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PK曼陀羅這號的刺客,對道士來說,真特麼地是件蛋疼的事,在這個RMB當道,會心傷害無視閃避的年代,他一個隱殺能下我一萬多血,我特麼地打在他身上跟搔癢癢一樣,怎麼打啊?
但他把老子逼到了牆角,反正主動被動也不過都是被輪,老子冥思苦想,嗯~
琉璃仙的號贏不了,有個人的號卻是百分百能贏的。
[好友]你對真梵說:真梵,號借我用一下。
[好友]真梵對你說:啊?仙哥,[冷汗]你要用天機打曼陀羅啊?
[好友]你對真梵說:與其被丫輪,不如哥開個天機號去輪他!
天下的職業相剋一直以來就不是秘密,至於天機和刺客,有個典故——
曾經某日戰場,一天機哥們累了,於東營掛機順道兒占旗幟,後一刺客隱身潛過來,一個隱殺偷襲之,然後系統提示:你的隱殺發出會心一擊,造成八百六十一點傷害,其中物理傷害……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此刺客不甘心,手持六十八級隱藏副本出的武器——牙,在該天機面前戳丫戳丫戳,半晌,接紫紅色密語一條:兄弟,我說你拿根兒牙籤在這裡戳呀戳的,不累啊?
後該刺客自戳菊花逃開,然後捂臉自爆,死回復活圈裡去了。
此事全過程當時被截圖傳至官網,刺客集體自戳菊花,化血而去。
由那以後,即使是一個藍翅膀的天機下戰場,刺客們也不偷襲了——丫皮糙肉厚,懶得戳啊!
什麼?你說那如果遇到戰場天機追刺客怎麼辦?
他們一般都是先隱身,然後自爆——不不不,自爆不是為了炸死天機,而是為了不給對方留人頭!
>_<
(戰場中凡被敵方殺死,敵方會有聲望和貢獻,自殺不算。)
登上真梵的號,在雷澤上線,看了他的裝備和加點,選好了馬,調好鍵位,在旁邊找了幾個可憐的紅怪來試了一下手,嗯,就驅著這個滿防的血牛,開著龍陣得瑟到沉船之地了。
那裡已經圍了一堆瞪著燈泡眼的觀眾。老子驅著笨重的天機,開了二級輕功——浮勁,跳上那根桅桿。
[當前]真梵:[舉叉大笑]此劍乃海外寒劍精英,吹毛斷髮,劍鋒三尺三,淨重六斤四兩。曼陀羅,你有把握接得下我這一劍嗎?
[當前]曼陀羅:[瞪眼]
[當前]真梵:[舉叉大笑]你沒看錯,就是哥!
當時他已經開了紅,衝過來給了老子一個暗器卷,催眠住了老子,然後立刻自戳菊花,隱遁跑了。
地區頻道上就見一個消息:
[地區]曼陀羅:靠!
那天下午,老子去了趟武漢,歷時兩天。
回來後大荒就變天了。
這兩天發生了兩件非常重大的事,第一、卓爾不群婚外戀,被花豬抓了現形。第二、青荇不語借了真梵的號,洗劫了蒙鴻天下和紅袖堂的國庫。
且不說青荇不語是老子的徒弟,除了老子,誰也不知道她的底細(當然GM作證,就算是老子也不知道丫的底細啊,你收個徒弟,還能把她祖宗十八代都調查清楚?),單說在她借真梵的號之前,老子也用過真梵的號,不用懷疑,那號的帳號、密碼、密保卡,老子是知道的。
再者,老子連續兩天沒有上過線,在旁人眼裡,這就是製造不在場證明,再加上前段時間和鴨子那段鬧得風風雨雨的糾葛……
於是GM,老子這個騙子的身份終於如了眾人所願——坐實了。
琉璃仙又成了大荒的頭號通緝犯!
我發誓,我特麼地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晦氣的帳號!
自此,對那只死人妖騙子更是恨之入骨,我說你特麼地是見不得哥好是吧!
於是那一天,老子把那只暱稱叫『風吹比毛兩邊倒』的傢伙從QQ裡拖出來,把他的祖先從舊石器時代一直問候到了二零一二。
反正罵他又不要喇叭,不罵白不罵!>_<
終於在長達三個小時的禮貌問候之後,丫冒了出來。
風吹比毛兩邊倒:泥給惡筆最!
話說當時老子確實是土鱉一隻啊,研究了半天,將英語、日語中最惡毒的罵人單句都理了出來,最終也沒明白:GM,這嘛意思啊?
最後還是問了度受,度受菊花萬物能容,於是在一個寫魔獸世界的帖子裡找到了答案——他讓老子閉嘴!
好在這事並沒有影響我和真梵、老聖這幾隻的關係。
晚上真梵打電話給我,讓老子去L市看看花豬,說是怕她想不開。
老子心裡當時就是一哆嗦,不會這麼嚴重吧?不過想想還真難說,那丫頭其實很死心眼,而且人對於自己的第一次總是有拋不開的雜念。
呃,別想歪了,我說的第一次不止是ML。
比如遊戲裡面的第一個老公,那時候愛會愛得很純很深刻,到分手的時候,就覺得整個大荒的天都塌下來了。
但是到第二次的時候就會平靜很多,頂多也就是懷裡揣了個盤子挖寶,眼看著挖出了一個六十套裝的帽子,結果正要掉拾取的時候你掉線了。難過、憤恨多少會有,但至少大荒的天是穩穩地不會塌了。
到第三次的時候再分啊,就跟自己一個不小心用月鑽把白裝砸到一了差不多,咬牙切齒是會有,但是也不會怎麼在意了,不就七八十金麼,爺掏得起,哼!
再到後來呢,感覺會跟組了個固定隊差不多,每天下夢奕劍副本的時候你會因為今天隊伍裡的頭像不是昨天那幾隻了,而耿耿於懷麼?
如此,也算是進化的一種吧。
因為老聖隔得近,我驅車到L市的時候他已經在花豬學校了。
那天花豬沒有去上課,這邊的女生宿舍管理得並不非常嚴苛,只規定十點以後男生不能逗留,所以我去的時候老聖在花豬宿舍。
她的眼睛已經紅成了桃子,卻還是笑著,告訴我們她沒事。我坐在她床上,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女生宿舍,八個人,四張高低床,花豬睡在三號床下鋪。
儘管老子出發得很早,可是那時候還是已經下午了。我看老聖:「都沒吃東西呢?去看看外面有什麼吃的東西,隨便帶點回來吧。」
他點頭:「等我一會。」
他走之後花豬才好意思哭,坐在我身邊,把頭埋在我的肩膀上,默默地流眼淚。
老子不是個擅於安慰人的主兒,我順著她的長髮:「豬,哥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她不好意思抬頭,只是低低地嗯了一聲,眼淚浸透了我肩頭棉質的衣料,傳來涼涼的濕意。
「我忘記了是哪一年,反正是哥在讀大三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男孩子。呵,那個時候他很帥氣、在當時看來,懂得也非常得多。因為家庭環境不好,而且大多數人覺得讀書沒什麼用。他大一的時候就綴學了,在一家網吧做網管。
那個時候網吧沒有現在這麼多,我們學校旁邊也不過兩家。
男孩一直很熱心,而且知道很多哥不知道的東西,所以哥有什麼問題也會習慣性地找他。慢慢地,哥發現他抽煙的樣子很帥,淡吐煙圈的樣子簡直是帥呆了。」
花豬抬頭看我,她實在是個非常容易被轉移注意力的娃:「仙哥哥,你喜歡上了他?」
「是的,」老子點頭:「你知道,學校裡面的男生,大多心高氣傲,但他們都還花著父母的錢做著米蟲,而且不會修電腦,長得又一片歪瓜劣棗,好不容易遇上這麼一隻另類的,哥無疑就動了春心。」
豬開始好奇:「後來呢?」
「後來我們天天牽著對方的手海誓山盟的,就想和對方在一起了。可是哥父母不同意,他們說就這麼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男人,以後怎麼養得起你哥?」
「那你怎麼答?」
「哥當時豪氣沖天啊,就覺得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需要男人養著的嘛,我自己就不能養活我自己?所以哥一直堅持。
最後哥的老媽哭鬧無效,老爹棒喝勸阻無效之後,聲稱要和哥脫離父女關係。
哥當時一股熱血沖了腦門,就跟著男孩走了。」
「你真走了?!」
「真走了,他說他帶我去一個人間天堂,我們一起,面對大海,春曖花開。」
「那時候你們一定很相愛。」
「嗯,很愛很愛。所以我們牽著手一起去了南方的一座城市。臨走時我老爹吼我『如果今天你從這裡走出去,以後你就算死在外面,也不准回來。』哥當時就告訴他,就算我死在外面,也不會再回來。」
「那你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呢?」
「因為我們都忘了,就算是人間天堂,也需要吃飯啊。我們在那座天堂呆了半年,半年來他一直沒有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後來終於在某一天,自覺愧對於我,沒有辦法實現當初的承諾,留書一封,然後就仙蹤難覓了。」
豬睜大眼睛看我,老子也頗覺好笑:「那個時候我住在廉價的出租房裡,懷著兩個月的身孕,在這座素有人間天堂之稱的城市裡舉目無親,走投無路。當時哥就傻眼了,面朝大海,春曖花開……呵呵。」
「仙哥哥……」
老子點了支煙,笑得自嘲:「我沒臉回去,也沒有辦法要那個小孩,我特麼當時別說養它了,就連墮胎的錢都沒有.
在龍崗區的平湖鎮,我從一個每天十一塊五毛錢的車間女工做到每個月八百塊錢的前台,我用著每個月八百塊錢的工資一邊生活,一邊修著那個與我擦肩而過的大學文憑。
後來呢,我從前台做到客服專員,在三個月內升客服主管。
而那個時候業務員的工資,比在辦公室要高很多。所以我辭了職,在另一家公司開始跑業務,裡帶我的都是老鳥,你知道業務都是搶飯碗的事,誰會認真教你什麼?
你有權利抱怨,但不管你再怎麼抱怨,你都只有兩個選擇——走、或者留。
我選擇了留下來。」
我低頭,她又哭了,老子無奈,你說我把自己的老底都抖出來了,你怎麼還忘不了這破事呢!
「好了,別哭了,愛情是死不了人的,痛痛就過去了。等有一天你再想起今天的小樣兒,或許就只是悻悻地恨自己當初太過小白了。」
她撲在我的懷裡哭,我輕拍著她的背,傻瓜,其實成長或多或少地都會經歷一些疼痛,風雨固然可畏,我們又怎麼可能一輩子,呆在一個叫溫室的地方呢。
老子這廂正黯然感慨呢,老聖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提著幾袋盒子,也不進門,站在門外走神。
事實證明,豬確實是很能哭,老子的衣服,今天算是遭了水災了。
不行,明天得讓真梵賠我!
>_<