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疲憊地打開堆積如山的私信箱,看見一條很暖心的,是這樣寫的:「真的很喜歡你和葉抒微,每每看見你們在一起都讓我覺得溫暖,看見你總提到他的好,記錄你們之間的感情點滴,我也能身臨其境地感受到你的幸福,從你的字裡行間,我可以感覺到你和他其實都不是浮誇,愛炫耀的人,你們有熱情,也有平淡,有甜蜜,也有困惑,但你們認定對方後,一心一意,不變初衷,這真的讓人羨慕。也許這就是屬於愛情的魔力吧,愛情是沒有界限的,年齡,身高,學歷,家境那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彼此喜歡,只要是真正相愛的人,努力攜手走到終點總會讓人有落淚的衝動。我還是一個學生,從沒有談過戀愛,喜歡上你和葉抒微之後也想去談一場戀愛了,當然我不會幻想他也有一米九零,長得有多帥,只要他能提供一個寬敞的懷抱給我就夠了。最後祝你和葉抒微百年好合。」
貝耳朵看了一會,回復了「謝謝」兩個字,退出私信,關閉窗口。
她突然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散散心,把思緒整理清楚。
等她出了門,才發現外面挺涼的,衣服穿得有點單薄,她沒拿手機,只帶了一個錢包,在小區門口招了一輛車,司機師傅問她去哪裡,她猶豫了一下,報了十三中的地址。
下午兩點多,十三中門口一片靜謐,貝耳朵站在校門口,目光往裡面一看,竟然瞟見了一對穿校服的男女在林蔭道上悄悄地手拉手。
她想起和葉抒微說過的話,她說有點遺憾自己沒有在讀書的時候偷偷來一場校園戀愛。
自己的青春逝去了,只能在別人的青春中找回青春的感覺。
貝耳朵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直到他們消失在林蔭道的盡頭。
身後有剎車聲,然後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
「貝耳朵。」
貝耳朵轉過身,看見停在小路口的紅色轎車,駕駛座上的張逸露把墨鏡翻在頭上,搖下車窗,露出那張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如藝術品般的精緻臉孔。
她們之間隔著十米遠的距離,也隔著一個青春的深深隔閡。
「老遠就看見你了,反正不趕時間,就過來打個招呼。」張逸露笑了,「你最近可是網絡紅人,出門也不化個妝?」
貝耳朵淡定地走上前,沒有和她虛與委蛇,直接戳破一個事實:「拜你所賜,我知道那些聲音的源頭是你。」
張逸露更覺得沒必要在貝耳朵面前假客氣,氣定神閒地點了點頭:「是我沒錯,但這一次我沒有造你謠,你和葉抒微本來就是假的,還想瞞大家多久?這段時間和他四處秀恩愛,感覺特別美對吧?只可惜你沒辦法自欺欺人,也沒辦法對大家圓謊,因為假的就是假的,到死都是真不了的。」
「你就這麼篤定我和他是假的?」貝耳朵反問。
「對,原因我早說過了,你自己也明白,他看上你的概率是多少。」
貝耳朵垂眸思考一個問題,又看向張逸露那張不動聲色露出優越感的臉:「我很奇怪,你為什麼總是揪著我不放?以你現在的外形條件,身份名氣,戀愛的對象,心裡的競爭對手不應該是我吧?我們已經沒有任何交集了,你何必再花那麼多時間和功夫在我身上?」
張逸露聞言笑得更甜了:「想知道原因嗎?有兩個,第一,我一直非常討厭你,這點你肯定知道,就當我卑劣好了,我真的見不慣你出風頭。第二,和你一樣,我也喜歡葉抒微。」
貝耳朵震驚地看著她。
「如果你還有印象的話,應該記得初三的時候,班上有個混蛋撿到了我丟失的日記本,他特意把其中一頁扯下來貼在年級公告欄上,那一頁滿滿記錄了我最絕望的一段暗戀,那個對象就是葉抒微。」
貝耳朵的耳畔嗡嗡直響,她非常排斥葉抒微的名字和張逸露牽扯在一起。
「葉抒微對我來說是最特別的,比吳塵那樣的公子哥珍貴萬倍,這點你懂,我更懂。」張逸露把頭頂的墨鏡摘下,遮擋住自己帶著不甘的目光,「我連碰都碰不到的,憑什麼讓你有機會接近?」
她說完,側過臉,迅速搖上車窗。
「等等。」貝耳朵伸手重重地按在車窗上。
「還有事?」張逸露的聲音輕蔑到了極點。
「如果你喜歡的是葉抒微,你真的太可悲了,因為他已經是我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改變了。」貝耳朵說完後,第一次如此自信地朝她笑了一下,「張逸露,我沒有和你賭氣,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你已經瘋了,我不和有妄想症的人說話。」張逸露冷笑地反擊,「貝耳朵,我越來越可憐你了,總是做戲有意思嗎?」
紅色轎車馳騁而去,貝耳朵獨自站在路口,嘴角的笑容一點點斂去。
貝耳朵回到家已經超過八點了,她剛坐下沙發就接到唐栗的電話。
唐栗在電話裡聲音超級驚喜:「耳朵,你答應他的求婚了?太好了!這簡直是對大家最好的證明。」
「啊,你在說什麼?」貝耳朵完全不懂。
「自己上微博看看。」
貝耳朵掛下電話,登陸微博一看,好多人艾特她,原因是「小耳朵的抒微」發了一條內容,短短一行字,內容不亞於晴天霹靂。
「真的假不了,改天心情好了,可以曬一曬我們的結婚證。」
貝耳朵的腦子一片空白,瞬間斷斷續續,閃爍過萬丈星芒,等意識清晰後,第一個疑問是,他他他怎麼擅作主張,單方面公佈喜訊了?
等等,她什麼時候答應他要一起去領證了?還有,他那種閒淡中萬分篤定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重點是,他根本連正式的求婚都還沒有過好不好?怎麼直接跳過那個步驟了?
先斬後奏,誰教他的?他就沒有想過,如果她不同意,他會立刻尊嚴掃地,成為世界上最糗的男人,人人皆可嘲笑之嗎?
但最可怕的是,明明被他設計了,但她心裡那奔湧而上,源源不斷,抑制不住的竊喜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