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如此篤定會我能在未來四年中嫁出去?」她腳尖頑皮地掠過平地,放低音量,保證只有自己和他聽得見,「我現在連認識異性的場合都沒有,也排斥那種密集式的相親,交到男朋友的概率很低。」
「撒大網是撈不到大魚的。」他幫她分析,順便洗腦,「不如鎖定就近的目標,提高成功率。」
「就近的目標?」貝耳朵問,「你指的不會是你自己和郁總吧?」
「郁升?」他的聲音陡然沉了幾分,「貝耳朵,在你眼裡他也算是男人?」
「……」貝耳朵徹底語塞。
難道郁總在你眼裡是女人?
「郁升不行。」他語調平平地否定。
「為什麼?」
「他是我外甥。」
「所以?」
「我沒有辦法接受。」他沉著地看著前方,神情冷了下去,直言這個事實。
如果此生他得不到,他希望她走得越遠越好,徹底離開他的生活圈子,別有機會讓他看見她一眼。
貝耳朵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能接受自己成為他的外甥媳婦,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但她不敢再問下去,如果繼續,他的答案不是她心中那個,會讓她很失望。
今天陽光和煦,此處景色絕佳,一種不可名狀的幸福近在咫尺,她為什麼要去冒風險打破呢?就算要打破,也不該選在今天。
葉抒微載著貝耳朵兜了一圈,回來後,攝制組的工作人員還在做準備,需要二十分鐘。
郁升慢慢走過來,拍了拍正在喝水的葉抒微,挑眉:「騎得不錯,載得很穩。」
葉抒微放下礦泉水瓶,側過身,瞥了一眼郁升:「郁總,我不是你下屬,還需要你的評價嗎?」
說完直接和郁升擦肩而過,走向遠處。
郁升一頭霧水,不知道又是自己哪個安排得罪他了,語氣變得這麼沖?
郁升在原地思考了一會,走向躲在樹下乘涼的貝耳朵。
貝耳朵正在發短信,郁升溫和雅致的聲音響起:「在給誰發短信?」
貝耳朵按了一半,抬起頭,見是郁升,覺得很巧:「是唐栗,她會議結束了,問我拍的如何了,想趕過來看看。」
郁升抬臂看了看時間:「時間不早了,你告訴她,我讓她別來了,回公司幫我處理一下辦公桌上那個紅色袋子裝的文件。」
貝耳朵點了點頭,按照遵旨把郁升的意思轉給唐栗。
郁升很自然地靠近了貝耳朵,伸手摸了摸湊近自己的樹枝,和她閒聊似的:「你和唐栗從高中就認識了,感情應該很深。」
「嗯,沒錯。」
「你眼中的唐栗是怎麼樣的?」郁升的目光越過樹枝,看向遠處。
「大大咧咧的樂天派,凡事隨遇而安,不會和人斤斤計較,所以相處起來特別舒服。」
郁升輕笑:「大大咧咧?我倒覺得她很小心翼翼,大多事情不敢放開手去做。」
貝耳朵心想,那是因為唐栗對你有特殊的感情,所以在你面前特別不像自己,嘴上還是善意地替好友說話:「這說明她在工作上非常認真,謹小慎微。」
「這樣說也沒錯。」郁升轉過頭,俊眸看著貝耳朵,「她以前交過男朋友嗎?」
「大一的時候談過一個,時間很短,大概三個月。」
「分手的原因是什麼?」
「性格不合吧,是那個男生追唐栗的,追的時候表現很好,給人感覺性格溫和,脾氣很好,但等確定關係了,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管唐栗很嚴,連她出去唱歌都不准,唐栗覺得很壓抑,主動說分了。」貝耳朵說,「不過,他們那會很單純,所謂的交往不過是出去吃個飯,約在圖書館看書,傍晚去操場散步,僅僅如此。」
「典型的校園式戀情。」郁升說。
「嗯。」
「只有這一段嗎?」
「對。」貝耳朵觀察郁升的神色,真的看不出他是隨便和她聊聊,還是特地探問唐栗的情史,於是直言,「郁總,如果你對唐栗的過去感興趣,不如直接問她,她應該願意告訴你的。」
郁升的表情像是凝滯一樣,片刻後「嗯哼」了一聲,目光又落在貝耳朵臉上,發現了某個好玩的東西,笑道:「誰給你戴的假睫毛?已經歪了,趁沒掉下來之前去找化妝師。」
貝耳朵恍然,掉頭去處理突發情況了。
站在遠處的葉抒微不言不語,從頭到尾低頭玩手機遊戲,似對週遭一切漠不關心。有些反常的是,平常這個遊戲,他三分鐘可以闖關成功,升級一次,但今天,手很生似的,眼前有個關卡怎麼也過不去,他執著地一次又一次嘗試,有工作人員走過去,遞給他了一瓶冰的果粒橙,他壓根沒有反應,過了很久才抬頭,淡漠地謝絕。
郁升朝葉抒微的方向看過去,經過剛才的驗證,他心裡更明亮了,葉抒微的情緒為什麼變得這麼快。
第二幕拍得很順利,穿著情侶襯衫的兩人坐在一輛自行車上,貝耳朵從後抱住葉抒微,他們一路馳騁,遇到下坡的時候,貝耳朵張開手臂,舉起朝上,發尾隨著一陣風,像一把小扇子一般,展開美妙的弧度,她甚至情緒突高地喊了一聲。
唯一不幸的是,不知是葉抒微手長腳長,用力過度,還是貝耳朵最近體重漲幅有點大,喊停的一刻,兩人下了車,聽到「蹦」一聲,自行車前框的螺絲釘鬆開,整個框連同框裡放的道具書紛紛落在地上。
眾人都傻眼。
第三幕選在度假村的一處靜謐角落,那裡有一個溫馨的白色小木屋,門口有一棵很茂密的木槿花樹,開得低調又絢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