會太不高明了一點?
「你認識的啊,就蔡亞斯嘛,他說他要和同事去吃飯,就不過來了。」她淡淡地說。
趙泛舟不動聲色,但眼神鬆懈了下來。
「哦,對了,忘了跟你說,我和他在一起了。」周筱笑著補上一句。微笑著看他被雷劈到的樣子,感覺真不錯,別怪她壞心眼兒,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他的筷子在嘴邊停了三秒才放下,「那……」
「怎麼?不祝我幸福啊?」周筱一臉調皮,心裡爽翻了。
他收起多餘的表情,微笑地看著她,看了好久好久,看到她都起雞皮疙瘩了,才說:「祝你幸福。」
「謝謝。」她低下頭去吃飯,原來聽到這句話沒她想像中開心。
「你還沒結婚,我還有機會對吧?」他突然又冒出一句話。
她猛地抬起頭看他,差點把腦袋扭了,他的標準表情又出現了,看不出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
「呵呵,你剛剛不是才祝我幸福的嗎?」她打著哈哈。
「那是兩回事,你的幸福也可以由我來給。」他很認真地說。
「我這張舊船票,早就不想重登你那破船。」她搖頭笑著說。以他的聰明,點到為止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我幹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事。
就是,我把我的U盤拿去洗衣機裡轉了一個小時,於是我就沒法更新了。(不要臉,其實最大原因是沒寫完)
不過,我的U盤質量真他媽的好,拿到窗口去吹了一天風,今天插上電腦,嘿嘿,好了。
我記得我曾經大叫著要虐待趙泛舟,但其實我不知道怎麼才叫虐待,難道是因為我天真善良可愛?
等等,那個誰,把雞蛋收起來,不准丟,拿回去炒雞蛋。
話說,我的推薦書的偉大行為就給你們這些傢伙扼殺在搖籃裡了。居然沒人理我為人類進步貢獻力量的行為。
對了,遲了一天,祝黑同學生日快樂。
他的權利
周筱坐在客廳裡看電視,手拿著遙控不停的按,在各個不同的頻道之間跳來跳去,不停地更換坐著的姿勢,趁著換姿勢的動作偷看一下廚房:
趙泛舟在廚房裡洗碗,他有點笨手笨腳的,每次他拿起一個碗周筱都要幫那個碗祈禱一下。唉,不會洗就算了,自告奮勇逞什麼強啊?打破了可是她的碗。而且她剛剛才諷刺了他,難保他不會伺機報復。
叩叩叩的聲音響起,周筱應了一聲走去開門,袁阮阮這傢伙一定又忘了帶鑰匙。
一開門有一個影子向她撲過來,隨著撲過來的風,有一股濃烈的酒味。
「怎麼了?」周筱穩住袁阮阮的身子,有點驚慌。
趙泛舟從廚房聽到聲響衝了出來,手上還濕嗒嗒滴著水:「怎麼了?是誰?」
周筱用肩膀頂住袁阮阮軟下的身子,回過頭說:「我室友,她喝醉了,你過來幫忙扶一下她。」趙泛舟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也不擦乾手,就直接把袁阮阮攙了起來,說:「放哪?」
什麼叫放哪?阮阮又不是東西!(呃……這話好像也不是很對。)
「跟我來,去她房間。」
趙泛舟很隨便地把袁阮阮打橫抱起來,讓她的頭和手垂下來,隨著他的前進晃蕩。突然袁阮阮掙扎了起來,趙泛舟還沒來得及把她放下,她就吐在了趙泛舟身上。
走在前面的周筱回過頭來,就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生了。
啊哈!某人那個臉臭得啊……
周筱很想笑,硬是忍了下來:袁阮阮,你真是好姐妹,今天你什麼仇幫我報了啊。能夠把趙泛舟的臉整這麼臭的,你還真是第一個,好樣的啊!
趙泛舟瞥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一定在幸災樂禍!臉憋笑都憋紅了。
他把袁阮阮扛到房裡去之後,回到客廳拿紙巾擦衣服上被濺到的地方。周筱把袁阮阮料理完了出來就看到他一臉大便樣,又很想笑了:「用不用拿條毛巾給你啊?」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
「嗯,好,我送你下樓吧?」她後面那句講很輕,希望他聽得出來她是在客套。
「走啊。」他徑直開了門要往外走時發現她沒跟上來,「你不是說送我下樓?」
「哦。」她不情願地跟他走出門。
「你怎麼老找酒鬼當室友啊?」樓梯有點暗,趙泛舟走在前面不時回過頭來看著周筱,這麼暗的樓梯,這傢伙不住這裡不知道摔幾次了?下次想辦法偷偷裝個燈。
「嗯?」周筱被他的問題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當年的陶玲,就隨口說了一句:「你還記得啊?」
「一清二楚。」黑暗裡他的話聽起來好像別有深意,於是周筱不自覺地想前那個晚上,然後就不免俗地又想到他當時在陶玲面前……親她,然後臉轟的一下又紅了。
下了樓,有路燈的地方趙泛舟轉過身來要和她告別,才發現她的臉紅得要死,他疑惑地看著她:「你臉怎麼那麼紅啊?」難道從剛剛憋笑憋到現在?有那麼好笑嗎?
「沒有,沒有。」周筱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總不能說她想起以前和他接吻的事臉紅吧。
「明明就很紅啊?」趙泛舟靠近了一點看她,好像不是很正常的臉紅?
「沒有沒有。」周筱還是狂搖頭,怎麼有點暈啊?是搖太用力了嗎?
「我看看。」趙泛舟突然把手伸過來,周筱要躲,突然有點頭重腳輕,腳底一個踉蹌,攀著他才站穩了。
趙泛舟的手順勢扶在她的腰上,一手探向她的額頭,然後在摸摸自己的額頭,一臉的凝重。
周筱不可思議地盯著放在她腰上的手,他會不會太不客氣了點啊?抬起來頭來正要抗議,才發現她跟他的臉已經靠得那麼近了,腦子裡好像有一根線突然「登」的斷掉了,傻傻地一動不動,全身的熱氣都集中在臉上,她感覺她好像一個蒸熟了的西紅柿(貌似沒人會拿西紅柿去蒸)。
要死了!她居然為了他臉紅心跳?
趙泛舟看著她的臉好像一層一層塗上水彩似的越來越紅,拖著她就往馬路上走,走了兩步發現她身上穿得挺單薄的,(周筱回家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送她的外套脫掉),皺了一下眉頭,把外套脫下來往她身上套,周筱欲哭無淚,他外套剛剛被袁阮阮吐過的啊!原來幸災樂禍也會有報應的。
她還在計較外套的事的時候發現她被推上了一輛計程車,「不對啊,你要帶我去哪?」
「醫院,你發燒了。」
「你才發燒了。」她邊說邊手捂上自己的額頭,咦?真的很燙,都快可以煎雞蛋了。她原來是發燒了啊,幸好不是因為趙泛舟而臉紅心跳啊,太好了太好了,呵呵……
趙泛舟看著她傻呵呵地笑,眉頭皺得死緊,她該不會是燒傻了吧?
趙泛舟去掛號,周筱坐在醫院的長凳上用她燒得傻乎乎的腦袋很嚴肅地考慮了一下狀況,決定還是得給蔡亞斯打個電話,畢竟他才是正牌男朋友。
周筱無所事事地半靠在床上打點滴,醫生說她已經燒到39度了,她咋什麼感覺都沒有呢?再說了,在島上的時候大家都在燒,她偏不燒,等到兩天後才開始燒,也太趕不上流行了吧?話又說回來,這感冒病毒也太猛了吧?都兩天了還硬是不依不饒把她攻下了。嗯……而且坐在旁邊的這尊大神的臉也太臭了吧?還好她現在不是他女朋友,不用再看他臉色做人了,讓臭臉來得更臭些吧!
趙泛舟看她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來轉去,實在是沒好氣,這傢伙都生病了就不能好好休息嗎?他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聽到響了兩下敲門聲,蔡亞斯開門走了進來。
「怎麼樣了?」他一進來就挺著急的。
「沒事啊,你不要一付我被推進手術室搶救的模樣啊。」周筱頂著紅撲撲的臉蛋兒說。她這麼一燒,好像也不覺得跟她這個新交的小男朋友會尷尬了。
蔡亞斯完全不理會她的咋呼,逕直看向趙泛舟:「她沒事吧?」
「39.3度。」趙泛舟說。
「喂喂喂,小數點後面的就算了吧。」周筱還在咋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特想講話,明明就沒喝醉啊。
「你閉嘴,昨天打電話給你你就一直在打噴嚏,問你說是不是感冒了還給我胡扯。你就不能讓我少操一點兒心?」蔡亞斯跟機關鎗似的掃射著周筱,周筱被罵得一愣一愣的,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廝脾氣不是很好呢?她該不會才下了賊船,又進了狼窟吧?
「躺下,睡覺。」蔡亞斯說。
周筱乖乖地躺下,把被子拉到臉上,剩兩隻大眼睛還在偷瞄他們。
「謝謝你照顧她。」蔡亞斯對趙泛舟說,「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趙泛舟也不說什麼,就點點頭,然後回過頭去對周筱說:「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打電話給你。」
周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就開門走出去了,有那麼急嗎?
趙泛舟從醫院走出來,也不打車,就這樣慢慢地往回走。
這樣的大城市,不管到幾點車都是很多的,由於近幾年禁喇叭,所以倒也沒多吵。趙泛舟走在人行道上,旁邊的快車道一輛一輛的車從他身邊開過去,車燈照亮了他前面的路那麼幾秒鐘就又不暗了下去。心有點空落落的,那本來該是他的權利的:那樣的口氣,又氣又心疼,說得她一臉委屈,那以前是他的權利,現在卻屬於另一個人。
又一輛車在後面往前開,速度很慢,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然後隨著車的靠近影子漸漸變短變短……然後不見。
蔡亞斯會看見她睡覺的樣子;會看見她耍賴不想吃藥的樣子;會看見她仗著生病了頤指氣使的死樣子……會看見本來都只屬於他的她的樣子。(好拗口的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情人節快樂,如果情人節這天還有人跑來看文的話。
我記得小時候發過一次燒,據說相當高,把我爸我媽都嚇傻了,但我記得我當時特清醒,並沒有覺得不舒服,而且老想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