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者有意
題記老祖宗的智慧,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周筱怔怔地看著衣櫃裡的鏡子,頭髮剛剛被趙泛舟揉得有點亂,她用手指梳了一下,心跳得有點失序。她拿了兩件衣服,用力甩上衣櫃門。
她洗完澡出來,發現袁阮阮坐在電視劇前吃東西,她也坐過去,「他剛剛買的嗎?」
「對啊,你吃不吃?」袁阮阮隨手把東西遞給她。
周筱接過來,嗯,好像真的都是她喜歡吃的東西,什麼滷水雞翅之類的,她想起剛剛趙泛舟說有手撕雞的,就問:「不是說有手撕雞嗎?」
「啊你剛剛不是說不吃嗎,我就吃了啊。」袁阮阮一臉無辜。
周筱無語以對,拿著東西往房間走。
「師姐,你不要都拿走嘛。」袁阮阮在身後大叫。
「你吃夠多了,剩下的我吃。」她頭也不回地把東西拿到房間裡,開了電腦,邊看節目邊啃雞翅是人生最美好的事。
周筱對著電腦捧腹大笑,唉,小S真的好好笑啊,嘴巴怎麼會這麼賤啊?台灣最近有一對藝人分手了,鬧得挺凶的,男方和女方都前前後後去上了好幾次《康熙來了》,每去一次小S就糟蹋一次,而且一開始都一再強調說,「你放心,我今天絕對不聊感情的事,那個你的前女友啊,上次來康熙大聊你的壞話,說你劈腿耶,我覺得你不是這種人,你真的劈腿了嗎?」「她上次來康熙我問她還愛不愛你,她哭了耶,你呢?」真是服了小S,她怎麼能用這麼無辜的眼神問這麼犀利的問題?那男的被她問得有點慌,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堆官方說法,最後小S給他下了個註解,不要解釋了,就是還愛的意思嘛,真囉嗦。蔡康永及時跳出來打圓場,小S隨口說了句:「我不懂,既然相愛,為什麼不在一起?」她說的無心,節目上其它人也沒什麼反應,倒是坐在電腦前的周筱被她這句話給愣住了。是啊,為什麼?
後面節目播了些什麼她都沒印象,腦子裡就好像有一個復讀機,不停的回放著小S的話,「我不懂,既然相愛,為什麼不在一起?」……
周筱一個晚上都被小S騷擾著,她蹦蹦跳跳,來來回回,不停地問她,「我不懂,既然相愛,為什麼不在一起?」她想解釋,但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她急得滿頭大汗,最後是一陣手機鈴聲把她從夢魘中拯救出來。
「喂。」她把頭蒙在被窩裡接電話,「誰啊?」
電話這邊的趙泛舟一怔,她剛睡醒的聲音沙沙的,有一種慵懶的性感,他一瞬間喉嚨有點發緊,居然講不出話來。
「說話啊。」周筱等了一會之後發現沒有聲音,於是有點不耐煩地說。
「是我,起床了沒?」趙泛舟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你啊,沒起床,別吵我。」她一想到他就是害她做了一個晚上惡夢的罪魁禍首口氣就好不起來。
「上班要遲到了。」他的聲音滿是笑意。
周筱有點不滿,他最近老是這樣,脾氣好得不得了,她沒辦法惹他生氣,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她「嗯」了一聲之後順手按掉他電話,從床上爬起來,唉,上班上班,煩死人了。
周筱換好衣服慢吞吞地下了樓,果然趙泛舟已經在樓下了,真爽,現在她每天都有司機接送。她上了車,發現他今天穿得特正式,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裡面是白色的襯衫和黑紅條紋的領帶。周筱看得有點發愣,好想對他吹口哨,他怎麼能這麼精英啊?
「你穿得這麼……今天要去幹嘛?」她把到嘴邊的衣冠禽獸吞了回去,偶爾還是積點口德比較好。
「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要開。」他遞給她一個小小的保溫瓶。
她接過了擰開一看,居然是粥!確切地來說不是粥,是稀飯,他從哪裡弄來的稀飯啊?
周筱端著保溫被,有點出神,也不知道是哪次相親,天特冷,她實在是被冷到沒心情應付相親的人,於是掰了個理由溜了,但是她出來的時候發現趙泛舟不在車裡,她在車旁等了十多分鐘他才出現,她被冷得一肚子火,忍不住臭罵了他一頓,他只是笑笑地遞給她一碗粥說:「天冷,喝點粥吧。」要說她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但她還是一時拉不下臉來,冷著臉喝粥,然後還死要面子地念了幾句說這裡的粥不好喝,想喝家裡的粥。(潮汕人喝的粥比較像稀飯,是可以看到一顆顆完整的米粒的)
「怎麼了?不喝就先蓋起來,等下冷了。」趙泛舟看她發呆就輕輕推了她一下。她回過神來,蓋上蓋子:「你去哪裡買的?」
「自己做的。」他說,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我有人教的,她說好吃了我才帶來給你吃的。」
周筱擰著蓋子玩的手頓了一下,假裝漫不經心地追問:「誰啊?」
趙泛舟看了她一眼:「謝逸星的秘書,也是潮汕人。」
「哦。」她隨便應了一句,又擰開蓋子,淡淡的米香隨著水蒸氣撲上來,忍不住用力吸了一口後說:「勺子呢?」
「嵌在蓋子後面。」他伸手拿過蓋子,翻過來,從裡面取出一個可折疊的勺子遞給她。
周筱咕嚕咕嚕地喝著稀飯,含糊不清地問了趙泛舟一句:「她是上次我在餐廳門口看的到那個女的嗎?」
「哪個?」趙泛舟沒有聽清楚。
「算了。」她皺一下鼻子,繼續喝粥,好好喝啊。
趙泛舟斜睨了她一眼:「你該不會吃醋吧?」
「才……才……咳……咳……沒有呢。」周筱一緊張,有點結巴,又突然被粥嗆了一口,劇烈地咳了起來。
趙泛舟停下車子,一手接過她手裡的保溫瓶,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背,「沒有就沒有,不用那麼激動。」
好不容易她才止住咳嗽,揮開他的手,很是氣憤,於是有點口不擇言:「我只是怕她跟我一樣的下場。」
趙泛舟被揮開的手僵在半空,停頓了好幾秒之後才放下來,發動車子。
車內的氣氛瞬間冰凝。
周筱幾乎是逃著下了車的,太恐怖了,她都幾年沒見識到他的獨門秘技——江湖上人稱「冷若冰霜寒蟬臉」。今日一領教,果然英雄寶刀未老。
周筱一整天下來都是渾渾噩噩的,下班了十幾分鐘她都愣愣地對著電腦看報表,樂得經理大媽直拍她肩膀說有前途。
電話在桌子上震動起來,她瞄了一眼,是趙泛舟,趕緊接起來:「喂。」
「你加班嗎?怎麼還沒下來?」
「沒,我這就下去。」周筱掛了電話之後隨便把一些東西丟進袋子就匆匆下樓。
趙泛舟倒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遞給她一罐熱奶茶,看她拿著不動又接回來把易拉罐環拉開,遞到她嘴邊,她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之後才發現有點曖昧,自己接過來喝。
車開到一半,袁阮阮的短信就來了。
「阮阮
師姐,我今晚煮飯給我同事吃,你能不能晚點回來?」
周筱笑著按下短信:小妞又發春了,煮飯不給我吃就算了,還不准我回去。
兩分鐘後短信又進來了,
「阮阮
我情路這麼坎坷,你就不要回來阻礙我了,反正我沒說你可以回來,你就不要回來。」
她覺得很好笑,就拿著手機給趙泛舟看,他偏過頭來說了一句:「我開車呢,看不清。」
「袁阮阮叫我不要回去打擾她約會,我無家可歸了。」她晃著手中的手機,「都不知道我要上哪去打發時間。」
趙泛舟聽完說:「不然去我家吧,反正不遠,而且你也還沒去過我家,晚飯也順便買好了去我家煮吧。」
「不要,你說是煮飯,等下還不是我煮。」
周筱還在慢悠悠喝著奶茶,手指撫在「原味」那兩個字上,思緒有點飄遠:
那時他們還在學校呢,趙泛舟在忙學生會的事,好幾天都沒空陪她吃飯,她鬧脾氣,非得要他去給她買奶茶,他心煩,根本沒法體會她小女生的心情,扔下錢包說你自己去買,愛喝多少喝多少。她當時特委屈,覺得他就不能哄哄她麼?最後真的賭氣去超市買了一堆奶茶,提著回去的時候趙泛舟拿著一罐奶茶在樓下等她,她以前真的是個很好哄的孩子,接過奶茶馬上就抱著他的手臂說好嘛,我剛剛也有不對,不過你為什麼給我買巧克力味的呢,我不愛喝,我什麼東西都要原味的,奶茶、麥片、薯片、可樂、餅乾……都要原味的,記住了嗎……
他真的就記住了。
「那打火鍋好了,我搞定一切。」趙泛舟打斷她的回憶。
「好啊,我要吃很多牛肉丸。」她一聽到火鍋就來勁兒,這個冬天她還沒吃過火鍋呢。
「好,我們去買。」
果然,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張嘴。切~還說他搞定一切呢。
周筱及時地把青菜從趙泛舟手裡搶救了過來,「你再洗菜就爛了,出去把湯底煮起來。」
「好。」趙泛舟領命出去,十分鐘後又回廚房:「是不是下了水,東西全部丟進去就好?」
「是。」
周筱端著菜出去,趙泛舟不在飯廳,放在電磁爐上的鍋裡滿滿的都是水,已經開始在冒小泡泡了,大有要開始滾了之勢。她嚇了一跳,放下菜去端鍋。
她端著鍋往廚房走,剛好和從房間出來的趙泛舟狹路相逢於走廊上,趙泛舟皺著眉頭看她端著這麼一鍋冒著熱氣的水,開口想說些什麼但是又怕嚇著她,只得心驚肉跳地跟在她身後進廚房。趙泛舟家的廚房空間挺大,按理說兩個人應該是不會有什麼碰撞才對,但是周筱就是不知道哪條神經搭錯了,突然就在流理台和趙泛舟之間絆了一跤,手一抖鍋就從她手裡滑了下來,眼看水就要潑在她身上,在旁的趙泛舟一個箭步衝上去,用身體把她撞開,硬生生地用雙手在鍋落地前把它接住了,水還是濺出來了不少,但都是灑在趙泛舟的身上。
周筱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地張大眼睛看著趙泛舟完成一系列電影裡的動作。然後他的手迅速地泛紅,她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趙泛舟把鍋往流理台一放就跑過來蹲在她前面,著急地問:「怎麼了?燙到哪裡了?」
周筱拚命搖頭,埋頭哭著。
「怎麼了啊?還是摔到哪裡了?哪裡疼啊?」他手足無措地連連追問。
周筱只是搖頭,抽噎著說不出話來,眼淚還是不停地掉。趙泛舟盤腿坐下來,伸手把她摟入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小心地哄著:「不哭不哭,怎麼了啊?」
周筱頭靠在他胸口哭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什麼似的推開他,扯著他的手到水龍頭下衝水,眼淚還是不停地往下滴,一滴滴打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手好紅好紅,看起來像要滲出血來的樣子。
趙泛舟從她手中抽出一隻手去關掉水龍頭,一隻手反牽住她的手,「我沒事,你別哭,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被燙到。」
她稍微冷靜一點下來之後才說:「沒,我沒事。」
周筱和趙泛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一手小心地捧著他的手,另一手拿著藥膏往他手上擠。她擠出一小坨,然後用手把它抹開,抹著抹著眼睛有點發癢,忍不住想拿手去蹭,趙泛舟眼明手快地抓下她的手,口氣有點急:「你手上有藥!」她一怔,垂著眼不講話,手無意識地推抹藥。
他低頭湊過臉去看她的表情:「怎麼了?生氣了?我是怕你眼睛弄到藥。」
她不講話撇過頭去避開他的臉。
趙泛舟揚起唇角,她鬧彆扭的樣子好……
他心臟的某個角落好像迅速地坍塌下去,向來引以自傲的自制力一瞬間潰堤,他用沒被她抓著的那隻手固定住她的頭,對著她的唇,輕輕地吻了下去。
他在兩人的唇齒間輾轉悱惻,直到感覺她都快沒法呼吸了,他才退開來,低眼看她:她用力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兩頰嫣紅,眼底水光波動,嘴唇因為劇烈呼吸而微微張開,吐出溫熱的氣息輕噴在他臉上。他眼神一暗,輕歎了一聲,忍不住又把唇貼了上去,封住她的唇,又是一場唇和唇的纏綿廝磨。
作者有話要說:呃好像更得慢了點呃我更了四千多字,能不能算我更了兩次?
呃最近晉江老抽,我昨晚一個晚上都登不上作者後台好好好,我知道那是借口
呃kiss真的很難寫啊,短短不到兩百個字,用了我快兩個小時的時間,寫得我快吐血。相當佩服寫H的作者。
血腥的復合之路
周筱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趙泛舟出去買吃的了,火鍋是打不成了的,她老覺得他那紅通通的手一靠近熱的東西就會自焚起來,說什麼也不要再吃火鍋。趙泛舟就說那出去買回來吃,她跟他爭了半天誰出去買東西,最後他懶得理她,拿了車鑰匙出去了。
她環顧了客廳一下,他客廳還真是簡單,一台電視機,一組沙發和茶几,一個放雜七雜八東西的櫃子,沒了。
嗯……不知道沒經過他同意可以參觀他的家麼?不管了,他剛剛沒經過她的同意也親了她啊,禮尚往來嘛。
嗯,無聊的書房,辦公桌、電腦、一堆大部頭的書,裝什麼知識分子!
嗯,臥房就更無聊了,床、衣櫃、桌子、沒了。倒是桌子上放了一個奇怪的面具。周筱忍不住走過去拿起來看,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她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真醜啊,她怎麼會對這麼醜的東西覺得眼熟呢?
外面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周筱趕緊小跑出他房間,跳到沙發上坐著。
趙泛舟一進來就看到周筱坐在沙發上刻意擺出一付隨意的樣子。她手上的是?
他把東西拿去放在飯桌上,叫她:「過來吃東西了。」
周筱站起來,才發現剛剛跑得太急,心不在焉地把那個面具也拿出來了,還緊緊揣在手裡。血整個往臉上湧,恨不得把它當餅乾一口一口吃下去。
「放茶几上就行了,過來吃東西。」趙泛舟好像很好心地幫她解圍。
周筱把自己攤回沙發去,手舉著面具把玩,有氣無力地說:「我不要吃了。」反正人的一生,丟臉到她這個地步也算是少有的了,她還不如就餓死算了。
趙泛舟提著東西到沙發,放茶几上,從沙發上撈起她的上半身,坐下,把她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伸過手去茶几上拆塑料袋。
周筱快中風了!他怎麼可以一切都做得這麼理所當然?她有說要跟他在一起嗎?有嗎?有嗎?
「要吃什麼?7—11的魚豆腐好不好?」趙泛舟用竹籤戳了一個魚豆腐喂到她嘴邊。她張嘴咬下,躺著咀嚼有點困難,她掙扎著坐起來,他也不阻止,幫忙托著她的背讓她坐好,遞給她一根長長的竹籤。
「我為什麼覺得這個面具很面熟啊?」周筱拿著竹籤指指被丟在一旁的面具。
「在雲南的時候你送的。」
「對哦,難怪我覺得面熟。」她往嘴裡丟進一塊魚豆腐,含糊不清地說:「原來我以前眼光這麼奇怪啊?」
「把東西吞下再講話。」趙泛舟皺著眉頭說。
周筱瞪他一眼,開始管起她來了啊?
「你留著這麼醜的東西幹嘛?」她把嘴巴裡的東西嚥下去後說。
「……睹物思人。」他沒好氣地說。
周筱臉一僵:「你睹這麼醜的東西思我?」
「……你又知道是思你?」
兩人默默地吃著東西,周筱的手拿著遙控器就不停地跳台,眼睛沒離開過電視,手不停地往嘴巴裡送食物。
趙泛舟盯著她的側臉,頰邊的頭髮被她胡亂塞在耳後,耳邊亂亂的翹了幾根頭髮。他伸過手去把那幾根頭髮塞好,她的身子僵了一下,又放鬆下來。
電話適時地響起,周筱丟下遙控去接電話,「媽。」
「我跟你說,下一次的相親是你舅舅的鄰居,人家是個公務員來的,你給我好好把握。」
「媽……」
「嘟……」周筱沒來得及講話,她媽就把電話掛了,自從她開始在相親這一條道路上摸爬打滾以來,她媽就一次次地敗興而歸,最近老人家已經火得連話都不想跟她多說了。
她無奈地收起電話,接著拿遙控亂轉電視台。趙泛舟突然奪過她手上的遙控,扔到沙發的角落:「你媽讓你幹嘛?」
「相親唄,還能幹嘛?」她聳聳肩,越過他的要去拿遙控。他用力扯下她,她一時沒防備,於是整個人跌在他懷裡。她掙扎著要起來,他用力地把她按得死緊。
「你神經病啊,放開我。」她趴在他腿上撲騰,像被翻過身的烏龜一樣四肢亂划動著。
「不准去。」他把她抱起來置於腿上,手從後面環住她的腰,頭放在她的肩膀上。
周筱用力地去掰腰上的大掌,冷哼了一聲:「你憑什麼管我?」
趙泛舟用力地收緊手臂,把下巴頂在她肩窩出,用下巴的那塊骨頭去用力鑽她肩上的骨頭。
她邊把身子往前傾想躲開肩膀上的腦袋,邊叫:「喂,很痛。」
「知道痛就好,不准去。」
「你管我啊,我之前又不是沒有相過親。」她用力地拍她腰上的手。
「之前那能一樣嗎?」他有點生氣了。
周筱奇怪地掉過腦袋去看他,「哪裡不一樣了?」
趙泛舟氣結,剛剛兩人才在沙發上……她……她居然問他哪裡不一樣?他用力地吻上她唇,咬了一口,鬆開,說:「就是這個不一樣。」
她摀住被咬了一口的嘴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他又咬了她脖子一口,挑釁地看著她。
周筱鬆開嘴巴上的手去捂脖子,「你怎麼這麼無恥了。」
「你前腳跟我接吻,後腳就要去相親,誰比較無恥啊?」他氣得吹鬍子瞪眼。
「接吻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跟蔡亞斯也接過。」心直口快是她的特色。(對於這個特色,已經無力再說什麼了,就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趙泛舟一臉陰霾地鬆開手,周筱迅速滑下他的腿,溜到沙發的另一邊坐下,和他遠遠相望。
她吞吞口水,有點害怕,她還真沒看過他那種表情,在她眼睛裡他已經幻化成一個炸彈,導火線在慢慢地燃燒,一點一點地接近引爆點。
周筱不自在地挪挪坐的地方,好像坐到什麼東西了,低頭一看,果然,那個醜的要死的面具,她挪了一個較大的動作。趙泛舟以為她要走,突然朝著她撲了過來,她嚇一跳,反射性地就抓起旁邊的面具扔向他。
面具砸向趙泛舟的時候他伸手要往回擋,突然意識到如果擋了回去可能會打到她,於是手腕一轉,手掌把面具揮往旁邊飛去,木質的面具邊劃開他被燙得通紅的手掌,血頓時從那道長長的口子滲了出來。
周筱呆呆地望著他血流不止的手掌,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暈了。
趙泛舟看著她軟軟地倒向沙發,愣了一秒,也不理還在流血的手,跨過去把她扶好躺在沙發,沒有流血的那隻手用力按向她的人中。
周筱覺得人中的地方一陣刺痛,悠悠轉醒,一睜開眼就看到趙泛舟蹲在她面前。
趙泛舟見她醒了,有點著急:「眼睛閉起來,我去處理一下我的手。」周筱趕緊乖乖地閉上眼睛,動都不敢動。
趙泛舟處理好手出來,發現周筱還是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眼睫毛因為太用力閉眼而微微顫動著,眼角掛著一滴淚,嘴唇咬得死緊,他一肚子火都被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給弄沒了。心裡歎了口氣,俯身在她唇上連啄吻了兩口說:「好了,起來吧。」
周筱委委屈屈地坐起來,也不敢抗議他剛剛又偷親她的事,眼睛想瞄他的手又不敢,孬得要死。
「我不是故意的。」她扁起嘴,「對不起。」
「知道。我沒事。」趙泛舟在沙發上坐下,受傷的那隻手不留痕跡地擺在身後。
「給我看看?」周筱湊過去要看他的手,他不讓,只是說:「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談。」
「談什麼?」
「不可以去相親。」
「不行啦,我媽會剁了我的。」
「你跟她說你有男朋友了。」
「我哪有?」
「你再說一次?」他斜瞥她一眼。
「你不能用威脅的讓我和你在一起啦。」她委屈地說。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趙泛舟有點挫敗。
「我也不知道。」她低頭委屈地對手指。
「……」
電話鈴聲又一次適時地響起,這一次是袁阮阮。
「喂,師姐啊,你在哪裡啊,現在可以回來了。」
「在附近,那我就回去了。」她掛下電話,望向趙泛舟。他無奈地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下了樓,周筱看他沒有要開車的意思,忍不住提醒:「你不開車嗎?」她不想跟他單獨相處這麼久,而且,她瞄了一眼兩人緊握的手,也不想在馬路上跟他手牽手。
「你覺得我現在的手可以開車嗎?」他給她看纏了繃帶的那隻手的,她縮了一下。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暈血?」他很快的把手縮回來,問了她一句。
「這又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她嘟喃了一句,想抽回來被握著的手,「你這隻手上都是藥,我不要和你牽手。」
趙泛舟瞪了她一眼,也不想想是誰害的,還敢嫌棄他?
「別動,會痛。」他皺起眉說。
「哦。」她真的就不敢動了。
周筱家樓下,她說了句拜拜轉身要上樓,他不鬆開牽著她的手。
兩人就在樓梯口僵持不下。
「好啦,你放開我,我明天給你答案。」周筱懊惱地說。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才鬆開手說:「這一次我不會再離開你的。」
「嗯。」
「還有,接吻很了不起,我只跟你接過。」
「……」
她飛奔上樓。
作者有話要說:呵呵,我起得好早啊
他們的復合之路真是血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